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失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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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失去的时间-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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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忌所听的故事虽然说得泛泛,却也知道裘千仞的铁掌与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当年齐名于天下,两人武学修为当是不分胜负,此时见裘千仞的铁掌如斧钺般一掌掌向一灯大师劈去,心知他这般只挨打而不还手,时候稍久,纵不送命,也要重伤,是舍己度人的大勇气,以善念与恶念相争,要裘千仞自行悔悟。
  裘千仞又是一掌劈下,一灯大师身子晃了数下,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裘千仞见他总不还手,恼怒已极,大声叫道:“你当真不还手么?”
  一灯大师柔声道:“我何必还手?我打胜你有什么用?你打胜我有什么用?须得胜过自己、克制自己!”
  裘千仞一怔,不由得喃喃道:“要胜过自己,克制自己!”双掌当即在空中凝滞不动。
  张无忌听得心中一震,想到:是啊,要胜过自己的任性,要克制自己的妄念,确比胜过强敌难得多了。一灯大师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却见裘千仞口中呼呼气喘之声更甚,双掌摇晃,过了片刻,双目间陡然凶光大盛。他幼年时便钦佩一灯大师,此时得见真人,其德行举止,远比故事真实了百倍,明知他是要舍身点化恶念,却决不肯任他如此丧命,见裘千仞双掌又要拍下,忍不住飞身而出,挡在一灯大师身前,替他接下了这一对铁掌!
                          
作者有话要说:过剧情过剧情过剧情




☆、'10…3'

