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机会！”
“哎呀，都怪我大意了！”
刘昭延也反应快，不知道是相信了琳琅这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还是怎么样，
“皇后说得极是，我也是一时糊涂了。实在是晴雯姑娘楚楚可怜得很，我见太子喜欢，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哎呀呀，真的是错了，还请皇后责罚！”
他讨好地看着琳琅，可惜谁有那个兴趣去责罚他？
琳琅不耐地白了他一眼：“先别说这些了，带我去东宫，我现在就要见晴雯！”
“皇后请吧！”
刘昭延再没废话，两人又匆匆走了一程，终于到了一座灯火阴暗的宫殿，里面的烛台灯笼似乎是故意弄出那种半明不灭的状态的。
刘昭延熟门熟路，东宫里的人自然也都认得他。
并没有人阻拦，琳琅跟着进去，七拐八弯地来到一处大屋子。
“太子！”
刘昭延刚说了一句，琳琅就听到太子特有的有点大舌头的声音传来：“你又来做什么？莫不是来跟我抢美人吧！”
刘昭延轻轻发笑，看了琳琅一眼，答道：“不是我来找太子，是……”
“管他是谁，都给我出去！”
太子的火气倒还不小呢，琳琅刚进来的时候，一片朦胧，现在稍微好了些，又循着声音望去，才看到在一边摆着一张挂满了红纱帐的大床，无比的鬼魅。
琳琅脸色微变，刘昭延忙道：“太子，是南朝皇后来了！”
“南朝皇后？”太子重复着，似乎在思考，但是他那个脑袋瓜子能相出些什么来？倒是他身边的许一凡惊得做了起来。
“美人，你起来做什么？”
心甘情愿伺候太子（3）
太子按住晴雯的肩膀，冲帐外道：“我管他什么皇后，你告诉她，让她明天再来！我现在谁都不见！”
刘昭延无奈地对琳琅笑笑，似乎想劝琳琅算了，琳琅已经上前一步，扬声道：
“太子殿下，我已经来了！”
帐子里起了小小的骚动，一会，帐帘打开，许一凡沉着脸下床，刘昭睿一脸茫然地跟着下来。
“皇后来做什么？”
太子呆呆地看着琳琅，丝毫没有意识到琳琅这样大晚上地闯他的东宫是一件十分不合规矩的事情。
“太子，你身边的美人，是我的贴身丫鬟，还请太子高抬贵手，让她跟我回去！”
跟傻子不需要客套，还是直接点好，但是这么直接，太子也还是听不懂。
他看了看琳琅，又笑着低头问晴雯：“皇后在说什么？”
“皇后让我跟她回去！”
许一凡脸上十分地平静，一点都没有因为琳琅的出现而惊慌失措，或者是痛哭流涕，或者是惭愧万分。
他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地让琳琅都要相信刘昭延的话，相信是许一凡自己要留下来的。
太子因为晴雯那句轻描淡写的话而暴跳，他将晴雯一把拖到身后挡起来，对着琳琅乱吼道：
“谁许你来带人走的？我是太子，我是太子，谁敢把我的美人带走！”
琳琅在来之前就知道他是太子啊，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她想带许一凡走。
对着这个傻子，非常地镇定：“太子喜欢美人，我明日给太子多送几个，但是晴雯，我还是要带回去！”
太子哪里听得进去，单细胞动物一样地继续吼：“出去，出去，给我出去！谁敢带我的美人走，我就砍谁的头！”
琳琅对于这种无法说理的人，一时倒也束手无策，只得拿眼睛使劲瞪许一凡，希望他自己走过来。
可是许一凡仿若老僧入定一般，根本看都不看琳琅一眼。
他半站在太子身后，低着头，一副小女人的样子，沉默。
心甘情愿伺候太子（4）
刘昭延脸上在笑，他已经看到了琳琅的无奈，嘴上忙道：
“太子，稍安勿躁！这位晴雯姑娘是皇后的贴身丫鬟，皇后若是没有了晴雯，很是不方便。还是等我明日再给太子挑几个美人送来吧！”
太子当然不干，怒目道：“我不要什么别的美人，我只要这个，我就要这个，谁也不许抢走！”
说完，对着琳琅就道：“出去，出去！”
接下来，他拒绝再做任何交流，不停地重复着“出去，出去”几句。
琳琅最后也只能放弃了与这只复读机交流，转而对许一凡道：“晴雯，你还不过来？”
她不说话，他就把她当空气不是？不就是吵架么，他怎么这么小心眼，就记恨到这份上了？
许一凡终于懒懒地抬眼瞅了琳琅一眼，冷漠极了：“皇后叫我奴婢什么？”
“我让你跟我回去，听到没有？”
许一凡动也不动：“多谢皇后以前的照顾，只怕奴婢以后不能再伺候皇后了！”
琳琅被他的回话弄得一愣，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奴婢的意思是，想恳求皇后让我留在太子身边，奴婢将一生都对皇后感激不尽！”
她没听错吧！
琳琅真是哑然失笑。
