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华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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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华似锦-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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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而且,你还在皇后娘娘面前替我美言,如此,我才能顺利被选为太子妃,这番恩情,将来定会好好报答。”
    “严重了。”上官婉儿说着,往韦杏儿的腹部看了眼,笑道:“一切都是太子爱惜自己的血脉,向皇后娘娘努力恳求的结果,至于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说了几句讨巧话罢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再过几日,就要作美美的新娘了!”
    韦杏儿甜甜一笑:“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上官婉儿看着,背影都透着欣喜的韦杏儿,心想,自己对韦杏儿说上不喜欢,帮她只因为她姓韦,在多年后,将会有位姓韦的皇后主宰大唐的命运,如今的举手之劳,却能换得他日的荣华与庇护,何乐而不为呢?
    上官婉儿将奏折整理好后,正要回自雨亭,宫女进殿禀告说,李泰仁和杨志说有要事,一定要见武后。
    李泰仁和杨志从吐蕃得胜而归后,高宗一开心,就破格给他们封赏千户,赐爵为亲王,可谓是风光无限。原本就飞扬跋扈的俩人,仗着这份恩宠,便更加飞扬跋扈。
    因此,上官婉儿对俩人早就心生厌恶,听到俩人要见武后,便对前来禀告的宫女道:“这么晚了,皇后娘娘已回宫歇息,让他们明日再来。”
    宫女将上官婉儿的意思传达出去后,李泰仁和杨志不依不饶地闯进殿中,见状,上官婉儿满脸不快道:“圣上赏赐给两位王爷腰牌,好像只是让王爷可以随时入宫,可没让王爷横冲直撞。”
    李泰仁啐了口:“我们再不济也是王爷,你这贱婢哪来的狗胆,竟敢出言不逊,信不信……”
    杨志略懂些世故,见状,他急忙拉了把叫嚣的李泰仁,打圆场道:“李王爷,上官姑娘可是娘娘身边的红人,你对她无礼,娘娘可会不高兴,我们可是来办正事,又不是来耍嘴皮子的。”
    说罢,向上官婉儿拱了拱手,赔笑道:“我们无礼之处,还请姑娘多多包涵。近来圣上龙体抱恙,朝廷之事都是娘娘在处理,所以,才会冒昧求见,烦扰娘娘。”

  第131章 亡者归来

上官婉儿道:“两位王爷也知道,再过几日就是太子娶妃,公主大婚的日子,所以,这几日娘娘很早就回了内廷。不是奴婢故意为难王爷,而是娘娘不想受到打扰。”
    杨志道:“姑娘这么一说,本王就懂了。这样吧,劳烦姑娘帮本王带话该娘娘,成吗?”
    “王爷请讲。”
    “一年前,我和李王爷都以为,叛将袁一被投诚的吐蕃人所杀,没想到,李王爷收到确切情报,袁一竟然还活着,并且已回到大唐,最多两日就能抵达长安城。”
    听到袁一还活着,上官婉儿先是一愣,而后,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他没死?”
    李泰仁道:“没错!这小子的命还真够硬,本王刚收到情报时,也不信他还活着。后来,派去王府中身手最好的人去查明此事,发现果然是他。”
    杨志接下话茬道:“袁一返回长安,必定是来者不善,可他武艺太过高强,难以对付,所以,我们想让娘娘下令神兵司,让四大神将合力抓捕他,免除后顾之忧。”
    上官婉儿点点头:“王爷的意思,奴婢清楚了,定当转告娘娘。”
    杨志道过谢,便同李泰仁告辞离去。
    上官婉儿系上锦缎内衬兽皮的斗篷,嘴角含笑地走到殿外,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下雕刻精美的汉白玉台阶。
    这时,她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天空的一轮弦月,微笑道:“太久,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从乌亮的发丝间拔出荷花簪子,端详了良久后,拿出一条锦帕包好,收进衣兜里,望着天边出神道:“这种感觉应该就叫惊喜,你应该在回长安的路上了吧!”
    在清朗的月辉下,沟壑纵横的山峰显得异常静谧,这时,在狭长而陡峭的山道上出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马上的人头戴一顶压低帽檐的斗笠,身着一袭宽大的黑色罗衫,身后背着一把乌木剑,俨然一副江湖侠客的打扮。
    当马奔驰到山峰之巅,那人猛然一拉缰绳,马便立起前蹄向着天幕的弦月嘶鸣。当马挨着万丈悬崖的边缘停下,那人纵身下马,站在崖边的他拿起系在腰上的羊皮水壶,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拿下斗笠,用幽深的目光望着远方,看到城中万家灯火犹如天上闪闪的翻新。他挺拔的眉峰突然一紧,眼神中像燃起了一股火焰,嘴角却浮现一抹戏虐的笑,他摸了摸干净的下巴,自言自语道:“爷的!长安,袁一,我来了!”
    说罢,袁一扳鞍上马,继续前行。
    袁一路经龙虎客栈时,正好腹中饥饿,想着填饱肚子再进城,于是,停下马,待走近客栈却看到门上挂了把大锁。
    他再仔细一看,瞧见门上积了厚重的灰尘,边角结上了蛛网,见此,他喃喃道:“看样子结业是有段时间了,离开的这四年,变化还真够大啊!”
