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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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握天下-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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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请将恩科试延至明年再行,阳玄颢准奏。
这样一来,报考、核验、封题……一项项进行下来,直到三月初九,恩科试才正式进场开考,年前十一月时,阳玄颢就钦点了齐朗为恩科试的主考,下面各个评卷、复阅、居中事、巡场都由主考亲点,再报皇帝钦准,阳玄颢也爽快,全部照准。
同时,阳玄颢也在三部会审的请示奏章上批示,按律惩办!
按律,科考舞弊罪不致死,但是,削夺功名、爵位,籍没家产,如系世族,所有直系亲属全部除籍,如系宗主,定案三日内,未向礼部另报宗主的,全宗除籍;如系寒族,三代之内不得参加科考,不得入仕,并且,犯此罪者,不与赦。
不能说不严厉,但是,真正被定案的只有两名评卷宗官与行贿的士子,其它官员都未定为此罪,只是失察、渎职等罪名,处置要轻许多!
这显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寒族希望看到的绝对不仅仅是两个评卷官被定为科考舞弊之罪,而所有参加科考的士子希望看到朝廷维护公平的决心,在这种情况下,所有逗留在京都,等候恩科试开考的士子之间出现了一种声音。
叩阙上书!
至少在名义上,所有的至略人都可以向皇帝上书,直言是非,且不会获罪,但是,那样的上书多不会真的呈进御前,议政厅有专门司职此事的官员,负责整理上书,拟出提要,按时报给议政大臣与皇帝,如果遇到举报官员违法的,就会誊录内容,转送都察司,再由都察司查办。
如果想让自己的奏书直送御前,没有官职的士子与平民只能叩阙,击金鼓!
元宁律法规定,非关军务,击金鼓者,陛见之后领杖二十。
十一月二十三,成越下了第一场雪,也是在这一天早晨,皇宫太华门前的金鼓被击响,百余名赴考士子叩阙上书。奏书直指湖州案涉案官员,要求严惩,以警示天下官员。
阳玄颢对叩阙的士子明言:“律法乃朝廷公器,不可因情势而乱!”
十二月初六,金鼓再响,这一次是朝廷太学中的学生,同样是说湖州案,太学生显然更聪明一些,抛开其他官员不理,只说学政官员,事关科考弊案,若说他们完全无辜,谁也不信,太学生扣着这点不放,要求重审。
阳玄颢被这些学子弄得心烦意乱,而监察司又插了一手,监察御史联名上书,指都察司空置证物,纵罪轻判。
眼见着风向转到三部会审上,阳玄颢震怒,却也知道,三司的舆论本就很容易偏离最开始的目的,如此,到最后,一般也就会引发无可收拾的震荡。
三司主官被召进宫,离开时已是深夜。
可惜,到这个时候,御史言官中已经不少人反应过来——眼前正有一个一朝扬名天下知的机会!
湖州学政是什么人?慧妃之父,议政首臣之子!
无论牵涉到哪一方,都会是青史留名的事情,而后宫显然要麻烦许多,尹朔则更顺理成章些。
齐朗与谢清接到尹朔的贴子是十二月初八的早上,到议政厅之后,谢清避开旁人问齐朗:“这就是你说的——更糟的局面?”
“你认为呢?”齐朗失笑,“这已是最糟的局面了!三司……”齐朗忍不住摇头,他本以为,有都察司在其中,三司会有所顾忌,但是,他显然低估了言官对扬名的热切之心,更准确地说,情况再失控,此时都与他无伤,因此,齐朗与谢清一样,都存了三分旁观之心。
尹朔同样知道这是最糟的局面,他请齐朗与谢清过府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尹府的格局稍显紧凑,进门没走几步便入了花厅,主客安坐。
尹朔知道齐朗与谢清都是天之骄子,除了清茶一杯,什么都没有准备,齐朗与谢清也安之若素,品着茶等尹朔先开口。
“某请二位来的意思,不用某再说明了吧?”尹朔低着头,语气很平静。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倒也不是真的想为难这个前辈,稍稍沉吟了一会儿,齐朗便搁下茶盏,淡淡地说:“尹相还是说明的好!我等是晚辈,若是一时思虑不周,想差了,就辜负您的一番心意了!”
尹朔微微皱眉,看见谢清也笑着颌首附和,脸色更变了一些,但是,他只是无声地冷笑一声:“二位晚辈?老夫真是不敢当了!”
“尹相,您请我们来,总不会是来说这些的吧?”谢清不等齐朗开口便直言以对,他与尹朔之间早已只剩下最表面的和睦,此刻自然没有多少委婉的语气与他周旋。
尹朔被他的话一堵,脸色数变,最后却只是轻轻放下手的茶盏,不带半点语气地说:“老夫这两日深觉年迈,已不堪重任,有致仕之意!”
此语一出,齐朗并无太大的感觉,谢清倒是在心中叹息了一番——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地放弃一切,看似最好的选择,但是,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齐朗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尹相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只是陛下那里,不知能否通过?”
对齐朗的回答,尹朔轻轻微笑了一下,看向谢清:“谢相的意思呢?”
谢清扬眉:“这会儿,还需要我的意思吗?”
