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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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剑孤星-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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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顿使韦松兴起一阵迷惑,暗道:好个追魂学究,果非浪得虚名。

他左臂一收,右掌又出,这一次,功力已贯注到五成以上,大喝一声,扬手挥出。

“蓬!”

又是一声震耳暴响,劲力回荡,连远在七八尺以外的追风四刀,都被余力震得拿椿不稳,踉跄后退,反观金豪,除了身子摇晃了一下,只是脸色肃穆,仍然无甚损伤。

韦松不觉恐慌起来,一连两掌无功,难不成当真把两本秘录双手送给傲啸山庄?他怎么对得起三圣?怎么对得起蓝如冰?

一急之下,恶念顿起,暗吸一口真气,逆天大法反序而生,左后托住右肘,掌心一发,十成逆天神功,飞送而出。

掌起处,微风不扬,亦无破空之声,但对面五尺的追魂学究金豪,身子好像被极大暗力所引,先是向前一移,紧接着迫胸暴起一声轰雷似的巨响,饶他身上穿着能避任何内家掌力的“七彩宝衣”,仍似被重锤当胸击中,只震得内脏一阵翻涌,闷哼着登登登直退出一丈左右,才算拿桩站稳。

金豪心胆惧凛,强自按捺住血气掀腾,露齿一笑,道:“能够三掌将老朽震退一丈以外的,普天之下,你算得第一个人。”

韦松却像泄了气的皮球,黯然道:“能够挨我三掌不死的,普天之下,你也算得是第一个了。”

金豪笑道:“现在,该轮到老朽出手了。”

韦松无可奈何地点点着,垂首而立,死心塌地准备也挨他三掌。

但他知道,金豪既然能不避不让硬接三招逆天神功,修为已是第一流高手,自己虽有罡气护体,今天这场赌赛,眼看是落败的居多了。

他自己料不到,金豪所持,只是一件‘七彩宝衣’,不然的话,便有十个金豪,也伤在逆天神功之下啦!

追魂学究缓步走回,目注桌案上那两本旷世奇书,忽然长叹了一声,道;“老朽不为已甚,那三掌权且记下,三日之后,希望你带书亲来黄山傲啸山庄,一并了结,你愿意吗?”

韦松一时大感诧讶.道:“今日之事,今日了结,为何又兴三日之约?”

金豪笑道:“届时你自知原故,反正你已三拿无功,赌约只有败,没有胜,这样总没有叫你吃亏?”

韦松想了一下,道:“在下未必就接不了你的三掌。”

金豪点点头,道:“不错,但是那三掌之约,不止关系这两本秘录,更关系你父亲一段往事,相信你不会失约的。”

不待韦松回答,向追风四刀低喝一声:“走!”五条人影掉头疾奔,转眼已投入夜色之中。

韦松怔怔地不解其故,看看桌上秘录,又望望金豪消失在夜幕下的身影,摇头喃喃自语道:“奇怪,他分明已经有胜无政,为什么反要另约三日之会呢?”

忽地,一个苍劲的声音接道:“亏你自负聪明,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想不出来?”

韦松霍地旋过身子,只见江岸边,不知何时立着一个双臂过膝,目射绿光的黑衣老人。

他一眼认出那人特长的双臂,碧绿的眼珠,大喜叫道:“原来是檐枷耶弥老前辈!”

檐伽耶弥含笑走了过来,又道:“孩子,月余不见,你的武功又增强了许多,可喜可贺。”

韦松拱手道:“老前辈过誉,前在岳阳,多蒙老前辈为东方姑娘等赐药伤,晚辈尚未拜谢。”

檐伽耶弥笑着拦住道:“些许微劳。何足挂齿,咱们一见投缘,原该彼此互助,只怕老朽将来还有许多仰仗你的地方呢!”

韦松谦谢不止,又问:“方才老前辈说,追魂学究突然改约,内中有何理由?”

檐伽耶弥冷笑道:“道理再简单不过,他刚才全仗身上一件七彩宝衣,才没有伤在你掌下,但已内脏震荡,自知无力在三掌之内胜你,这才故示大方,改约三日之期,要你携书前往黄山傲啸山庄,不过是欲藉康一苇之力,使你连人带书,送上门去的诡计而已。”

韦松恍然而悟,跌足道:“这么说,我竟上了他的当了。”

檐伽耶弥笑道:“你虽迭获奇缘,得了一身玄功,却哪知江湖之中,奸诈百出,有些事情,并非单凭武功就能应付的。”

韦松道:“既已识破他的奸谋,我大可以不去应约!”

橹伽耶弥正色道:“大大夫一言既出,赴汤蹈火,义无反顾。何况,傲啸山庄虽是龙潭虎穴,以你一身修为,大可不必惧怕。只是,他所说那桩关系你父亲的秘密,显然另有阴谋,不可不防。”

韦松忙问:“老前辈猜想,那是一桩什么秘密呢?”

