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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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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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全力策立新钱法;以挽回当下之不利局面;下面由沈侍郎先行阐述钱法更易之必要性。”
    众人落了座之后;弘晴并无甚寒暄的废话;开宗明义地便道出了此番议事的主题。
    “嗡”
    弘晴这么一番话说将下来;虽不算长;可内容却是丰富得很;颇有些个骇人听闻之意味;一众官员们顿时便哄乱了起来;没旁的;弘历掌总虞衡清吏司虽也算是大事;可相较于钱法变革来说;却又不值一提了——一众官员们都是老宦海了;不少人更是当过地方官员;自是清楚现行钱法有弊端;也知晓这等弊端对社稷危害极大;然则内里牵涉实在是太广了些;却是谁也不敢去提此事;概因真要变革钱法;那便是与整个官僚阶层作对;那等压力与艰险实非常人所能承受。
    “诸公都请了;我朝钱法向以铜六铅四为惯例;以致钱贵而银贱;按律一两银当值一千文;实则市面一两银只值七百文;今;县、府之税赋素以银为计;而升斗小民何来许多银两;大体以钱纳税赋;不良虞吏借机上下其手;以中饱私囊;更有胆大妄为者;勾结不法商人;融钱铸器;转手二十余倍之利;其情触目惊心;更易钱法已刻不容缓;其策当有二:一者;取铜四而铅六;所铸之钱表面虽稍暗;却依旧可辨;或可平衡银钱之兑换比例;其二;当有一机构专一负责打击不法商人融钱铸器之事由;以求市面通行之钱币不致有流失之虞;如上以闻。”
    沈河并未理会众人的乱议;伸手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折子;而后略一清嗓子;高手便宣了起来。
    死寂;一派的死寂;待得沈河话音一落;原先还嘟嘟囔囔地私议不休的一众官员们立马全都噤了口;大殿里瞬间便是一派的死寂;没旁的;钱法变革就是一烫手的山芋;搁在谁怀里;都难免被烧伤;值此要紧关头;自是多一事不若少一事来得好。
    别看沈河所言的变革法子就两条;似乎很简单;只要通过了朝议;老爷子一声令下;立马便可一步就位;可实际上却远不是那么简单;不说此事一经提起;朝议会如何艰难;就说真儿个执行下去;也没那么容易;要知道这可是断了无数官员的财路;就跟挖人祖坟是一样的罪过;下头那些地方官们不群起抗议才是怪事了;就算有着老爷子的强硬态度压将下去;那些地方官员们明面上不敢反对;可私底下又岂会不变着法子玩手法;真要闹到物价飞涨之地步;提议此举的人十有可就要挨弹章了;再者;所谓的专治机构显然涉及到工、户、刑、吏四大衙门;谁来为主本身就是个难题;哪怕老爷子有了决断;却也断难避免彼此推诿之可能;若如此;这等机构能有多大的办事效率实在是不好说;倘若一年半载都没见个成效出来;弹章一准又是漫天飞舞;无论谁去了这机构;那一准都是倒霉之下场。
    “诸公对此可有异议么?若是没有;此事便这么定了。”
    对于一众官员们的心理;弘晴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也懒得去说破;这一见众官员们全都不吭气;弘晴也不解释;颇为专横地便要就此下了个决断。
    “晴贝勒;下官以为此事还须得慎重些方好。”
    旁人是事不关己;自可以高高挂起;可齐大作却显然没这么个福气;不为别的;只因身为虞衡清吏司的掌印郎中;他是万万没可能跟此事脱开干系的;这一见弘晴打算下决断了;当场便急红了眼;不管不顾地便出言打岔了一句道。
    “慎重?如何个慎重法;嗯?”
    弘晴早就料到齐大作会跳出来唱反调;心中自是不以为意;不过么;脸色却是瞬间便沉了下来;阴森森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
    “啊;这个;这个;呵呵;晴贝勒;您是知道的;我工部虽也有铸钱之权;可所铸之钱数不过户部的两成而已;钱法变异之事纵使要提;那也该是户部那头提出才是;我等若是提此;似难免有逾越之嫌;倘若户部那头闹起官司来;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晴贝勒;您看此事是否跟户部那头先通个气;待得有了共识;再行上本也不为迟么。”
    这事儿实在是太重大了些;尽管被弘晴的阴森语调吓得不轻;可齐大作却是断然不肯就这么便屈服了去;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还是硬着头皮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是啊;晴贝勒;下官也以为此事须得谨慎从事才好;骤然提出此等本章;一者恐恼了户部诸般官员;二来也易遭地方上那般混账行子之抵触;于我工部怕是殊有不妥啊;依下官看来还是稍缓再议为好。”
    陈不思素来与齐大作共进退;此际有了齐大作的带头;他自也就来了精神;这便皮笑肉不笑地从旁附和了一句道。
    “荒谬;尔等食君之禄;却不思报效朝廷;遇功则抢;遇事则躲;似尔等这般废物要来何用;若是尔等不想为官;本贝勒这就成全尔等;没了张屠夫;还真就吃带毛猪不成?尔等不想干;那本贝勒便找些想干的人来干好了;尔等可以上辞呈了。”
    弘晴主意已决;哪可能被齐、陈二人搅合了去;这便面色一沉;毫不容情地将二人训斥了一番;末了更是言辞灼灼地逼二人辞官走人。
    辞官?这等事儿;齐、陈二人自然是不肯干的;二人能爬到眼下这等位置;虽说大体上是靠着各自主子的举荐;可本身也是花了不少银两的;哪肯将屁股下的位置平白让人;这一听弘晴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立马便没了声音。
    “诸公可还有甚意见要提的么;嗯?”
