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恨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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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恨不相逢-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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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楼至醒来,只觉艳阳高照竟有些刺眼,因微微睁眼,却见凤床之外两重墨帘都已经打起,但见剑布衣竟高卧在自家凤床之上,俯身垫着一个软枕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见他醒了,因笑道:“怎么不再睡睡?你睡觉的样子端的好看,直教我这出家人都心猿意马起来呢。”楼至听闻此言,虽是玩话,到底脸上一红,又因近日身怀龙裔得了兼美之身,却伸手掩在胸前,低眉瞧了瞧自家寝衣不曾松懈,方放了手,伸手在睡得散漫的云鬓之上按压了几下道:“你好没个算计,也不怕你师兄进来。”

    剑布衣因笑道:“若是你夫家不恩准我进来,外臣如何进得皇后娘娘的闺房?”楼至闻言却是奇怪道:“往日里你们两个却是有些龃龉,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了?我竟不知。”剑布衣闻言笑道:“我跟他虽然不宣分,只是对你的心思还不是一样,都是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的主,这会子你心里不自在了,我们自然是要息兵罢战的,你还做梦呢。”楼至闻言噗嗤一笑,却觉昨日烦闷减了少半,因笑道:“你要在我床上睡一睡也罢了,怎的还打起帘子叫我不得安生呢。”剑布衣闻言蹙起眉头道:“你那冤家教我进来时,墨帘就是已经打起来的,这会子倒埋怨起我来。”

    楼至闻言心中疑惑,蕴果谛魂平日里照顾自己最为细心妥当,因要自己安睡,每日里都是将墨帘放下,遮住外面红日冉冉,好教自己不知时辰安心睡眠,今日如何换了章程,竟亲自将那墨帘打起来。想到此处倏忽想起昨日自己半夜惊醒之际,因觉得心中烦闷,竟在床笫之间将墨帘打起,清晨醒来之际,却见墨帘复又给人放下了,原是蕴果谛魂心细如尘,昨日便知自己夜间惊醒之事,只是那时尚不曾对他生份了,因此才复又打下帘子教自己安睡,怎知昨夜两人已经将话说得半开,蕴果谛魂便心中猜测自己睡在墨帘之中有些压抑,是以今晨醒来之际,主动为自己打起墨帘,又宣了剑布衣进来相陪,乃是为自己纾解心怀之意,楼至想到此处,复又念及丈夫诸般温柔体贴的好处来,因想到自己此去佛乡避宠待产,若是当日梦中之事未曾厘清,岂不是要与丈夫分居半年光景,却是没由来心中不舍烦闷起来。

    剑布衣见了楼至蹙起眉头,因打趣道:“怎么,还未曾分别就做出这依依不舍的架势给谁看?你们两个也太叫人操心了些,早晨你那冤家叫我过去照顾你,就见他眼圈儿红红的,如今你又这样,依我说,竟不用去了,若是进去耐不住寂寞又要回来,或是你那冤家也隐忍不得,竟偷偷跑进佛乡之中来瞧你,再惊动了护驾的羽林郎,官盐竟成了私盐了,到时候越发闹出来,那才现在我眼里呢!”说罢抱住软枕抚床大笑起来。

    楼至给他一顿抢白,脸上早已飞红了,因口中含嗔道:“少混说,家庙清静地方,怎好想那些腌臜事,此去不过避宠安胎,左右半年光景罢了,你把我们想得也太不堪了些,成婚前五年还不是都未曾合卺的……”说到此处,忽觉自己透露了诸多闺房私事,连忙掩口不语。剑布衣见了楼至害羞的可爱模样,倒是宠溺一笑道:“看你可怜见的,如今暂且放了你罢,只是你要等蕴果师兄回来辞行呢,还是如今就跟了我去?”楼至听闻此言,沉吟一番,因问道:“昨日他对我说起,曾教观世法师弟拟个章程的,如今旨意得了么?”剑布衣点头道:“旨意已经传达家庙之中了,如今万事俱备,连带着咱们家常的东西,与你那宝贝儿子,都已经率先送到佛乡之中去了,此番单等你一人决断。”楼至听闻此言,方点点头道:“咱们这就动身,不必等他。”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情敌之间,惺惺相惜~

 第百六十九回

    巫阳女舍身救主;大宗师危言耸听

    放下楼至带了剑布衣与宫无后前去佛乡修行不提,却说蕴果谛魂下朝回来,见皇后闺阁之中早已人去楼空,心中便知楼至不告而别,实是割舍不下自己的缘故,心中一阵怅然,便收敛了神色;因反手击掌三声;帘外却翩翩而来一位领衔女官,俯身再拜道;“巫阳见驾。”蕴果谛魂因笑道,“当日朕身为皇子之时,曾在你闺房之中结交外臣,事情几欲败露之际,你为护朕周全,竟不惜清白之身蒙尘,时至今日,只因朕心有所属,并不能给你名份,你心中可有怨怼?”

    巫阳神女闻言大惊,连忙跪倒尘埃低垂螓首道:“圣上这是要折损奴婢不成,奴婢侍奉圣上多年,心中只有一片敬慕之情,怎敢心存怨怼之意。”蕴果谛魂因点头笑道:“朕生在风流富贵之地,诗书簪缨之族,旁的功夫倒也不差,却是善体人心,你对朕情谊几何,朕心中自然明白,此番只因你是女子之身,朕并不能在前朝倚重于你,因将朕心爱之人托付在后宫之中命你服侍照顾,怎知你当的好差事,却教朕在皇后面前败露痕迹,如今皇后前往佛乡修行,朕竟不知如何因应,你向来乖巧伶俐,不如此番教导于朕,如何挽回皇后心意呢?”

