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难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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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难调-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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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妹妹的心意仍然不变!”

    “是吗?”

    “是的。”

    “记得妹妹刚来府上说过几番鼓励姐姐的话,想来应该没忘吧?”王潭在她的目光下移开视线,王晗于是接着说,“那也是妹妹的心意吗?”

    奶妈又把头抬了抬,睨着眼睛等着。

    “妹妹心知肚明,犯下大错,才恳求姐姐给妹妹一个机会。”

    “王潭,想说这句话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按照自己的心愿,一步一步达成目的,是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如今你还要怎样逼我?”

    “我没有……”

    王潭的话说到一半又说没了,王晗只好问:“没有什么?”但她很清楚王潭的答案。

    “妹妹从不曾想逼迫姐姐。”两滴硕大的泪珠从王潭眼里滚出来,她带着鼻腔说,“妹妹知错。如今拦住姐姐,只想取得一个机会,得到姐姐的原谅。”

    “你是说,姐姐喝掉你亲手煲的汤,拿走你的玉器,便是原谅了你?”

    “不不,妹妹不是这么说的。”王潭急忙辩解。“那样的话,至少说明姐姐肯给我机会。”

    “嗯。”王晗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但奶妈不明白了,不赞同地看着她,王潭则露出期待的神情。“在你看来,我给你机会,才有可能原谅你。我原谅你,对你来说是一件重要的事。”

    王潭慢慢地点了点头,内心的犹疑照进王晗眼中。

    “你千方百计想做成一件对你来说重要的事,我很明白。因为我领教过。”王晗继续说,“之前,你所做的必定也是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比得到姐姐的原谅重要得多。得到我的原谅,是希望我能宽心,它关乎我的心。而之前,你用刺伤我的心为代价,完成了更重要的事。那时候,你没有顾及到我的心。因为那对你来说,不是重要的事,对吗?”

    一片寂静,只听见下人有意无意绕到她们周围的动静。

    “既然如此,”王晗像在自言自语。“我如何能相信,你现在真想顾及我的心?”

    说完,她不再等一秒,挺起胸朝前走。前面还有个爱自作主张,给人出主意的丫环,但她知道,她可以视而不见。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三十八章 正式联盟(上)

    “小姐,小姐!”奶妈吃力地跟在王晗身后小跑,王晗走得很快。她在无方向地乱走。

    “夫人,夫人,奶妈跟不上您!”伴喜叫道。

    王晗停下来,回头等着她们。

    “小姐你说得好!”奶妈上气不接下气,靠到伴喜身上洋洋得意。“小姐长本事了,就该挫挫她的锐气!”

    “你听到了?”王晗问伴喜。

    伴喜恭敬地回道:“奴婢听不仔细。只见到潭小姐无话可说了,夫人便起脚直到这儿。”

    “你看着像我在欺负她吗?”

    奶妈插话说:“她都欺到你头上了,你还关心这?”

    王晗不理她,继续问:“你看着她像被欺负了,可怜的样子吗?”

    奶妈又插话。“她不就爱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使谁见了都怜惜?”

    王晗耐心地等着。

    “奴婢也觉着确实如奶妈所说。”伴喜小声说。

    “可是……”王晗长叹一声。仲德不会这么觉得,他正沉迷于她的楚楚可怜。

    奶妈的高兴劲还没下去,等不及王晗感慨,又要夸。“小姐你自个觉察不到,今日当着那小妮子问的话,比起以往,句句分量十足!”

    王晗真想浇一些冷水,但她同时知道,她绝不能再像王潭刚来时那般对待奶妈了。

    “奶妈你高兴我如此转变吗?”她问。

    “自是高兴极了!”奶妈毫不掩饰对王晗的骄傲之情。“奶妈老了,这种时候那种时候,没一处能帮上小姐的。但没想,离开的这段时间,小姐已然长成为一个大户的夫人,奶妈心宽了。”

    “奶妈,”王晗想笑又想哭。“你差一点便要离我而去!”暖流瞬间涌进眼眶,使她猛地打住,说不下去了。

    缓一口气后,她接着向她们解释。“你忘了吗?你想我时时提醒吗?最亲的妹妹算计我,把我哄得团团转。如今当着她的面,说话想了又想,不敢说一句不中听的话,生怕她学了去讲给大人听。你呢,用最可怕的事吓我。虽说复原回来了,我的心依旧悬着,最怕一个不小心,你的气又上来了……大夫嘱咐过,平心静气过日子,才对身体有益……奶妈你是不早忘了?”

    奶妈笑嘻嘻地摆摆手。“没忘没忘。可小姐长大了,奶妈这是高兴,难不成那老头连高兴都不让我高兴了?”

