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骏居然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起来,随手捻起一颗葡萄,对琳琅道:
“现在你求我,求我饶了你的命!如果你说的够好,够打动我,我就赏你东西吃!”
求我!就饶了你(2)
她想杀他,他居然一点想要她命的念头都没有。
他自己都觉得如此地不可思议,一个女人而已,她是漂亮,但远不是他见过最美的,何以,值得他这样?
琳琅咬了咬嘴唇,全身虚软无力,他的脸却在她的眼中如此的清晰。
那样的眉,那样的眼,那样的鼻,连笑起来微微勾起的嘴角都是一模一样的。她的记忆深处,也有这样一张清晰的脸,现在渐渐的重合在一起。
他诧异地看着她,居然是在慢慢地向自己爬过来,她似乎想伸手碰触他的靴,他却轻轻抬脚,一脚就将她踢倒在了地上。
“求我!”
他说,将葡萄扔进嘴里,微微的酸微微的甜。又捻起一颗诱惑她,“快点求我,说的好,我就给你吃葡萄!”
她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居然掩面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
他的心中一阵没来由的懊恼,女人哭,他看得多了,最多的就是厌烦,怎么现在居然不忍起来。
她只是哭得更加厉害,高陵骏深深地皱眉,扭头问着侍立一边,一声不发的安崇:
“她哭什么?我没有说我要杀她吧!”
换做别的女人,捅了他一刀子,他还格外开恩只要求他就饶命的,早就扑上来,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了。她却只是哭,哭得那么可怜。
安崇也觉得非常的诧异,这个敢拦住他不让他抓柳茵茵的女人,这个吐得浑身无力还敢杀人的女人,最重要,她居然还敢捅将军一刀。
就因为被饿了三天,冻了三天,就什么气性都没有了?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人,使出了女人必会的杀手锏:哭?
面对安崇无奈的摇头表示不知,高陵骏起身,腰上的伤口还没好,至少还疼着,全是拜眼前的女人所赐,他却受不了她的哭泣。
“行了,别哭了!你现在说一句‘求将军饶了我的命’,我就饶了你!这样总可以了吧,快说!”
求我!就饶了你(3)
仁至义尽,他对女人最好的耐性,全都是给了她,简直都要鄙视自己了。
琳琅还是不理,泪水顺着指缝滑出来,流淌的衣襟都湿了。
他真是无奈了,什么时候,开始对女人也没有办法起来。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用你说了!”他伸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拧眉看着她的泪眼,用袖子胡乱地给她擦了一把,“我饶了你的命总可以了吧!”
安崇在一旁看得很想发笑,外人闻风丧胆,从来视女人如衣服的“鬼见愁”是遇到克星了?
至少高陵骏这三天的表现都让他感到很意外,被一个女人捅刀子,居然还不杀那个女人,现在还简直恨不得反过来安慰她,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
他现在就站在她面前了,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像极了他以前每次被她气到无语,又不能抓狂的样子。
太像了,太像了,他一定是她记忆中对她最好,最好的那个人。
琳琅扑到他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了他,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一样,简直就是嚎啕大哭了。
他疼得脸色“唰”得白了,好死不死,她缠着他的手臂正好紧紧地贴在他腰上的伤口上。
这是她想出来的新的谋杀他的方式么?
“如果这就是你求我的方式!”他苦笑,“那算了,我说过我已经不杀你了!”
总算将她的手臂掰开,他看着她抽搐的小脸,叹气道:“别再哭了,过来吃点东西!”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身上。眼泪还没止住,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但是咳出来的是血,喷了他一身。
琳琅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把高陵骏与安崇都惊呆了。
“将军……”
“安崇,你,你那个女人,叫什么,柳茵茵的,她不是会医术吗?快点把她给我叫来!”
在梦里叫别的男人的名字(1)
“琳琅,你别走!听我解释……”
他追上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赤裸着上身,让她看一眼就厌恶地别开头,继续往前狂奔。
终于在电梯口被他抓住了手腕,她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厉声质问他:
“解释什么?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跟那个女人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是在做身体检查吧?”
任他有三寸不烂之舌,这件事情,也没办法自圆其说。都捉奸在床了,还有什么可说?
“是,我承认我跟那个女人上床了!”他被她一巴掌打的眼睛血红,又不好还手,只能紧紧地攥着拳头,“不过,我又不爱她,我只爱你啊,琳琅!”
