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山泉有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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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妇山泉有点田-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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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她也有非常高兴的地方,就是那杨伟好像也在一夜之间开了窍,虽说大部分时间对自己还是摆着一张不冷不热的臭脸,也没表现出太多的改变,不过眼里不时透出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怎么能够逃得出本小姐细致入微的观察?
    “嘟嘟——”因为用的是电气喇叭,所以这打头的一辆加长解放车拖头的喇叭声听起来便很是有点轮船汽笛的味道,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紧接着就是一阵短促的“噗噗”声,跟在后面的这些车就一个个地扳下了断气阀门,也就是相当于小车上面手刹一样的东西,停稳不动了。
    张金榜从开头的那辆车驾驶座上跳下来,招呼后面几辆车上面的司机帮忙把磅秤过度笼之类的玩意儿搬下来,在水泥路上面推得哗哗响,杨伟赶紧跑过来散烟帮忙,笑道:“都还没有吃早饭就过来了吧,我叫家里现在去准备一下?”
    “这些都是由我们买主准备的,不要你操心。”张金榜看来昨晚休息得很好,精神头十足。见杨伟要去安排早饭,赶紧摆摆手叫住:“广广现在还在街上买面呢,等一下就过来了。”
    话刚说完,远远地就看着一辆红色摩托车朝这边开过来,却是张广广用人家早餐店里专门用来卖“包子”的大泡沫盒子带着二十几份猪肝面来了。大家吃完早点,便开始把那些猪往过度笼里面赶。
    这过度笼堵在猪栏门口,抽起上面的一个铁栅栏,人站在猪栏里面吆喝两声,便有猪娃慌不择路跑到笼子里面去,见里面装得三四头了再把栅栏放下来,几个人便抬起焊接在笼子上面的把手到磅秤上去过秤。两个记数目的小本子,张金榜和杨伟一人一个在旁边看着斤两登记,并注明一笼的数量。这也是必须要的,也不是说谁不相信谁,关键是两个人同时计数的话就可以免得日后扯皮,少了一些麻烦。过完称的笼子搁在一辆小板车上面直接推到货车那边去,抬到车厢的那个一格一格分好了的大铁笼里面把猪娃子放出来,便可以接着进行下一轮了。
    几个过度笼同时开工,速度到也是不慢,到得中午时候便弄完了。本来以为还担心怕这些猪数量太多装不完呢,可人家老张是干什么的?长年跑这个生意,自然就对一辆车能够装多少心里有数的很。在刚开始过称的时候老张就和他仔细算了一笔帐,一头生猪差不多在一百九到两百斤之间,一千头就是一百吨左右。而他那一辆加长的就可以装二十几吨,剩下的还有七辆普通型的每辆拖个十来吨那不跟好玩似的?果真术业有专攻,这一千头生猪按照张金榜当时估计的,八辆车刚刚好全部装下。
    至于斤两方面,杨伟倒是不担心。虽说磅秤是张金榜带过来的,但那铁笼子杨伟也重新到自己农场里找了杆杆秤称了一下重量,和磅秤称出来没什么区别,看得出来这老张也是个讲究人。所以在“扣浆”的时候他说是多少就是多少了。“扣浆”就是指扣除猪肚里消化或者是还没消化的食物。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卖猪之前大家都会有意无意地给猪吃上顿饱的,有的时候一顿要喂上七八上十斤饲料进去。但毕竟人家最后卖的是肉不是猪饲料,所以有经验的老师傅脉膘的时候用手一摸便会将肚里的“浆”给扣除出来,斤两上面那是一脉一个准,不会扣多,也绝对不会扣少。张金榜也是做这个好多年了,自然很有一手。
    到最后两人把手中记账的本子相互对照着看了一下,没发现出来什么问题,把总数加起来,除掉过度笼的重量再除掉“扣浆”的重量,最后便是这次生猪的总重量了,一共是一十九万六千五百三十斤。按照现在生猪市价四块五来算就是八十八万四千二百五十块。这么多钱老张手里肯定是不会直接将现金带在手里的,说不得两个人就开着面包车到街上信用社转过帐,然后一起回农场去吃顿便饭开路。
 第七十一章 杀猪酬神
    送走载满了嗷嗷叫的生猪的车队,杨伟便回转来到农场里看杀猪佬杀猪酬神。。com农村人讲究大,做什么事都喜欢图个心安,所以杨伟刚才就按照他老子杨宝山的吩咐留了一头猪下来杀了酬神,以求下回继续顺风顺水,六畜平安。养猪的都是杀猪酬神,而养鸡的就是杀鸡了。很搞笑的一种思维方式,但它的确存在。
    在杀猪佬的指点下,杨伟点燃三炷香拜过八方土地九天司命,然后点燃一挂浏阳炮,在震耳的鞭炮声中杀猪佬就将东家给的一根红绸布带子裁成两节,一根系在额头上,另外一根则缠在了腰间,据说是可以用来阻挡杀猪时邪灵入侵。因为杀生本身就有伤天和,有违上天好生之德,而红布则是用来驱邪的好物事。当然,这说法是从何时开始流传已经不可考,但在这边农村里,杀猪的时候东家要是没有准备香烛鞭炮还有这个红布的话,杀猪佬是绝对不会动刀子的。


