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走在鹿晗身边，感受到强大的纠结的怨气，扭头一看鹿晗正抓着某个摊子上摆着的小布偶狠狠的蹂躏，嘴里念念有词，气场强大而且奇怪。忍不住走过去解救了一直被蹂躏的小布偶，本来是过去带鹿晗跟上队伍的包子同学看到有个做成包子造型的挂链瞬间就Hold不住了，扭头大声叫其他几个人，“喂喂喂你们快来呀！这里有很好玩的东西！”
橙子同学蹬蹬噔地跑过来。
桃子同学跟着蹬蹬噔跑过来。
张艺兴同学终于回了神也想蹬蹬噔跑过来，迈出步子才想起来自己的爪子还握在别人手里，仰头去看教主大人，教主大人却没看他，径直向几个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瞬间小摊子前面变得拥挤异常。
黄子韬翻了翻，惊喜的叫出声，“哇哦哇哦有熊猫哦！”
鹿晗在旁边翻了个白眼表示恭喜你找到同类。
张艺兴看到一摊子萌爆了的小玩意，也顾不得自己的一只爪子被抓在别人手里，用剩下那只爪子自力更生的翻腾起来。找了很久既没有龙也没有独角兽也没有兔子，眼睛眨眨表示自己有点失望，再翻翻还是没有特别心仪的，于是只能低垂了眼看其他人翻得开心。
吴凡站在他身后，明晃晃的灯光照过来，让他把这个人委屈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微撅起的嘴巴让他心下一动，上前一步，用另外一只手在摊子上也拨来拨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在以前看来非常幼稚和破坏形象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不想看见张艺兴那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像只被丢弃的小兔子。
算了，反正今晚一切东西都不对了，就让它们都错下去吧。
大手翻了一会好不容易倒腾出来一只泰迪熊，大大的眼睛，正正方方的领结，样子有点滑稽。吴凡看到他的那一霎那觉得这种滑稽的表情像极了某个总是出错的人，一样的好笑跟幼稚，一样的暖融融绵糯糯。就像几十分钟前他站在自己身边，低着小脑袋脸红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捏着这只小熊在手里，身边的张艺兴凑了小脑袋过来看，看到是泰迪之后有点略微的惊讶。他知道吴凡一向是不喜欢这些小东西的，竟然也会跟他们一样翻来翻去。。。吴凡喜欢泰迪熊吗？他以前怎么不知道。。。
黄子韬扭着身子也凑过来，看到吴凡手里的东西，下意识的喊出声，“呀凡哥你竟然也会喜欢这么可爱的东西啊！真的好可爱！原来凡哥你也是有爱的人啊！”
“。。。。”吴凡抖了抖，轻咳了一声有点不自然地把泰迪伸到老板面前结账，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闷梦回答，“我买来送人的。”
张艺兴站在一旁，因为周围非常吵闹，吴凡说的话他只听到“送人”两个字。
“哦？”黄子韬笑的贱兮兮，“是送给哪个漂亮妹子啊？让我想想，我们周围没有妹子啊。。。啊！对了！凡哥，你是要送给灿烈哥是吧！泰迪哎！跟他那一头毛太神似了！前几天刷贴吧的时候还看见饭们叫他泰迪叫的不亦乐乎。。。”
张艺兴的心瞬间凉下来。
下意识的看向前面的吴凡，依然没什么表情，听到黄子韬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也只是稍微的愣了一下，然后又自然的将老板递过来的泰迪熊收回包里。
不。。。解释么。。。还是。。。真是是买给他的。。。
手上用了力，张开五指想要从握的很紧的手掌中抽出来。张艺兴注视着前面的人毫无表情的脸，心里念着吴凡你握住我，你握住我我就不挣扎，你握住我我就不在乎你是卖东西给谁。
教主大人感受到手心里那只手扑腾着，脑子从刚刚黄子韬爆出“灿烈哥”三个字的时候就不太灵光了。第一句想到的是“黄子韬你个弱智你来添什么乱！”第二句想到的是“我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等下。。。解释什么？跟谁解释？
然后就感觉到了张艺兴奋力抽出手的举动，心下烦躁理不出头绪，在回头与不回头之间纠结了几个来回，脑袋里面盘旋着全都是跟今天晚上有关的乱七八糟。我在干什么，我跟什么人牵在一起，我要买东西送给谁，我在心虚什么，我想要解释什么。烦躁。混乱。抓不住。吴凡觉得一直手里一直扑腾着的爪子很烦，手一松那个人漂亮的右手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
张艺兴微张了嘴，盯着自己被松开的右手。吴凡你还真松开？！
手掌张开再握住，张开再握住，是只能抓到空气的虚无感。那种被紧紧握在手心里的感觉，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吴凡。。。你丫的欠揍！
张艺兴忍不住就往后退了一步，被身边的人撞了一下之后差一点失去平衡，用力地向前抓过去却只有一片虚无。心里是无法言说的凉和苦，在以为自己要倒下去的那一刹那被人用力的揪住托起来。
“张蕾蕾小爷一会不在你就给我玩跌倒？！”
鹿晗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带着责骂和怒气，心疼的情绪藏起来小心翼翼。张艺兴被扶正之后抓住他的胳膊笑的虚弱，“那不是知道鹿爷你一定会赶来救我么。”
