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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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第4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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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四爷看了眼信函;却并未多言;仅仅只是手指了下几子的一角;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了因和尚见状;自不敢再多打搅;忙轻手轻脚地将信函搁在了几子上;而后躬身退到了一旁。
    “啧;这棋;罢了;算本王输了。”
    四爷的棋本来就臭得很;这会儿心中明明挂着事;又要故作从容;棋下得自是更臭了几分;十数步过后;盘面已是行将崩溃;一见及此;四爷也就没了再装模作样的兴趣;随手将盘面一抹;有些个不甚情愿地认了输。
    “呵”
    尽管早就对四爷的性子颇为的了解;可这一见四爷那副死要面子的德性;邬思道还是不由地便笑出了声来;顿时便令四爷老脸为之微微一红;可也没好意思再多啰唣;赶忙将信函拿了起来;撕开封口;从内里抽出了张纸;只一看;眉头不由地便锁紧了起来;沉默了良久之后;这才将信函递给了邬思道。
    “巍巍太行?呵;八爷还真是有心了。”
    信纸上就只有四个大字——巍巍太行;除此之外再无其余;甚至连落款都没有;若是旁人见此;一准是满头的雾水;可邬思道却是一眼便看破了内里之蹊跷;不过么;却并未急着点破;而是笑着调侃了一句道。
    “这是走钢丝啊;一不留神便是倾巢之祸;也真亏得老八敢想;嘿。”
    四爷同样看出了关窍之所在;只不过却显然并不是太赞同这等作法。
    “王爷这话就说对了;八爷是在走钢丝;概因他没得选择;那厮太强势了;自上朝以来;还从不曾败过;而今又封了王;再过些年;又有谁能挡之;八爷此时不出手;将来怕是想出手都未见得找得着机会罢。”
    邬思道显然对四爷的不赞同有所看法;不过么;却并未直言;而是借着分析八爷的名义;点出了事情的关键之所在。
    “嗯?先生之意是”
    四爷可是精细人;这一听邬思道话里有话;不由地便是一愣。
    “八爷没得选择;王爷您何尝又有得选择;嘿;若是早两年;王爷还可多看看再说;奈何此番挤兑风波已起;世易时移也。”
    这一见四爷还在那儿犹豫不决;邬思道立马阴冷地一笑;不甚客气地便指明了四爷的处境其实与八爷并无甚差别;没旁的;只因此番金融风波中;弘历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差强人意了些;已然失去了最后的翻盘机会;纵使还能得大用;也不再是考察之对象;而是成了平衡朝局之工具;表征虽同;实质却已是大相径庭;换而言之;四爷再进一步的机会也已是渺茫了去。
    “这”
    对于邬思道的判断;四爷其实是赞同的;可内心里却又满是不甘;潜意识里便不想承认这等悲催之事实;眼神变幻不定地闪烁了好一阵子;却兀自犹豫不决着。
    “嘿。”
    该说的既已是都说过了;邬思道也就不打算再多啰唣;仅仅只是阴冷地一笑;任由四爷在那儿苦苦地挣扎不已。
    “罢了;罢了;了因;去传个话;将那四个字原封送回。”
    四爷挣扎了良久之后;到底还是挡不住一了百了之诱惑;这便苦笑着摇了摇头;咬着牙地下了最后的决断。
    “喳!”
    四爷既是有令;了因和尚自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应了一声;便要就此退将出去。“慢!”没等了因和尚转过身去;四爷却又再次犯了迟疑;但见其抬手轻喝了一声;止住了了因和尚的脚步;眉头紧锁地站起了身来;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半晌无言;唯有眼神里的精光却是在闪烁不已

第五百三十一章承诺如金(一)
    “站住;关防重地;闲人不得靠近!”
    山西巡抚衙门前;望着越来越近的人潮;率部戒备着的一名游击将军终于沉不住气了;一把抽出腰间的大刀;向前一指;沉声断喝了一嗓子。
    “锵锵”
    那名游击将军这么一断喝;腰刀出鞘声顿时便响成了一片;数十名盾刀手齐刷刷地扬刀戒备;与其同时;两百余长枪手也挺直了手中的长枪;如林般地指向了顺着大街涌来的人潮;一股子肃杀之气陡然大起了。
    “林将军;老朽这厢有礼了。”
    这一见官兵们刀枪相向;涌动而来的人潮顿时起了一阵骚乱;自不敢再往前逼;尽皆在离着警戒线二十余步的距离上停了下来;一阵商议之后;便有三名老者排众而出;当先一人身材高大;国字脸;鹤发童颜;气度相当不凡;此人正是太原城中有数的大商贾之一;“马记绸缎行”的老板陈舜昌;但见其笑容满面地朝着那名持刀戒备的游击将军拱手行了个礼;很是客气地寒暄了一句道。
    “陈掌柜的不必多礼;此乃衙门重地;非是尔等可以啸聚之处;还请陈掌柜赶紧劝大家伙散去罢;若不然;后果怕不是好耍的。”
    游击将军显然与陈舜昌颇为相熟;见其前来见礼;脸上的肃杀之气立马便缓和了不老少;只是职责所限;却是不敢轻忽了去;并未回礼;也不曾放下手中的腰刀;而是耐心地解说了一番。
    “林将军请了;我等并非为闹事而来;只是想请李大人为我等主持个公道;这都已是七天了;‘日升钱庄’还不曾开业;我等经营已是难以为继;城中不少百姓更是在等米下锅;三日前;老朽等便已是递交了请愿书;是时;李大人可是曾言此事会在近日内解决的;而今却始终不见动静;老朽们实在是没了法子了;这才来请李大人为我等做主的;还请林将军行个方便;为我等再递一下请愿文书可好?”
