《扶摇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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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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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穿没云端,风起、云腾、月隐、日升,无尽灿烂光芒之后,天际渐转空阔光明,清音流动声声空灵,柳丝飞絮般飘摇而起落入远山之巅,而松涛阵阵暮色四合,云雾渐掩处霜钟深鸣,月上中天远山深处何人枕石漱流?而月色却又渐渐沉落,落入红罗帐碧玉舟,缠绵、绮丽、娇软、伶俐……红粉楼头所有热闹繁盛的梦。
  所有人都入梦。
  绝世一曲。
  从未见过一曲琵琶,竟然能将激越空灵和绮丽如此巧妙相融,转折自然浑然一体,且不论指法技巧,单是这一曲之迥异意境三转,便已经巧到毫巅。
  而奏琵琶者,又该是怎样的姿容绝俗清逸风流?
  众人沉醉的想着,都自动将刚才那素衣女子代入奏琵琶者,这般遥想,想着那女子比琵琶还流线精美的身姿,心底便似烧了一把旺旺的火,那火将所有的理智涤荡,只剩下那个妖娆的丽影。
  琵琶曲歇,舟上帘一掀,一个青衣小婢探出头来,指尖拈花,笑吟吟道:“诸位老爷,可有人愿与我家姑娘于这轻舟之上,软云之间……荡漾?”
  她最后两字,听得老爷们齐齐眼露狼光,下身一紧。
  那小婢已经手一扬,将那花抛了起来,笑道:“谁拈此花,谁拔头筹。”
  玉兰花飘起,悠悠荡荡。
  岸上唰地飞起数十条身影。
  “砰砰啪啪”立时一阵碰撞之声,先是皮肉碰撞,随即是刀枪的。
  半空里一人大骂:“日你祖宗奶奶,你们铁卫今天来凑啥热闹?”
  “烂眼晴屁股生疮的紫披风,你来得我来不得!”
  “这是城南!”
  “谁告诉你七星河是城南的?”
  “我呸!让开!”
  “你滚!”
  啪啪啪不断有人落水,在水里还在抠眼睛挖鼻子缠成一团,紫披风和铁卫积怨已久,只是碍于双方主子严令不得殴斗,如今欲火中烧,这舟中娇娃势在必得,何况七星河横贯南北,谁说那就是城南(北)反正谁也不算坏了规矩,揍了解气再说!
  水里打成一团,岸上还在抢个不休,紫披风副首领和铁卫二号大头目今日都在,两位武功最高的鹰犬高官今日也都动了意气,这么个绝顶奇葩的丽人,看那身形听那琵琶可知绝世难求,过了这村没这店,怎能放过?再说就算原本不想硬要,如今对方一抢,自己怎么能让?一让,紫披风(铁卫)的面子往哪搁?
  两人武功都高,实力相仿,紫披风副首领半空里一道紫光划过抢先半步夺花,铁卫二号头目一个凌空跨步跨过抬腿就踢,两人半空中砰砰交手几招,各自一个翻身落下,单手一扬。
  各抢一半。
  紫披风副首领急叫:“我那一半大些,我!”
  那舟却漂了几漂,往北移了移,铁卫只号头目看着那舟的位胃,转头看看三皇子当初划分的界定南北的位置的一座画楼,比了一比目光大亮,叫:“现在舟在城北,我!”
  他话音刚落,那舟又飘了飘,飘回南边来,紫披风首领一看大怒,大骂:“你瞎了眼!无耻!”
  “你混账!明明刚才在我那边!”
  “你找死!”
  “你昏聩!”
  “今天我非得宰了你!”脱衣服。
  “明年今夜就是你这老狗忌日!”捋袖子。
  “砰!”
  “啪!”
  “杀人啦——”
  岸上除了打成一团的紫披风和铁卫外,其余百姓早已避祸溜个干净。
  小舟荡了几荡,悠悠的划开去,荡入远处柳丝下,当然,那群杀得性起的人什么也看不见,看见了也没法去追。
  舟中,素衣女子含笑盘坐,给对面而坐的男子斟酒,雪白衣袖下露出的手腕精致如玉。
  “不想你弹得一手好琵琶,真是听呆了我。”
  男子斜斜倚着锦褥,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弦,红灯淡淡光影下长眉如墨肌肤如玉,长发散披轻衣缓带,一个浅浅微笑的姿态,端的是姿容绝俗乌衣风流。
  他抬眼,一笑如荼靡绽放,优雅而安静。
  “这是为你写的曲子,名《凤舞扶摇》,今日终于有机会奏来。”
  含笑拨弦,弦音清越,如心事声声。
  “你若喜欢,这一生我天天奏与你听。”
  …………………………
  璇玑天成三十年三月三,璇玑两大监察势力紫披风和铁卫在上丰城,不顾上司严令贸然争妓而自相残杀,两名高级统领一死一残,随员各自有伤损,有人直接死于七星河中,尸体数日后才浮出来,由此,一直龃龉不断却因为上司管束不得不互相容忍的紫披风和铁卫积攒已久的矛盾终于爆发,数日之内连爆数次大乱,城中一万余人展开混战,乱成了一锅沸粥。
  大皇女和三皇子忙于按捺约束彼此部属,疲于奔命,再也顾不得那些暗杀缉拿事由。
  于是某些人优哉游哉出城,丢下那堆烂摊子给皇子皇女们收拾,一路潜行快奔,昼伏夜行。
  三月十日,一道迅雷不及掩耳的京郊驿站加急滚单传到璇玑礼部,礼部齐齐轰动,顿时人仰马翻。
  “无极太子与大瀚孟王突然现踪,现率护卫三千驻驾京郊长礼驿,请接!”


