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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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川-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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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西锦愣了一会儿,把他话里的含义听了进去,有些恼怒地嗔怪道:“想什么呢?要不是再回到这里,我都快把他的名字忘了!”

辛云川坚持道:“你刚才一直在说他。”

宁西锦有些无言,她不是没有见过地痞无赖,也不是没有见过邻里间撒泼骂街的妇人们,无论是哪一个,耍起赖来都让人生厌。可眼前这个素来是冷着一张脸的男人,耍起无赖来却真真叫人恨不起来。

宁西锦有些好笑,作势要走:“那要不我再带你去瞧一瞧当初我和夏凛初遇的那座石桥?”

大战当前,他们难得地有这样忙里偷闲的时刻,宁西锦当下也不去想明日攻关的事,只特意挑衅似的瞅着板着脸的辛云川笑。

然而她这得意没有持续多久,她看到辛云川挑了挑眉,俯下|身来,下一刻她只觉眼前一暗,唇上一热,她的世界便被他的气息充满了。这不是辛云川第一次吻她,却是这个平日不苟言笑的男人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宁西锦听到周围一片笑声与叫好声,那是落脚山开放的民众们,乐呵呵地起着哄。她起先还能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随着男人的吻的深入,那些声音便渐渐淡去了,迎着流光溢彩的华灯,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专注眼神里的疯狂,孤注一掷背水一战的疯狂。
这样的眼神令宁西锦想起了明日的大战,她心里一寒,人清醒了不少,抗拒地推着辛云川的胸膛。

辛云川置她的抗拒于不顾,踩蹬上马长臂一捞,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宁西锦乍得自由又陷囹圄,气愤地推着辛云川:“别闹了!”

男人不理他,把她露在外面的脑袋往自己的大氅里塞了塞,口中“驾”的一声,跨马扬鞭,于是这匹战场上的好马矫健地奔了起来,将一众流溢华光都掷在了身后。

他们纵横在冰冷的夜色中,萧瑟的秋风吹得人由不得打颤,宁西锦贪恋辛云川怀里的温暖,然而又被这样在暗夜中自由驰骋的新奇体验所吸引,小心地探出头去,夜风如刀割人肌肤,可今夜却是极好的夜色清光,那些星光与月光将或浓或淡的光芒洒在一切可见的事物上,于是就连那些平日里看起来狰狞的树影,也变得不那么可怖了。

宁西锦在颠簸的马上看月亮,看了半日便觉得晃得眼花,转而盯着辛云川上留着青色胡茬的下颌:“你平常不这样的。”

她的声音被颠得破碎而断续,与之相比,辛云川的声音便显得清朗多了:“难得在不是战争的时候纵马驰骋,不过意气风发图一个乐子罢了。”

宁西锦在心里偷乐,她知道这是辛云川少见的对自己的放纵和对她的浪漫,这些年来他熬得太苦造的杀孽太多,早没有了当初还是膏粱纨袴时候走马斗酒的意兴洒脱,那些少年时的疯狂,反而都在今夜尽数展现了。

辛云川也低下头去看宁西锦,他的胡茬扎在宁西锦的额头上,有些痛又有些酥痒,偏偏他还轻轻摩裟,不知是有意抑或无心,却叫宁西锦颤抖,她扭动身体躲避,仓促间看到前方景致,顿时吓了一跳,大叫起来:“小心!”

辛云川心下一凛,他的反应已经十分迅速敏捷,然而终归是迟了,他只觉得面前有一片黑影打过来,下意识地抱起宁西锦,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他将宁西锦的头脸都护在自己怀中不让她被刮擦到,一手撑地,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侧的剑上,他抬头一看,抽剑的动作倏地停顿了下来,而后又缓缓地退进了剑鞘。原来方才那片黑影并不是什么偷袭的杀手,只不过是斜斜挑出的一杆树木枝叶,此时在夜风中晃动。

而通灵性的战马也迷惑地停了下来,踏着马蹄看着自己的主人,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跑得好好的他忽然要跳下去,它此时看到主人并没有事,复又在原地走了几圈,悠闲地吃起树叶来。

辛云川呆愣了片刻,他十六岁上战场,戎马岁月这么多年,却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地跌下马来,还是在没有敌人也没有厮杀的情况下。只怕说出去,他这个定国将军得被人活活笑死。他低下头看怀中的宁西锦,她也愣了一会儿,而后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笑声愈来愈大,却又不敢叫他看见,于是欲盖弥彰地背过身去,可那肩膀却还是一耸一耸的。

便是这个罪魁祸首叫他乱了心思迷了神智,错把一根树枝当做敌人,可她偏偏还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笑得那般无辜,辛云川无奈地叹息一声,心道:辛云川,你也有今天,这回可是真栽下去了。

宁西锦终于笑够了,回过身来看辛云川,她有些心疼地抚摸他被草叶划出细细血痕的脸庞,问:“伤到哪了?”

