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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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人-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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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是怎么回事?”
  “它被一只鸟吓着了。那只鸟直接朝它的脸飞来,不知道有没有撞到它的眼睛。”
  男人上前仔细检视。“看起来好像没事。虽然我不是兽医,不过没见着任何伤口。”
  “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她问,“难道你懂?”
  “你是说我能和马说话?”他回答,笑了起来,羞涩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对他来说,看马匹的眼睛似乎比看人来得自在。“当然不是。不过我经常骑马,我猜,我大概具有能使马镇定下来的特质吧。”
  “我还以为它要摔倒了。”
  他害羞地对她微微一笑。“我还真希望懂得一些能让你镇静下来的话。”
  “对我的马有效的话,对我一样有用。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小径上又来了一位骑士。这位蓄有胡子的男人牵着小唐尼离开小径,让后面过来的那匹栗色母马通过。
  他仔细地打量着马斯顿的这匹马。“它叫什么名字?”
  “唐璜。”  
  “这是你从哈默斯泰德租来的?还是自己养的?”
  “租来的,不过我觉得它就像我养的马一样。我每星期都骑它。”
  “我也经常租马来骑。马真是一种美丽的动物。”
  马斯顿现在总算完全平静下来了,开始仔细观察眼前这个人。他是个英俊的男人,大约五十出头,蓄有整齐的胡子,两道粗厚的眉毛在鼻梁上方交会。她看见他的脖子和胸部有似乎伤疤的痕迹,而且左手有些变形。不过,她并不怎么在意这些缺憾,因为这个男人也喜欢马,光凭这一点便已对她构成了极大的吸引力。谢丽尔·马斯顿已离婚四年,今年三十八岁的她,知道此时他们彼此都在互相打量。
  他微微一笑,避开她的眼光。“我想”他的声音又含混起来,于是他索性拍拍小唐尼如波浪般起伏的脊背,以填补这段沉默的空白。
  马斯顿扬扬眉毛。“你想说什么?”她鼓励他说下去。
  “嗯你大概要骑到黄昏吧,可我也许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终于克服羞怯,鼓足勇气说,“我只是在想,如果约你一起去喝咖啡的话,是不是太冒昧。”
  “当然不,”她回答,很高兴见到他如此勇敢的态度,但她也立刻补了一句,好让他了解一下自己的安排,“我还剩二十分钟左右,得先把这趟马骑完如果让你等二十分钟,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不会,不会。我二十分钟后会在马厩等你。”
  “那好。”谢丽尔说,“啊,我忘了问了,你的马术是英式的还是美式的?”
  “老实说,我骑的是无鞍马,我以前是职业骑手。”
  “真的吗?在哪儿表演?”
  “信不信由你,”他害羞地回答,“我的马术在马戏团里学的。” 




   



