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美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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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美人刀-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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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个门人弟子出手,也未免把兄弟看得太不成材了?”

任云秋微哂道:“阁下多言无益,胜得过我,春华山庄敞开着大门,任你自去,再也不会有人阻拦你了。”

蒙面人心中暗道:“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心念转动,口中应了声:“好,那你就接着了。”

呼的一掌,迎面击出。

仅是这出手一掌,劲气十足,就显出他掌上功夫,极为精湛了。

任云秋倏地跨上半步,肩头一侧,便自让开蒙面人的掌势,右手疾探,朝对方劈来的手腕抓去。

这一记避敌进招,手法快得如同闪电,蒙面人大吃一惊,急忙往后疾退了两步,右掌倏收,左掌又及时拍出。

任云秋面露不屑,同样伸出左掌,朝前迎去。

春申君站在阶上,目光一注,发现蒙面人左掌微凹,掌心也色呈灰黑,显然练过“黑煞掌”一类外门阴功,眼看任云秋举掌硬接,心头不由大急,大声喝道:“云秋接不得!”

话声甫出,双方掌势已经交接上了,但听“啪”的一声,蒙面人被震得上身一仰,似要翻跌出去,但不知何时,他左手脉腕己被任云秋右手扣住,又被拉了回来。

这真是比电光石火还快,所有在场的人,谁也没有看清任云秋是何时出手抓住他脉门的?

任云秋冷笑一声,右手一抖,把蒙面人摔出七八尺远,一跤跌坐在地,然后拍拍双手,生似弄脏了他手一般,才若无其事的道:“阁下现在应该知道你成不成材了。”

春申君没想到这位表侄,只有三年不见,艺技居然大进,挥手之间,就制住了强敌,心头这份高兴自不待言。

那蒙面人跌坐在地的人,缓缓站了起来,一条左手下垂若废,切齿道:“年轻人,你报个万儿,咱们后会有期。”

任云秋剑眉轩动,俊目中寒光如电,朗笑一声道:“阁下还想走么?”

蒙面人道:“你待怎的?”

任云秋道:“咱们动手之时,有言在先,阁下胜得过我,春华山庄自可让你大步走出去,但你连任某一招也接不下来,要走也未尝不可,只须取下蒙面黑布,并说出你们教主现在何处,否则只好委屈你留下来了。”

蒙面人面露怨毒,厉笑道:“年轻人,你不用张狂,和黑衣教为敌,你会后悔的。”

任云秋朗笑道:“可惜姓任的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春申君道:“阁下如果不取下蒙面黑布来,今天就休想走出春华山庄一步。”

蒙面人没有作声,只是身躯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突然往后仰跌下去。

春申君睹状一怔,忙道:“雨亭,你快过去瞧瞧,他怎么了?”

谢雨亭答应一声,赶紧闪身而出,落到蒙面人身边,伸手撕开他的蒙面黑布,只见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白胖脸汉子,此时双目紧闭,嘴角间缓缓流出黑血,业已毒发而死,这就抬目道:“师父,这人已经服毒自杀了。”

春申君微微攒了下眉,急步走近,朝死者看了一眼,惊异道:“会是湘西七怪老三秦三思,如此看来湘西七怪都投入了黑衣教。”

任云秋道:“他何以要服毒自杀呢?”

春申君道:“也许黑衣教教规严厉,派出来的人不得泄露教中秘密,他被咱们逼急了,不得不死,此人一死,湘西七怪岂肯甘休?”

任云秋道:“他是被小侄废去了一条左手,自知不敌才服毒自杀的,和表叔无关,叫他们只管冲着小侄来好了。”

春申君大笑道:“你当表叔是怕事的人吗?黑衣教也好,湘西七怪也好,这是他们向春华山庄上门寻衅,不是我去找他们的,他武功不如人,服毒自杀,曲不在我,天下虽大,理却只有一条,春华山庄若是怕人寻仇,也不用叫春华山庄了。”

说到这里,回头朝谢雨亭吩咐道:“雨亭,你要人把秦三思的尸体抬出去,放到庄外一里处的大路上去,在他身上贴一张字条,就写:‘黑衣教秦三思系服毒而死’这几个字好了。”

谢雨亭匆匆写了一张字条,跟了出去,刚到大门口,只听有人大声道:“谢老弟,庄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雨亭抬头一看,来的是黑石头陈康和,急忙行礼道:“晚辈见过陈师伯。”

陈康和耸耸双肩,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谢雨亭道:“晚辈这张字条要贴到秦三思尸体上去的。”

陈康和看了一眼,念道:“黑衣教秦三思系服毒而死,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谢雨亭道:“家师就在厅上,陈师伯见到家师就知道了,晚辈还有事去办。”

陈康和一张灰黯的四方脸上,绽起笑容,点点头道:“你快去吧!”

他划着两只大袖,走进大门,一直来至大厅。

春申君正好在厅上坐下,看到陈康和走入,急忙站起身笑道:“康和兄怎么又来了,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么?”

陈康和耸着肩大笑道:“春华兄果然料事如神,一句话就猜中了,兄弟确是听到了一些消息,才赶来的,刚才这里也出了什么事么?”