一定会时时刻刻在我身边。。。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你。。。
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前面的人是否因为声响转过头来看了他，不敢去知道那个人的表情，不敢去猜是不耐烦还是厌恶。
吴凡。。。你搞什么啊。。。
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在我逐渐平静的时候，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用力地牵起我的手，让所有的希望都重新回来。
可是在我快要相信的时候，再毫不犹豫地抽走，温暖和手掌。
你是。。。故意的吧。。。。
这样戏弄我。。。很好玩么。。。
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下光打出的阴影很弱，声音也很轻，抓着身边的人，是认错了的态度，“鹿晗，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我以后都听你的。
你说的都对，我就是个傻瓜，得不到爱情还一直厚脸皮地贴上去，碰到点温暖就当做是火把一样拥紧不放。
我不会再傻了。我拒绝再傻了。
就这样吧。
吴凡和朴灿烈下了飞机，首尔的热气流就混杂着人群的喧闹声冲了过来。
朴灿烈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以大白牙来回报这个他生长爱护的地方，“还是家里好啊！”
前面负责这次培训的管理人员正在组织大家登上回公司的大巴，吴凡皱着眉头看向天边的白胖胖的云朵，湛蓝如洗的晴空。下午5点还没有暗下去的阳光。天气晴朗的9月初。
这样好的天气。。。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稳的感觉。
有什么坏事情要发生么？
鹿晗站在病床前，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张艺兴苍白的脸。
握在两侧的拳捏紧再放下，深呼吸了几次都不能平复此刻的心情。很好啊张艺兴，该死的什么凝血障碍我们所有人竟然都是到现在才知道！该死的你有这个病还敢去碰刀子！
睡梦中的人紧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又舒展开，露出淡然的轻轻的笑容。
睡你的觉！卖什么萌！
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看到外面坐在地上的，从张艺兴安顿好之后就没有动过一下的人。头埋在两膝之间，用双手环住，仿佛已经与世隔绝不想听到一点声音。
鹿晗觉得胸中的怨气都在往上涌。
一抬脚就要冲出去，被紧跟着过来的吴世勋拉住了胳膊，“哥，别怪钟仁，他也不想这样。”
一把拍掉白皙的手，鹿晗拉了门气势汹汹地走出去，在那个一直没抬头的人前面站定，伸出脚碰了碰他的腿。
没有反应。
鹿晗蹲下身去，靠得足够近了，才发现金钟仁一直在发抖，全身都抖的厉害。脸埋在双腿之间看不到，鹿晗使劲低了头下去，才发现挂在下巴上的水滴。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突然觉得这个年龄比他们都小的忙内也有点可怜。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背靠着墙壁，刚刚从宿舍一路狂奔过来的紧张感和恐惧在这个时刻也稍稍缓解了一些。闭上眼睛，语调尽量保持不带任何个人情绪，“他没事。”
没有反应。
鹿晗也没去管。闭着眼睛就想起来自己在宿舍还等着张艺兴回来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接到的那个乱七八糟的电话，电话那端是金文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和说了半天也没讲明白的一堆话，最终是金俊绵结果了电话，冷静的声音告诉他张艺兴凝血障碍现在流血不止正送往医院。那个时候真的是要被吓死了，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跌跌撞撞就冲出去。那种心情，他感受过，所以可以理解。
金钟仁。。。怎么说，也是个孩子啊。
于是鹿晗睁开眼睛，刚想伸出手拍拍钟仁的后背以示安慰，就被旁边突然抬起的脑袋吓了一跳。满脸都是泪痕，下唇好像是因为长时间咬着已经出现了白白的印痕，整个眼眶红得吓人。整个人好像还在微微地发抖，眼睛看向他里面充满的全都是恐惧和歉疚。
“血。。。血一直流。。。不停。。。”
“我用手去按。。。。没用。。。他。。他完全没有意识了。。。”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说到最后已经说不成完整句子了。金钟仁捂着嘴，再用手捂住脸，传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破破碎碎。鹿晗仔细听了一下，才能辨别出来那是“艺兴哥不要有事”“都是因为我”“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这几句话。
微叹了口气，鹿晗伸手把哭的不能言语的钟仁搂着靠在自己肩上。
原来想怪罪的，现在也不忍心了。
毕竟，也不是这孩子的错啊。
又默默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