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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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剑孤星-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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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豪道:“三圣岛门下极少出现中原,此人独至,必有缘故,咱们不可替庄主多树强敌。”

说到这里,突地嘿嘿冷笑又道:“七彩宝衣一旦露眼,只怕又有许多不畏死的,要效那扑火的灯蛾了!”

那黑衣人心中怦然而动,但却隐忍住未曾出声,因为,这时远处已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

金豪神色微微一变,凝神倾听了片刻,领首道;“唔!两人两骑,尚在五里之外!”

马异突然紧张地问:“师爷看,是“点子’来了么?”

金豪道:“深夜钻程,显是武林人物,不管是不是,且拦住查问一下。”

说完,转身当道而立,自己并无掩蔽身形的打算。

马异见师爷亲自出头,胆量顿豪,挥挥手,其余余腾。赵森各个擎刀跃开,分立左右,将一条狭窄的官道,挡得死死的。

转瞬间,两骑快马由远而近,马上坐着一男一女。

那女的年约十三四岁,一身黑色劲装,肩头闪露出两只剑柄;男的貌在中年,斜背一口奇形长剑,左边衣袖,却是空空荡荡,原来仅只一条独臂。

金豪一眼瞧见那男的身形,脸上顿时流露出无限不屑,冷淡之色,冷哼了一声,傲然转身退后,却对身边马异吩咐道:“那男的是北天山叛徒凌鹏,你们不防截住他问问,他如不服,尽可折辱他一番,有老夫在此,谅他不敢逞强!”

马异应了,手中刀一摆,横身挺立在官道中央,两眼瞪着对面飞驰而至的男女,直如半截铁塔插在路中。

男女两骑才到近前,马异突地闷雷般一声暴喝:“什么人?给老子站住!”

两骑马闻声收缰,啼幸去一声长嘶,八只蹄子一齐顿止,凌鹏和那黑衣少女从马背上一齐闪身飘落下来,身手竟十分矫捷。

凌鹏初被喝阻时,颇有含怒之意,及至眼角一扫负手做立一旁的金豪,登时怒容转化惊讶,骇然一怔,连忙换了一副笑脸,道:“原来金老前辈在此,晚辈凌鹏,跟金老爷子请安!”

金豪负手望天,充耳不闻,毫不理会。

凌鹏表情十分尴尬,自己解嘲地笑了两声,又道:“盛姑娘,让我替你引见,那边就是名震天下的金大侠金老前辈。”

他一见金豪仍未理会,忙又接着道:“金老前辈七十四手追魂夺十绝招,堪称天下无匹,跟家师素称莫逆,尤其最喜提携后进,姑娘不可错过请益良机!”

这番话,明是推崇金豪,实则暗示盛巧云,要她加意防范,这位‘金大侠’不是易与的人物。

马异回头见金师爷依然未理,忍不住又沉声断喝道:“姓凌的,屁放完了没有?大爷问你,这女娃儿是谁?你引诱少女深夜奔驰,要往哪里去?”

凌鹏这才发觉语气不善,连忙笑道;“各位既与金老前辈一路,便是在下兄长,不知尊号如何称呼?”

马异冷笑道;“你终日行走江湖,难道未听过傲啸山庄追风四刀的名讳?”

凌鹏一听‘傲啸山庄’四个字,脸色顿变,飞快地又望了金豪一眼,忙道:“原来竟是黄山高人,在下有眼无珠,失敬得很!”

马异叱道:“不须故作卑颜诏笑,大爷问你的话,你耳聋了不成?”

凌鹏连番被他叱斥,不禁暗怒,但因金豪在旁,又不敢发作,只得低声下气问道:“兄台是问这位盛姑娘师门?提起来,也非无名之辈,盛姑娘乃系玉门三英合传弟子,芳名巧云,近日奉令下山,原意是—一”

马异冷冷打断话头,插口道:“三凶门下,自然不会出什么正经人,难怪会跟你——”

一句话未完,盛巧云双目一瞪,怒声喝道:“你说什么?”

马异倒跨一步,横刀答道:“大爷说你出身不正,难怪会跟淫邪之徒.沆瀣一气!”

盛巧云勃然大怒,双手反握剑柄,正待发作,凌鹏急忙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几人俱是宇内一君康一苇手下,那边姓金的尤其心狠手辣,号称追魂学究,十分难斗,姑娘何不暂忍一时,且等加人万毒教后,还怕没有报复的机会么?”

盛巧云手按剑柄,皱眉说道:“你曾跟万毒教主交恶,怎知他们一定会收容咱们?”

凌鹏奸笑道:“敌之敌即为吾友,只要志同道合,些许微隙,怎会记恨在心,何况姑娘还有那件不世之宝,备作进身之礼,我敢说他们非但不会记恨前仇,还会将咱们待为上宾哩!”

盛巧云叹了一口气,松开剑柄,道:“可惜我这儿仅只上册。”

凌鹏沉声道:“姑娘噤声—一”

然后,转过身来,向马异含笑一礼,道:“兄台乃一君门下高弟,我等自难比拟,如果兄台别无他事指教,我等就此告辞了。”

马异冷笑道:“阁下计议许久,竟能忍下一口恶气,倒令马某人佩服,似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咱们实在不屑计较,大爷再问你一句,你们匆匆而来,欲往何处去?”

凌鹏信口道:‘这位盛姑娘本是湘南人氏.从师习艺多年,未晤慈亲,在下特陪她返里探亲。’

马异不屑地笑道:“看你不出,倒是个多情种子。”

凌鹏忍住恶气,视腆笑道:“马兄过奖!”

