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特种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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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特种茶室-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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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事吧?”江长和问。
    “没事。”可他脸上分明写着不安和疑虑。“我先不带信了。”
旁观者清,当事者迷。江长和在自己的恋爱问题上,蠢若木鸡,可对林世豪的情绪观察得却是准确无误,他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了,就直截了当地问:“要不要我去看看她?”
    林世豪摇摇头,说:“她信里几乎什么都没写,只是淡淡地说了说这些天来她在干什么,什么功课忙啊,生病啊,心情不好啊我总觉得这不像她写来的。分手没多久,怎么会变得这样冷漠呢?”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为什么不下山看看去?”
    “预备军官,哪来的假期呢?况且,我刚来不久”
    “出个公差,顺路就看了。”
    “我出公差,只有去花莲总部去领药品,不是一个方向。”
    “你们这些年轻人哪,太老实啦,找个理由还不容易吗?这事交给我了!”   
    江长和来到队部,找到陈副官,报告了公差完成的情况以后,又说“林医官的祖母病得很重,他家里人让我带个话儿,问问能不能让他回去看看?”
    “可林医官是预备军官”
    “他家里人说,老人家怕过不去这几天了。”
    “真的?”
    “是他老爸亲自跟我说的,说他祖母最喜欢这个孙子,临终前,最最惦记着的就是他了。你看,我不是还要到台中警备分部去拉服装吗,是不是送他下去一趟?”他说得非常恳切,就像为他自己请假一样。
    陈副官似乎很无奈,想了想,说:“那就顺便把排骨接回来吧,快去快回。”
    第二天,林世豪和江长和一起上路了。
    路上,林世豪一再感谢江长和,为他“骗”来了一次意外的旅行,像中了六合彩一样高兴。
    江长和说:“我们这些人哪,出生入死几十年,别的没学会,花嘛吊舌的倒是个个精通,蒙人攥鬼,一个比一个灵。”说起来,颇有些得意的样子。突然转了一个话题,“林医官,你说,什么叫谈恋爱?”
    林世豪笑了笑:“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我们这辈子,就知道当兵打仗,没恋过爱,到了这把年纪才开始谈恋爱。真不知道该怎么谈下去了。就跟开车一样,眼瞅着前头是条路,可开着开着,成了沼泽地了。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闹不‘机密’。”
    “女朋友是哪里的呢?”林世豪明知故问。
    “我告诉过你呀,就是娜旦哪!”他颇感诧异。
    “噢。原来是娜旦。”
    于是江长和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地讲起他和娜旦的“恋爱史”,说娜旦如何漂亮,和歌儿里面唱的一样;说他怎么喜欢她,每次路过都要和她呆上一个时辰;说她如何大方,热情好客,常常拿出许多好吃的东西来招待他;说她善良能干,爱帮别人的忙,邻里乡亲的,她都是有求必应
    林世豪听了半天,感到很茫然,因为他滔滔不绝地讲了那么一大堆,一点  “实质性”的东西也没有。“你向她表白过吗?”
    “表白?怎么表白?”
    “你告诉过她,说你喜欢她吗?”
    江长和想了想,茫然地摇摇头。接着,又颇有些理直气壮地说:“她知道我喜欢她呀。”
    “那她向你表示过,她喜欢你吗?”
    “我觉得她特别喜欢我。可是”
    林世豪的一连串发问,让江长和的心顿时凉了下来。他沉默了,车也开得无精打采。林世豪分明听得出,江长和的所谓恋爱,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单恋而已,至少目前还没有任何迹象肯定娜旦是在爱着他。林世豪联想起他对娜旦的印象,不也是热情、好客、善良、大方吗?那是人家自身的素质,这和恋爱是两码事儿!他不愿意给他泼冷水,很婉转的说:  
    “不过,谈恋爱也不都是一个模式,我看过一部外国小说,写的是两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经过了多少坎坎坷坷以后,终于走到一起,相依相伴几十年,一直白头到老,他们都没向对方说过一句‘我爱你’,到了老太太临终的时刻,要求老头儿说一句,老头儿才说出了这句压了一辈子的话,接着,老太太也对老头儿说了同样的话,然后就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道是林世豪编出来的,还是确有此书,反正江长和听了之后,砰然心动,他想象到许多年后,也会像这故事里说的那样:当娜旦要求他说一句“我爱你”的时候,他肯定会把这句话说的极其动人!于是,他又向林世豪讲述了关于手表的事情。
    “以前,我每次送给她一些小东西,她都肯收,这回,她说什么也不肯收了。”
    “这么贵重的表,你别把她吓着!”
    “为什么?”
    “她知道你又不是一掷千金的大富豪,平白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弄不好还以为来路不明呢!”
    “啊?”
