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三生未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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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三生未了情-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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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天刚黎明,我还在迷糊中,便有来客造访。
  “皇上,请恕微臣无礼,实在是军情紧急,不得已造次打扰。关于抚远大将军…”那人说道。
  是谁?好耳熟的声音!
  “什么事?朕不是命他星夜兼程,赶赴皇考大事吗?”四爷问道。
  “抚远大将军确实交出军印,连夜进京了。”那人回答。
  我侧耳聆听,原来是戴铎!
  “既然如此,有何不妥?”四爷又问。
  “抚远大将军倒是只带了十几名亲随,不过…据军中探子回报,抚远大将军的亲信部队约有万人,悄然绕道小路,已至燕山脚下。”戴铎说道。
  “哼,他想干吗?谋逆造反?前有隆科多把守,后有年羹尧助阵,他若不在意手足之情,朕何必顾念兄弟之义?”四爷冷冷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话虽如此,但那队人马多是抚远大将军昔日旧部,几乎汇集前锋营和骁骑营所有的精英,以一当十,勇猛无比,就连年大人也不敢贸然行事,轻易为敌。”戴铎道。
  “难道要朕束手就擒?休想!最多不过鱼死网破!”四爷厉声地说。
  “万万不可呀,皇上!先帝大行不久,人心尚未稳定,再说西北的策旺阿拉布坦正好冷眼旁观,虎视眈眈,倘若此时内讧,势必点燃战火,外敌乘机入侵,百姓生灵涂炭,如何安抚先帝之灵?如何保护江山社稷?”戴铎急切地说道。
  “以你之见,该当如何?”沉默片刻,他复问道。
  “以微臣拙见,将军乃性情中人,为人率直,只可软化,不宜硬碰,否则必定两败俱伤,适得其反。皇上可物色合适人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柔克刚,方成大事。”戴铎回答。
  听到这里,我有仰天大笑的冲动。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有问有答,多么精彩的双簧!军国大事,不在朝堂商议,倒在后宫讨论,只有一个原因,听众唯我一人!想我“以柔克刚”,使他“方成大事”!
  屏风外那个身着黄袍的男子,曾经让我如此的迷恋,但冷酷的现实告诉我——我在他的心里,无法大过江山。当皇位受到威胁,当宝座受到侵犯,他不惜用我作工具,对付他最亲的兄弟。
  北风吹开菱花窗,冬天何时来临的?
  泪水滑过脸庞,心中一片迷茫。
  寒意铺天盖地,伤痛漫无边际。
                  (十二)天涯旧恨伤离魂
  但是我必须承认,戴铎的担心不无道理。
  新皇继位之后,已然猜疑四起,此时二虎相争,必会天下大乱,不论于国于民,都是大大不利。
  我披好衣衫,走了出去。
  “皇上和戴先生心中的人选,可是烟寒吗?”我问道。
  开门见山,不带转弯,君臣二人立时傻眼。
  戴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手足无措,尴尬不已;四爷毕竟熟知我的个性,恢复很快,定力超强。
  “你听到了最好,不到万不得已,朕不想和老十四撕破脸皮!他驻扎在京郊十里坡,你若能够说服他的话,倒是功德无量,好事一桩。”他说道。
  “如果皇上答应烟寒一个条件,烟寒愿意充当说客,争取化干戈为玉帛,免除一场无妄之灾。”我直视他的眼睛。
  “微臣告退。”戴铎识趣地离开。
  “说吧,你想要什么?”他道。
  “赐婚的圣旨,果真是先帝的遗诏吗?”我问。
  “哼,你问这个干吗?是先帝的意思,还是我的意思,有区别吗?”他冷笑。
  一语泄天机。
  “那么,烟寒的条件便是——请皇上收回成命,我情愿独守一生。”我说道。
  他努力抑制着震怒,“你对老十四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给我记住,我有最后的底线——休想做他的女人!休想跟随他一生!否则…”
  “否则怎样?要我小命?”我有些不屑。
  “我千辛万苦得到你,怎么会要你的小命?我不会!我只要他…”他沉声说道。
  “你想怎样?”我颤栗着问道。
  “放心,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不会赶尽杀绝!我要他…生不如死!”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顺手向书桌上挥去,可怜花瓶一命呜呼。
  他气急败坏朝门外走去,忽然又回过头对我说道:“马车停在门口,你若没有后悔…”
  “我不后悔。”我答道。
  进到里屋,我打开首饰盒。
  里面静静躺着三串佛珠,其中一串,已经散落。那是一个青涩少年诚挚的诺言——“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我做得到,必会遵从,绝不失言!”
  你从未失言,是我辜负深情,是我背弃誓言!
