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今何在]只是爱未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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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今何在]只是爱未讲-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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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站在一边低头当鸵鸟。大角虽然晓得他巴不得赶紧办完事回去蹲屋里宅着,应酬什么的最好能丢多远丢多远,可是一时之间又脱不开身,只好点头应下,寻思着等下就说他不舒服早早打发回去免得出什么岔子。江南站在他们身后,笑得气定神闲,穿着西装戴着眼镜也真有几分精英阶层的样子,可对今何在来说那何止扎眼,简直是刺心了都。于是他垂着眼睛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有这个人。
  当时正是华灯初上,夜晚的北京城流光溢彩,七点二十的风吹过大街小巷,江南看见今何在明显瑟缩了一下,他习惯性地想问一句是不是有点冷你怎么又没带外套,可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他想如今的自己大概是没有资格问这些,保护的羽翼终究是要撤回来,这个人的路,以后只能自己走。他所能做的一切仅仅只是在不远处观望,然后给予适当的帮助。破碎的东西也许有办法可以挽回,只可惜现在还不到时候。
  所以他只是着意选了个避风的路线,然后在大角跟曾总说话的时候,尽量走在今何在前面。
  这顿饭吃得不咸不淡,今何在早早就推辞说不舒服离席了。大角对此毫不意外,向曾总解释两句也就随他去了。而江南作为陪客,整晚上一直恰到好处地维持着风趣幽默又不抢人风头的上佳表现,只是偶尔走神一下,也很快就拉回注意力。大角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方面来说江南真的很Professional,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又难以抑制地产生了种隔膜感。
  可江南对此毫不知情,他只是在低头吃东西的时候会忽然想起,等下要不要去买感冒药?
  然后摇摇头想哪有那么容易病倒。
  第二天今何在和大角启程回到上海,开始漫长而忙碌的准备工作。车站上江南看着今何在倔强的侧脸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仅仅跟大角道了别。站台上人来人往,站台服务生推着小车子走来走去,天南地北的方言汇杂在这个小小的空间,相遇和离别轮番上演。江南站在车前笑着说那下次就在北京见了啊,大角冲他挥挥手,今何在拎起箱子正要上车,听到这句话动作顿了顿,可终究还是没回头。
  江南叹了口气,说那拜拜。
  汽笛声划破北京的天空,长长的列车沿着闪亮的轨道向地平线进发。江南站在站台上,看着火车慢慢消失在地平线,忽然间感觉有点茫然。
  会是谁来北京呢?
  不知名的鸟儿飞过碧蓝色的天空,积雨云纯白像西藏的雪山。
  回到上海后,交接工作开始,繁琐的程序堆在面前仿佛纠缠成一团的麻绳还首尾相连找不到头,今何在每次面对着一堆文件的时候就忍不住有掀桌的冲动,密密麻麻的格子和选项仿佛隐藏了无数陷阱,他总是很难一次性填好,丢三落四老是要重来几遍,废掉的表格丢在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文件每一个字都散发出令人厌恶的气息,这一切令他充满了挫败感。他总是想我果然还是不擅长这些,现实真是令人疲倦,俗务缠身,蝇头微利,我要是可以抛弃这一切只专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那该有多好。
  可不管有多少抱怨,摊在自己身上的责任终究还是必须完成。今何在不得不耐下性子一步步去完成它们,产权交割,财务报告,未来规划以及很多琐碎的事项。他慢慢发现这真的是一件辛苦的工作,需要大量耐心和细节上的操作,说起来真是消耗人的事情,于是他心里坚若磐石的愤怒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裂缝,但却依然固执地对自己说我不能原谅那个人。
  他花了很多时间在公司的事务上,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面对电脑,脑海里整片令人恐慌的空白让每一个字都写得艰难,瞬乎而去的灵感无法组织为成型的语言,连心似乎都干涸。这时候他会格外怀念起无所顾忌的年少时光,单纯而干净,心无旁骛,从来不想究竟该如何处理后续事项。他只要奋笔疾书,身体里自然澎湃着激越的情感,不表达出来似乎就会爆裂,而不是像现在需要努力去追寻它的足迹,努力放开思维的束缚去寻找每一个曾经向往的点,希望能找回开启封闭之门的钥匙。可他却好像已经遗失了方向,在空茫茫的大地上孤独而无措。
  那时候他仿佛肋生双翼。
  现在他仿佛五感俱失。
  《幻想纵横》创刊号上面写,“重返阳光之土”。
  可到底该如何做,才能重返生了荆棘的王座。
  他盯着封面上江南这两个字,暗暗握紧了手,不安犹如黯夜的鬼魅缠上心头。
  零八年《九州幻想·六桥柳》上刊载了九州复合的声明,而九月的《幻想纵横》上,同样的声明再一次出现,复合的传言被证实,暌违已久的两方人马再次会师,期望能重现九州辉煌过的历史,怀疑和喜悦暗暗传遍了网络的每个角落,有人欢欣鼓舞有人冷眼旁观,可谁都知道这一次没有人再会像曾经那样毫无保留地信任彼此。
  今何在和大角毫不掩饰地表示了怀疑,而江南当作没听见一路高歌。
  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回不来的只是友情而已。