“需要!”尹朔答得肯定,冷冷地盯着谢清。
他需要谢清的意思,至于是什么意思,彼此就心知肚明了。
谢清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我明日会正式上表!”尹朔冷言,“但是,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齐朗却摇头:“尹相,您高估我与随阳了!”此时不比他致仕前,阳玄颢亲政后,三司人员调动频繁,除了三司主官未曾轻动,其它几乎是全部换了一通,他们二人自然也不能像以往一样指使如臂了。
“这是代价!”尹朔此时却不理会了,“更何况,我相信二位‘晚辈’的本事!”
谈完,尹朔毫不失礼地送两人出门,齐朗与谢清本是同车而来,自然又同车而去。
“怎么看?”车是谢府的,齐朗先上车,谢清后入,一入车,便兴致盎然地问齐朗,随后才坐下。
齐朗敲了一下车身,自有齐府从人上前询问:“少爷?”
“拿我的贴子,请太学监正过府!”言罢,齐朗从袖中取一张名贴从车窗交给从人,从人接过贴子便行礼离开。
谢清扬眉微笑:“你不想入宫?”
齐朗无奈地摇头,却不言语。
“好吧!我走一趟慈和宫!”谢清倚在靠垫上,无所谓地说了这么一句,却依旧追问,“你怎么看?可信吗?”
“你相信?”齐朗反问,见谢清坦率地摇头,笑意便更深了:“尹相只在乎你最后点的那下头而已!他只想保慧妃的平安,所以,他别无选择!至于可信?尚算可信吧!”
谢清点头认可他的意见,微笑着道:“他自辞最好,不肯也无妨!对吗?”
齐朗点头轻笑:“倒是我们能否控制住情势,才是比较麻烦的问题!”说着不由摇头叹息。
“陛下对言官素来优容!”谢清明白难处,“那些人可都是胆大包天的性子,不服约束,的确麻烦!你可有想法?”
“我刚被夺情起复,那些言官恨不得能弹劾得我自请再度丁忧!”齐朗没好气地说,那神情就差没质问谢清:“你不知道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吗?”
谢清连连拱手作揖,却也不是很认真,但是,仍应了下来:“三司我去试试看!”
稍一沉吟,谢清又道:“恐怕得走一趟永宁王府!”
齐朗连忙阻止:“你怎么想的?湖州的事被江槿拖了几天,这会儿,他避嫌还不来及,你何苦为难他?再说,永宁王妃根本不会理你!”
谢清晃了晃手指,笑道:“我不找江槿就是了,这两年,也就只有永宁王府对三司还有些影响,只一个‘夏’字,就能让那些人三思而后行!我要永宁王府摆个姿态总可以吧?”
齐朗点头,知道他所言不虚,两人又商量了会儿细节,便到了齐府,齐朗伸手按住谢清:“免了!你就安坐吧!不拘这点礼数!”
谢清本也无所谓,便坦然地看他下车进门,转头就吩咐从人回府。
齐朗刚进门,就见老管家正在不安踱步,便随口问了一句:“忠伯,怎么了?”
老管家这才发现他回来,张口欲言,又想起什么,便只强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少爷!”说完随齐朗穿过走廊,进了后院,等齐朗到寝室换衣的进候,老管家才让仆人退下,自己服侍齐朗换衣,同时惶恐地说明事情:“少爷,夫人午前就入宫了,直到这会儿都没回来!”
齐朗惊讶了一下,理衣襟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问道:“她为什么入宫,知道吗?”
“老仆不知!”老管家面有惭色。
齐朗摆手安抚了一下,皱着眉道:“宫中也没有消息传出?”
“没有!”
夏茵有一品诰命,却不是能够随意出入宫廷的人,只是,她一旦请见,一般也不会被拒,可是,从午前一直待到快要日落,就不合常理了。
老管家看着少爷一脸不豫,却没有任何动作,心中更没有底,正忐忑不安时,却见齐朗叹了口气,面色淡漠地走出房门,也不吩咐什么,径自往书房走去。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再出声,他再如何被尊敬也只是下人而已。
也叹了一口气,老管家无奈地摇头,慢慢离开,刚过二门,就见大门上的一个仆人匆匆跑来,一见他,连忙行了个礼,道:“管家,永宁王府打发人来说,夫人随王妃娘娘一块出宫,在王府聊久了,这会儿晚了,让咱们打发人去迎一下!”
老管家愣了一下,直到那人又请示一遍,才急忙跺脚:“还问什么,快打发人去准备!我去回少爷”说完,,又转身往书房跑去。
齐朗听老管家说完,不由冷笑:“我亲自去!”话中已经带上了薄怒,却不知这怒意是对谁的。
等齐朗离府,老管家才反应过,就算晚了,永宁王府总不会连送“齐夫人”回府的车轿、人手都没有,还打发人还跑这么一趟,只怕本意就是想让齐朗过去。
永宁王府难得打开正门,齐朗到王府时,正门却是开的,门前的侍卫神色很古怪地让开了正门前路,一路进去,竟是满府上下一片肃穆的阵势,让齐朗忍不住皱眉。
领路的下人一直低着头,将齐朗领到王府正堂——崇安殿前便停下,垂手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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