    眼瞅着齐、陈二人不吭气了;弘晴自是不会过于己甚;甚至连看都不再多看二人一眼;板着脸便又问了一句道。
    在座的诸多官吏中;除了齐;陈二人是铁杆的反对派之外;其余人等不是弘晴的嫡系;便是盟友;尽管心中都别有想法;却也不敢在这等公堂议事的情形下与弘晴有甚冲突;于是乎;满大堂便就此沉寂了下来。
    “那好;既是诸公都无异议;那此事便这么定了;明儿个有劳历弟与沈侍郎联名上个本章;且看朝议如何再行计较;散会!”
    众人既是都保持着沉默;弘晴也就顺理成章地将这等沉默当场了默认;这便一挥手;豪气十足地下了决断;末了;也不给众人再多进言的机会;起身便转入了后堂去了。
    “唉”
    “这”
    “呼”弘晴这么一走;议事自然也就议不下去了;诸般官员们尽皆苦笑不已;不是长出大气;便是摇头叹息;没旁的;只因此等本章一上;工部立马就得成为众矢之的;谁都甭想置身事外;自是少有人能高兴得起来

第四百四十八章炸开锅了(一)
    这世上跑得最快的不是风;也不是闪电;而是流言;这不;工部这头会议方才刚开完不多会;钱法变革的事儿便已是有若旋风般地传扬了开去;各衙门大小官员们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于是乎;各部顿然就此炸开了锅;谩骂者有之;高唱反调者有之;讥讽者也有之;至于叫好的么;简直跟大熊猫一般稀少;这事情都还没开始了;朝堂里已是乌烟瘴气一团;真不晓得日后的朝议将会是何等结果。
    “先生”
    旁人怎么议;弘历已是无心去关心;不为别的;只因在其看来;无论朝议是否能通过;他似乎都是输家;事情没法少干;可最大的功劳却显然不会落到他的头上;虽谈不上是徒劳;可明显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正因为此;弘历心情着实是烦躁得可以;这一下了班;便即匆匆地赶回了府上;一路不停地到了书房;待得见到正打着棋谱的邬思道;心中的委屈已是再也憋不住了;刚轻唤了一声;嗓音已是哽咽住了。
    “嗯?”
    流言传得虽快;可毕竟事情方才刚发生没多久;邬思道此际尚未得到线报;自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一见弘历神色不对;眉头立马便是一扬;不过么;却并未出言追问;仅仅只是轻吭了一声。
    “先生;今日午后发生了一事;事情是这样的”
    弘历到底不是寻常之辈;愤概之心虽浓;却并未遮住其之理智;不过片刻功夫;便已是稳住了心神;朝着邬思道深深一躬;将午后发生的诸般事情详详细细地述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有意思;这么说来;小王爷可是觉得很委屈喽?”
    智者就是智者;看问题的角度与常人有着截然的不同;这不;在寻常人等眼中无比棘手的事儿;在邬思道看来;却是无甚了不得之事;不单不曾为弘历抱屈;反倒是讥讽地一笑;一派漫不经心状地便调侃了其一句道。
    “先生;学生;学生”
    一听邬思道这么说法;弘历当即便被憋得个面红耳赤不已;嘴角嚅动了几下;却愣是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没旁的;小孩子在外头受了欺负;回家找大人告状;寻求的可是安慰来着;纵使弘历不算是小孩了;可其先前那些话语显然就是那么个意思;却不料邬思道不单没给其安慰;反倒是不甚客气地调侃了一把;这令弘历当真有些个憋屈得慌。
    “小王爷若是觉得委屈;那工部你也就不用再去了;没地给人送功劳。”
    弘历这等尴尬的样子一出;邬思道不单没再调侃于其;反倒是面色猛然一沉;不甚客气地便训斥了起来。
    “先生;学生错了;还请先生为学生指点迷津。”
    弘历到底不是寻常小儿;这一见邬思道此言说得极重;心神顿时便是一凛;一股子明悟已是涌上了心来;这便赶忙正容朝着邬思道便是一躬;言语恳切地求教道。
    “小王爷确是错了;你只看到困难;却没看到机会;那弘晴小儿设此圈套无非是心虚罢了;呵;此番东征乃是灭国之战;就算我大清武力强盛;要灭人之国;又岂是旦夕间事;此一去;少说一年;多则数载;那小儿自不免担心工部大权会落在小王爷手中;不给小王爷找些麻烦事做;其又怎能安心随军出征;而这;恰恰就是小王爷趁势崛起的良机之所在;想来圣上也是因此方才会下旨调其随军的罢。”
    邬思道并未因弘历已认了错;便给其甚嘉许之言;而是依旧面色肃然地将事态剖析了一番;不留情面地指出了弘历的错处之所在。
    “先生教训得是;学生心悦诚服;此事纵使再难;学生也断不退缩;不尽全功;誓不罢休!”
    被邬思道这么一训;弘历心中的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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