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宝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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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宝狂歌-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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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就如一件犀利武器一般,不打丝毫折扣地去完成没有他们自己目的和要求的杀戮。在他们的心境中没有生死的概念,也没有痛苦和快乐的区分,心中无一丝人世间的情仇利弊。他们其实是很可怜的一种人,连瘈犬都不如。瘈犬的搏杀是为了生存,为了解决痛苦。而他们,什么都不为,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没有。他们就如一张白纸,所以鲁一弃无法感觉到他们。

“百岁婴”所有的思想都是别人的,让杀就杀,让怎么杀就怎么杀,让几个人合杀就几个人合杀。比如说现在,一人借铜镜隐身袭杀,得手后带伤而退。二人前后围杀,一个得手退逃,当然,那是因为铜镜挡住鲁一弃子弹了。另一个死,是由于看到独眼伤重,想不惜代价,一命拼一命。这所有一切其实都是操纵之人的想法和意图。这些都不由得“百岁婴”作主,他们也不懂如何作主。

两轮袭杀已过,现在操纵之人应该是怎样的想法呢?刚刚两人的合围攻杀未能奏效,那接踵而来的是不是会有三人合围、四人合围?

坎面光线突然的暗淡不是因为“柳叶陀螺斩”已经放完,而是要让“百岁婴”看清目标然后进行扑杀。坎面的运转动作是为什么?是为了掩护“百岁婴”攻袭的动作。但这两样还有个更大的作用,就是要让困住的人混淆自己的视觉,无法辨别攻袭来自何处。

铜镜停住了移动,变成了原地晃动。鲁一弃他们三个能看到的又是自己大大小小的身影,各个角度的身影,而且在不住的摆动、晃动。

鲁一弃心中很清楚,“百岁婴”很可怕,他感觉不到一点他们身上的气息。他们不像人,他们也不像鬼。人有人气,鬼有鬼气,而他们什么都没有。他们就像是一把刀,一把天成的刀,一把没有沾过任何荤素腥味的刀。

独眼还坐在地上,他的“雨金刚”扔在一旁,他觉得自己还没有爬起去拿“雨金刚”的气力,但为了防那小人的再次偷袭,他掏出了“迁神飞爪”。

鲁承祖知道自己的斤两是无法与“百岁婴”抗衡的,他把握住细长铁錾的右手抬举过肩头。他只想赌运气,“百岁婴”一出,他就飞錾取命。

没有动静,在三人的高度戒备下,“百岁婴”没有突袭。没有突袭,不代表没有袭击,袭击是可以慢慢地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而这样的袭击是更可怕更易奏效的。

随着铜镜的晃动,北面铜镜上独眼坐着的几个大小身影中多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西面也同样多了一个身影。鲁一弃在东面的铜镜上多出个身影。鲁承祖在东面和南面的铜镜上也都有身影多出来。这些模糊身影夹杂在铜镜上原有的大小身影中,不仔细辨别是不容易发现的。

鲁一弃最先发现这个情况。学堂里的物理知识给了他很大帮助。

独眼很快也发现这情况,那是因为北面多出的身影向他靠近了一些。于是独眼最先动手,他是害怕那小东西太靠近自己,凭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恐怕抵挡不住攻击。“迁神飞爪”象条蛟龙低呼着朝那身影飞了过去。

飞爪飞出,回应他的是铜锣般的脆响。飞爪撞在铜镜上面,那边的身影不是“百岁婴”,那也是个镜中影。

独眼的江湖经验很丰富,他一击之后发现不对,马上手中一抖,飞爪如蛟龙回首,朝南面飞去。他知道,如果北面是镜子,那真身就应该在南面。可南面没有“百岁婴”的身影,他的飞爪也不知该落向何处,只好在一面铜镜上一撞重新收回。

鲁一弃也发现身影在向他靠近。他更加害怕“百岁婴”近身。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懂什么是技击、什么是搏斗。如果让“百岁婴”近了身,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他也开枪了,可是只是在一面铜镜上留下一个圆孔和沿着圆孔四散的裂纹。他看着这圆孔若有所思。

鲁承祖一直没动,他的身体微微在抖动。握住铁錾的手骨节间“格格”直响,牙齿间也“格格”直响。他好像又在忍受着些什么。鲁一弃和独眼都没注意到他,他们正全神贯注地戒备着那些“百岁婴”。

那些身影越来越靠近,身形也越来越小。更真切地反应出他们就是“百岁婴”。独眼又飞出飞爪,这次目标是西面身影。结果还是有劳无功。

随着那身影的靠近和身影变小,再回头看看那被子弹击穿的圆孔。鲁一弃忽然觉得这和物理课上小孔成像的情景有些相似。他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他来不及填满子弹就站直身体,先找到镜子上那身影的脚部位置,然后把这作为起点,再斜向往上找到直线到达对面上方镜子的线路。他只能大概找到那线路,现在已经来不及仔细测量了。

对面上方也是一面闪亮的铜镜,他没见到想象中的小孔。但他不管,他现在不需要思考太多,他只需要做。枪响了,位置也对。子弹还是击穿的铜镜,不同的是那里击穿一个圆孔却没有四散的裂纹。铜镜后面传来一个物体落地的身声音,重重的。东面铜镜上的身影不见了。

