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两侧的捕快立即跟上,一行人恍入无人之境。
宁筱玥站起身,一边摇头,看着坐在地上满脸泪的青瑶几分同情。女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笨。
“王爷,阎捕头一向公事公办,皇上也十分信任她。您若是不想在皇上面前落下什么话柄,还是不要和她作对。”站起身,卫渊淡淡的弹了弹袍子上不存在的褶皱,奉劝。
老周王满脸为难,看了一眼哭的伤心的青瑶,最后什么都不说了。
扯着詹子文返回府衙,这一路来,无数人围观。
那前天才娶了郡主的才子,在柳城也是相当有名。都说他前程似锦,到时可能权倾朝野。可谁想到,这才第三天,居然就成了这个模样。
阎以凉面色如冰,一路返回府衙,看着被带回来的人,府尹也很意外。
“阎捕头,这、、、”这是周王的女婿,把人就这么带回来,若是有放了的那一天,他可就不好过了。
“这就是那个害的苏蔻自缢身亡的男人,无耻败类。”将人扔到地上,詹子文满头的冷汗,疼的要晕厥了。
府尹点点头,还是没想到啊。
“詹子文,苏蔻的堕胎药,是你让她喝的么?”不管他的手臂,反正一时也死不了。
詹子文不回答,只是断断续续的痛呼,脸色如纸,冷汗如雨。
“不回答,就当你是默认了。为了攀附周王,他不止抛弃苏蔻,还逼她堕胎,致使苏蔻生无可恋自缢身亡。赵大人,您看,该怎么办?”看向府尹,阎以凉这询问也是没什么诚意。而且,从她的表情来看,若是府尹的判处很轻,她会生气。
府尹略一思索,“阎捕头,现在,詹子文还是周王的女婿啊。”按照大燕律法,这皇亲国戚犯了罪,虽然也有惩罚,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很轻的。
“那又如何?当年吏部尚书的嫡子醉酒强暴民女,便被直接发配到了边疆做苦役,永世不得回皇都。”果然,在阎以凉这儿,别想拿身份来说事儿。
府尹深吸口气,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么便押入大牢。”押入大牢,要择日审判。皇亲国戚或是身份特殊的都只是给隔离在一个房间里,外面有人看守就行了。
但现在阎以凉这态度,府尹觉得给安排到普通的大牢她才会满意。
“把他押入大牢之前,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他。”蹲下,阎以凉抬手扯着他衣襟,一把将他拽到自己面前。
手臂断了,詹子文更是疼的全身湿透。
“我问你,苏蔻的丫鬟小宁在哪儿?”这个丫头,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好像自从出了闰城,她就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摇头,詹子文的声音都没什么气力。
“真的不知道?她就没去过苏蔻居住的小院儿么?”拎着他的衣襟,阎以凉居高临下,字字冷厉。
“不知道。”闭上眼睛,詹子文满脸的冷汗,他到底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无法得知。
“既然不说,那就在牢里呆着吧。你的手臂,也不会有人给你医治。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你隐藏的这么深,还不是被我找出来了。”冷哼一声,阎以凉松手撇开他,起身挥手要人将他拖走。
府尹一直插不上什么话,看着詹子文被捕快拖走,他暗暗叹口气,倒是希望阎以凉能把这詹子文带回皇都去。
这柳城不大,老周王虽然没权没军队,可是那也是亲王,他一小小府尹,实在不敢得罪。
詹子文被拖走,在阎以凉之后才离开周王府的卫渊以及宁筱玥也回来了。
瞧见阎以凉,宁筱玥便直摇头,“青瑶郡主哭的要晕厥了,而且还要求老周王上禀皇上,告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告我?那她得先串好词儿,别让皇上知道她自己挑选的丈夫有多无耻。”阎以凉不以为意,在卫天阔面前告她的状,即便是皇后,那也得斟酌斟酌。
“她被刺激的傻了,老周王又不傻。卫郡王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那老头已经消停了。”说着,宁筱玥往门外看了一眼,府尹正在弓着身子和卫渊说话。
“哼。”眯起眸子,阎以凉不甚在意,即便告到皇上面前,她也不在意。
“现在怎么办?人已经抓住了,但只是一个负心薄义,间接害苏蔻自杀,怕是也关不了他几时。若是青瑶郡主死也不和他分开,那他就还是周王府的人。出了大牢,就能继续逍遥快活了。”宁筱玥觉得这种惩罚实在不够,若是青瑶郡主能将他踢出周王府也就罢了,但依现在来看,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还差一个人,苏蔻有个丫鬟始终下落不明,得找到她才行。”说起这个,阎以凉不禁蹙眉,这个丫鬟隐藏的太深。
“还有个丫鬟啊,那到哪里去找。”好像并不容易啊。