    “就是往好一点的方面想,娜旦是个勤劳俭朴的山地人,肯定不会喜欢大手大脚地花钱,说不定她以为你是那种胡花乱花的男人,不会过日子。”
    “这这下可惨了。”
    “看来,你们交往的程度还不够深,还需要进一步沟通”
    “沟通到什么时候才算到头了呢?”
    “感情这个东西勉强不得。我看,你还是应该慢慢来,不要每次见面都送礼品,送礼也要循序渐进,平时可以送一点吃的呀,平常用的小东西呀,逢到她的生日或者节日,再送像样子的礼品。她能接受了,再送高档的。”
    “看来,恋爱真是一门学问哪!”
    到了台中,卡车在银座大酒店门前停下来,林世豪下了车,约定了返回的时间后江长和开车离去。林世豪走进大堂里去给陆筱飞打电话,看来此行一定很顺利,一打即通,知道他到了台中,她感到极其惊讶,简直不敢相信。陆筱飞说她正在赶做一份重要的作业,能不能明天再见?林世豪说他只能待一个晚上,于是她答应他立即就赶到。
    和林世豪分手后,江长和就把车开到不远的一家商店门口停下来,按林世豪的指点,先买一些小礼品送给娜旦,为她挑选了一些女人常用的发卡呀,胸花呀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城市里并不稀奇,拿到山里去就是稀罕物儿了。当他走出来,坐到车厢里欣赏着这些小礼物的时候,来了一辆摩托车在他前面的空当儿里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对男女青年,一着地,那女孩子就一下子扑在那男人的怀里,依恋不舍地亲吻着,犹如生离死别一般,那情景实在是让江长和砰然心跳,坐在车厢里,也不急于发动汽车,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瞧,如同观看艳情片中的最激动人心的场面。当两人那长吻终于告一段落,女青年向她的情人挥了挥手,转过身来,从江长和的身边飘然走过,直至她的身影在马路拐弯的地方消失,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这个花容月貌的女孩,脸蛋儿白白的,那极富轮廓的嘴唇却是红艳艳的,十分动人,他想那一定是刚才亲嘴的时候过于用力的缘故。江长和好生羡慕,他这一辈子竟然没有一个女人吻过他,真是枉活了一世,不免有些对景伤情。
    林世豪安排好了房间,早早地就坐在大堂的酒吧里等陆筱飞。等了许久,她终于出现了。两个人犹如阔别多年的友人,见了面都有些拘谨,林世豪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吻她,似乎陆筱飞也没有想吻他的意思,甚至还有些胆怯,大概是怕林世豪在人来人往的大堂里冒然跟她接吻。 
    林世豪喜不自禁地拉着她坐了下来,笑着打量她好一会儿,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大的变化。还是一副清丽俊逸、小鸟依人的样子,情绪也依然很好,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微笑,仅见面这一瞬间,就使他多少天来的担心与忧虑荡然而释了。
    服务生很快就把饮品送了过来。林世豪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注视着陆筱飞,她低着头,只顾搅动咖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为什么拖了那么久,才给我写信?而且只写了短短的两页纸?”林世豪问道,语气中依然有些嗔怪。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你走之前,我拉下了许多笔记和作业,我必须把他补齐,马上快要考试了,根本抽不出时间写信。”
    “哪怕写几个字也好嘛。”
    “你信里讲的全是那些老兵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回信了”
    “我是想让你了解我们的生活。”
    “这种生活,实在是离我太远了。”她终于抬起头来,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茫然若失的神情,乞求般地望着他。
    是啊,如果不是置身于老兵当中,谁会了解他们?谁又会对他们感兴趣呢?林世豪似乎理解了她的苦衷,不再责怪她了。“在山上的这些日子,”他说,“我也一直有一种远离尘世的感觉,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真是度日如年啊,每一天,每一小时,甚至每分每秒都非常难熬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加想你,没有一天不在盼望你的来信,特别是到了晚上,夜静更深的时候,我总是难以入睡,真正尝到了相思之苦。”
    “我也一样每当我拿起笔来,想把这种思念之情告诉你,就想到你收到它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顿时就没有任何情绪写下去了小小的世界,短短的路程就把我们分隔得那么远。”
    “处在那个环境当中,我的这种感受要比你强烈得多。但我又常常安慰自己:那些老兵们和他们在大陆的亲人隔离了三十年,不是也活过来了么?而我们只需要一年多的煎熬,我们的命运比起他们要好得多了。”
    “那是历史造成的,是命运决定的。可我们不一样”她喃喃地说。
    “是啊”林世豪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手指在盲无目的的轻轻敲击着桌面,陆筱飞默默地吸允着冷咖啡。良久之后,林世豪突然台起头来,问道:“陆筱飞,能等我吗?”
    “当然”陆筱飞声音有些颤抖,眼睛里涌出了泪水
    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这一夜,林世豪觉得过得很匆忙但又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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