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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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握天下-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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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一则隐晦的流言,又是一阵心疼,默然地将她的双手拢在手心,想化去那股寒意,齐朗没发现,这个动作之后,他已将紫苏拥在怀中。
“景瀚……”
“……”
“你……还收着那瓶‘碧酿’吗?”
“……”
齐朗沉默着,听着紫苏轻声询问,却无法回答。
那一年,他转身离去,女孩沉默着聆听他那句失守的承诺,临别前,也只是默然送上一份无数人求之不得的珍藏,无声无息地应承他的诺言。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结果却是他失信,只能看着女孩转身远行。
“只是酒而已,不饮又何必呢?”紫苏低下头,轻叹,黑发滑过肩头,落在身前,“留着也无益于事,你说是不是?”
他们都不是执着于过去的人,何必在此事上过分固执呢?
“我会饮了那瓶‘碧酿’!只是,你不必做到这一步的……”齐朗应了她,也稍稍退开。
交心是一回事,今夜却是另一回事,他感觉得到手中、怀中的身体都在紧张。
放纵始终不是一件值得赞美的事情,也在他们所受的教养道德之外,即使他们身边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即使他们已经有准备,仍不代表可以轻易做到。
紫苏闭了眼,长长的眼睫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景瀚,如果……如果……如果我说我寂寞……你可会……”声音再也无法维持那份平静淡然,心情紧张而颤抖了音色。
瞬间抽回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挡下所有未尽的话语,他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怎么可能让她说出口?
她从来都是如月般高贵优雅的女子。
“怎么会寂寞?紫苏……你总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用力拥她入怀,轻吻着她的发丝,齐朗几乎是用尽全部的温柔安抚她的紧张。
紫苏能够感觉得到,他轻轻地转过她的身子,柔软的唇与温热的呼吸从发际缓缓下缓,或轻或重地落在她的额头、眉、眼、脸颊与嘴唇。
齐朗拉着紫苏站起,以最温柔、最缠绵的姿态亲吻他此生最珍爱的人儿,直到紫苏抬手抱住他,他才稍稍退开,与她头抵头,平复呼吸。
“我会一直陪着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陪着你……”再次轻吻她的前额,齐朗低喃,能够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肤不再那么冰凉,却仍然战栗着。
“永远吗?”紫苏说着平时决不会出口的话语。
“永远!”齐朗应承,望着她的眼,“这一次,我永远陪着你!”
眼波流转,隐去所有的情愫,却闪动着一片迷蒙,紫苏抬起手臂,缓缓地抽去他的束发玉簪。
披散的发落下,与她的交缠一起——结发永不离——这一幕仿若他们以后的命线。
再也分不开了!
烛火剧烈地晃动,光与影交织变换,掩去了两人的动作,封闭的宫殿阻隔了所有探究,无风,无月,唯有厚实柔软的地毯上,一支通体翠碧的玉簪安静地见证一切。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夏雨雪,冬雷阵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一次,他们承诺永远!天地为证!


逝者如斯
昨天下午赶得急,又修改了一下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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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赶不出来,奉上番外一篇,是关于夏祈年的,似乎有不少人想看,希望各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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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佑元年
身为太政宫总管,曲阑向来是从容的,虽还不到泰同崩顶于前面不改色的地步,但是,等闲事情是不会让他有焦急、紧张之类的表现的。不过,今天,他要面对的显然不是等闲事情,连几个稍有眼色的不入流内侍都看出,曲大总管正处于进退维谷的两难之地了。
看了看宫漏显示的时辰,又想了想皇帝的行程安排,曲阑接了尚仪的差使,捧着热手巾走近正在批阅奏章的皇帝。
“主子,您也看了一上午的奏章,歇会儿吧!”曲阑小心地趋奉,阳瞻熙的心情不错,随手就搁下笔,接过手巾擦了把脸,了然地问道:“有话就直说,你是老人了,朕这儿总有三分情面的!”
这是实话,从阳瞻熙出生,曲阑就是近身侍奉他的内侍之一,这么多年下来,几经风波,曲阑对这个主子一直是忠诚,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不离不弃,所以,阳瞻熙对他是格外优容,连重话都很少说,当然,曲阑自己也是懂得分寸的。
听了皇帝的话,曲阑笑了笑,却很勉强,显然是格外为难的事情,但是,一见皇帝沉静的脸色,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主子您交代过,到今儿也没改话儿,奴才不敢擅自作主……”
“瞧你紧张的!”阳瞻熙看着他的苦样儿,忍俊不禁,“朕怎么想不出什么事让你……”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打住话头,不言语了。
曲阑却不能不说,接着话头就道:“主子明鉴,想来心里也是清楚的——今儿是贞王殿下的生忌……”
永宁贞王夏祈年……
曲阑实在拿不准这位主子对那位殿下到底是什么心思,以往每年的今天与那位殿下的忌辰,阳瞻熙都是必去祭拜的,但是,谁都知道那位殿下对先帝的重要,如今,阳瞻熙已经登基,还会不会去,他可拿不准,但是,阳瞻熙以前又吩咐过,这两个日子必须准备祭拜用品,登基之后也没改过,曲阑实在拿不准。
阳瞻熙半晌没有言语,手缓缓地在已经凉下来的手巾上摩挲,曲阑屏息凝神,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去准备吧!永宁贞王……总是朕的太傅!”阳瞻熙缓缓地开口,面沉如水。
夏祈年……
阳瞻熙告诉自己,他刚刚登基,朝中重臣七成都是永宁贞王的人,剩下的没有受过提携也奉其若神明,而且,自己素来在那人面前执弟子礼,若是刚登基便改了态度,朝中定有非议,还有……
是的!他不能不去!
