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奇在建国后的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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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奇在建国后的20年-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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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迈入1960年。
  “大跃进”已经到了第三个年头。
  它还能够持续多久?最初,人们不知道,只晓得“继续大跃进”。
  1960年1月7日至17日,中共中央在上海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确定了1960年的国民经济计划,确定了1960年计划的第二本账,讨论了今后三年和八年的设想。1960年计划钢产量为1840万吨,第二本账为2040万吨;工农业总产值为3060亿元,比上年增长22%;工业增长26%,农业增长16%;原煤4。25亿吨,增长15%;粮食6000亿斤,增长11%;棉花550万担,增长16%;基本建设投资345亿元。同时,会议提出:5年实现赶上英国的口号;年内要把城市人民公社试办和推广起来;8年完成人民公社从基本上生产队所有制过渡到公社所有制的设想。4月冶金部又提出了1960年钢产量三本账:1840万吨、2040万吨、2200万吨。5月底,中央批准这一计划指标。
  这些指标和目标,显然是在“继续大跃进”。但是,接下来却是不能实行下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会后,各省纷纷响应号召,大办县、社工业,大办水利,大办养猪场,本已控制的“共产风”重新刮遍神州大地。
  “大跃进”的形势逐步陷入困境:以钢产量为例,1960年第一季度的产量已低于1959年第四季度,4、5月份的视察继续下降。冶金部所提出的确保完成第二本账、争取实现第三本账的设想,根本不可能完成;同时,“钢铁元帅升帐”,使国民经济其他部门受到严重影响,受冲击最大的是农业,产量持续下降,与此同时1959年起连续两年的自然灾害,严重后果在1960年“大显身手”:河北、山西、陕西、甘肃、宁夏、青海、山东、江苏、安徽、福建、河南、湖北、湖南、江西等省出现春荒,其中河北、山东等5省严重缺粮。
  在掀起一阵阵浪潮之后,人们终于领略到了违背客观规律的痛苦;在震天撼地的“三面红旗”的照耀下,困难,严重的困难,悄然来临。
  薄一波回忆说:“当时的情况,不仅干部和群众焦虑不安,处于第一线的经济综合部门更是紧张。”
  形势,已经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地步,能否“柳暗花明又一村”?
  刘少奇在年初就开始了视察,想从实际中找出一条路。能否“柳暗花明”,他也存疑。但至少,刘少奇在找出路。
  在海南岛读书近一个月后,刘少奇在掌握理论,进行初步思考的同时,开始了自己的调查研究,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走遍了9个省市,深入到基层调查实际情况。
  实际情况让他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刘少奇被震惊了。
  1960年3月下旬至5月底,刘少奇为掌握第一手的实际情况,到天津、河北、河南、陕西、四川、湖北、上海、山东等省市视察工作。
  1960年3月下旬,刘少奇视察天津。3月28日,刘少奇听取了中共河北省委的汇报。
  在谈话中,刘少奇就“大跃进”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提出了批评和建议。
  刘少奇向河北省委负责人提出了要求:要以农业为基础,各方面都要支援农业。马克思说过,任何一个社会的生产水平,要看它用多少人搞饭吃,还剩下多少人去搞工业、运输、教育、文艺、科学等等。说社会分工,首先是农业和其他各方面的分工。
  他说:
  一平二调,刮“共产风”,也就是人家批评我们的平均主义的共产主义,这是不好的。马克思早就说过,平均主义对生产力的发展是不利的。过渡早了,不仅不能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而且妨碍、破坏生产力的发展。要和公社的同志们讲清楚,这是不能胡来的。过渡的迟早,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过渡,要有主观条件和客观条件,一是生产力水平发展到了一定的水平,一是人们的觉悟提高到了一定的水平。
  你搞平调,人家不愿让你平调,这个事实本身就证明过渡的客观物质条件和主观条件都不够。
  想不要社会主义阶段,跳到共产主义去,光要不断革命,忘记革命发展阶段论,这是不行的。必经的阶段,是不能跳过去的,不能单凭主观愿望,想过就过。生产关系的改变,要使生产积极性更高,能为生产力的发展开辟道路。
  要把物资调拨部门和财贸部门结合起来,组织各方面的协作。物资调拨部,实际上也是商业部。
  刘少奇沿京广线抵达了河南省,这是实现人民公社化最早的省份,也是问题比较严重的省份,尤其是在工业方面不顾客观条件、盲目“上马”盲目追求高指标,已经严重影响了这个省的农业发展,而且危及到人民实际生活的需要。
  4月20日,刘少奇同中共河南省委书记处成员谈话。他说:
  我主张不笼统地反对“条件论”,要具体地讲。反对两条,一是不承认某些客观条件,一是不承认主观能动作用、主观条件。反“条件论”过分,就可能出现主观主义、不要条件、不要革命阶段论。事物在一定条件下发生转化,矛盾的统一是有条件的,不是无条件的。这里是强调条件,不能忽略条件。没有条件,矛盾就不能统一、转化和发展。
  刘少奇告诫当地负责人说:“如果领导上不搞清这些道理,反来反去,就会走到另一个方面去。”
  的确如此,从反冒进开始,到反“反冒进”,再到“大跃进”,不就是因为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而“矫枉过正”吗?