檐伽耶弥目光一瞬,笑道:“老朽妄测之辞,对与不对,你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韦松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

檐伽耶弥脸色一正,缓缓说道:“数十年来,傲啸山庄雄视武林,康一苇俨然以武林盟主自居,但如今万毒教崭露头角,渐渐有后来居上之势。依老朽猜测,金豪所谓关系令尊的秘密,八成是要嫁祸于万毒教,使你和万毒教,以死相拼,他们却坐收渔人之利。”

韦松沉吟道:“果真如此,那倒大可不必,在下与万毒教早已势同水火,何劳他们再从中挡拨。”

檐伽耶弥听了这话,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许久,才强自笑道:“天下有些事,不能全凭直觉判断是非,万毒教行为是正是邪?老朽不愿置啄,但是,假如你能将心比心,设身处地替花月娘想一想,她之所以仇视武林,创立万毒教,未尝就没有值得体谅之处-----”

韦松未待他说完,早已抢着道:“无论她曾受了多少委屈,仇恨只限一二人,怎能借口茶毒天下,在下与万毒教血仇如海,这是万难化解得了的。 ”

檐伽耶弥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黯热点点头,道:“但愿你记住这句话,天大的仇恨,只限一二人,有朝一日,还盼你多存厚道,剑下超生许多无辜,老朽言尽于此,咱们就此暂别。”

说完,一拱手,转身飞驰而去。

韦松目注他迅速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道:“他屡次示恩结纳,苦口相助,总离不开替万毒教作各种辩护,这倒是一桩令人费解的事。”

仰望天色,月移中天,已到子丑之交。

韦松一面收起两册秘录,一面暗自忖道:总算黑暗时阻止了一路,还得设法使万毒教也放弃三圣岛之行才成。

取出一锭银子,放在白木桌案上,向远处茅屋招招手,道:“赵老大,多谢借用灯桌,来收了去吧!”

话落,一鹤冲天而起,展开身形,径向北方掠逝。

四 口 四

天色将明,海宁城北天王观中,灯火兀自未熄。

大殿上,神像神案都已搬开,迎门排放着两列圆凳,正中设一张虎皮交椅,圆凳左右各三靠近交椅的两只,坐着欧阳双煞,三四只凳上,坐着一男一女,俱都垂头丧气,正是凌鹏和盛巧云,第五又圆凳空着,最末一只,却是一个神情木然,背插奇形双剑的少女。

十余名劲装疾服大汉,高举火炬,肃立两侧,殿里虽有数十人之多,却寂然无声,人人面上,都是现出不安之色。

欧阳珉手正把玩着一张字条,时而注目条上字迹,时而撇嘴冷冷而笑,但也没有出声的。

欧阳琰目光缓缓投注在凌鹏身上,最先开口,道:“观后竹林,乃是凌老师负责,光天化日被人欺近观墙,留下宇条,凌老师难道毫无所见?”

凌鹏脸上一阵红,讪讪笑道:“凌某自信未曾疏忽,也许那人不是从观后竹林进人的—

一”

欧阳珉突然抬起头来,精目一聚,道:“凌老师怎知来人不是经由观后竹林?”

凌鹏偷偷扫了盛巧云一眼,越发红得连脖子也紫了,扭怩半晌,才道;“因为,今日午后,在下曾和盛姑娘在竹林里谈过一阵话,一直没有发觉有外人潜近—一”

盛巧云听了,羞得粉颊绯红,螓首低垂,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坐在最末凳上,那背插奇形长剑的绿衣少女,突然冷冷岔口道:“但不知凌老师和盛姑娘有什么话,不好在人前谈论,竟要躲到竹林中去?”

盛巧云芳心大震,急得仰起头来,叫道:“许姑娘,咱们没有开罪你的地方,请你不要乱说!”

绿衣少女抿嘴笑道:“我乱说了什么?”

凌鹏嘿嘿干笑道;“许姑娘真会多心,彼此同为教主效力,还有什么话不能在人前谈论?今日午后,在下往观后巡查,恰巧盛姑娘也到竹林中散步,大家不期而遇,所以谈了一会儿。”

那绿衣少女却不甘心,仍笑道:“这样说来,难怪凌老师没有发现有人潜近天王观了?”

凌鹏脸色微沉,道:“许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绿衣少女明眸一转,举目望着屋顶,不屑地道:“凌老师林中遇美,神驰意迷,只顾着说私心话,自然不会再注意其他了。”

凌鹏眼中凶光一闪,但旋即镇静下来,朗声笑道:“许姑娘真会说笑话,世上除了许姑娘,谁还当得上美人二字,除非在下遇见的,是你许姑娘还差不多—一”

绿衣少女见他出口轻薄,脸色一正,道:“凌老师,现在不是开玩笑,你既说观后决无外人潜入,怎的我会在观墙上发现这张字条?若说有人从前观偷入,却到后观墙上去留字,那只有鬼才会相信—一”

正说到这里,观外忽然疾如飞鸟掠进一条人影,举步直入正殿,这一来,没有说完的话,只好就此顿止。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靠,年约三十余岁,背插一对虎头钩,满脸精悍之色,跨入殿门,朝欧阳双煞微微一拱手,便径向第五张圆凳上坐下。

欧阳珉沉声道:“韩老师,事情怎么样了?”

黑衣人应声答道:“属下奉命踩探傲啸山庄行动,今夜三更,那追魂学究金豪率领追风四刀从城外匆匆返店,豪未耽误,立刻收拾动身,返回黄山去了。”

殿上众人齐都诧讶地一动,欧阳珉接口问:“韩老师确知他们当真回黄山去了?”

黑衣人道:“属下曾暗中跟踪五人西行将近余杭,才折返归报,看他们形迹,必是回返黄山无疑。”

欧阳珉沉吟道:“这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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