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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爷爷的身体……“燕锦山犹豫了。
“锦山，没事，我虽然一大把老骨头，但是精神还好，当年一个人都可以撂倒十个敌人，流的血何止100毫升。“燕志远捞起袖子，晃晃悠悠地，就要走进手术室。
“爸，不行！“燕建国拉住了燕志远，女儿已经危在旦夕，他不想自己的被医院下过好几次病危通知单爸爸又出事，他把祈求的目光看向了慕心颜，希望她能献400毫升。
慕心颜看懂了，刚想说，都抽我的好了，我年纪轻，不怕。
虽然她这几天一直发着低烧，夜里都没睡好，也几乎没吃下什么东西，身体的抵抗力很差，而且今早还突然失明了五分钟，但是能救人，她会尽量救。
尤其这个人，还是楚天霄在乎着的。
她本意是这样想的，可是听到楚云霄说的话，他说，“吴医生，燕老身体不好，全部抽慕小姐的，动作快点，别耽误了救燕芷枫。“
她心里不平衡了，难受了。
燕芷枫，肯定要救，可是在他眼里，她的身体，就一点也不重要？
＊
压抑下那抹心痛，慕心颜去献了400毫升的血，抽完血，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能倒下。
她看向楚云霄，只见他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根本就没看她一眼！
她悲凉一笑，静静地压住抽血的伤口，突然觉得那细小的伤口，好痛好痛！
在慕心颜低头压伤口的时候，楚云霄转头深深地看着她，墨眸里充满着猜不透看不清的情愫，有怜惜，有不忍，还有歉疚。
“血不够，还得抽血。“一个护士出来说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慕心颜身上。
“不行，她已经抽了400毫升，随时都会昏迷，再抽她的，会出人命的。“护士说到，正常人每次抽400毫升的血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慕心颜的身体还那么虚弱，风一吹都能倒。
“护士，抽我的吧。“燕志远再次说到，慕心颜和他们无亲无故的，已经自愿帮了那么多，他们不能得寸进尺，太强求她。
燕锦山看着慕心颜，动了动嘴，终没说话。
燕建国也没吭声，心稍微冷静下来，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慕心颜的那张脸，给他太强烈的震撼，而她跟燕芷枫的血型竟然能匹配，这未免也太巧了，芷枫是他女儿，他肯定想救，可为了芷枫若是搭上了慕心颜，要是慕心颜真的是……
“爸，您的身体不好，哪能抽您的，还是抽她的，只是再抽200毫升，她又死不了的，以后她想要什么我们够给她，“见男人们都没说话，都默认让燕老抽血，韩秀英急了，“云霄，芷枫这个样子，可都是因为你！“言下之意，要楚云霄当这个恶人，让他把慕心颜搞定。
韩秀英这个时侯哪还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燕建国皱了眉。
楚云霄墨眸闪了闪，没有开口。
慕心颜听到了他们的争执，她没做任何表示，依旧静静地按着针头，头都没有抬，但是耳朵却竖起，她在等楚云霄，医生的话，他绝对听到了，她要看他怎么决定。
不顾她的生命危险，要继续抽她的血吗？
不久，手术内又有人在催，说现在是治疗病人的关键时刻，急需鲜血！
燕志远朝抽血室走去。
看着步履蹒跚的燕志远，慕心颜心一凛，原谅她太善良了，刚想说还是抽我的，正在这时，楚云霄的声音响起，“燕老，您留步，护士，你去抽慕心颜的血，快！“
“可是……“护士犹豫着，连她看到慕心颜，都觉得不忍。
“没什么可是，就抽她的！“楚云霄冷酷万分地命令着，“如果她不愿意，就用强迫手段，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全部负责！“
＊
如果她不愿意，就用强迫手段！
慕心颜只觉得如坠冰窟，心痛如绞。
在楚云霄的心中，她慕心颜真的一点分量都没有，为了救燕芷枫，他竟然如此狠心，燕大小姐是他心中的宝，那她，是不是连根草都不如？
她很想质问他，你是我的谁，凭什么我要为了救你的心爱之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我不愿意，你要怎么强迫我？
太多的愤怒，让她气得浑身发抖，她想一走了之，燕芷枫是生是死，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已经献了400毫升，医生都说了那是极限了。
她仁至义尽，对得起所有的人。
可是，她走不了。
楚云霄的目光像锐利的剑，逼迫着她。
其实，内心深处，她是想救人的，只是受不了楚云霄那样说话。
罢了罢了，就当她上辈子欠了楚云霄！
这次献血，一次还清！
她的嘴唇都咬破了，“不用强迫，我献。“
再看向楚云霄时，慕心颜的眸子如死水般平淡无波，再恨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就假装不想要好了。
她对他，彻底死了心。
殷红的血液从慕心颜身体里流出，抽到一半，她头昏目眩，昏迷之前，她听到那个刻入骨髓的声音，他冷酷如魔，“继续抽。“
这三个字，让她堕入了无边地狱，世界在她的眼前无比黑暗。
连医生都在强调，继续抽，会出人命的，可是他，却执意。
楚云霄，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