    突然,屋顶出现一阵爽朗的笑声:“以为只有我有这样的感受,原来你也有。”
    见状,分不清是敌是友的袁一,机警的拔出背后的剑,小心地退出屋檐,仰头道:“这位兄台,既然,大家都是初归故乡之人,何不下来一起喝杯酒,交个朋友呢?”
    这时,月色正浓的屋顶上出现一个朦胧的身影,只见他的衣袂与长发随风摇曳,一种飘然的俊逸之感油然而生。听到袁一问话,他回答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何须再交呢?”说罢,纵身而下。
    当袁一看清男子容貌,瞧见他眉间的“魔音”二字,方才想起他就是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音琴少。
    袁一还剑入鞘,微笑道:“原来是琴少兄!自从扬州一别,我们可有些年头没见了。”
    “是啊!没想到,能在这儿不期而遇。”
    袁一看了眼他肩上挎着的古琴,皱眉道:“这不是你托我保管的绿绮琴吗?怎么在这儿?”
    魔音琴少面露尴尬,道:“这事说来真不好意思。一个月前,我从南诏回到大唐,想找你取回绿绮琴,却听到你在吐蕃阵亡的消息,于是,擅自到你家中,把这把琴拿了回来。”
    “如此便好,我倒省了还琴这桩心事。对了,你见我死而复生,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魔音琴少笑了笑:“江湖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今日的绝顶高手,明日就可能死在黄毛小子手中。今日的一言不合,明日就变成整个江湖的厮杀。今日死了的人,明日就好端端地出现你面前。江湖事的开头,多半是事故,可结束后,都变成精彩的故事,所以,你应该有个不错的故事。”
    袁一长长叹了口气:“是啊,不错的故事。”
    他回想起,那日被琅格哒一箭射入河中,随着河水沉浮,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料到,穆赫珠竟驾着船等在下游,用竹篙翻过一个个漂来的士兵,当看到他时,穆赫珠跳到湍急的河中,将奄奄一息的他捞起,而后,将他带到了笃鲁与家人共享天伦的那片隐秘草原。
    他因为伤势太重,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其间有好几次,差点没熬过去,见了阎罗王,多亏穆赫珠费尽千辛万苦给他遍访名医,甚至冒着危险给他寻来千年人参和天山雪莲,因此,他才一次次转危为安。
    当他稍有些意识时,仿佛感到穆赫珠每天都会坐在床边给他讲话,唱动听的歌,隔三差五还给他剃胡子,剪指甲。
    这些事在他清醒后,仿佛都变得并不真实,毕竟他是杀害笃鲁的罪魁祸首,可每每回想起来,又好像存在过,如果不是现实,那就是在一个没有任何界限的梦中。
    一日,他睁开眼睛,感觉睡了很久的他,用迷茫而陌生的眼神,扫视着毡房中的陈设,心中正纳闷,自己身在何处时,听到房外响起叫嚷声。
    他吃力地从床上起身,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到门边,挑起帘子的一角,偷偷观察着房外的动静。
    当瞧见相对而站的穆赫珠和琅格哒,他吃惊不小,心语:“难道是他们救了我,我可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为什么要救我?”
    这时,说着吐蕃语的琅格哒对穆赫珠质问道:“阿姐,你就跟我说句实话,你对那小子那么好,是不是爱上他了?”
    穆赫珠道:“你在说什么胡话,难道不知道他是阿爹的……”
    琅格哒打断道:“你又不是阿爹阿娘亲生的,会在意那些!我们救他一命,什么都还了,不管怎么说,在我心里,他还是杀父仇人,要是你跟他扯上瓜葛,我一定会杀了他!”
    “不是亲生?你终于把这话说出来了……”
    听到这番莫名其妙的争吵,袁一心想,那日若不是琅格哒力道十足的那一箭,他就不可能掉入河中,被湍急的水流带走。若不是如此,或许,战得筋疲力尽的他,早就被吐蕃兵斩了首级,向阿布扎邀赏。
    听到争吵声的笃鲁夫人走来,这时泪眼涟涟的穆赫珠,一头扑倒她怀中寻求安慰,见状,笃鲁夫人训斥琅格哒道:“以后,你再敢说这种混账话,我可绝不轻饶你。”
    陷入回忆中的袁一,感觉被拍了拍,顿时回过神来,听到一旁的魔音琴少叫唤道:“袁兄……你没事吧?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袁一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有件事我想向你打听下。”
    “请说。”
    魔音琴少抿了抿嘴道:“几年前,我离开时,曾与罂粟相约,等我去除魔性归来时,我们要再次琴音和奏一曲。可当我来到长安,却发现氤氲馆在几年前就结业了,罂粟也不知去向,你知道罂粟的下落吗?”
    话音刚落,从不远处突然飘来我打赌的声音:“琴少,你许偌重金将我约来这儿,这会儿又向别人打探起罂粟的下落,未免太不厚道了吧!”说话间,我打赌已走到两人面前。
    魔音琴少望了月亮,冷冷一笑:“你比约定时间,晚到了一个时辰,还说我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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