马异“呸”地一口唾沫,吐在凌鹏脸上,道:“无耻之徒,你还有脸笑?”

凌鹏心中怒火如焚,但仍极力忍住未敢发作,举起衣袖,想拭去脸上唾液!

马异叱道:“你还敢拭擦?敢不服气吗?”

凌鹏垂手道:“是的,在下不试就是。”

马异见他居然如此低声下气,一时倒不知该再怎么折辱他才好,扬目望望金豪,金豪微微颔首.示意放他过去。

马异冷笑道:“好个欺师叛宗的厚颜小人,咱们不想替你师父清理门户,算你命大,滚吧!”

凌鹏躬身应着,方要扳鞍上马,余腾又叱道:“你的胆子不小,还敢当着咱们扬鞭乘骑?”

凌鹏一只脚已踏上马蹬,闻言又收了回来,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唯唯答应,果然忍气吞声,和盛巧云牵着马匹,缓缓从“追风四刀”身边走过。

才走出数丈,马异突又喝道;“站住!”

凌鹏和盛巧云闻声停步,两人互望一眼,那盛巧云银牙紧挫,嘴唇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滚滚欲坠,显见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她幼居深山,埋首练武,初次涉足江湖,自然想不到世间竟然有这般屈辱之事,若非凌鹏屡次以目光劝阻,只怕当场就要翻脸动手。

凌鹏心中何尝不气,但他却因忌惮‘追魂学究’金豪在场,不得不忍辱受屈,但求早些脱身。

他暗暗咽了一口唾沫,转过身时,脸上已堆了一脸阴笑,问道:“兄台尚有何事见教?”

马异哈哈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告诉你前去湘南,途中最好谨慎些,北天山神手头陀刚在岳阳现身,你要是碰上了,说不得鸳鸯梦就吹了!”

凌鹏听了,又惊又怒又愧,点点头,道:“多承兄台关顾之情。”

向盛巧云一挥手,两人拧身上马,狠狠一鞭,如飞而去。

追风四刀一齐仰天放声大笑,但他们却没想到,因为这番凌辱,盛巧云和凌鹏怀恨在心,后来追魂学究金豪和追风四刀,竟惨死凌鹏之手,这是后话。

一阵折腾,天色已明。

这时官道上,已有早起赶路的客商行旅,遥见坡上屹立着几个横刀大汉,都不敢进前,远远驻足.交头接耳,私相惊向原故。

马异道;“师爷,咱们还要守候那小辈么?”

金豪沉吟了一下,道:“老夫算定他昨夜之前,应该赶到,这样看来,庄主一番苦心,也许要白费了。”

马异道:“百忍老尼昨日便已人湖,韦松迄今未至,显见是故意规避,叛师之事已明,庄主何苦再为此事*心?”

金豪摆摆手道:“庄主的用心,你等怎能体谅—一好吧!咱们回去吧!”

马异唯唯应诺,招呼余腾赵森,负了韩立,随金豪离开了柳林坡。

一行人离去之后,那黑衣人才缓缓从藏身的大石后走出来,但他井没有离开,独自沿溪上行,找了一棵柳树下,盘膝坐了下来,一面歇息,一面静静等候着。

渐渐日输上升,已到辰牌三刻,官道上蹄声如雷,飞一般来了两骑快马。

马上坐着,也是一男一女。

男的双十年华,剑眉朗目,虎腰猿背,直如玉树临风,女的大约十八九,瓜子脸上,斜挑两道柳眉,肩头剑披风,妩媚之中,又有几分英飒之气。

这两人策马驱赶,马身人体,都沾满了汗渍尘土,那男的双眉紧紧皱着,不时从马背上昂起头来,向岳阳城遥望不已。

不用说,他们正是从桐柏山兼程赶来的韦松和马梦真了。

韦松神情焦急,一会儿扬目远眺,一会儿轻声叹息,但他们所骑两匹马,却已经遍体汗渍,直喷白气,显见是奔驰不动了。

马梦真无限关切的安慰他道:“岳阳眼见就到了,急也不在一时,公子倒是放宽心些,让牲口先歇息一会儿。’

韦松摇头道:“不!咱们不能再耽误,我总觉心惊眼跳,只伯等咱们赶到,已经—一唉—一”

马梦真道:“怎么会呢?公子悬念过分,所以才会烦躁不安,试想师太武功何等了得,慧心姑娘又已经先我们赶去,纵有意外变化,也不至于一”

韦松道:“但愿不致有甚意外!”

不想话声未毕,座下那匹枣色快马忽然前蹄一闪,跌跪地上!

韦松一惊住口,两腿微分,轻按马头,人已就势从马头上掠过,飘落地面!

马梦真见他坐骑闪跌,吃惊之下,猛力一收丝缰,那马奔得正快,突然长嘶一声,矗立起来,一个急旋,也把马梦真从鞍上抛落下来。

两人脚落实地,低头看时,两匹马一横一坚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气喘咻咻,业已不堪再跑了。

韦松道:“岳阳不远,咱们舍了马匹,步行赶路,也许倒快捷些!”

马梦真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俯身从马鞍上解下包裹,忽然眼光扫过草地,失声惊叫道:

“韦公子,你看,这儿有一滩血!

韦松疾步上前,蹲下身来细细看了一会,额首道:“唔!血迹尚呈鲜红,必是不久之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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