璇玑之谜 第十二章 高调孟王
  三月十日,“失踪”一个多月的无极太子及大瀚孟王,终于在璇矶国士上,以拉风之姿公开出现。
  据说这两位莫名其妙失踪的牛叉人物,出现得更加莫名其妙,京郊驿站的小吏早上一觉醒来,看见一个满身灰土的人撞进来,像进自己家内室一样随手抓起桌上的水咕嘟咕嘟就喝,喝完拿他搁在椅子上的官袍擦擦嘴,顺手抓起一个果子咔嚓咔嚓的啃,一边啃一边呸呸的吐皮,小吏被这人一连贯流畅自如的动作震住,擦擦眼屎糊住的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确认不是这京中的哪位王公贵族后代或者大佬——他虽然官职低微,但京郊驿站地位特殊,迎来送往都是贵宾,便是皇帝也熟悉的,如今一见不认得,胆气立壮,大喝一声:“来者何人,竟敢闯我璇玑天子脚下堂堂驿站!”
  不想那人将果核一扔,眼睛一瞪,声音比他更大:“床上何人?竟然敢对我大呼小叫?”
  驿官被他这一喝又震住,职业习惯使然立即又开始努力思索自己是不是漏掉了谁家公侯没认出来,瞧这人这口气,比最勇莽的十二皇子凤净松还牛几分,而按照多年宦海浮沉总结出的规律,口气向来是和地位成正比的。
  “敢问上官何人?”驿官开始小心翼翼。
  “失踪人口!”该人手一挥。
  “……”
  等到小吏终于弄清楚对面这牛人是谁时,立刻不敢怠慢的抖着手指写文书递交礼部,然而出名彪悍的孟大王,一出现就出现在人家卧室,一点准备不给人家,拖着人家穿着内衣就写报告也罢了,甚至直接用自己的狗爬赖字在单上注明:璇玑礼部!忒不知礼!竟然未曾出城先迎?大王很生气,尔等太过分!”
  驿站小吏拿着那单子抖抖索索命人飞马快传,早已等在京城的三千护卫已经更早一步接到孟扶摇终于到达的消息,第一时间出城迎接,孟扶摇一见他们就胳臂一挥,道:“明日全给我换新衣,一色大红!换最好的鞍鞘!镶最刺眼的宝石!我低调够了!从现在开始,我要高调!”
  嚎叫着要高调的孟大王终于驾临,璇玑朝廷接到消息一时脸上表情不知该摆出欢喜还是痛苦好,欢喜的是,一个多月来大瀚和无极的官员坐镇璇玑,日日逼着璇玑上下寻找他家失踪的主子,大瀚官员天天和他们喝茶讨论大瀚和璇玑的国境线是不是该再向南挪移一点?两国交界之间的璇玑大名县国民已经被大瀚同化,不如干脆自璇玑地图上抹去?无极官员则充分表示了对彤城的渴慕和向往,并提出希望能和友邦朝廷共建彤城的美好愿望——璇玑朝廷上至宰相下至各部小吏,为此足足一个多月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好歹,终于解脱了。
  痛苦的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瀚无极几个官员便已经不是善茬,何况本主乎?何况恶名遍七国无耻惊天下的孟大王乎?用脚趾头的指甲盖也能想到,“被围攻失踪,历经千辛万苦才逃难至此”的孟大王,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为此,璇玑宰相特意进宫,想请示陛下如何迎接,一旦孟王问起遇袭之事又该如何应对?
  璇玑皇帝自从病重,已经多日不见臣属,龙泉宫终日重帘沉垂,臣子们只能隔帘请安,于一片药香和光影幢幢中估摸着陛下的病情,今日宰相本想大抵又要在回廊下跪上半天才能等到一两个字,不想话音刚落,里头便是“啊”一声低呼,随即有了点动静,模模糊糊听不出是什么,过了一会儿太监出来传旨:“盛礼相迎,无所不应。”
  这八个字拿到手,火炭似的烫着了宰相,“无所不应?”这话太过了吧?陛下不知道那个人特别皮厚无耻吗?万一她要璇玑割三城以赔偿,难道也应?
  宰相立时觉得,早知道还是不来请旨的好,陛下明明就是病糊涂了,他把这道旨意小心的揣在怀里,退了出去。
  八个字的后四个字不想理会,前四个字还是要遵旨的,为此,璇玑宰相特请目前在京辈分地位最高的二皇子和十皇女前去迎接——这两位一位是荣贵妃长子,一位是皇后长女,再率在京三品以上官员,够分量。
  忙碌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鼓乐齐鸣,大开城门,皇子皇女率百官出城十里迎接。
  一大群人翎顶辉煌,衣冠楚楚按班而立翘首而盼,脖子都等长了还不见人影,太阳底下晒得冒油,脖子上泛起油光光一片,闪闪的像鱼鳞,渐渐的又都站不住,除了两位金枝玉叶是骑马,其余都按班站着,都是养尊处优的三品以上大员,哪里站过这么久?哪里又晒过这么长时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得派人去驿站催请,回来答曰:“在刷牙。”
  等了大约刷完一百次牙的时辰,再催请,答曰:“在敷面膜”。
  面膜?面具?
  再等,估计别说面膜,城墙也得敷完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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