这话无耻地令人发指,琳琅几乎是要暴怒了:
“许一凡,你要不要脸的,你不爱她你跟她上床,难道你是畜生吗?你是由下半身支配你的上半身的?”
她说话真难听,他也有些怒了:“陆琳琅,我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好不好?我也有正常的欲望!你一次采风就是几个月,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自己打飞机啊?”
他还有理由了他,这话听在琳琅的耳朵里依旧无耻,她甩开他的手,指着他冷笑道:
“那若是我们结婚了,我怀孕了,十个月!十个月的时间,你是不是要找一窝女人回来,现场上演动作大片给我看啊?”
骂完,转身就走,这次他没有再追上来。
不知道怎么,忽然又掉进了水里,琳琅奋力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无法挣开那一大团缠着她脚踝的水草,氧气在一点点的耗尽,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她害怕地颤抖。
有人游向她,想要解救她,努力了半天依旧无果。
“你快滚,滚回岸上去!”隔着呼吸器,她用力地大吼着让他走。
但他不滚,他紧紧地抱着她,陪着她,一起堕落到无尽的虚空里去。
“许一凡,许一凡……”
琳琅急促地叫着他的名字,从混沌中惊醒了过来。
在梦里叫别的男人的名字(2)
身上非常的暖和,驱走了之前所有的寒意,头上盖着绞干的布巾,头刚一动,就滑到了一边。
“感谢老天,你终于醒了!”
一个人影扑过来,脸上是带笑的释然表情。柳茵茵大力地抚摸着胸口,嘘了长长的一口气,“你知道不知道,你昏迷两天两夜了!”
是吗?居然有这么久!
她怎么觉得只是小睡了一会而已。
看着琳琅的眼睛比之前有神了许多,柳茵茵有些尴尬地看着她道:“其实,其实我给你那把匕首,是为了让你自尽的!”
哎,她是听到安崇说了,才知道她居然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没有自尽不说,反倒拿刀子去捅了高陵骏。
柳茵茵当时吓得差点没晕过去,高陵骏是什么人,就算在床上没有防备,这样一把小刀,又是一个无力的女人,能杀了他就怪了!
若是真的可以,他早就死在别的女人的手下了,不会活到今天。
南北朝开战一年,高陵骏床榻上的南朝女人,换了没有一百,少说也有八十。这么多的女人来去,总有一两个烈性子的,最后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只有他笑到最后,依旧换女人如衣服。
“我没想过要自尽!”
这种念头压根就没在琳琅的脑海里产生过,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现代教育真是成功,无论如何,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那你就觉得自己可以杀得了他?”柳茵茵无奈,“傻瓜,就算你杀了高陵骏,你觉得,你可以活着逃出去?”
琳琅有些混乱,自己也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出手捅她,后悔,现在绝对是后悔的。
“我也没想过要杀他!”
柳茵茵就更不明白了:“你是烧糊涂了还是怎么样?他那个伤,还是我给包扎的呢,不是你捅的,莫不是我捅的!”
最让人惊异的还是高陵骏的态度,虽然当时脸色铁青,居然绝口不提要杀人。
在梦里叫别的男人的名字(3)
“他现在怎么样?”
依稀记得昏迷前是他抱着她的,可是想到当时满屋满榻的血,她又变得不是那般确定了。
柳茵茵啧啧地看着琳琅,现在这两个人都让她觉得非常奇怪。
本来她以为琳琅也是个爱憎分明的血性女子,会捅高陵骏一刀也说的过去,怎么捅完了却变得这样腻腻歪歪,居然还关心起高陵骏来。
“你放心,他死不了!”
呵,不是她这个做大夫的眼睛不规矩,实在是就高陵骏那精壮的身体,别说被那么小的匕首捅了一刀,就是捅十刀,只要不是在要害部位,都死不了。
不过就是流了点血罢了,南朝人流的血够多了,他这个罪魁祸首那点小小的伤算什么?
如果可能,柳茵茵自己都想捅他几刀,就是没琳琅那个胆子罢了。
看到琳琅还有些不信的神情,忙又安慰道:“他壮得跟头牛一样,你死了,我死了,他都不会死!”
这话琳琅信,他当时可是好好地,自己拔了刀子,又自己走了出去呢。
“那他人呢?”心里有一种强烈地想见到他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柳茵茵正转身查看后面炉子上“咕噜噜”翻滚的药,听到这话,头也没回,有些没好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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