辛云川摇头,一把捉住她的手:“别动。”星光下他的眼睛十分璀璨。

这样令人心动的月色,平白添了几丝暧昧几丝诱惑,像是要迷惑人一般。而明日就是大战,谁都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看到冬天的雪,生死未卜的未知恐惧下,他们这样亲密的姿态仿佛预示着一场纵容自己的狂欢。

记不得是谁先开始的,宁西锦感觉到凉意的时候,男人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胸前。她茫然地仰面看着满天的繁星,为身体这种陌生奇异而又甜蜜的感觉所折服,第一声呻吟溢出口中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想掩住嘴唇盖住这令人羞赧的声音,然而辛云川却低低笑了一声,更加勤勉地在她身上落下情动的痕迹,于是她的呻吟便再也控制不住,轻轻地消散在月色中。

辛云川想自己是疯了。他们身下是青草与落叶铺就的泥地,周围是在夜风中沉默摇晃着的树,他的战马在一旁安静地吃着草,他的鼻端甚至能闻到露珠清亮的气息,这不是一个适合亲密的地方。然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与内心的悸动,像一个青涩的毛头小伙子一般,战战兢兢地亲吻着,如对待一尊珍贵瓷器一般小心爱惜。他的心如擂鼓,心跳声在耳边激荡回响,一手已经按捺不住地朝宁西锦裙下探去。

宁西锦只记得眼前这个男人是沉默疏离的,却忘了他的少年时也曾脂粉堆中过,更何况如今是屈意的温柔与爱怜,于是她的身体瘫软如泥,已然像一朵等待绽放的蓓蕾。

他们彼此索取着对方,明月洒下的皎洁光辉,照亮了天地间的这双人影,缠绵悱恻得有些绝望的意味。

“阿嚏。”是宁西锦一个小小的喷嚏终止了这一切。

辛云川像是猛然清醒过来一般,他的眸色深处尚有暗红,然而已逐渐清明,他看着宁西锦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起的一片战栗,忙不迭地重又把宁西锦裹好,抱着她吻了又吻,轻声说:“不能在这里。”

宁西锦脸一红,背着辛云川悄悄吸了吸鼻涕,她也不愿辛云川吻她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晶亮的鼻涕泡,于是将狐裘再裹紧了一些,挨着辛云川取暖。

辛云川亦并没有耽搁多久,他迅速地抱着宁西锦上了马,一路疾驰,他们落马的地方离营帐已经不远,不过片刻,便看见了营帐星星点点的火光。守营的士兵见远处一骑绝尘而来,唰的拔出了刀:“谁?!”

眼前黑影闪过,一道风声在士兵面前掠起,他还未回过神来,出鞘的刀被马背上的人一踢,又退回了刀鞘。他回头去看冲进营帐的人,才发现那人是自己的主帅。

辛云川的马蹄声扬起,一路纵马奔驰,在马上喝道:“卫队后退!”

他天生是一个名将,能够轻易地让将士们信服,短短几个月,已让蛮族的士兵们甘愿地臣服,于是没有人质疑他的命令,悄声而迅速地如退潮的海水一般避开了他的帐篷。

他奔到帐篷前方下马,一把将宁西锦扛上肩,大踏步走进帐篷。军营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甚至有好些人以为他们本已是夫妻,于是各自见怪不怪地去做自己的事,只是默契地远离了那座帐篷。

宁西锦头昏脑胀,以为要被摔在炕上,辛云川却只是轻柔地将她放到了厚实的被褥上,随后便如影随形地伏了上来,他的身上还有外面夜风带来的气息,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这气息感染给她,仿佛方才那纵马的片刻就已是十分漫长的煎熬。他们厮缠在一起,缠绵中长发散落,纠缠在了一起。

他挺身进去的那一刻,宁西锦屈起了腿,倒吸一口冷气,辛云川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自己不去遵循古老的节奏,深秋的夜里,他的额头却沁满了薄汗,他问:“痛吗?”声音暗哑得惊人。

宁西锦磕着下唇,唇齿间泻出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嘤声,点头间一缕乌发散落在了莹白的胸脯上,像是刻意要诱惑眼前的男人一般。

辛云川低低咒骂一声,宁西锦竖耳去听,是短短的一句话:“差点死在你手上。”

她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却感觉到痛楚已经被另一种感觉所替代,于是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轻轻摩裟。

这是一个暗示。于是这一夜,旖旎的春情才要开始。

而另一边,听到派去跟随辛云川的亲兵带回来的消息后的段华熹,异常震怒地摔碎了一切可摔的东西,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低低咆哮。他没有看到铁真王脸上诡谲的笑容。







第39章 攻关(四)
宁西锦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她感觉到身下在颤动,外面的马蹄声和兵甲声震天动地,她猛然跳起来,脚一软却差点儿跌倒在地,这才感觉到腰身与腿脚皆是酸软。

厚重的毡帘被掀开了,阿璃面带忧色地进来,她捧了一盆水,显然是来服侍宁西锦的。

“小姐,你醒了。”

宁西锦从阿璃掀开的帘子内向外望,只看到马蹄扬起的滚滚黄沙与烟尘,她问:“外面怎么了?”

“三少攻城了。”她只是简单地复述了一遍,忽然又别扭地移开目光,“小姐,我服侍你穿衣服吧。”

宁西锦这才注意到阿璃羞红的脸色,她低头一瞧,自己的胸前是点点红痕,看上去十分淫|靡。她虽然面皮也薄,但此刻也只能逞强装作不知道,若无其事地掩好胸口:“攻城?那我们在哪里?”

阿璃知道宁西锦素来极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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