    伴喜捂着嘴笑。王晗又一次哭笑不得。

    “但你要真瞧瞧,没什么可高兴的。”王晗说,“你我都是急性子的人,平日哪爱那样说话?我只怕说了一句不好的,落下话头,教人学来学去,听的人只当是我刁难她,又将错归在我身上。那样一来,我又是到了百口莫辩的地步。不然,你以为我高兴说这些啊,明摆的话偏要绕来绕去?况且,绕赢了又能怎么样,能教她知难而退吗?她想干什么还不是要做下去?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所做的事呢,这个姐姐被她亲手拿刀给刺穿了。”

    两张脸同时沉了下去,大小嘴巴一起撅着。王晗晃晃脑袋,她心乱如麻。

    “你们看,她哭着说,笑着说,说来说去,全然以一名家中成员的身份在与我进退。她这么聪明,怎会不懂,我哪肯轻易承认她?可她一开口,便跳过了‘承认’这一步,以一个夫君共事人的身份想取得我的亲近——她做事也太容易了点吧!”

    “她自然是要这么着的。”过了许久,奶妈才慢悠悠地说,伴喜随着她点头表示同意。“身份是自个抢的,她不自封,难不成还想等你给她封啊。”

    这不是问句,王晗听得出来。只是她太气了。她没再像从前一样,在气头上争执不休。何况,争赢了也于事无补。她看不出如今除了忍气吞声,她还能做点什么。若说几日前,她还为想出偷偷送走王潭一计心存内疚,现在想来简直滑稽。比起王潭装模作样又稳扎稳打的做法,她真成了一个小妹妹。

    王晗让奶妈和伴喜去查看下人为过年准备的情况,任何有侍琴动过的地方,全按她们的意思改过来。上头出现变故,犯不着下头跟着一块受罪,过年时候该赏的都得赏到。至于喜宴,仲德既然提都没跟她提,她也不用操心了。她有别的更为担忧的事。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王晗就醒了。或者说,她一夜都睡睡醒醒,生怕睡过了头,错了时间。

    半睁着眼,迷迷糊糊摸索着把衣服穿好,用手顺了顺,挪到梳妆台前。尽管有煤哄着屋子,离开了被窝还是得瑟缩一阵。匆匆绑好发髻,人依旧软绵绵的。

    冬天天亮得晚,外边雾蒙蒙一片,看不见远处的路。王晗盯着脚前的黄土,打着呵欠晃悠悠往马厩走去。

    这杨默今日休想再蒙混过关。冷风扑压到脸上,使她难以吸气,于是,清醒渐渐代替了混沌。她坚决地想着。之前,她就曾怀疑过这人鬼鬼祟祟,大有问题。岂料,他灵活得很,当场逮住一条不知从哪来的蛇,号称那是他的养物,趁机骗过她。现在好了,盟友遭人刺杀,他连消息都没拿到手。

    想到这,王晗不自觉停下来细想。她不能先透露消息,得从他嘴里问得一清二楚了,好让心里有个准备。

    “打定主意了吗?”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王晗吓得跳了起来,伴随一声尖叫。

    “你……!”此刻她想跳上去掐住杨默的喉咙,令他痛苦得喘不过气来,面色发白,向她求饶……

    “抱歉。”杨默毫无悔意。“站在兜风口想事情,我实在等不了了。想干什么,怎么做,完全可以到马厩去——嗯,”他挑挑眉。“老地方——我会耐心等你先想好了,我不急。要不然,你也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琢磨,怎么样最有利你就怎么样做,我都随你。”

    深吸进一口气,王晗紧闭起嘴唇——她可不想撅嘴被人笑话——怒视杨默。

    杨默弯腰一扬手。“请吧,我在后面护送。免得大风把你吹到天上去了,我也好出面做个目击证人。”

    不理会他那些别扭的字眼,王晗铿锵有力地走在前面。

    “你昨晚睡觉了吗?”

    快到马厩时,王晗忍不住问杨默。她能注意到身后的人看上去比她以为的要好。

    “睡觉?”杨默重复道,好像他听到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盟友被人刺杀,”王晗直接指出来。“若你不够聪明,没办法甩掉他们,你的性命……”她不想在临过年时说些不吉利的字。

    “睡着了!”杨默领悟了。“我刚从外地赶回来,很累的。”他也指出来。“被人满大街追着跑,也很累的。”

    王晗紧皱眉头走进马厩深处。这种时候若还有说有笑的,实在不太像话。

    “这么说,你刚回城,正巧赶上他们去那杀人?”

    杨默翻翻眼睛。“我也希望能有个友好的时间,可以问一问他们。”

    “或许——”

    “他们算准了我的行程?没这么厉害吧,我还是够低调的。”

    “一路上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可疑的人倒不少。”杨默说着回忆了一下。“他们也在赶路,不像偷偷摸摸的人。”

    “听说几个帮派也有些来头,各地驻扎人马。他们……”把以前偷听来的只言片语拿出来说,底气不够足。“一段路程派出一两个监视你,而其他人也能很快得到第一手消息。”

    “也有可能。”杨默中肯地说,“也许是我太大意,没料到他们换人换得很勤。这件事要尽快查一查。”

    王晗找了个暖和的角落,坐到一堆干草中。杨默斜靠在隔栏上,由上而下俯视她。

    “你怎么样?”杨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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