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韩彰不再低头，只转头看着渡口：“我以为你一直会在这里。”
林妃雪站起身来拍拍手，因为她看见远远摇来一只小船，依照时间估算应当是白玉堂回来了：“韩彰，我不否认你这个人不错，如果不是在这个时代我会考虑你的。不过现在只能发你一张好人卡了。”韩彰也站了起来，依旧还是看着她：“我相信，天锦一定会有个好母亲的，可惜不是我。”
韩彰低眉，扯开嘴笑了一笑权做回答，抬脚便向渡口跑去。林妃雪慢慢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如两人本应有的距离。莫名的，想起中学时很喜欢的那首诗：
我是天空中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失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聚义厅上，众人围坐，皆望向手拿秘本的林妃雪。半晌，林妃雪才抬起头，对玉禾道：“就是下半本。”玉禾温言，表情明显一松，喜上眉梢转头对白玉堂和展昭行礼道：“多谢二位！”
两人赶紧虚扶一把：“宫主客气。”相对一笑，总算是还了人情了。
卢方问道：“五弟，可曾有锦儿的下落？”
白玉堂将刺探的情况说了一边，最后道：“大哥二哥，锦儿被柳青看管着，防卫严密，我们贸然抢人说不定会伤到锦儿。”
“难道就让他们威胁我们五鼠不成？”不用说，又是徐庆的大嗓门。
展昭冷静地开口：“如果他们不在府衙内，胜算要大得多。”松江知州府下面有几条暗道，易守难攻，若硬闯说不定损失更大。展昭对于陷空岛像一个编外的存在，四鼠对白玉堂和展昭的感情，从开始的抗拒到接受，到像对待兄弟一样对待展昭，用时很短。四鼠对展昭相当接纳，许多时候也会询问他的意见。
玉禾突然开口问林妃雪：“有没有办法？”
林妃雪抿着嘴，“嗯”了半天才说：“试试情报战呢？”
“情报战？”众人一头雾水，听林妃雪解释道：“我们有秘本，可以伪造襄阳方面的消息，要他们把天锦送到襄阳，或者只送出城谎称有人接应，中途可以下手吗？”
蒋平沉思了一下：“此法，不如大家参详参详？”
第十五章 谋定后动（上） ＇本章字数：253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29 10：5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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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初四夜晚
是夜，松江城内灯火通明。正月里金吾不禁，富庶的松江府更是到正月十五才开始宵禁，因此大街小巷依旧张灯结彩，鞭炮声不时响起，节日氛围依旧浓厚。游街的仕女学子们、贩夫走卒，都沉浸在春日的喜悦里。
不过，松江知州府的高墙将这些愉悦牢牢的隔离开来。自从白玉堂探访之后，知州何苑松一直处于半是惊惶半是紧张的状态。他不知道内书房里到底丢了哪些东西，又或者哪些东西被烧掉了。他对柳青说的，所有机密书信和秘本都一把火烧掉了。而柳青，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满眼的不屑和轻蔑。
想到这个江湖人，何苑松又是一腔的不满和不甘。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派个江湖人来处理收买陷空岛事宜。江湖人懂什么，搞些花招还不如自己能干。
这时，心腹师爷敲了敲门小心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信函公文，悄无声息的放在桌上，轻声道：“大人，老家又来信了。”
何苑松半闭的眼陡然睁开，却只点点头，鼻子里“嗯”了一下，师爷便躬身退下了。何苑松飞快的伸手，拣出一封外皮普普通通的信函，飞快的撕开，顿时停止了动作。原来信函里还有一封新，包着蓝色封皮，上面写着：“柳兄敬启”
何苑松烦躁的丢下信。襄阳王一系的心腹亲信都有各自的暗号，密信写给谁的一目了然。自柳青来后，所有的信函都是给何苑松的，但是为何这次是给柳青？莫非，他给王爷说了什么？
何苑松沉思一下，唤道：“请柳大侠来。”这时候，最好互相试探一下。
柳青很快到了书房，见到密函并无表情，直接从桌上拿起并拆开密函。对照着秘本几下浏览信函后，手上运足内力，信函便碎成细粉。何苑松见此，狠狠皱起眉头，不知王爷有何吩咐，直接让柳青去办。
柳青方才开口：“何大人，主上吩咐，在初六前将韩天锦带到潞州，由家乡的人看管。此次行动由我负责。”
何苑松冷笑着说：“柳大侠，这是主上的吩咐，还是你的主意？”
柳青当然明白何苑松对自己的不满，也回复了一个冷笑：“何大人若不相信，可直接问主上。”说罢，转身离去，留下何苑松在书房里咬牙切齿。