为什么你一次次将我伤害，直到我体无完肤，命在旦夕，也不放过？！
如果我要死了，你会像对待燕芷枫那样紧张吗？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有一点点的愧疚吗？
……
你会记得，你的生命中，曾有个这么卑微隐忍的我吗？
你会记得，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你是如何在我身上驰骋，如何刻下那些暧昧的欢痕，如何地凌迟我的心吗？
……
你可知，我有多么的恨你。
你可知，恨你入骨的我，却一不小心，爱上了你……
……
62，对不起，我爱你
看到慕心颜真的昏倒了，楚云霄发狂地跑了过去，拔掉了抽她血的针管，不顾旁人的讶异目光，将慕心颜抱起，要求医生们马上抢救。
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生命垂危的燕芷枫，他所有的心思和目光都集中在慕心颜身上。
看着楚云霄抱着慕心颜消失在走道上，燕家人震惊得一塌糊涂，只有燕锦山反应过来，另外叫来医生将慕心颜抽出来的那些血赶紧给燕芷枫送去。
当得知慕心颜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楚云霄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用力之狠，他的嘴角立刻留下了血，他刚才都在干什么，明明知道她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执意抽她的血？
燕芷枫救过他的命，他当然要报恩，不希望燕芷枫出事，若是再搭上燕老，两条人命，他会内疚悔恨一辈子，因为他从没有欠过任何一个女人。
而慕心颜，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她当成了可以生死与共的自己人。
他硬下心肠，冷酷对慕心颜，完全是因为知道他以后不可能给燕芷枫什么，却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慕心颜，会花尽所有去补偿慕心颜。
决定要她献血的那一刻，他只知道，若是她有什么事情，他定会负责到底，他根本想不到，她有可能会死！
此刻，他只想着，如果他死了，他会陪她！
医生们没想到楚云霄会突然给自己那么一巴掌，那“啪“的一声脆响让他们蒙了，愣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继续抢救慕心颜。
“楚上校，我们真的尽力了，她失血过多，本来身体就虚弱，加上现在意志力又薄弱，血压太低，实在很难救过来……“唐医生小心地说，他猜不透楚云霄和病人有什么关系，只知道当病人昏倒时，楚云霄发了狂般抱起她，咆哮着命令医生抢救。
“再难都必须救过来！“楚云霄站在病床前，脸上红痕明显，辣辣地痛，只觉得心都痛得缺失了一块，森冷地一扫所有的医务人员，“若是她有任何的不测，我会让你们每一个都生死难测！“
被楚云霄这么一威胁，本来就很紧张的医务人员们，更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相信，以楚云霄的权势和手段，要整死他们，易如反掌。
“可是，我们一早就提醒过，不能让她抽那么多血，说有生命危险，“刚才帮慕心颜抽血的护士迟疑好久，还是大着胆子分辨，“是您坚持抽她的……“
“你叫什么？“楚云霄幽眸一沉。
“我……“护士不敢说。
“我什么，说！“
“刘……刘芝……“
“刘芝，“楚云霄重复一遍，“很好，你滚出去，以后都不用做护士了。“一句话，刘芝第二天就被医院开除，没了工作。
其他的医务人员大气都不敢出了，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抢救慕心颜，就怕她在他们手中没了，他们的医护生涯就此终结。
还好，经过大家的努力，慕心颜的血压终于回升了一点，但是仍旧没脱离危险。
楚云霄一直在旁边，深深地凝视着慕心颜，没有离开半步。
看着她极度苍白的脸颊，觉得胸中排山倒海了一般，一波强过一波的心痛澎湃到差点将他击溃，如果可以，他宁愿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他恨自己，为何当时执意要抽她的血，如果没有接着抽，她就不会在这里躺着，生死难料。
可是，就算重来一次，他可能还是会这样抉择。
燕老为国家和民族奉献了一辈子，闯过无数的枪林弹雨，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他是楚云霄从小就敬佩的将军，更是楚云霄努力的楷模。
因为燕老的身体状况摆在那里，患癌症多年，抽他的血就等于要他的命，而慕心颜年轻，又是跆拳道高手，身体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大毛病，楚云霄以为医生只是危言耸听。
他不想欠燕家，只能选择欠慕心颜。
没想到，会真的出事。
楚云霄要不惜一切代价让慕心颜好起来，等她好了，他一定会好好地待她。
“霄，芷枫醒了，她想见你。“燕锦山走到楚云霄身边，看着昏迷的慕心颜，燕锦山也决定将尽力补偿善良的她。
“我要在这里守着她，等她醒过来。“楚云霄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慕心颜。
“芷枫因你而受伤，你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