  张无忌在绝情谷曾硬接下公孙止的掌力。裘千仞铁掌功力虽在他之上远矣,道理却是大同小异。当下心中毫无杂念,九阳真气自然运转,只听‘砰’的一声,双掌相交,他往后退了数步,勉强卸去了力道,裘千仞的身子却也是微微一摇。
  裘千仞怎能想到这荒山中的少年猎人有如此高强的武功,不禁‘咦’了一声,一灯大师瞧了张无忌一眼,心中也是十分的诧异。
  裘千仞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张无忌道:“大师,慈心一起,杀业皆消。尊师舍却性命,苦苦劝慰,你还是不明白么?”
  裘千仞听到这句话,不免一愣,又见一灯大师垂眉敛目,轻声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将眼光在二人脸上来回了数次,只觉心中一阵冷一阵热,焦躁的难以忍受,忍不住叫道:“骗子!都是骗子!我生来便是个大恶人,上天也不许我悔过,才让我日日受此煎熬!”话音未落,双手又再劈下——这一次却是向着张无忌而来!
  正在这时,只听杨过大叫:“接着!”耳边有物破空之声传来,张无忌随手将那物抓在手中,定睛一看,却是君子长剑。
  杨过已跃到了他身前,挺剑相护,向裘千仞道:“尊师数番好言相劝,大师何苦执迷?不听这金玉良言,已是不该,你又向尊师下手,那更是以怨报德,如此为人,岂非禽兽不如?”
  裘千仞脑中本自混乱,被杨过几句话一堵,更是激怒,喝道:“小畜生!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突然身子微侧,左掌在右掌上一拍,右掌斜飞而出,直击杨过小腹。这一掌正是他铁掌功十三绝招之一,叫做‘阴阳归一’,猛恶无比。杨过听他掌风呼呼,心中知道厉害,便要闪避,谁知这一招来势奇快,他脚步尚未移动,裘千仞手掌相距已不到半尺。正在危急之时,忽然间剑光跃动,向裘千仞左臂斜刺——逼他缩回手臂,左掌与从旁袭到的剑锋相交,叮当一响,正如金铁交鸣。
  却是张无忌见杨过身陷险境,情急之下,立时拔剑出鞘,相助于他。
  杨过微微一笑,乘裘千仞身法微微一滞,挥剑抢上,裘千仞右掌斜劈,欲以掌力震开杨过剑锋,谁知杨过剑法灵动万端,他这一掌挥出,击了个空,杨过剑随身动,脚下连错,剑尖仍指向他右掌,张无忌此时也已攻上,裘千仞心中一惊,只得向右急闪,避过二人双剑,立时挥掌回击。
  三人掌来剑往,斗在了一处。
  一灯大师在旁观看,心中不免大是惊奇,想到这两个少年看起来年纪甚轻,剑法配合中却大有奥妙,虽是双人合力,能与铁掌水上漂裘千仞这等人物相斗而丝毫不落下风,当真大是难得。仔细看时,却见使全真剑法的少年眉间与人中之间隐隐有一层黑气,不禁暗自叫了声:“啊哟!”
  此时三人相斗,已到了极其激烈的地步,裘千仞这十余年来未曾如此酣战,打的兴发,大吼声中铁掌翻飞,但他铁掌掌法固然精妙,杨张二人的玉女素心剑法却是更胜一筹,他二人怕时间一长便要多生枝节,更是以快打快,百余招后,裘千仞毕竟年纪衰迈,渐渐招架不住,攻少守多。
  杨过见他败象已显,横剑斜挥,疾风挟着雨势,直扑裘千仞面门,裘千仞被雨水一浇之下,双目朦胧,忙伸手擦拭,猛然见张无忌剑锋已指向他右肩,只得再错身斜退,杨过剑锋又至,这一次是指向他胸口。裘千仞脚下一绊,踏上一块碎木,站立不稳,竟然翻身跌倒,便是在这一霎之间,两柄剑同时攻到,一左一右,架上他颈间!
  裘千仞倒吸一口冷气,便在这时,心中闪电般掠过一个‘死’字,他这一生纵横江湖,只有他要人性命,极少遇到挫折,便是当年败在周伯通手下,一直逃到西域,最后还是凭巧计将他吓退,此时离死如是之近,却是生平从未遭逢,一想到‘死’字,不由得大悔,但觉这一生便自此绝,百般过恶,再也无法补救。一灯大师千言万语开导不了的,杨过和张无忌二人用剑却让他领悟了:原来给人杀死如是之惨,我过去杀了许多人,那被杀者也是一样的悲惨了。他心中一凛,神智便自清明。
  一灯大师见他二人将裘千仞制服,虽知道他们不会害他性命,仍走了过去,伸指点在二人剑尖之上。两人但觉臂上一热,剑锋立时荡了开去。
  裘千仞一怔之下,立时            挺腰站起,向一灯大师一拜到地,口中叫道:“师父!弟子罪该万死!”
  一灯大师微微一笑,伸手在他背脊上抚了数下,说道:“大悟大觉,本非易事,还不快谢过这两位小居士?”
  杨过刚才给一灯大师一指荡开剑刃,但觉这一指功力与黄岛主的弹指神通大有异曲同工之妙,心中已是确定了□分,张无忌悄悄在他耳边说道:“这位就是一灯大师。”心中更无怀疑,两人一起下拜,说道:“杨过/张无忌见过大师。”又见裘千仞向他俩跪倒,忙再还礼。
  几人忙了一番,才从雨中走回屋内。裘千仞见一灯大师前襟犹有血迹,心中大是歉疚,忍不住问道:“师父,弟子刚才发疯,你的伤势如何了?”
  一灯大师向他淡淡一笑,却问:“你现下可好些没有?”
  裘千仞见他毫不挂念自身,一心只想着自己,心中大是难过纠结,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四人围火堆坐下,烤干衣服,杨过将二人来历几句话泛泛说了,听说一灯大师是在云游,张无忌此时心中一动,向裘千仞道:“慈恩大师,你俗家可是姓裘?你是铁掌帮的帮主么?”他见裘千仞果然缓缓点头,又道:“那绝情谷的女谷主是令妹么?”
  裘千仞问道:“我那妹子隐居已久,难为你知道她。她现下可好么?”
  张无忌与杨过对视一眼,心中觉得难以回答——裘千尺被公孙止废了四肢经脉,成为废人,实在算不上‘好’。裘千仞见他迟疑,道:“二位不必挂怀,我那妹子一向暴躁任性,便遭了孽报,那也不足为奇。”
  张无忌道:“令妹只是手足残疾,身子倒是安健。还请前辈放心。事关令妹,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前辈是否能够应允?”
  裘千仞道:“张小居士但说无妨。”
  张无忌道:“我……我这兄弟身中奇毒,解药就在令妹裘老前辈手中,此去离绝情谷并不甚远,若前辈方便,不知可否相助劝说令妹……”他话说到此处,猛然截断,却是被杨过猛扯了一下衣襟。
  裘千仞看向一灯大师,见他微微点头,便道:“自当尽力而为。”他叹了口气,又道:“只是隔了这许多年,大家都老了……嗯……她一向和她大哥说得来……”
  一灯大师知道他尘缘仍是未断,适才醒悟,是临到生死关头,恶念突然消去,其实心中孽根仍在,将来遇外感相激,不免又要发作,但自己能否活到那时,能否再维护感化,一切只能凭缘法而已了。思及此处,知道多想也是无益,转头望着张无忌,忽道:“小居士所遇何事?如何竟毒入内腑?”
  杨过其实一直想着这事,所以适才见张无忌为自己忧心,心中却更是惶急无措,此时见一灯大师问起,便如在沉沉黑暗中见到一点光亮,忙道:“他受了毒伤,便在毒质顺内息流出之时中了喂有剧毒的暗器,大师慈悲,不知可有相救之法?”说着不由自主便双膝跪地,向他连连磕头。
  一灯大师忙将杨过扶了起来,双手手指伸出,搭上张无忌双手腕脉。他手指甫一搭上,心中便是一震,细心确认了一刻,脸现忧色,缓缓摇头。
  张无忌本身医术不弱,一灯大师明白之事,他早已有数,但见杨过怔怔不语,面色沉重,只盼能从一灯大师嘴里听到‘有救’二字,他心里却觉得有些苦涩,当下握住他手,轻轻拍了几下,并不说话。
  一灯大师本想张无忌小小年纪,中毒难治,总应忧急万状,却没想到他不仅处之淡然,仍不忘安慰他人。他哪里知道张无忌自十岁以来,数年间时时刻刻便处在生死之交的边界,早已将生死看得极淡,心想:这个少年真了不起,武功先且不论,便是这份参悟生死的态度,就极为不易。我总该尽力救治才好,只是他这般伤势,就是我使出一阳指神功……那也……。他微一沉吟,说道:“两位年纪轻轻,修为却是不凡,老衲不妨直言……”
  杨过听他语气沉重,一颗心直跌落下去,只觉得浑身冰冷。
  只听一灯续道:“小居士剧毒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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