陷空岛，初四下午
众人围坐在聚义厅，四周皆是陷空岛心腹家丁把守。
玉禾缓缓的开口：“据我们了解，柳青的资历比何苑松高，这次襄阳方面派他来处理陷空岛相关事宜，也是看中了他的江湖背景。”
“但是何苑松很瞧不起柳青。”龙少大大咧咧的说：“年前我拦截他们的密信，发现何苑松在诋毁柳青。”
蒋平问：“你们不是有秘本吗？怎么还要多的？”
“是这样的。秘本有上下两册，龙少从粉蝶那里得到的是上册，白玉堂和展昭找到的是下册。”林妃雪补充道。
“我们就要利用他们的矛盾，让他们将天锦带出松江府。”玉禾道，“在松江府，柳青资历比何苑松老，但老受其辖制，心里当有极大不满。所以，这封密信要给柳青，甩开何苑松，亦可离间二人。”
众人皆赞同。玉禾继续分析道：“襄阳王为人暴戾，最恨手下人违抗命令。我们用密信，他们不敢不听。”
初五清晨，阴有小雨，据说宜出行。
这天虽然飘着小雨，让本就寒冷的初春多了几分刺骨的冻意，路旁苍翠的树叶也耐不住这样的寒，纷纷点落大地。即便如此也没有阻挡松江府的老百姓对知州府动静的好奇。大清早有好事者就看见从知州府内出来了一队队的人马，每对有大约二十来个士兵，都身穿同样的衣裳，分成叁路分走南、西、北三个城门，每路都有一台坚固的轿子，抬轿的轿夫身体健壮，下盘沉稳，看样子也是练家子。
每个士兵强壮精干，训练有素。走南门的那路，还有官轿相随、衙役开路。此消息传播甚快，不一会通向南、西、北各个城门的道路均站满了老百姓。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知州老爷是要做什么，那么大费周章故布疑阵的。随着这几路人马出了城墙，走上官道或者松江水道，松江百姓还在说着这一奇特的事。可以预见的是，未来几天内松江老百姓都少不了谈资。
初四下午，陷空岛聚义厅。
蒋平捻着仅有的小胡子，指着松江府地图对众人道：“松江府有四条路，东南西北各一条。东路可以不考虑，完全没有路到潞州。南边走水路，从松江往上可以到湖州，上岸经由陆路到潞州。西路主要是山路，没有官道，道路崎岖，多的是地方可以设伏拦截。北路修了官道，地势宽敞平坦，距离最近又好走。如果普通的行路，选北路最好。不过这次，嘿嘿，就不一定了。”
“四哥说得是。”展昭应和道：“柳青此人，江湖人称白面判官，不仅指他的判官笔使得好，更是说他人精细谨慎，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所以，他很有可能设几路疑兵。”
初五上午，松江水面。
江面上虽然没有雨点，但冷风吹得更甚。松江知州的官船船头上，官府的令旗正迎风招展，威风无比。有了这面旗帜，至少在松江江面上他是横行无忧的，何苑松慢慢的抚着胡须。只是，似乎有人不买他的帐，只一瞬功夫，四面八方围满了小船，个个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何苑松咳嗽一下，师爷会意，疾步走到船头喝问道：“什么人敢拦知州大人的官船？”
“嘿，别说是知州，皇帝老子来了我也不怕！”为首的那人，一身草莽之气，手持一双大铜锤，正是陷空岛三当家徐庆。他晃了晃手中的铜锤，虎虎之声将师爷惊得后退一步：“快把我家侄儿送回来！否则徐三爷的铜锤可不是花架子。”
“好大的口气！”师爷色厉内荏的喝道，嗓子有一点发干，腿肚子有点发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你们这些匪盗要拦劫官船不成？那可是杀头的罪。”船上护卫的兵士也同时冲上船头，哐当一声刀剑出鞘，指着陷空岛众人。
徐庆面不改色：“看来这官老爷当真要跟我们陷空岛为难！”身后众人纷纷应和：“把二少爷还回来！”声势动天。
何苑松慢慢踱到船头冷笑一声：“你们说还就还，本官还没治你们的罪！来人，把这些乱民抓起来。”
徐庆突然哈哈大笑道：“官老爷，你还是管好自己的船吧！我们不闯你的船，你也休想上我们的船！”
何苑松突觉不妙。都说陷空岛蒋平号称翻江鼠，水下功夫神出鬼没，此刻为何不见人影？身后跑来一人惊慌失措的喊道：“大人不好了，大人，船漏了！”
“还愣着干什么？去补啊！”何苑松急得跺脚，一旁的师爷还添上两句：“把船划回去！快！”
陷空岛众见威风凛凛的知州大人急得团团转，都哈哈大笑起来，小船围成的包围圈却丝毫不动。嘲笑声中，徐庆问了一句：“知州大人，再不救你，你的船就要见龙王爷了！”何苑松恨恨拂袖，余光见到江中跳上一人，身着黑色紧身水靠，贼眉鼠眼，手里还拿着凿子，正对着他挤眉弄眼。何苑松与师爷焦急万分却找不到一个好办法，在哄笑声中显得更加滑稽。
第十六章 谋定后动（中） ＇本章字数：223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30 10：36：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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