绝对不是他想去!!!
皇帝銮驾往先帝的茂陵而去,进了陵门,却没有进主殿,而是往东北方向而去。先帝亲裁茂陵的规制,整座帝陵只有一个臣下陪葬,便是永宁贞王的园寝。即使德敬长公主呈上夏祈年的遗表,请归葬江华,也被先帝破例驳回,德敬长公主也因此被先帝禁闭宗人府,错过了夫君的丧礼。
銮驾停下,曲阑正要请皇帝出来,却被亲信碰了一下,顺势看去,园寝的门外正停着一辆四凤五色安车,不由一愣。
五色安车是中宫专用的,但是,永宁贞王的丧礼之后,先帝似乎是心有歉意,特赦德敬长公主用五色安车,凤饰用四,以与中宫别。
曲阑不敢耽搁,连忙到皇帝銮驾旁禀报:“陛下,德敬大长公主在园中。”
阳瞻熙没有回答,不过,仍然步下銮驾。进了园寝正门,果然有公主仪卫在,他没有理会,径自进了祭殿。
德敬大长公主,文宗皇帝的嫡女,先帝最亲近的皇妹,阳瞻熙也曾由其抚育过一段时间,因此倍受尊崇,阳瞻熙即位之后,晋封长公主为大长公主,第一个便是这位姑姑。而她还有一个身份,便是永宁贞王夏祈年的结发妻子。
祭殿中,德敬大长公主沉默立在案前,阳瞻熙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弱不禁风的姿态令他叹息:“姑姑!”
阳瞻熙看着姑姑转身,看见她苍白的面容与黑色披风下的一身素服,听到那个向来如清泉的声音平淡地说着:“我还以为陛下不会来了!”
那份平淡刺痛了阳瞻熙,但是,他不得不说:“朕在先帝面前起过誓!”
他的父皇在临终前屏退所有人,要他起誓“尊崇永宁贞王一如从前,如有违背,失帝位、无善终!”在他起誓后,给了他最后一道谕旨——恢复他生母的后位。
他因此恢复了嫡皇子的身份!
他的即位也因此名正言顺!
阳瞻熙看得分明,他的姑姑因为他的话颤抖了一下。
“是先帝要你告诉我的。”语气是肯定的。
阳瞻熙点头,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实在不愿扮演这样的角色,毕竟,眼前的人曾经尽力维护过他。
德敬大长公主笑了一下:“陛下不必如此!先帝向来是心想事成的!我……从来争不过!”
“父皇也要朕照顾您的!”阳瞻熙安慰她,却也是实话。
德敬大长公主轻笑,笑容中满是嘲讽:“自然!得偿所愿之后,他从不吝啬怜悯。”
“姑姑!”阳瞻熙不知该如何说,只能皱眉唤道。
“陛下,看在三年抚育的情份上,请您答应臣妾一件事!”德敬大长公主敛起答容,正色请求,甚至要跪下。
阳瞻熙连忙扶住,不愿受这一拜。他的母后被废,随即就被赐死,那段时间,他的处境艰难,只有五岁的他根本无力自保,是德敬长公主以膝下空虚为由,将他接到永宁王府抚育,三年后,他出阁开蒙,才再次回宫。
他也为难:“姑姑,帝陵规制是父皇钦定的!”
“我知道!”德敬大长公主挺直了身子,“夏祈年临终时对我说,即便他写那份遗表也没用,我坚持要他写,他便写了……仿佛哄小孩子!”
阳瞻熙当时在场,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皇将那份奏表摔到姑姑面前,然后冷笑:“长公主好本事!”
他的父皇看似温和,但是治世手段却是公认的残酷,即使从未对内用过,也足以震慑朝野了,他实在不敢想像,那么柔弱的姑姑居然故意激怒父皇。
“他说,我是外人,插不进他们之间!也许!但是,我想看着!即使永远走不进去,我也想看着他!”阳瞻熙听见姑姑低切的喃语,那么无助,又那么坚定!
阳瞻熙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到底是指谁,也不敢去弄明白,也许他的姑姑也明白真像才是可怕的,所以才如此含糊吧!
“陛下,我要一块福地,在那里!”德敬大长公主指向西边,“永西陵旁边的天素山。”
阳瞻熙无法拒绝,点头应允。
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德敬大长公主摇晃了一下,阳瞻熙连忙扶住,却听到姑姑说:“陛下,你恨他吗?”他一愣,低头见姑姑满目伤心地望着永宁贞王的牌位,明白“他”是指谁后,下意识地摇头,随即想到姑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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