春申君道:“说来话长,你且请坐下来再说。”

一面回头朝任云秋道:“云秋,快去见过陈大叔……”

任云秋抱拳道:“晚辈见过陈大叔。”

陈康和连称“不敢”一面朝春申君问道:“这位是……”

春申君含笑道:“他是任大哥的哲嗣云秋,以后还要康和兄多加指教哩!”

陈康和喜得跳了起来,说道:“原来是任盟主的令郎,哈哈,太好了,任老弟居然有这么大了,我陈康和昔年曾蒙盟主提携,才有今日,盟主大恩,多少年来一直不敢忘……”

任云秋恭敬的道:“陈大叔原来是先父的故友,请恕晚辈不知之罪。”

“哈哈!”陈康和大笑道:“盟主在武林中恩重于威,陈某只是他老人家的门下走卒,这故友二字如何敢当?”

任云秋道:“大叔太客气了。”

陈康和问道:“任老弟几时来的?”

春申君含笑道:“云秋刚来不久,却给兄弟解了围。”

当下就把昨晚蒙面人要自己参加黑衣教,和刚才发生之事,大概说了一遍,接着问道:“康和兄方才曾说听到了一些消息,不知是什么消息?”

陈康和道:“兄弟得到的消息,听说白云观主和公愚兄一起失踪,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赶来的。”

春申君道:“兄弟午前接到谢公允兄的来信,才知道的,详细情形如何,目前还不清楚。”

陈康和蹙起双眉,沉吟道:“白云观主青松道兄练剑数十年,功力深厚,就是公愚兄一身所学,也罕有对手,这两人怎么会同时失踪的呢?而且又是从这里到岳麓山这条路上,当真使人难以解释!”

春申君道:“以兄弟看,青松兄和公愚兄如论武功,自然不至为人所乘,但江湖上有些左道旁门,并不是光凭武功,那就很难说了。”

陈康和道:“春华兄认为有人使毒用迷?”

春申君道:“不错,昨晚黑衣教就是不知如何使了手脚,兄弟庄中就有二十四名庄丁在不知不觉中倒地昏迷,不省人事,若非云秋赶来,他身上带有解毒丹,敝庄二十四名庄丁一过午刻,只怕命都保不住了。”

陈康和看了任云秋一眼,问道:“湘西七怪,各有一身绝艺,绝非庸手,在你老弟手下,一招之间,就被制住,任老弟当真不愧是将门之后,身手不同凡响,盟主后继有人,可喜可贺,不知老弟这一身功夫,是跟哪一位高人学的?”

任云秋欠身道:“大叔夸奖,晚辈只跟家师练了三年粗浅功夫,方才那姓秦的只是自己太托大了,晚辈才侥幸得手。”

陈康和又道:“老弟的令师必是武林前辈高人,不知是哪一位?”

任云秋俊脸一红,说道:“家师从没在江湖上走动,他老人家不准晚辈提他名号,还请大叔原谅才好。”

陈康和大笑道:“既然令师不欲人知,老弟就不用为难了,哈哈,只可惜老弟来迟了两夭,不然倒可以会会那个自称天下第一刀的门人了。”

春申君怕任云秋少年好胜,急忙拿话岔了开去,说道:“康和兄来得正好,青松道兄和公愚兄失踪之事,兄弟正感茫无头绪,不知如何着手才好,现在有康和兄赶来,咱们正好仔细磋商磋商。”

陈康和耸耸肩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黑衣教死了一个秦三思,这档事,只怕湘西七怪就很难善罢甘休……”

就在此时,只见谢雨亭匆匆走了进来,朝春申君躬身道:“启禀师父,谢良又回来了。”

春申君道:“他饭后不是已经回弓箭塘去了吗?”

谢雨亭道:“是的,但他走到离咱们三里外,就被人逼回来了。”

春申君一怔,问道:“被人逼回来了?那是什么人逼他回来的?”

谢雨亭道:“大概是黑衣教的人了,据说,凡是到咱们庄上来的人,只准进来,不准出去……”

春申君听得脸色微变,问道:“谢良人呢?”

谢雨亭道:“就在外面。”

春申君道:“叫他进来,为师要问问他。”

谢雨亭应了声“是”,迅速退出,接着领了谢良走入。

谢良慌忙走上前去,垂着右手,躬身道:“小的谢良,见过庄主。”

春申君问道:“你在庄外,遇到了什么人?”

谢良道:“小的离庄不过三里光景,骑着的马忽然一声悲嘶,前蹄突地一蹶,朝前跪倒下去,小的几乎一个筋斗摔了出去,急忙朝旁跃开,回身看去,那马已经口吐白沫,中毒倒毙。”

春申君怒声道:“黑衣教人惯于使毒,当真可恶!”

谢良续道:“小的正在察看之际,只听身后有人说道:‘朋友,是从春华山庄出来的,要到哪里去?’”

小的回身看去,是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这就回道:“在下是回弓箭塘去,朋友有事?”

那人道:“我劝你不用去了,还是赶快回春华山庄的好。”

小的看他口气不对,问道:“为什么?”

那人道:“从现在起,春华山庄这条路,只准有人进去,不准有人出来,你知道么?”

小的道:“朋友是什么人,管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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