    系好红布,这杀猪佬也没有立即开工,而是将背上背着的那个红布袋子解了下来,把里面的家伙一样样掏出来在旁边放好,叫杨伟打了碗水过来开始在随身带着的油石上磨他那几把刃口散着幽幽亮光的刀子,神情庄严而肃穆。
    小时候家里杀猪,那是两兄弟最高兴的事,有肉可以吃不说,那猪身上还有一样宝贝可以供杨伟在别的小朋友面前炫耀,那就是猪尿泡。上面还热乎乎地冒着白气儿,被杀猪佬一把揪着丢出来:“拿去!”两兄弟便会跳着叫着跑上前在地上捡起来,寻到那小口子便塞到嘴里往里面吹气。那时候信奉的都是“不干不净吃了不病”,倒也没有大人会因为嫌这玩意儿脏一把抢过来扔到河对面去。
    将那猪尿泡吹到篮球大小,再把那小口儿找根绳子扎上,便可以满湾子地在泥巴地上拍着玩了。农场里小娃儿们平时可以玩的东西太少,一个这东西便可以让两兄弟在湾子里当上好些天的孩子头,大家都围着哥两转。
    而这些年呢?因为国家明令禁止私人屠宰生猪,所以除了结婚的时候做喜猪之外近几年都很少看到农村里有人杀猪了。上次习娃子结婚的时候自己被拖到房间里给那小子做思想开导工作没时间仔细研究这个东西,这回好容易见到这些了,加上刚卖完生猪,农场里一时半会也没什么事,索性就蹲在一边看热闹起来。至于那些个学生,几时见过这种事?一个个也都嘻嘻哈哈站在旁边看稀奇。
    杀猪佬除了给人家做喜猪的时候因为怕落地沾灰需要人在一旁扶着之外,其余的时候杀猪那是不要任何人上前帮忙的,以免他人沾了“煞气”。所以旁边虽然围着一大群闲人看热闹,却也都只是看着杀猪佬把个一尺来长的点红刀咬在嘴里,把猪从圈里赶出来到杨宝山早就准备好一张方凳旁边。
    这杀猪是一门相当传统的手艺,历史悠久,在杨家湾周围几十里内的几个杀猪佬,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都说杀猪杀**各有各的道,这几个做徒弟的虽说跟的是一个老师傅,却也有各自的章法。现在给杨伟家里杀猪的这个看样子就知道是个典型靠蛮力吃饭的,不属于技术流。
    只见他在方凳旁边蹲下去,揪住猪身上的一只耳朵和一条前腿,腰间一发力便将这猪给侧着放倒在方凳上了。这时候猪才知道自己已是大祸临头,嗷嗷大叫起来,凄厉而高亢的杀猪声几里地都听得到。杀猪佬的心肠都硬,最起码对自己马上就要下手的猪来说那是硬如磐石。任叫声再凄凉,这杀猪佬的手也不会抖上一下。
    拿一个膝盖顶住,空处右手来取出嘴里咬着的明晃晃的刀子,在猪脖子上刮了两刀将猪毛清掉,手起刀落一尺长的刀身便直接从脖子下面到了心脏。脚下一勾便将里面倒了点盐开水的一个脚盆带了过来放到方凳前面,右手则握住刀柄在里面一转再猛地抽出来,血便随着猪身的**往外喷着落到脚盆里面。
    几个学生有胆小的都不敢直盯着看,稍微把头侧过去差不多有个三四分钟的样子,那猪的嚎叫声便一声比一声低微下来,终于不做声了。“真残忍!”赵静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又飞快地把头转过去,推推在她旁边看的起劲的杨伟:“猪不是已经咽气了吗,怎么还要用手压着?”
    “那是怕它重新爬起来跑了呢!”杨伟回答道。点燃根烟,杨伟就开始低声地给几个城里娃讲这里面的一些死而复活的例子。
    原来,这猪和鸡鸭一样,就算是血都流干了,过得十来分钟它也是很有可能爬起来跑掉的。杨伟小时候就看过湾子里有一户人家杀年猪,血放得一干二净,杀猪佬刚刚将这死翘翘了的家伙扔到装满了开水的大脚盆里面去,冷不防那猪竟然被开水一烫,嗷地一声竟然从里面跳了出来,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一溜烟地跑了。最后还是那杀猪佬顺着一路的血点子找了三里地才将那倒在路边的死猪寻着。而那杀猪佬回去之后便是大病一场,从此洗手吃斋念佛不在干那夺命杀生之事。
    “还有这种事?”赵静却是不肯相信的。血都流干了猪还是活的?从来就没听到过这种道理。
    “怎么没有?”刘柳军在一旁插嘴道:“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妈妈从乡下我姥姥家带了两只土鸡回来,还是我杀得呢!当时也是把血都給放干,一不留神那鸡照样活蹦乱跳在厨房里面折腾了老半天才算是真正的挂了。”
    几个人正说着,那杀猪佬抽完根烟,伸手在猪的心脏部位摸了一把,确定这家伙是真正死翘翘了方才放下心来。先用刀子在一条后腿上割出条口子,从旁边拿起一根直溜溜一人多长的钢筋来从口子里面穿进去,顺着猪皮在猪身体里面朝各个方向捅得几下,抽出来之后便蹲下身子往那口子里面吹气。屁大会功夫那猪身子便胀得滚圆,拿手拍了拍,捡起一根细塑料绳子便将猪脚扎紧。接着杀猪佬就开始叫杨宝山的婆娘把那烧开的热水提过来倒在一个大脚盆里头,腰手一发力这一两百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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