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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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剑孤星-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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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松点头自语道:“好!总算没有追错方向,相隔一日,未必赶不上她。”

当下顺手捏下小块黄金,付了酒菜账,立即起身出店,洒开大步,向南疾追。

一路奔,暗自责道:“唉!难怪打听不到消息,我怎的忘了她已经改了俗装。”

韦松一路循南疾追,途中打听一个穿绿衣的少女,果然沿途都有慧心的踪迹,竟是一直向南走向鄂境。

他不知慧心要往何处,但她所去方向,却颇有穿鄂人湘的意图,于是不再犹豫,只是全力飞赶。

转瞬数日,途中得来的消息,彼此距离已越来越近,显然慧心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追赶,是以行得甚慢。

韦松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追一路想,一会儿盘算追上慧心时,应该怎样对她解说,一会儿又幻想万一不能得她谅解,那时该怎么办才好?

就这么患得患失,乍喜乍尤,行程已跨进鄂北地区。

这一天,来到大洪山附近一处小镇甸,韦松藉打尖休息的时候,向店主人探询有没有一个绿衣单身少女,从这儿经过?那店主人想了好一会,道:“倒是有一位穿绿衣的姑娘打从这儿路过,但她却不是一个人,另有一位少年陪着她。

韦松道:“她是十七八岁年纪,穿绿色劲装,背着一柄奇形长剑是吗?”

店主人道:“不错,正是那么大年纪,穿着绿色衣衫,有一柄与众不同的长剑。”

韦松面“那就不会错了,不知她经过这儿有多久了?”

店主人道:“刚过不久,大约还不到两个时辰。”

韦松大喜匆匆饭罢,问明方向,拔步便追。

在他想,相隔才一两个时辰,她又有同伴一起,焉能走得太快,加紧一程,不难在天晚以前追上她。

但他又在心里揣摸,总想不出那和她同行的“少年公子”是谁?慧心举目无亲,不可能突然遇上亲人,那么,一定是新结识的朋友了。

他会是谁呢?~个少年公子,路上竟会跟一个年轻女尼结伴同行,不是纨裤子弟,也必是心怀叵测的坏蛋。

他最担心便是慧心单身被坏人所诱,想到这里,热血沸腾,脚下也加快了速度,恨不得一步追上,看看那家伙是什么样人物?

但,过了一阵,却又自己慰藉道;“慧心师妹改了俗装,那少年自然不知道她是佛门弟子或许彼此适巧同路,我不要想得太多了。”

思忖之间,又到一处村镇,韦松急急探问,村人都异口同声道:“不错,正有那样两位少年男女,才过去不到顿饭工夫,你要是赶快些,只怕还来得及在涢水渡口追上他们”

韦松谢了一声,洒步如飞,冲出镇外,奔不多久.果见前面一片波光,迎头一条河流拦路。

他三脚两步追到河边,江水中正有一只木船载客向对岸摇去,这时天色将暗,隐约可以望见,搭客之中,果然有一位绿衣女郎和穿着儒衫的少年并肩立在船头,指点江景,状极亲见。

韦松看不清两人面貌,但见他们亲热之状,心头已勃然火起,扬声大叫道:“慧心师妹,快请回来,愚兄来了!”

一连叫了几声,渡船上分明听见,但那绿衣女郎只是冷冷回头望了一眼,竟毫未理睬,渡舟顺流,转眼又远去了数丈。

韦松大急,沿河追奔驰,暗暗估量河宽不过十余丈,那渡船尚未拢岸,最多距自己十丈距离。

当下一横心,俯身在岸边抬起一段枯木,大叫道:“师妹,我来啦!”

扬臂将枯木向江心一掷,身形跟着离岸跃起,轻轻一掠,已到七丈左右。

看看力尽下落,脚尖一点那段飘浮枯木,微一借力,二次腾升,恰巧飞临小舟之上。

渡船上约有七八名客人,一见韦松踏水御空而来,吓得惊叫连声,纷纷问躲,小舟本不甚大,登时摇幌两下,“蓬”地翻转—一

所有乘客“扑通通”滚落江中,呼兄唤弟,乱成一片。

那立在船头的一双男女,在渡船将沉的刹那,各自展动身形,跃离船头,直向对岸扑去。

韦松只顾性急,不想一时显露武功,惊世骇俗,竟造成惨事,当他身躯沉落,下面渡船已经船底朝天。

他又急又悔,探足猛点船板,略一定身,回头却见那绿衣女郎和儒衫少年在跃离沉船不到四丈之处,真力已竭,双双落在滚滚江水中。

绿衣女郎落水之际,伸臂摇动,尖声叫道:“哥哥!哥哥—一”

韦松心急,脚下猛一用力,身子贴着水面平射而出,在她沉入水中的刹那,一把拉住了她的玉臂。

但,拉住虽然拉住了,前冲之势也被定止下来,身子挣了两挣,“扑”一声,随着绿衣女郎一齐跌进江水里。

韦松牢牢握住她的手臂,一面拼力划水,向岸边游去,他记得曾在华山水窖中泅水追过慧心,知道她水中功夫,只在自己之上,所以虽然落水.倒并不太着急。

那知这念头竟打错了。

那绿衣女郎不知是有意如此?或是根本不会游水,韦松拉着她手臂,她却反臂一把,紧紧抱住韦松,两个人缠做一堆,古嘟古嘟都灌了好几口水。

韦松挣扎着浮出水面,急声叫道:“师妹,师妹,快松手—一”