  我剪下一缕青丝,将佛珠颗颗串起。
  黄昏之后,我来到十里坡。
  “抚远大将军的营帐,闲人休得靠近!”当值的兵士不认识我,倒是十分的尽忠职守。
  “请将它交给将军,就说有故人来访。”我递过佛珠。
  他疑惑地看了看,向远处营帐走去,不过片刻的工夫,一路小跑着过来。
  “姑娘有请!”他殷勤地说道。
  我一掀开帐帘,正好和他对望,他的神色憔悴,腰系孝带,一身戍装。
  “以四哥耳目之广,兵临城下岂会不知?我一直静待说客到来,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你!”他愤然说道。
  “先帝尸骨未寒,便要手足相残?十四爷不觉得心中有愧吗?”我问道。
  “心中有愧?的确有人应该心中有愧,不过是他,而不是我!”他怒意难平。
  “就算你心有不服,也不该逆谋逼宫啊!先帝刚刚大行,边塞战乱不停,若再同室操戈,后果不堪设想!”我恳切地劝慰。
  “顾全大局的道理我懂!我不懂的是——他要怎么面对先帝亡灵?”他咬紧嘴唇。
  “什么意思?”我有点心虚。
  “知道西征前皇阿玛对我说过什么吗?他说‘若不令你积累军功,往后如何臣服天下?’皇阿玛病入膏肓之时,是谁再三阻挠,不让我回京?皇阿玛下令召我回来,是谁扣下圣旨,隔绝了消息?你当我是傻瓜,全然蒙在鼓里?”他捏紧我的手臂。
  原来你都知道!
  可是你不知道…若要顾全大局,必须有人牺牲,牺牲的那个人,只能是你胤祯!
  “从前的誓言,是否还当真?”我问。
  他握着那串佛珠,眼角有泪水滚落。
  “吴克祥!”他对着帐外喊道。
  “将军何事吩咐?”吴克祥匆匆进来。
  “传令退兵,不得有误!”他说。
  “什么?将军三思…”吴克祥惊疑不定地看了看我。
  “别废话!撤离燕山,退回西北!你想违抗?”十四爷怒道。
  “下官不敢,即刻执行。”吴克祥转身退出帐外。
  “他得到江山,你满意了吗?”他问道。
  “江山是他的,但…我是你的!”我走到他面前,慢慢褪去衣衫。
  帐内炉火烧得正旺,肌肤好象披上霞光。
  “很好,为了让我弃甲投降,他不惜用上美人计了!”十四爷的嘴角扯开一抹痛楚的冷笑。
  “如果说无关江山,也无关算计,只为我的心,你肯相信吗?”我解开肚兜的丝带。
  我要你明明白白看清楚,裸裎的是身体,还有我的真心。
  “傻瓜!你明知道不用这样,我也一定会答应你!”他的嗓音嘶哑。
  “我愿意!”我紧紧抱住他。
  那个寒冷的夜晚,没有楚颜,也没有胤祯;没有烟寒,也没有十四,只有一对痴男怨女,还有两颗受伤的心。
  翻云覆雨,惊天动地,我是你的,至死不渝。
  “你说什么?”他掠开我额前的发丝。
  “我是你的…”往日誓言,重上心头。
  “再说一遍!”他吻了下来。
  “我是你的,一生都是你的!”我颤声说道。
  “够了,有你这句话,放弃江山也无怨无悔!”他把头埋在我胸口。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让我忘记冬日的严寒,让我不再彷徨和孤单。
  “你是这串佛珠…唯一的主人!”他为我戴上佛珠,轻轻吻在唇边。
  那夜,我们相拥而眠。
  天色微亮,他在沉睡,我已起身。
  取下佛珠,放在枕边。原谅我吧,我不配它!
  风沙磨砺过的面庞,掩盖不了他的英俊,我禁不住抬起手来,轻拂他的眉梢眼角。
  你在梦中感知到别离吗?为什么脸上有泪痕斑驳?
  我穿好衣衫,走出营帐。
  马车疾速前行,京城遥遥在望。
  原谅我用谎言作誓言,而你却把伤害当缠绵。
  心好痛!前路应该去往何方?我已彻底迷失方向。
  马车刚刚行至宫门,当值的小太监慌忙勒马相问:“请问是楚姑姑吗?”
  “是,公公有事吗?”我问。
  “唉,您可回来了!皇上已经打发奴才问了好几遍!”他一脸愁苦,“姑姑为奴才多担待点吧,您要再不回来,奴才必定遭殃!”
  “干你什么事?”我有些纳闷。
  “皇上今儿火气大着呢!又没用早膳,又没上早朝,咱们做奴才的可不得小心服侍吗!”他说道。
  “皇上在哪里?”我皱眉问道。
  “在养心殿,姑姑快去吧!”他焦急地说道。
  养心殿耳房内,四爷负手而立。
  “他撤兵了?”他问。
  “是。”我答。
  “我让你去劝降,可没让你留宿!我很好奇,你用什么说服我这倔强的兄弟?是用嘴呢…还是用身子?”他眯眼看我,握紧了拳头。
  “事成之后,皇上关心这个了?不瞒您说,烟寒全部都用了!”我不由冷笑。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点留情,一记耳光招呼过来。
  “贱人!”他咬牙说道。
  哈哈!之前我是“功德无量”,现在我是“贱人一名”,到底是我变身快,还是他的变脸快?
  “谢皇上赏,烟寒告退。”我转身离开。
  从那以后,他没再来。众人皆道天恩难测,新皇更加喜怒无常,怜惜我曾经红极一时,转瞬间又被打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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