19

19、第 19 章 。。。 
 
 
  If I tell you
  Will you listen
  Will you stay
  Will you be here forever
  Never go away
  ——《Bittersweet》
  
  零八年十月份,又是一年秋高气爽,世界仿佛轮回般重复走到类似的地方,过去和现在一遍遍相互印证。江南正对着电脑起草文件,耳机里放着旋律旖旎的慢歌,烟灰缸里堆满长长短短的烟蒂,桌子上一片狼藉。曾总就在这个焦头烂额的时刻冷不丁出现在他身后,然后一巴掌拍在肩上,看着吓了一跳的他笑眯眯地说,上海来消息了,曾雨过来,潘海天留守。
  江南在那个瞬间竟然想不到什么话来接,只是硬邦邦挤出一句:啊?
  潘海天要留在上海操持《九幻》的编辑工作嘛。曾总如是说。当时的北京阴沉欲雨,厚重的云朵覆满整个天空,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气息,天气预报的美女播报员笑容甜美地说要持续三到四天。由于光线太暗,办公室开着明亮的节能灯,窗台上的秋海棠已经凋谢,墨绿色的叶子反射出细腻的光泽。江南有些走神,想不知道上海是怎样,会不会也是湿漉漉让人烦躁。这时纵横网的老总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说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别让我失望。江南笑了笑,中性笔在指尖转了两圈,然后抬起头来目光清朗,说,曾总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面相忠厚的老总点了点头,说那明儿你搬去那边办公室吧,早完早好。
  江南说好的。
  两天后,今何在拎着简单的行李抵京,繁忙嘈杂的北京站里他有些无措,拎着箱子看着拥挤的人流皱眉头。正在腹诽北京怎么这么乱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猝不及防间响起。他赶紧手忙脚乱接起来,清甜的女音从话筒里传来,说你好我叫蒋玫,是总部派来接你的啊,你出站了吗?现在累不累啊?今何在嗯嗯啊啊一阵,循着指示找到车站对面的麦当劳。走下天桥时看见麦当劳红色的招牌下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捏着黑色的诺基亚讲电话,看见他眼睛亮了亮,挥着手说这边这边!
  蒋玫是个挺可爱的女孩,性格开朗活泼,带着今何在在人群中绕来绕去的同时还顺口讲些总部的八卦之类。今何在想大概是为了让他尽早适应环境吧,不由就多了几分好感。她还开得一手好车,启动刹车转弯,动作干净利落,是女司机中少见的好手。蒋玫把他送到公司宿舍后,又嘱咐他说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十点来接人,带他去报道顺便熟悉下周围环境。
  今何在喏喏答应了,送走蒋玫,打起精神收拾了下房间。把东西都放到该放的地方后就一头倒在床上不想动弹,天色阴暗,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格外催眠,他迷迷糊糊地拉紧身上的衣服想,明天就会见到那个混蛋了么?然后就这样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晚上八点半,今何在觉得又冷又饿,刚入住的屋子里半点人气没有,少了他的书他的海报他收集的影碟,看起来冰凉而寂寞。今何在揉揉眼睛打量了下四周,屋子里暗沉沉得什么都看不太清,他愣了两秒钟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在上海了啊。
  于是拉开被子裹紧自己,好容易等冰凉的身体回暖,本来想继续赖在床上睡到天昏地暗,奈何肚子饿得直抽,他辗转反侧了几次,辘辘饥肠无法忽视,只好不甘不愿地爬起来,找出钥匙披上外套翻出伞,出门吃饭。
  说起来,北京的夜晚其实也是很美好的。今何在坐在附近的小饭馆里等着热气腾腾的炸酱面,明天好像永远不会到来一样。
  柏油路面上是粼粼的水光,霓虹灯倒映在上面形成一条一条浓艳的光影,行人打着各式各样的伞穿梭往来,汽车驶过的时候大家赶紧往路边躲躲,虽然明知道水多半也不会溅到自己身上。三两个女孩子撑着一把伞笑闹着走在路上,淋湿了也不介意,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鲜活明亮,清脆的笑语在夜晚像银质风铃般悦耳,惊醒昏昏欲睡的大脑。经过的车灯为她们打上晕黄的镶边,那画面看起来温柔而干净。炸酱面被端上来,腾腾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今何在坐在餐馆里看着外面沉沉雨夜,密集的雨点倾在玻璃上形成一重一重的水纹,他忽然有些羡慕,所谓的Golden Age,真是过去了才知美好。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本田停在饭店门口,然后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颀长的人走下来,黑色西服白色衬衫,拎着公文包,不慌不忙地撑开伞。他回头对司机说笑几句,然后挥挥手站到一边,表情轻松自在,背景是城市色彩绚烂的华丽布景,灯火辉煌,他看起来凌厉而果断。
  今何在觉得呼吸一窒,然后苦涩如纠结的藤蔓绞紧胸口。于是他赶紧低下头,一心一意地咬着面条,好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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