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山泉有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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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妇山泉有点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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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姐姐又要说话了。”
    杨宝山点燃颗烟,说道:“伟伟,你也别怪你哥哥嫂嫂,他俩也是为你好。再说了,都是一家人,谁还能有个坏心啦?”
    “我不是说怪他们,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生怕我到你们面前拿了多少钱似的……”杨伟说起来,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不说这个……”杨宝山咳了一声,推推他婆娘,“你说。”
    “嗯……”王金枝嗯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什么来,只是笑。
    “妈——有么事你就说。”杨伟有点急了,“不要老是吞吞吐吐吊人胃口。”
    “好好好,我说我说。”王金枝看着儿子,说道:“你峰口的二爷打电话过来,说她们那边有个姑娘娃,比你小半岁,是个高中生。身条子啊脸嘴长得都好,性格也蛮和意。”
    洪湖这边和别的地方叫人不一样,王金枝所说的二爷,并不是真的就指杨伟他二爷爷,而是杨宝山的二妹妹,杨伟的二姑妈。在这里,爷基本上是指叔字辈的,爸爸叫爷,叔叔叫爷,姑妈叫爷,姨妈也叫爷,当然,伯伯还是叫伯伯的。而真正爷字辈的反倒是叫爹了,爷爷爹爹,大爷爷叫大爹,二爷爷叫二爹,就是这样。当初杨伟处的那个女孩子第一回到他家时就被这个称呼问题给弄得头昏脑胀,好长时间才理清一点头绪。
    看儿子不说话,王金枝又说道:“别人先也是跟你一样,在浙江那边一个电子厂里打工,后来她家里在武汉那边搞了个加工班子,她就跟着去做衣服。到现在都做了四五年,自己也很搞得了。这姑娘娃这几年都在做衣服,也没时间去谈什么朋友,这年纪大了,总是要嫁出去的。她家里也不想把她老是留着,就托人问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加工班子,也就是服装加工作坊。对于这个,杨伟倒也是知道一点的,当初要不是他老爸杨宝山拎着棍子逼着他去读高中考大学,说不得他现在也是在加工班子这个行当里讨生活了。和周围的监利石首公安几个县市一样,小孩子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后再也不肯承受学业压力的,如果家里又没有别的什么门路,那十之**都是去学裁缝了。
    而所谓的加工班子,也就是由这些人组成。通常情况下,大部分都是以家为单位,俩个三个不算少,十个八个不算多。在武汉广州株洲等等这些有大型的服装批发市场的城市里租个房子,买上几台电动缝纫机车,让熟人给介绍或者干脆自己去批发市场上找几个老板,基本上就可以运营了。因为只缝不裁,准入门槛低,除了吃饭和房租水电之外又不需要别的什么成本,自然就一家接一家地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地冒出头来,在促进这些城市经济增长的同时促进了自己在银行户头里的金额的增长。
    听他妈王金枝话里的意思,反正你现在同以前的那个姑娘娃搞不成了,与其像前些日子一般要死不活的,还不如干脆就让家里给你寻摸一个女孩子结婚算了。结了婚,心自然也就收起来了,该做什么,要做什么心里自然也就有了个主。
    这些道理杨伟他自己也懂,其实他自己也认为,左右那边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另外找个女人安安稳稳过个下半辈子,也省得爸妈再一天到晚地替自己操心,对自己对父母都好。听他妈妈这么一说,也就没表示反对。
    王金枝看着儿子有些意动,心里琢磨着可能这老二脸皮薄,害羞,就又加了一把火,说道:“反正人家女方也说了,到时候你们俩个见个面,互相了解一下。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了,没那么多规矩,行不行都是看你们自己,做爷姆妈的顶多就是提个建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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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看儿子还是不作声,王金枝又说道:“说不得你看不上别人,别人也未必还看得上你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伟也只好点头:“嗯……过两天等我把池子接到手了再说吧。”
 第三章 共大
    大清早的杨伟便起了床,从杨宝山这边把自行车推了出来,刚骑上路没几步呢就听到他老娘赶了出来在屁股后头喊要他吃过饭了再出去不迟,说不得只好又折返了回来。
    刚把车子在大门口歇好,王金枝就说话了:“你个苕娃儿,这么早到哪去访?现在都没有什么事,随便哪个人都是**点钟才爬起来烧火吃饭,你现在出去怕是谁都看不到。”
    “那我几点钟出去呢?”对于这一点,杨伟还真的是没有想到。
    “过了十一点再说吧,到时候你到几个牌场子里去问一下就行了。还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把这菜红子(油菜)择干净了!”