  这次视察,刘少奇并没有沿京广线继续南下,而是从郑州拐弯向西,然后从西安南下四川。
  1960年4月30日,刘少奇抵达四川。当时,四川是基本建设投资比较集中的地区,“上马”的基建项目比较多,相应地影响了其他部门的发展。
  针对这一情况,刘少奇说:由于形势造成的困难,工业区要做缓建的准备,暂时“下马”,但必须保护好一切设备,一旦形势好转就要再“上马”。
  就是说,“上马”不是不可以,是应该的,但要看条件,要看实际,本来国民经济就处于困难,再“上马”基建项目,势必加重困难形势,直至影响基建项目不可能顺利“上马”,甚至还会拉它“下马”。
  在四川,刘少奇逗留了半个月,转而乘船沿长江,顺水而下,考察了未来的长江三峡水电站大坝坝址——三斗坪。
  5月17日,刘少奇到武汉;5月21日,刘少奇经湖南、江西到杭州;5月23日,刘少奇到上海。第二天,刘少奇参观了上海工业展览会。
  5月26日,刘少奇在全国机械工业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上海现场会议上讲话。
  在这次大会上,刘少奇提出了自己的忠告说:要经常注意调整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某些方面,包括工资制度的调整,保证技术革新、技术革命运动的发展,保持群众的热情和干劲,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要把群众的热情使得干干净净,总要保留一些,用完了就会走向反面。
  刚刚从上海回到北京,刘少奇又马上飞了回去。刚刚结束国际访问的周恩来,也急匆匆飞往上海。
  中共中央决定在上海召开一次紧急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以解决已经非常严重的国民经济困难。
  形势的确不容再继续乐观下去。高指标和“共产风”的热度居高不下,终于使国民经济在1960年上半年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出现了令人震惊的大滑坡。
  1960年上半年,工业发展的势头不仅没有按照年初预计的实现“继续大跃进”,反而呈现出持续下滑的趋势,速度越来越快,渐显控制不住的态势,到第二季度,钢从日产量连续下降,20种主要工业品中有18种没有完成产量计划,占90%,其中低于第一季度水平的有11种,高达55%;农业形势更加严峻,由于根据虚报数字增加了粮食征购任务,许多地方把农民的口粮都作为征购粮上交了国库,各地粮食供应日趋紧张,浮肿病日益蔓延,非正常死亡的现象层出不穷。
  新中国成立后,从未遇到过的“险情”出现了,而且很难估量这次困难究竟持续多久?事实摆在人们面前,短时期内不可能迅速扭转这一形势。
  刘少奇在上海,首先主持召开了一次座谈会,参加者有各大区、各省、市、自治区及中央一些部门的主要负责人。
  刘少奇列举了国民经济中出现的严重问题。他在座谈会开始就明确地指出了困难的形势,非常严峻:最近半年以来,我们在工作中发生了比较多的问题,这些问题是比较严重的,有粮食问题,浮肿病问题,非正常死亡问题,事故问题,计划完成情况问题,还有一些其他问题。
  刘少奇勇敢地提出了庐山会议没有纠正“左”的错误,对此感到有些缺憾:
  大家一番热情,总想多一点,快一点,盘子摆得大一点,基本建设项目多上一点,许多同志主要的想法是这方面。一方面我们要敢想、敢说、敢做,但是还要实事求是,切实可靠、充分可靠,冷热结合。本来,去年庐山会议头一个阶段就想讨论这样一些问题的,想总结一下,得到教训,使以后这些事情减少一些,后来彭德怀问题一出来,这些问题丢到后边去了,庐山会议就没有继续讨论下去。庐山会议提出这些问题,有些同志是得到教训的,而有一些同志我看是没有得到教训,或者得到的教训很少。
  刘少奇指出了一系列的问题,代表中央承担了责任,同时也向各路诸侯提出了警告:
  计划偏大,有些事情不那么切合实际,统计又不那么确实,有浮夸之风。这些问题的发生,包括中央在内,中央的计划偏大,盘子安大了,要求过急了,敢想、敢说、敢做我们大提倡,报纸上也大登,实事求是这方面就登得比较少。中央跟你们共同负责。
  这些问题不纠正继续下去,现在是一个指头,将来可以慢慢扩大,可以扩大到两个指头,三个指头的。这就是今天会议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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