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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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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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玄也听得陡然心凉,这话听了,甚至无情,尤其从列云枫口中说出,如果是列云枫经过情感挫折,说出来也就罢了,如果不是如此,他就如此冷静到有些冷烈地看待感情,实在有些可畏。

贝小熙笑道:“我们是要练功,还是打哑谜?师父,你常骂我,要我像林瑜那样,学一肚子之乎者也,我看学了也没什么好处,只会长吁短叹,我看列云枫的肚子里边大概也是这些东西,所以他崩出一句话来,惹得你们个个愁眉苦脸,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也不跟着发愁,这么看,还是不懂的好。”

列云枫笑道:“人不患贫患太愚,可是愚者甚重,众人皆醉,不必独醒,贝师兄说得也不错,做个醉的愚者,名儿虽然不好听,日子总是好挨,不然满目华林,独觉凄者,也是自寻烦恼。”

贝小熙瞪他一眼:“我们这里有个林瑜已经够饶舌,好歹他现在学乖了,省得一天到晚聒噪我,可恨现在你比他还讨厌,列云枫,你说话也是可以简简单单,为什么非要这么费劲?在你们府门外时,你说的话不是很利落吗?”

澹台玄恩了一声:“小熙,胡扯什么?自己不学无术,还洋洋得意,等回去藏龙山,你把功课都给我补回来。”

贝小熙一听,脸立刻苦瓜一般,嘟嘟囔囔地:“让我学那个,还不如杀了我。”

今日澹台玄病愈,应该是最乐的一件喜事,尤其澹台玄又决定不走了,林瑜悒郁的心境难得明快些,看贝小熙的那份表情,想起列云枫跟他讲小时候学写诗的情景,忍不住道:“孔夫子说,教人要因材施教,师父以前教得那么辛苦,可惜都对牛弹琴了,瑜儿有个法子,虽然是听来的,觉得师父可以试试。”

列云枫忙道:“那个法子不说也罢,前车之鉴,完全失败,试在贝师兄身上,也未必会见效,只怕物极必反,他连以前认得的几个字,也吓忘了。”他说着,忍不住又笑。

贝小熙更气,林瑜和列云枫说的话,他听不懂,可是看两个人的神情,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话,哼了一声:“你们仗着口舌之利欺负人,等着我练成天下第一的剑法,到时候看看是你们的舌头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

萧玉轩道:“口舌之利,是气势压人,伶牙俐齿,显得轻浮;武功高绝,是暴戾逼人,妄言生杀,总是交恶,都不能让人信服,还是应该以诚立信,以德服众。”

澹台玄听着徒弟们说话,心中有些怅然,一样教训抚养,还是各有其性,看来许多事不能强求,若是从私心而论,他还是比较喜欢列云枫的狡黠,虽然有时候也很过分,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经历些挫折,去掉些浮躁,就能够雕琢成一块美玉了。

澹台玄打断弟子们的话:“玄天玉碎这套内功心法,刀剑拳掌,如影随形,只是用之要慎,无论如何,它毕竟是剑走偏锋,还是会伤到自己。”他说着讲解这套内功心法的要诀,如何运气调息,如何驾驭掌控。

开始列云枫还听着,然后跟着澹台玄讲的要领运气调息,只是这内功心法联系起来闷得很,和佛教道家的打坐参禅差不多,列云枫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对于武功,他也不是特别热心,练,也是被父母逼着练,父母在府里时,他练得勤快些,父母不在府,基本上他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实在拖不过了,才临时抱佛脚,不然以他的天资聪慧,应该比现在更有造诣。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雨,列云枫的心又飘走了,因为下雨的时候,海无言总会发疯似的灌酒。灌到醉得恍惚后,海无言就踉踉跄跄地跑在凄冷的雨里,他说这样他可以放心的流泪,不会让别人看到。以前海无言这样折磨他自己时,秦思思多半是用伤上加伤的方法来弄醒他,不过现在有叶眉儿在,海无言在伤心之后,该会得到温暖的温柔吧。

列云枫感觉体内有好几股气流在乱窜,微微有些惊讶,然后背上有股力道传入自己体内,然后是澹台玄的声音喝道:“练功的时候胡思乱想,你想走岔真气变成残废?”澹台玄输入的真气将列云枫体内乱走的气流引到入任督二脉,列云枫方才收了气,萧玉轩他们早收了真气。

贝小熙笑道:“练功还在乱想,可见是受肚子里边那些之乎所累,你要是走岔真气无法动弹,大约肚子里边的之乎就变成呜呼了。”

列云枫好笑地道:“就是走岔了真气,了不起站不起来,哪里就呜呼了?孙膑虽残,死的是庞涓,司马受宫,传下来的却是不朽之作……”

贝小熙笑得更厉害:“你还说什么马,一会儿你就变成马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玄天宗的弟子要是练功有误,是要受罚扎马的?是不是,师父?”他末了又追问一句“师父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不会对列云枫例外吧?”

澹台玄道:“贝小熙,你陪他一起罚。”

贝小熙立刻不笑:“为什么要捎上我?”