    吃饭的时候,大哥跟嫂子都没过来,看样子还是因为昨晚吃饭吵架呕着气呢,杨伟也不去管他们,任他爷说了两次要他过去喊一声都没挪动一下屁股。倒是他妈看不过眼了,跑去看了一下。回来却说老大那边早就开始烧火吃饭了,她过去的时候都差不多吃完了。
    吃过饭,禁不住王金枝嘴里念叨,最后还是跟他爸一块儿去了牌场。
    牌场也是个新鲜事物,它是从原先的,货社(经销社)之类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一种赌场与小卖部相结合的综合体。摆个三四张电动麻将桌,顺带卖点烟酒副食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是村里人农闲了之后最常去的地方。电动桌每桌抽头子四十,用手码的抽三十,再摆上一台老虎机,一天下来,纯利润也在二百上下,一年就是六七万,刨去电费和上交派出所的娱乐费,少说也能落个四五万块钱,比喂鱼那是强的多得多。正如杨伟他哥所说的一样,现在的人都他吗的一个个眼睛擦得贼亮贼亮,有一点好事都恨不得要挤破脑壳,这么一个能舒服赚钱的行当自然是火爆的很了,几天之间,桥头上那几家小卖部全变成了牌场,碰到农闲时间,那里可是挤都挤不进去。
    洪湖人好赌,那是上过焦点访谈的。前两年从市区到乡镇再到农村,到处都是拉的红艳艳的条幅,要打一场艰苦卓绝的禁赌战,严防死守不让赌博的风气冒出头来。但是忙碌了一年的农村人不干了,老子辛辛苦苦做一年事,想耍点钱乐呵乐呵一下就那么难吗?你说不让聚众赌博,那我们搞些高尚娱乐打打麻将就不行吗?再说了,楚天都市报上面都很明确地说了,容许杀家麻雀,我们这些打牌的都是一个房头的,怎么算也是一家人,凭什么武汉人打得,我就打不得?很有点和尚睡得我就睡不得似的忿忿。
    于是乎,摸麻之风愈演愈烈,到了现在,人人说话张口闭口就是打牌,扎堆儿聊天就是暗杠放铳,出门做客打牌,家里来客了打牌,就连那些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放假了也是坐在一起打牌。整个风气如此,作为高尚娱乐的牌场也就在一夜之间取代了往日的村大队部,成了农村人新的活动场所。在农村人看来,这牌场的确是个没事了就可以去休闲娱乐的好去处。而现在杨伟和他老爸要去打探消息的地方就是这么一个所在。
    “伟伟!……你这家伙过来了?!几时回来的?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过你了……”刚走到桥头上,就有人大声和杨伟打招呼。
    “哦,刚回来两天。”杨伟扭头一看笑了,原来喊他的是从小玩到大的一个“铁”,“习娃子,你几时回来的?”
    两发小就走到一边聊了起来,习娃子大名杨习,也是广大服装行业里的一员,现在这么早回来是因为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娃,打算年前结婚的。听得杨伟说想到家里做些什么,杨习问道:“你是要喂鱼呢还是搞别的啥?”
    杨伟抓抓头,干笑了一下,说道:“说实话,我自己还真搞不清楚想搞个什么东西。反正喂鱼也好,种田也行,有什么好门路我就搞什么了。”
    习娃子猛的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嗯……对!你知道共大那个位置不?”
    杨习所说的共大是指的原**劳动大学洪湖分校校址,就在他们村前面,却一直因为各种历史遗留原因自从八零年改制后便一直荒废至今,成了个三不管地区。对于这个地方,杨伟可是相当的熟悉。
    以前他三姑姑家因为躲计划生育,就在共大呆了上十年。加上大表弟也就比杨伟小上两个月,自然杨伟小时候也是一放假了就成天地往那跑过去玩。特别是一到夏季,酸得让人尿流的青桔子,比小拇指头还要小上半个的黑黑的野葡萄,其他的什么野韭菜,马齿苋之类的那些个野菜就不说了,最让孩子们欢喜的还是等到大风暴雨过后,高高的水杉上边的鹳鸟窝被风雨给整个端了下来,满树林子地上跑的都是刚长齐毛羽的雀子,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捡到不少没破的鸟蛋,掐把野韭菜,做个韭菜蛋粑,那味道……想起来都留口水。
    想到这里,杨伟就不经意地抬头朝共大那方向看了一眼,落眼光突突的一片,忍不住就疑惑了,说不得就问了一声:“共大我肯定熟悉啊……诶,那边的树怎么都没有了?”
    习娃子嘿嘿一笑,说道:“我家老头子现在也为这个狗屁倒灶的事闹心着呢。正好你问到这些事上来了,这下好了,你们两厢都是瞌睡碰到枕头了……”
    原来,共大自从改制以来,原学校老师早就被打散分到市里各个学校去了,自然没有人来管这边的事,而村里如果接手的话,又必须得到原学校的书面认可,可是以前的共大校长没两年就得癌症死了,其他的领导也是退休的退休,生病的生病,谁还惹这闲事?反正就是些扯皮啦叽狗屁倒灶的事。到了现在,十大几年了,共大的树也都成了材。于是乎,又开始围绕这个所有权的问题扯了起来。到后来,镇上实在是不胜骚扰,说不得正好给市里打了个申请,将那些个树都给伐了,钱全部用于修筑从他们村到镇上的那条路。而砍掉了树的那块地,自然就归村里所有了,同时出于种种原因,上面要求这块地不能分散开来,只能整体承包出去,以保证原学校土地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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