    陈舜昌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将手中捧着的一份信函往前一递;言语诚恳地请求道。
    “这;也罢;那本将便走一趟好了;还请陈掌柜的约束好一干人等;莫要自误。”
    陈舜昌在太原城中素有乐善好施之名;在民间威望极高;交游又广;与官场人物也颇多瓜葛。不说旁人;便是那名游击将军也曾受过其恩惠;此际听得陈舜昌这般恳求;情面上自是有些过不去;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咬着牙同意了其之要求。
    “有劳林将军了。”
    这一听那名游击将军同意代为转呈请愿书;陈舜昌赶忙躬身谢了一声;借着递交请愿书的当口;将一张折叠好的银票子悄悄地弹进了其之衣袖之中。
    “在此等着。”
    陈舜昌的动作虽隐蔽;可那名游击将军却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之“诚意”;原本就已缓和下来的脸色自是因之更缓了几分;不过么;也没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即拽着请愿书急匆匆地奔进了戒备森严的衙门内。
    衙门外是一派戒备森严的肃杀之气;而后堂的大厅里却是一派愁云惨淡的死寂;三名穿戴整齐的官员有若木雕泥塑般地端坐着不动;就有若比耐性似的;谁都不肯先行开口——当中一人身着从一品文官袍服;身材干瘦;面色憔悴无比;此人正是山西巡抚李荃;康熙二十七年进士出身;在翰林院打熬了十五年之后;方才得以外放福建为臬台;后又曾调任河南布政使;康熙四十九年晋山西巡抚至今;在其左手边的富态文官则是山西布政使库席;正蓝旗人;八爷门下奴才;而就座于李荃右手边的便是山西臬台陈葛然;康熙三十三年进士出身;五爷门下奴才。
    山西官场的三巨头来历各不相同;彼此间压根儿就难以尿到一个壶里;往日里除了公事之外;也无甚交情可言;更不可能聚在一起闲聊;此际之所以都坐在了一块;为的便是金融风暴一事;此无他;太原城虽地处内陆;也无甚特别的产出;可却是不折不扣的金融中心——举国六大钱庄有三家就在这太原城中;尤其是“日升钱庄”更是大清第一钱庄;此番挤兑风潮一起;对全山西经济的打击;便有若是一场大地震一般;此事一日不解决;三巨头们便一日不得安生;这才不得不凑一块来想办法;问题是三人各有心思;谁也不愿肚子出头承担责任;如此一来;议事又岂能议出个名堂来;这不;今儿个方才刚开始议事;就又谈崩了;互不退让之下;局面也就此僵持住了。
    “报;禀李大人;城中商贾再次啸聚衙门外;有请愿书在此;请大人过目。”
    就在三巨头比着耐性之际;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中;姓林的那名游击将军已是大步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这一见三巨头的目光齐齐地扫了过来;就有若三把刀子般锐利;当即便令那名游击将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却不敢耽搁的正事;赶忙凝神抢上前去;恭谨地打了个千;语调急促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递上来!”
    城中商贾已是一连三日都来请愿了;对此;李荃虽是无奈得很;可也算是习惯了的;倒也不觉得有甚奇怪;自不会有甚大惊失色之表现;仅仅只是声线暗哑地吩咐了一声。
    “喳!”
    听得李荃如此吩咐;那名游击将军自不敢怠慢了去;恭谨地应了诺;挺身而起;将手中捧着的请愿书递到了李荃的面前。
    “二位也都看看罢。”
    同样的请愿书;李荃都已是看过三份了;这一见又是那些陈词滥调;自是觉得无趣;飞快地扫了一眼之后;便即递给了左侧的布政使库席。
    “嘿。”
    库席也是老官痞了;尽管不是科举出身;可在刑部从笔帖式干起;三十余年的官宦生涯下来;早就对官场生态熟稔得紧;这一见李荃自己不表态;摆明了是要推卸责任;自是不肯上当;接过了请愿书之后;也就只是随意地翻了翻;而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手又将请愿书丢给了坐在对面的山西臬台陈葛然。
    “抚台大人但有所命;下官自当遵从。”
    这一见两位上司都不表态;陈葛然也不傻;当然不愿出面去独担责任;看请愿书倒是看得很认真;可看完之后的表态么;却是不折不扣的废话一句。
    “嗯”
    李荃身为巡抚;按说是山西官场的第一人;可拿面前这两位属下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旁的;这两位的根子都很深;靠山硬得很;当真不是那么好差遣的;此际一见两位下属都不肯当出头鸟;李荃尽自心中暗骂不已;却也没得奈何;只能是不悦至极地吭了一声;刚想着下令让那名前来禀报的游击将军去驱散请愿人群之际;冷不丁听得外头哗然之声大起;脸色不由地便是一白。
    “还愣着作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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