双手负后,阎以凉一时也没什么头绪。
忙活了一个上午,太阳已经朝西挪的时候,才吃上午膳。
风卷残云,阎以凉的动作一向如此,不管做什么,都很快。
宁筱玥坐在她身边,不紧不慢的吃着,也在思虑这些事情。
不过,她显然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查案,是阎以凉的专长。
“阎捕头,您用完饭了么?小的有事儿跟您说。”蓦地,李道出现在饭厅门口,看着阎以凉,是真的有事。
看了他一眼,阎以凉放下筷子,随后起身走出去。
“什么事儿?”出了饭厅,阎以凉扫了一眼四周,没人。
“阎捕头,您第一次来府衙,不是说查找关于城西山里的梁家么?是这样的,小的啊,想起来一个人。是我家邻居大壮的岳丈,他今年八十多岁了,年轻时就专门进山挖那些稀奇的草药卖,一直到去年他生了场病之后才歇下来。城西的山他都去过,并且都很熟悉,哪怕闭着眼睛都能走出来。小的觉得,他老人家应该能知道关于梁家的一些事情。阎捕头若是觉得有用的话,小的带路,去见见他老人家。”李道还记得阎以凉的事情。
略一思索,阎以凉点点头,“好,这就走吧。”
“诶,好咧。”李道立即带路,俩人很快的离开府衙。
李道所说的老人住在城北,这里的房子较好些,肯定要比苏蔻住的那种房子好太多了。
院落较为宽敞,连院墙都很高,并且上面铺着一层红瓦。
在巷子里走了一阵儿,李道便停下了,面对的大门半开着,还能看到院子里晒着的草药。
药香味儿飘在空气里,很好闻。
“阎捕头,就是这儿了。”抬手示意,李道先走了进去。
“朱大爷,您在呢。”进了院,便瞧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小椅子上摆弄着还粘着土的草药。尽管看起来年纪很大,但是腰背挺直,精神不错。
“李道啊,你怎么有空过来了?”看了一眼李道,朱老头放下手里的药根,拍拍手上的泥土。
“朱大爷,我今儿是有事想问问您,还请您能够如实的告诉我,那城西山里有个梁家,您知道吧?”从旁边拿过小板凳,李道放下一个给阎以凉,另一个放在自己的屁股底下。
朱老头看了一眼陌生的阎以凉,然后又看了看李道,“梁家?十多年前就没喽。”
“没错,十五年前一场大火,宅子和宅子里的人都成了飞灰。”阎以凉淡淡开口。
“可惜啊,那宅子,和天宫差不多。”朱老头摇摇头,颇为感叹的模样。
“您可曾见过梁家的主人?”老周王说过一些,但是很模糊。
“主人?那没见过。见过他们家的护院,守在山里,不让我们进山的靠近。”朱老头回忆,尽管过去很久,但是也记得清楚。
“不许外人靠近?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太过神秘了。
“具体原因谁能知道,不过啊,有一次我在山里挖了两天的药材。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还没走出山。后来,我就瞧见这十几辆车顺着通往梁家的路往外走,那每辆车上都是一个大箱子,满满当当,累的马都走不动了似的,谁知道拉的是什么东西,反正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叹着,那时觉得好奇,现在已经都成往事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微眯,阎以凉也被绕进去,愈发觉得这梁家不简单。
李道看了一眼阎以凉,随后道:“那梁家被大火烧了之后,您就再也没见过梁家的人了吧。”
“那去哪里见?估计都烧死了。”朱老头叹气,一边摇头。
“这么说,除了梁家的护院,您并没有见过主人家。”看来除了老周王,都没有见过梁家主人。
“没见过,那哪是我们能见着的人啊。住在那样的宅子里,和皇上也没差了。”似乎仍旧被那恢弘的宅子所震慑,朱老头的语气都带着惊叹。
阎以凉记忆里的宅子也很高,她认为那是因为她那个时候很矮,才产生的视觉效果。
不过,为今听这朱老头所说,或许那宅子真的很不平凡。
在朱老头这里听到的,让阎以凉陷入更大的谜团之中。这其中,迷雾重重,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破解的。
卫渊调查了那么久,却还是收获甚微,她初初着手,想来更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
与李道返回府衙,在门口便碰见了似乎等在那儿很久的岳山。
“阎捕头,您回来了。我家王爷有要事与您相商,您请。”抬手,岳山似乎等了很久,被太阳晒得汗都出来了。
上下看了岳山一通,阎以凉双手负后,快步与他离开。
卫渊在自己暂居的院子里,门窗皆打开,甚至能透过那房间里的后窗看到院子后的凤尾竹。
禾初在小厅里煮茶,卫渊则靠坐在窗口,清风吹拂,他肩后的发丝也微动,这是一幅画卷。
走进来,阎以凉直接走过去,于软榻对面坐下,然后看着他,眼睛也不眨。
“做什么去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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