列云枫笑道:“可能贝师兄扎马练得多了,比较规范,师父让贝师兄给我做个样子。”

贝小熙情知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自己的内力修为和萧玉轩他们无法比,师父不过是要他多练一些而已。列云枫自然也知道,他只是取笑贝小熙,玄天宗里边,还是贝小熙比较好玩些。

列云枫自来身边没有同龄的朋友,他取笑贝小熙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觉好玩而已。

两个人俱蹲身站桩,贝小熙瞪着列云枫,列云枫笑嘻嘻地望着他,贝小熙只能更生气。

楼内寒风帘外雨

孤灯如豆,雨声若弦。

天下楼里,是否能酝酿出一个可以把握的天下?

蒋犁亦步亦趋地跟着孟而修,心里打着鼓,脸上堆着笑,特别惶恐。

寂寞的雨声中,孟而修自己和自己下棋。

棋盘和棋子都是玛瑙的,润泽莹滑,触指微凉。孟而修下棋并无章法可言,他也从来不和别人对弈,他喜欢的不过是那种杀伐的感觉,自己和自己下,无所谓胜负输赢。

孟而修只在考虑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下棋,所以他下棋的时候,蒋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下棋的孟而修往往很烦躁,人在烦躁的时候,最愿意做的,就是顺手抓个人来出气,偏偏蒋犁很多时候就是孟而修随手可以抓住的人。

孟而修拈着一枚棋子道:“你说,云沧海这个女人可以信吗?”他像是在问蒋犁,也像是自言自语。

蒋犁不语,笑,笑得有些苦。不要说女人,他孟而修什么时候信过人?可是蒋犁可以感觉到,孟而修对这个女子感兴趣。

孟而修笑眯眯地道:“她是雪带来的,擅毒,擅毒者自然够狠辣;让她去杀尤儿,她丝毫都不犹豫,恩,够无情。一个狠辣无情的女人,应该是枚好棋子啊,就是不知道她够不够聪明。”

蒋犁笑着接道:“她再聪明,还能聪明过郡王去?不过,这丫头也不笨,知道投靠明主。”

啪。

棋子碰击棋盘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寒意。蒋犁的心,就陡然一紧。

孟而修笑道:“我就奇怪,她既然是跟着雪来的,为什么肯去杀雪的意中人?”

蒋犁笑道:“如果她是男人,这个问题就奇怪了,可是她是女人,女人杀女人,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男人吗?”

孟而修大笑,拍拍蒋犁的肩:“师爷就是师爷,一针见血。要是这个原因,真的就不奇怪了。可如果是这个原因,事情就麻烦了。”

蒋犁听得如坠五里雾中,只是干笑着。

孟而修冷笑道:“一个男人总纠缠在女人身上,固然是无用的蠢材,可是一个女人要是绊在男人身上,多半愚不可及。如果这个云沧海真的喜欢雪,留着她就是祸害。”他说着,又落了一子。

蒋犁呆了呆,干咳了两声,看样子孟而修是打算收服云沧海,如果无法收服,自然要杀人灭口。蒋犁只是奇怪,孟而修为什么会忽然对这个女子有了兴趣,莫非他看中了她,要纳为小妾?

孟而修又眯着眼睛笑道:“可是我看着那女人的眼神,好像没有那个意思。离别谷的那个雪,也配不起她。”

蒋犁马上笑道:“郡王说的是。”他本来还想说一句,郡王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可是寻忖再三,还是咽了回去。万一马屁拍到马腿上,他犯不上吃那个亏。

孟而修的手敲着棋盘:“靖边王府守备森严,她怎么进去,怎么出来?她怎么去寻找尤儿?她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真是奇怪。”

蒋犁笑道:“是不是尤儿已经不在王府了,而这个云沧海正好知道尤儿的下落,她是有意向郡王邀功,还顺便杀了自己的情敌?”他又很关切地道“王爷就放心她一个人去,没派个人跟着她?”

孟而修摇头:“这件事儿,除了你我和她,没有别人知道。”

蒋犁应着,心中道,不让别人知道,灭口就方便多了,可是他还是很恐惧,因为孟而修有很多事情,到了现在就只有他知道得最多了,蒋犁总是有死期将近的感觉。

孟而修忽然笑道:“不知道女人是心跟着身子走,还是身子跟着心走?”他说得的时候,眼光色色,在一瞬间,他真的有了这种念头,他觉得收服女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这念头一过,他又有些犹豫,因为他的心里,有了另外一番打算,但是过手的肥羊不吃,还是有些可惜。

蒋犁继续干笑,孟而修要是打了主意,只怕没有哪个女人能逃得掉。

孟而修拈着棋子,叹息道:“列龙川这个老狐狸回来了,我们得小心才是,别忙了半辈子,再功亏一篑了。”他提到列龙川,满眼都是恨意“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居然是他列龙川的儿子。”说到儿子,孟而修的笑容有些怕人。

窗前的风铃轻轻响了,是有人在楼门口摇的,天下楼是广平郡王府的禁地,没有人敢上来通报,所有人都站在门外,来了人,都会摇这个风铃,大多数敢来天下楼的人,也是得到了孟而修的特许。

孟而修摇了摇风铃,三长一短,意思就是放来人上楼。今天他在天下楼约见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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