她认定了许一凡是在跟她赌气，但是这赌气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他就不能选点其他的事情做么？为什么非要是去陪一个傻子。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奴婢就只能对不起皇后了！”
琳琅气得差点一口气堵死，好不容易顺了气，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说一遍？”已经很明显地疾言厉色了。
许一凡不为所动：“奴婢恳请皇后看在这么多年，奴婢在皇后身边，忠心耿耿，无微不至的份上，赏了奴婢这个自由身吧！”
琳琅暴怒，冲上前就要去揪许一凡：“我就不赏怎么样？跟我回去！”
她的手伸出去，许一凡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太子挡在他面前，啪得打开琳琅的手。
心甘情愿伺候太子（5）
刘昭睿是个傻子，颇有几分蛮力，这连打带推的一下，将琳琅拂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皇后，你没事吧！”
刘昭延忙在身后止住琳琅的去势，边对太子道：“太子，这可是南朝皇后，你怎么能……”
太子才不管呢，他只知道，有人要抢他的美人，反正他是绝对不会让人抢走的。
琳琅站定，心里失落到了极点。
她已经完全不明白许一凡想做什么了。
“晴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以她皇后的身份，是不应该用这种语气与一个丫鬟说话的。但是琳琅已经顾不得了，她觉得眼前的状况已经超出了她可以控制的范围。
许一凡沉默了一会，淡淡地道：“奴婢的意思已经与皇后说得很明白了，即使皇后不念着旧日的服侍，我也不会与皇后回去的！”
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攀上了高枝，翻脸无情的庸俗女人。
琳琅满脸的哀痛与不信，站在那里，竟然是作声不得了。
好半天，才用自己也觉得虚无缥缈的声音问道：“你真的是心意已决了？”
“是，心意已决！”
铿锵地，毫无转圜余地的冷冰冰的回答，终于让琳琅再也没有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亲口说了，甚至连一个理由也不告诉她。
她还能说什么呢？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她微笑着，眼睛里似乎要滚出泪来，“那我就成全你！”
“多谢皇后！”
他的声音，被琳琅抛在身后，远远地，像在做梦一样。
可不是在做梦吗？
即使是在梦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亲口对她说，他要离开她。
然而这却是活生生的现实！
多么｛炫残｛书酷｛网 ，多么讽刺的现实！
他们两人都这样的清醒，没有人失忆，没有人离开，没有错过，没有意外，就这样，彼此面对面，说着要分开。
是谁曾经说，要做一棵树，永远在那里等待，只有死亡才可以让他离开……
心甘情愿伺候太子（6）
又是谁曾经说，要跟着她，保护她……
即使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也不曾放开手。
可是这些誓言，被宫外的晚风一吹就散了。
来无影，去无踪，只在记忆里留下微微的凉意，证明他们，真的曾经来过……
琳琅感觉不到自己在走路，机械地，木然地走着。
心里像被人用尖刀剜掉了一块，鲜血直流，痛得入骨，撕心裂肺，无法释怀。
他怎么可以那么冷漠地告诉她：他从此之后不想再伺候她了。
他不想再跟着她，不想再陪着她，他看厌了她的喜怒哀乐，受够了她的喜怒无常。
为了逃离她，他甚至选择了这样一种近乎让人无法理解的方式。
脚下被绊了一下，有人眼疾手快地上来扶住，柔声地在她耳旁道：“皇后，小心！”
她看也不看，拨开刘昭延的手，继续往前走。
刘昭延满脸的莫名，他急急地跟上来，试图跟琳琅沟通：“皇后，只是一个丫鬟！你若是少人用，明日去王府尽管挑就是了！”
她因为他将晴雯献给太子而生气，这很好理解，因为触犯了她的权威。
可是被一个丫鬟拒绝，她何至于竟到了这样伤心的地步？
虽然她的脸上没有眼泪，可是她空洞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一切。
“是啊，只是一个丫鬟！”她喃喃地重复，继而自己笑起来，苦涩，“谁都说她只是一个丫鬟！是，她就是一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