绿衣女郎只是不听,口里一直呛水,两只手却紧箍住韦松不放。

两个人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流进水里,载浮载沉,顺水而下,一泻数里。

韦松忖道:“师妹本会游水之术,她这样做,定是要拉我一同淹死,此时再不采取断然手段,呛水大多,就来不及了。”

想着,首先闭住呼吸,就在水中摸索着制住绿衣女郎穴道,然后解脱的她的箍抱,一只手托着她身体,一只手划水向岸边游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游到岸边,韦松抱着她冰冷软绵的娇躯,登上河岸,自己力气已尽,腿一软,扑倒地上便沉沉睡去。

蒙蒙胧胧,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清醒转来,才发现置身之处,乃是河边一处密林边缘,天色早已黑尽了,旷野中寒风透体,颇有凉意。

那绿衣女郎就躺在身边不远,浑身尽湿,胸腹间尚有一丝暖气。

韦松奋力爬起来,刚替她拍开穴道,准备运功渡力,使她迫出体内河水,不想就在这时候,忽听得林中随风传来一阵低语声。

那是一男一女在低声谈话,只听男的说道:“……姑娘,你猜想一想,假如你换了我,含冤莫白,又被那贼道不由分说,断去一条手臂,这些年东躲西藏,受尽千般痛苦,你也能忍气吞声活到现在'奇+书+网',却不想报复大仇,吐一吐心中这口闷气吗?”

过了半晌,女的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你说的这番故事,没有一句不是假的,但是,我却愿意相信你的假话,因为我也恨,恨所有那些假仁假义的正人君子—一”

男的欣喜道:“姑娘既然相信我,何不助我一臂之力,咱们同往桐柏山,宰了那老和尚,再往衡山,连那杂毛一起杀了,除却这口怨气。”

女的笑道:“你要去杀人出气,只管去你的,干嘛要拉我一起?”

男的道;“姑娘和我,同是身世凄凉,被人欺凌的可怜人,咱们应该同仇敌忾,永远结伴在一起。”

女的娇声笑道:“胡说,我虽然身世凄凉.却没有被人欺侮,也不是可怜人—一”

男的道;“难道姓韦的混账小子,骗了你的感情,又移情别恋,这不是欺侮了你——”

女的未等他说完,怒声喝断他的话,道:“我不许你再提那件事,任何人也不许提起,否则,我连你也杀了。”

男的连忙接口笑道;“好!好!从今决不再提,我只是替姑娘不平,像姑娘这般如花似玉,貌赛天仙,世上不知有多少俊美少年,想也想不到手,偏那韦松不识抬举,竟敢……”

话声未落,突听“啪啪”两声脆响,男的连声呼痛,女的冷吟叱道:“你若不想死,最好给我放老实一些,要再动手动的,我连你那条手臂也砍了。”

韦松听到这里,只惊得浑身毛发都根根竖立了起来,原来那男女两人的声音,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女的正是他千里追赶的慧心师妹,而男的,却是凌鹏。

他骇然伸手摸摸身边昏迷未醒的绿衣女郎,先摸头上,秀发如丝,足证不是慧心师妹,再拔出她肩后长剑来,低头一看,不觉大吃一惊—一原来到鞘中乃是一长一短双剑同鞘,从两柄奇形剑刃,他想到一个人一一荆山双秀中的“子母剑”马梦真

这样说来,渡船上那儒衫少年,必定就是她的哥哥“铁剑书生”马森培了。

遽然间,他被这错综复杂的误会,弄得惶然失措,他要追赶的慧心师妹,就在不远处密林中,但他却不敢出声呼唤,因为那儿还有凌鹏。

凌鹏是北天山神手头陀唯一传人,算起来,也是韦松的同门师兄,可是,他不但在阴谋杀师弑上,而且正诱惑慧心,怀着满肚子可鄙可耻的念头。

所以,韦松迟疑着不敢遽然露面,因为他第一不知道慧心会不会听他的解释,第二更不懂凌鹏和慧心师妹之间,如今已是何种关系。

无可奈何,只好静静躺在地上,听他们再说些什么?

林中寂然过了很久,才听慧心的声音轻叹一声,幽幽说道:“你不要难过,这一辈子我如要嫁人,除了他,是再不能嫁给别人了,假如你对我好,也许下一辈子我会嫁给你,走吧!刚才打了你两耳光,现在我答应陪你上桐柏山去,这样可好?”

韦松大惊忖道:“上桐柏山去干什么?去帮他杀师弑上?慧心师妹,千万去不得。”

但这些话,却不敢当真叫出口来,凝神倾听,却听凌鹏也叹息一声,道;“唉!这些年来,我全在糊糊涂涂中过日子,方才姑娘两记耳光,好像突然把我从睡梦里打醒过来,我不是难过,而是在高兴。”

慧心“嗤”地笑道:“挨了打还高兴.你大概是天生的贱骨头。”

凌鹏却道:“不错,我正是天生的贱骨头,在未遇见姑娘以前,凭良心说,多少红粉佳人,向我表露爱意,要我接受她们的感情,我就是傲得连正眼也不看他们,如今一见姑娘,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沸腾着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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