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惊吓并没有因此就结束,众人根本来不及料理情绪,四周的花草树木像是受了感应似的,伴随着一连串的轰响接二连三的坍塌倒地,紧接着连地面都开始震荡,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不断的在地底下往上捅,那股子的凶猛劲,只差掀了脚下的这片土地。
“快离开,岛要沉了。”白溪儿冷眸紧凝,沉声喝道。
揽月和百里战一人一个,搀起刚恢复清醒手脚还虚软的南玉遥和御风,朝着白溪儿指去的方向,飞速离开。
“轰轰……”铺天盖地的轰响声,白溪儿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那好比世界末日般的崩塌就如同真实的灾难片在眼前绽放,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
地面凹下去一个个大窟窿,一**汹涌的海水迫不及待的狂涌而上,不少小动物受了惊吓,在林间飞速的逃窜,结果还是逃不出地面坍塌的速度,一个个生命被活生生的埋下。
什么不死生命,什么永生秘方,全是放屁!
谣言多么的无知,要是他们看得见眼前的这一幕,绝对不会相信,生命在天灾面前脆弱的犹如毫无反抗能力的蝼蚁。
“大家速度快点。”白溪儿大声狂喝,雪白的身影也在轰响的林间飞速的穿梭。
“将军,你快走,不要管属下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不远处,一阵凄声厉喝传来。
白溪儿耳际轻颤,迅速侧过头去,只瞧见不远处一个被巨树压住双腿的士兵正满脸痛楚的喝斥正在使出全身力气欲扛起他腿上那颗大树的男人。
只一眼,白溪儿眼角一抽,乔索朗!
她瞬即转了个方向,飞身而去。
“将军,属下先走一步。”被压着的士兵见天际坍塌,四周一片毁天灭地般的趋势,而眼前的主子却不顾分毫,青筋暴突的搬树救他,心下一沉,铁血战士流血不流泪,他扬起手,一掌便打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
乔索朗怔住,剧痛涌上双眸,只是没来得及深尝那份痛苦,腰际便缠上了一截白绫,以奇快的速度将他带离原地。
前一刻还是平地,就在他被拖着飞身而起的那刻,地面顿时坍塌,那个舍己保他的士兵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随着那颗巨树沉入海底。
乔索朗这才乍醒过来,瞧了一眼前头救了自己一命的白溪儿,微一使力,挣开了那截白绫,然后飞身点地,随着白溪儿的方向飞速离开。
惊险和塌陷如同豺狼虎豹在他们身后以火光燎原的速度狂奔而上,脚下的步子已经容不得丝毫的迟疑。
整座岛以劈天盖地的狂猛力量瞬间倾覆了一切,被波涛汹涌的海雾席卷的干干净净,这一切,也不过在慌神的工夫内便结束了。
但是,白溪儿等人终于安全踏上竹筏的那一刻,才突然发觉事情并没有那么完美的结束,一场空前的恶战正在等着他们。
中间那艘巨大的轮船头上,迎风而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夜千隐,一个则是夜无宗。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四大护法迎上前,恭敬的说道,脸上难掩担忧过后的欣喜。
“全部人都安全送回了吗?”
“是的,姑娘,边上几艘船上的人已经全部都离开了,只剩下……”遥风的目光望向中间那艘大船,眉宇间盈满担忧。
“师父,几十年未见,想不到你还尚在人世啊。”
“孽徒,你借由焚灵岛蓄意挑起四国战事,亡故天下黎民,涂炭生灵,且饮孩童之血助你练功,如此逆天而行,难道就不怕遭天谴。”
“师父,看来几十年了,你的脾性可是一点也没有改变,你可别忘了,我已经不是你当年的徒弟了,天谴?天谴是什么?我夜千隐从来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过后,天下必定会因为战争沉沦,那血肉弥漫的场面是多么的令人振奋啊,这天下将会为我所控,我让它停就停,我让它打就打,我就是这天下的救赎,我就是所有人的天神。”
“畜生,这天下是所有黎明百姓的,他们才是真正的统治者,这是命定的天数,你作恶多端,血戮四国,今天我就替天行道,还天下一方净土。”
“哈哈……”夜千隐蓦地仰头狂笑,两方宽袖对天大张,像是修罗地狱而来的魑魅魍魉,笑声更是慎人心脾,让人发寒。
半晌,他蓦地又突兀的止住了笑声,阴沉的面色一凌,暗风顿起,卷起了阵阵黑色迷雾,直袭对面的夜无宗。
白溪儿激烈鼓动的心顿时揪到了嗓子眼上,紧张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夜千隐的功力如何她无法预测,即便他的多数武艺是出自爷爷之手,但是此人阴森之极,且助用孩童之血练阴损之功,难怪过了不惑之年却仍然容光焕发,更胜壮年,可见非同一般,并不容易对付。
而爷爷虽是身体壮健,但毕竟上了年纪,她无法不担心接下来的这场恶战会发展成什么样。
两道劲风在空气中撞裂,一黑一白,白溪儿自认为这种在武侠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竟在眼前赤果果的上演,顿感心惊肉跳。
“姑娘,我们去帮忙吗?”