判断是正确的,做法也是正确的。现在需要的是装子弹继续射击。

对手当然也知道现在已经不能慢慢偷袭了,特别是不能给鲁一弃留下装子弹的时间。于是有四扇铜镜像门一般突然打开,四个倒悬着的“百岁婴”径直扑落下来。

独眼飞爪撒出,回拉的手感肉肉的。很明显,飞爪抓住一个“百岁婴”。但那一个“百岁婴”却身子一晃,重新隐入铜镜背后,而且带住飞爪的另一端死死不放。独眼很快就站了起来,是被那个“百岁婴”拉起来的……

鲁一弃知道自己肯定抵不住那“百岁婴”一扑。他赶紧闪到一边,把枪插在兜里,顺手捡起独眼的“雨金刚”。“百岁婴”再神奇也不能飞跃在空中改变方向。所以当他落地后再转身,他与鲁一弃之间已经隔着一把坚固的钢伞……

鲁承祖还站在那里,他只是抬起脸。那是张可怕的、变形的脸。脸色一片青绿,两眼血红。如果是常人,见到这张脸肯定会退避三舍。可扑过来的是“百岁婴”,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惧怕,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扑下,杀!

鲁承祖手中的铁錾一个上推,挡开落下的两根棍子。而两个“百岁婴”的双脚却实实在在、齐齐整整地踹在他的胸前。他往后倒退了三步,而两个“百岁婴”却是在空中倒纵出好几步落地。

独眼与镜后的“百岁婴”对拉着飞爪。

鲁一弃用“雨金刚”挡住“百岁婴”,两个人左转右转,像是在捉迷藏。

鲁承祖一声怪吼,手中铁錾横扫。两个“百岁婴”没有格挡,只是稍稍退了一步。

独眼还在拉,只是脚步下已经渐渐面向铜镜滑去。

鲁一弃在退在挡,那个“百岁婴”已经不跟他转了,他找到简单的方法。够不到鲁一弃,他就用手中棍子一下一下地死劲砸“雨金刚”,鲁一弃承受不住,只能边挡边退。

鲁承祖忽然转身,奔向追击鲁一弃的“百岁婴”,一铁錾就向向他头上砸去。谁都没想到鲁承祖会有这么快的身手,包括那些“百岁婴”。这一砸,那“百岁婴”只勉强躲过头部,铁錾砸在了肩上。那“百岁婴”顺势往地上一滚,幽灵般的隐入东面铜镜背后。

另两个“百岁婴”看准这机会,从背后扑向鲁承祖。鲁承祖又是一声怪吼,反手飞出手中铁錾。铁錾从其中一婴细小的大腿上刺穿而过。铁錾掉落在地,那一婴也摔落在地。身体刚一着地,那“百岁婴”就手脚并用,带着大腿上两面对穿的血洞隐入东面铜镜。鲁承祖掷出铁錾后,身子往旁边一闪,躲过另一婴的棍子,然后双手一把抓住这个“百岁婴”的肩背,一把撕碎他半边衣服。但他的双手没有就此停止或变招。他继续疯狂了一样抓拉撕扯,那些碎片象是飞舞的蝴蝶。“百岁婴”在躲在闪,没有丝毫还手能力。他可能也没想到会遭到这样的攻击。好不容易,他带着满身血淋淋的伤痕逃入东面铜镜背后。

鲁一弃看到这一切,刚开始他觉得自己大伯到底是一代门长,毕竟不同凡响。人虽老,但雄风犹在,多少还有些压箱底的功力。但等到大伯对最后一个“百岁婴”又撕又咬时,他觉得不对了。此时他看到的大伯几乎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野兽。一只疯狂的野兽。“百岁婴”已经逃入铜镜背后。而大伯仍然在撕扯手中衣服的碎片,血红的眼睛茫然的不知盯向何处,嘴里还不时发出咕咕的低吼。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平服下来,全身如虚脱了一般,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眼睛已经不再血红,望向鲁一弃的目光里只有一些痛苦和无奈。顺着他的额头滴下豆子大的汗珠。这汗珠是因为一番激烈的拼死争斗而流的。这番争斗,他不止耗费了大量体力,他还付出了伤痛的代价,那对“百岁婴”在他胸口的一踹,仿佛是把胸骨都踹碎了。这汗也是因为忍耐胯骨处的疼痛而流的,打斗牵动了伤处,鲁承祖能感觉到伤处骨头的裂纹更宽更长了。

目前大伯还不需要帮助,鲁一弃从鲁承祖的脸色就可以知道这个信息。他没有时间研究大伯刚才出现的现象。他要去帮独眼,独眼已经被拉到铜镜跟前了,独眼已经可以清晰地从铜镜里看到自己唯一的那只眼睛里充满绝望和挣扎。

其实他完全可以放手松开,但他不敢放手。他害怕放手后失去目标,那个“百岁婴”就又不知会转到哪个铜镜后面再次攻袭过来,那样他就更加难抵抗了;他还害怕放手的一瞬间自己处于松懈状态,那个时刻将成为其他“百岁婴”最好的攻击时机。

鲁一弃赶过来了,他要帮独眼一起拉。他知道,自己虽然不懂技击功夫,但凭自己的身体和力气,帮独眼拉出那个“百岁婴”还是有把握的。

独眼也从铜镜的倒影中看到鲁一弃过来了,他知道那边的危机肯定已经解决了。他也知道帮手一到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了。他心中不由一宽,两臂力量斗涨。竟把那链子倒拉出两步。

鲁一弃快到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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