    巫阳神女听闻此言,战战兢兢向前跪爬了几步,伏在蕴果谛魂膝边道:“圣上容禀,往日奴婢们侍奉娘娘,无不兢兢业业夙兴夜寐,岂敢有半点差池,就连皇后娘娘一日三餐用些什么,是否进得香甜,也有起居注可查,此番之前,娘娘确实不曾郁结心思,今日忽然请旨前往佛乡之中为两位小亲王祈福,奴婢们着实讶异,皆猜不出个缘由来,莫不是外头得了什么风声,亦或是那剑布衣大师从中作梗,再者娘娘虽然每日安于内室,到底也曾经几次去接圣上下了衙门,因娘娘性子淡薄不喜奢华排场,沿路之上并不许人服侍跟随,有时竟只带了中宫令宫无后前去,此事若有端倪,只怕烟都的人应比内卫知之甚详,还求圣上细问。”说罢俯身再拜,面上十分诚惶诚恐。

    蕴果谛魂见她如此态度,心中暗自品度一番,因笑道:“我不过见皇后昨日有些伤感之意,略问上几句,既然往日并无由头,想是他孕中多思,颇有些伤春悲秋也是有的,你又何必多心,这里没有旁的事情,你且退下罢。”巫阳神女闻言,方惶恐退出了皇后闺阁之中。

    蕴果谛魂独自睡在楼至的凤床之上,因想着往日此时,自己刚刚下朝,夫妻二人在楼至香闺之中用了午膳正在小憩,时而调笑几句,抑或春风一度,何等琴瑟和谐,谁知昨日自己清晨醒来,却见墨帘已经打起,楼至春睡未醒之际,面上犹带泪痕,似是哭过的模样,不过一夜工夫,到底有何变故,竟教他心中郁结了一段心思,却又不与自己明说,只是昨日分别在即,却见妻子欲言又止,神色悲伤,却对自己未曾忘情,仍旧十分依恋,心中着实猜想不透,因整顿衣冠,离了皇后闺阁之中,起驾往上书房去了。

    蕴果谛魂来在上书房内,却见西宫弔影早在御前侍奉,因笑道:“你师父好快的动作,不过两个时辰便打听得此事了?”西宫弔影见蕴果语带机锋,却不敢贸然应答,他久在御前,却是个老成稳重的内相,因低头回禀道:“今日原不该奴才当值……”蕴果谛魂闻言,便知古陵逝烟必有消息奏报,因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且教他进来服侍。”西宫弔影闻言躬身退了出去,不出片刻,因推着古陵逝烟的轮椅进来,却见那大宗师低声嘱咐了西宫几句,因小心翼翼退了出去,回身将御书房的门掩了。

    蕴果谛魂见古陵逝烟兀自端坐轮椅之上,因点头笑道:“苦肉计演到朕跟前来了?”却见那大宗师缓缓站起身子陪笑道:“没有圣上旨意,内臣不敢起身。”蕴果谛魂因笑道:“前儿教你往慎刑司内大班走一趟,你心里可埋怨朕?”古陵逝烟闻言复又跪倒尘埃道:“圣上这话,奴才担当不起。”蕴果谛魂缓步踱至玉阶之下,竟亲手将他搀扶起来笑道:“那卫无私原有些倒三不着两,只是他如今是天子门生,笼络他也是天下士人尽入朕瓮中的手段,却是得罪不得,当日你冲撞了娘娘,朕实在有些动气,倒叫你受了委屈,也替你正经主子给你陪个不是。”

    古陵逝烟乃是潜邸近丞,虽然深知蕴果谛魂御下手段厉害,只是眼见他自庶出皇子长大成人夺嫡大宝,心中确实有些怜惜敬重之意,却是眼圈儿一红,因感念道:“当日是内臣冒失了,虽然娘娘是圣上心尖儿上的人,只是奴才自潜邸跟随圣上出来,自然将圣上摆在第一位,难免言语上对娘娘有些怨言,此番圣上教训得是,近臣往后侍奉娘娘,自然如同侍奉圣上一般。”

    蕴果谛魂闻言笑道:“这话明白,常言道夫妇一体同心,我与他原该不分彼此的,你若能一视同仁,也算是有些见识。只是不知为何前日却略有些参商,皇后虽然不曾言明……”说到此处,打眼瞧了古陵逝烟一眼,古陵逝烟见状,方趋步向前,低声在蕴果谛魂耳边回禀道:“前日听朱寒说起,娘娘往日迎迓圣上回鸾之时,走的都是烟都小径,也不用人服侍的,就连宫无后也不曾带在身边,依奴才的糊涂想法,烟都小径之中,却有一段通往冷宫之路,平日里人烟稀少,想是私相授受的绝佳场所,前日奴才察觉皇城之内似有细作,也是追到此处失了踪迹,如今娘娘侍奉圣驾态度有变,不知是否与此事相干呢……”

    蕴果谛魂闻言,倏忽想起当日自己回鸾之时,途经冷宫之处感应到了楼至佛门功体,因淘气前去追妻,两人之间竞逐轻功之际倒阴差阳错,撞进那先帝蹂躏宫妃的风月之地,博得一场宣天的快活,如今想来,当日楼至面目焦灼,似是意在引开自己,莫非当真与人竟在冷宫之中私相授受偷期密约,自己当日中途曾因军国大事被迫离开半个时辰,其间却有小黄门盗取玉玺的典故,想来定然有人从中作手,好教自己回转不得,当日自己将妻子半裸娇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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