第十四章



  库珀的电脑发出哔的一声,表示收到一封电子邮件。
  “是我们联邦调查局的朋友发来的。”他立刻点开这封邮件,看完后说,“是矿物油的化验报告,这种油是商业用油,品牌名是‘光洁’,用途为保养马鞍、缰绳、皮革喂食袋等与马术有关的制品。”
  马术
  莱姆驾着“暴风箭”轮椅转了一下,朝写字板上的证物表看去。
  “哎,错了、错了”
  “怎么了?”萨克斯问。
  “我把‘魔法师’鞋子上的粪便弄错了。”
  “怎么回事?”
  “那不是狗粪,而是马的!看看里面的植物成分。我到底在想什么?狗是肉食动物的,怎么会去吃草料呢?好,我们重新想想。从泥土、粪便和其他证物,都足以把他锁定在中央公园还有那些毛发。你们知道犬丘吗?这个地方也在中央公园。”
  “那个区域就在对面,”塞林托说,“很多人都去那儿遛狗。”
  “卡拉,”莱姆高声问,“奇幻马戏团有马吗?”
  “没有,”她说,“他们不做动物表演。”
  “好,那就先把马戏团排除这么说,他还可能去什么地方呢?犬丘紧挨着那条骑马专用的小径,应该没错吧?也许这样猜很大胆,但他有可能到那儿去观察骑马的人,其中或许有一位将成为他的目标。这个人不一定是下一个被害者,但暂且先这么假设——因为这是眼下我们唯一能肯定的线索。”
  塞林托说:“我记得这个地区有一座马厩,没错吧?”
  “我在附近见过,”萨克斯说,“好像是在第八十街。”
  “去查查,”莱姆叫道,“快派人去。”
  萨克斯瞄了一眼时钟。现在是下午一点三十五分。“嗯,时间应该够,我们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去寻找下一个牺牲者。”
  “很好,”塞林托说,“我会派跟踪小组去公园和马厩附近布线。如果他们能在两点半之前就位,就有充裕的时间盯住疑犯。”
  这时,莱姆注意到卡拉皱起了眉头。“怎么了?”他问。
  “呃我不认为你们有这么多时间。”
  “为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有关误导的事吗?”
  “我记得。”  
  “还有一种误导的方式是利用时间。变戏法的人会故意让观众认为在某个时间将会发生某件事,但其实这件事是发生在另一个时间。举例来说,魔术师会以相同的时间间隔重复某个动作,这样观众潜意识里便自然会认为他的动作只会在这些特定的时间点上发生。但如果表演者突然缩短间隔,提早做出这个动作,观众便完全不会留意他所做的事。时间误导这个招数很常见,魔术师总是会故意让观众抓住时间的间隔。”
  “就像故意踩碎被害人的手表?”萨克斯问。
  “没错。”
  莱姆问:“所以,你认为我们等不到四点了?”
  卡拉耸耸肩。“也不一定。说不定他打算杀前三个人都间隔四小时,直到第四名才突然缩短成一个小时。这我可就不清楚了。”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清楚,”莱姆断然说,“你是怎么想的,卡拉?如果你是嫌疑犯,你打算怎么做?”
  莱姆突然让她模拟凶手的心态,让她不由得难堪地笑了笑。在经过一番令人尴尬的思考后,她说:“他现在一定知道你们已看到那两块手表,他知道你们是聪明人,不需要再暗示太多。如果我是他,我不会等到四点才下手杀三个人,而是现在就动手了。”
  “你说得很好,”莱姆说,“别管跟踪小组和便衣警察了,朗,你马上打电话给霍曼,让他派特勤小组的人到公园去,要立刻全部出动。”
  “林肯,这样会打草惊蛇吧?如果他只是变了装在那儿观察呢?”
  “我认为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告诉特勤小组的人,要他们去找谁知道他妈的要他们去找什么?你就尽你所能,把疑犯的样子向他们描述一下吧。”
  五十来岁的杀手,六十来岁的清洁工,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库珀从显示器前抬起头。“找到马厩了,是哈默斯泰德骑术学院。”
  确定地点后,贝尔、塞林托和萨克斯立即起身往房门口走。卡拉说:“我也想去。”
  “不行。”莱姆说。
  “也许那里有一些只有我才能注意到的东西。如果有人快速换装或做出一些魔术动作,我可以一眼就识破。”
  “不,太危险了。普通市民不能参与警方的逮捕行动,这是规定。”
  “我才不管什么规定,”这位年轻女郎俯身看着莱姆,用反抗的语气说,“我一定要去帮忙。”
  “卡拉”
  莱姆想反驳,但还没开口就被卡拉的动作堵了回去。她看着贴在写字板上的现场照片,看了托尼·卡尔沃特和斯维特兰娜·拉斯尼诃夫的尸体照片一眼,然后又回头冷冷地盯着莱姆。这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却足以提醒莱姆:是他要求她留在这里,是他要求她走进这个残酷的世界,是他把她从纯真少女变成一位能直视这些恐怖景象而不皱一下眉头的人。
  “好吧,”莱姆说,然后又朝萨克斯点了一下头,“不过你要寸步不离地看着她。”

  她相当谨慎。马勒里克通过观察发现,正如一般在曼哈顿刚刚和某位男性邂逅的女性一样,即使这位巧遇的对象再羞涩、再友善,而且又能将受惊失控的马安抚住,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迅速突破她的小心提防。
  不过,谢丽尔·马斯顿还是慢慢地放松了,她开心地听他讲述一个又一个当年在马戏团里骑无鞍马的故事。在这些经过渲染的故事中,她的戒备一点一点地消除了。
  哈默斯泰德的马夫和值班兽医给小唐尼做过检查,发现它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马勒里克便和他下一位完全不知情的表演者一起离开马厩,来到这家位于河畔大道上的餐厅。
  现在,这个女人正在和“约翰”——这是他在这次约会中所扮演的角色——亲切地聊天,谈她在这座城市里的生活,谈她早年对马的钟爱,谈她过去拥有或骑过的马匹,谈她想在弗吉尼亚州的米德尔堡买一座避暑庄园的愿望。为了能配合上她的话题,他偶尔说一些和马有关的知识——这全是他在马戏团中的魔术师生涯中所学到的。动物在魔术界永远占有重要的地位,魔术师会将它们催眠,把它们变不见,或变成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物。十九世纪的魔术师最常表演的戏法,是把一只公鸡变成鸭子——这种戏法相当简单,只要给鸭子套上能快速脱下的公鸡服装便行了。在那个不怎么讲政治敏感的年代,杀死动物然后再让它复活也是相当受欢迎的戏法——实际上动物根本没受到任何伤害。毕竟,对魔术师来说,他们没必要为了创造出死亡的幻象而真的杀死一头动物,因为这样花费太高了。
  马勒里克今天在中央公园用来勾引谢丽尔·马斯顿的手法,是从二十世纪初擅长利用动物表演的魔术大师霍华德·瑟斯顿的一项著名魔术演变而来。但是,马勒里克的表演不一定能得到瑟斯顿的称赞,因为这名魔术师在表演中会将动物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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