“不,不行,现在去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伤害到自己人。”高手对决,是容不得一人插足,若是插足之人没有达到一定的武学造诣,光是他们发出的内劲,就能将人震出内伤来甚至更严重。
众人屏息以待,几乎所有人连呼吸也不敢用力。
“师父,看来你真的老了,还是不要徒劳挣扎了,免得徒儿一时失手,将你伤的形神俱灭。”
“哼,孽徒,今天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要手刃了你这个天下祸害。”
“呵呵,那就别怪徒儿不留情面了。”夜千隐冷笑两声,随即手上力道一沉,黑色的劲风瞬即便盖过了那道白风。
“姑娘,老族长他……”四大护法蠢蠢欲动,眼前夜无宗快要抵挡不住,全都红了眼,恨不得飞扑上去。
“全都不许过去。”白溪儿眉目冷峻,寒的似能淬出冰渣子来,仍然坚持不让任何一人冒生命危险。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此刻最心急火燎的就是白溪儿了。
身侧,温暖的大手紧紧包裹住白溪儿因为紧握早就疼的有些麻木的手心,她转过头,望着君澈温暖如旭日的眸光,心,在一瞬间,松软了下来。
“不会有事的。”君澈这么说着,白溪儿的眉宇总算伸展开来,她知道,面临生命危险的那个老人是他刚刚得知连面都没有正式见上一眼的唯一一个亲人,他的担忧并不比她少,但是他却能够在担忧之余,冷静的给予她温暖的力量,他比她想象中更让人震撼,能够拥有如此出色的男人,她为此骄傲。
再次望向战斗点,白溪儿冷静下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在心中迅速谋划一番失败后如何对付夜千隐。
只是,此刻的她忘了一句老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夜无宗在和夜千隐巅峰对决却节节败退的当下,那身后的船舱中突然走出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乍一看像是北拓国士兵的装扮。
可是从他不断走近的装束来看,众人全都大吃一惊,他缓步靠近正用内力激斗的两人,准确来说是靠近夜千隐的身后,然后从腰间赫然抽出一柄尖锐的匕首,激动的狂吼出声:“还我母妃的命来!”
手上的动作随着声音一起,对着夜千隐的脊梁骨狂猛的刺了下去。
“不要,轩儿……”这一刻,白溪儿几乎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大喊出声的那刻,身子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飞向了船头。
白轩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这一刀下去,他不但伤不了夜千隐,只会被震的粉身碎骨。
只是,诡异的一幕却在眼前发生了,那柄尖锐的匕首,携带了白轩的怒意恨意和狂势,穿破了那层黑色迷雾,竟生生的扎进了夜千隐的脊梁骨里。
黑雾霎时像被针孔扎破的气球,在瞬间便淡了下去,没一会就在风中消散,夜千隐单膝跪在地上,脸上脖子处都爬满了恶心的黑线,像是千万条黑色毒虫在皮肤下面窜动,将整个脸部纠扯的犹如鬼面。
半晌工夫,他狂吼一声,喷出一滩黑血,弯曲着身子倒向一边,而本来焕光异彩的皮肤像被吸干了水分,瞬间龟裂,皱成了一团,形同枯槁。
“爷爷,你没事吧?”白溪儿飞奔到夜无宗身边,急着问道。
“无碍,这孽徒是自作自受,练的阴损武功,现在被内力反噬,自食其果。”说罢,他抬头望向瘫坐在地上,一脸惊愣的白轩,喃喃叹道:“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因果循环而已,只有帝王星破的了这孽徒的黑煞之气。”
“轩儿,没事了。”白溪儿上前,搀起白轩,轻声安抚着。
“白姐姐……”十几年的仇和很终于在今天一并解脱了,白轩抱紧白溪儿,哭的涕泪纵横。
*
轩辕昭的皇帝梦以及当年伙同夜千隐犯下的种种罪恶,因为十几年前突然失踪现在又出现的正牌太子轩辕非的到来宣告彻底瓦解。
他被判处极刑,在午门当着全北拓国的百姓的面被砍下了头颅,而司徒一家因为伙同轩辕昭和夜千隐,念其不知实情真相,姑且饶的一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司徒一家被彻底抄家,发放至边境贫苦之地,终生贬为庶民,一生都不得返回京都。
一个月后。
一匹白色神驹在暗夜中飞驰而过无人的街道,停在了紧闭的城门前。
城门上头守夜的士兵低下头,因为天黑,只瞧见了一团白影骑着一匹白马,被搅了睡觉的兴致,他含着几分不耐的喝道:“谁啊?大晚上的,搅和老子美梦。”
“君澈。”城门下传来不怒自威的声音。
侍卫咬着这两个字,还想吼些什么,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急着大声嚷了几个一起守门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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