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禁林深处- 第27部分

　　
　　萨图恩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之前担心龙神大人因为自己变成了修真者口中的“西方蛮妖”的样子而讨厌自己的想法一扫而空，是啊，龙神大人岂是拘泥于皮囊外相之人：“砚赤再见过龙神大人。”
　　
　　“一千三百年了。”龙神幽幽一叹。
　　
　　“龙神大人竟还记得。”今生的萨图恩，前世的龙砚赤微微红了眼眶，不管他修为多高，年岁又多了一位数，在龙神面前，永远感觉自己像个孩子。
　　
　　“是啊，都还记着，”龙神轻笑，“小家伙这次过来，是有事求我吗？”
　　
　　“呃，”萨图恩有些脸红，龙神大人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他却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如今在需要帮忙的时候又出现了，感觉是不太好，萨图恩的声音有些心虚了，“龙神大人，这次来是想求您救一救我的式神青龙。”说着说着声音坚定了起来，“我知道我没什么能够用来感谢龙神大人的，只要您能够救他，您要求砚赤做什么都行。”
　　
　　“不过是一个式神而已，重新再做一个就是了，何必如此，你现在的身份修为，岂可轻易许出这般承诺。”龙神的声音有些严厉。
　　
　　萨图恩恍惚间，仿佛感觉到青龙又在耳边带着三分严厉七分关心地劝告自己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危，想起青龙千百年来的守护、冷漠下的温柔，眼圈一热，道：“龙神大人，青龙于我亦兄亦友，并不是简单的式神可以概括，还请龙神大人救助他，拜托了。”说罢，萨图恩又行了一个大礼。
　　
　　龙神的眼神复杂，周身的气场亦有些不稳，萨图恩感觉到来自不同方向的压力挤压着自己，内脏一阵阵疼痛，却执拗着保持行礼的姿势不动。
　　
　　只听龙神长叹一声：“罢了，拿出来吧，你退远些。”
　　
　　“是，龙神大人。”萨图恩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从空间戒指中取出装着青龙身体的白玉盒子放在地上，退出百米。
　　
　　龙神眼中青光一扫，将盒子击碎成齑粉，青龙身体上的十数道封印也一扫而空。
　　
　　萨图恩担心地看着青龙的周身开始浮现出阵阵带着浓重暴虐和邪恶气息的黑雾，正不知龙神如何处理，却见龙神如鲸吞吸水般对着青龙的身体深吸了一口气，青龙的身体像是落入了一个漩涡般，不断挣扎着被卷入龙神大口。
　　
　　萨图恩目眦欲裂，心像是被狠狠抓了一下，脑子里一瞬间只转过“是我害了他”的念头，顶着龙神呼吸带起的风扑了上去，却已经来不及：“龙神，你！”
　　
　　然而在下一刻萨图恩却猛地顿住了脚步，完全呆了。
　　
　　那青石台上哪里还有身躯巨大的龙神，只站了一个青年，渊渟岳峙，黑发黑眼，眉宇俊朗而清冷，薄唇紧抿，丹凤眼凌厉而威严。
　　
　　“青龙？！”
　　
　　那青石台上的青年，竟俨然与青龙一摸一样，只多了一抹如神一般的天威，那气势却又和龙神完全相同，萨图恩不会错认。
　　
　　“龙神？……这是怎么回事？”
　　
　　那青年唇角轻扬，缓和了眉宇间的神威，慢步朝萨图恩走来：“砚儿，我本名龙天青，居中华大陆龙神一职，你亦可唤我青龙。”
　　
　　萨图恩微微张大了眼。
　　
　　龙天青步下虽慢，眨眼已走到他面前：“当年我给你的式神青龙，实际上是我的分神，方才分神收回，便如同这些年我一直在你的身边，所以不必拘束，往常如何和我之分神青龙相处，如今便如何和我相处便是了。”
　　
　　“可是，”萨图恩如今心中有千种疑惑不解，忍不住问了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天青随手一挥，幻化出一间石屋：“随我来，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萨图恩连忙跟上。
　　
　　到屋中，龙天青从随身空间中取出檀木蒲团，白玉茶杯，白雾灵茶，与萨图恩面对面坐了，泡上灵茶：“这不是你最爱喝的么？快喝吧。”
　　
　　他爱喝灵茶的事，这天地间是只有青龙才知道的，就连其他式神，收他们的时候琼华派已经集体飞升，最爱喝的那株灵茶树也没了。
　　
　　龙天青一直看着萨图恩，萨图恩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不自在，就如同往日和青龙坐在一起时一模一样。此时萨图恩已经完全相信自己的式神青龙和龙神龙天青是同一个人了，只是心中疑惑更甚，不解地看向龙天青，期待他能够解开谜团。
　　
　　“数千年前，修真者攻打西方世界，你可知道。”
　　
　　“知道。”萨图恩点点头。
　　
　　“当时，我刚成年，和兄长们还有父亲一起参战。父亲和大部分龙族一样，好美色，并不在意对方是何身份，就像我的母亲是一条尚未化形的普通白蛇一样，父亲在西方又看上了一个女子，是被西方一个使用光明力量的魔法教会掠去做神战士天使实验的精灵女子，依娜？嘉兰诺德。”
　　
　　“那个精灵面对父亲的强势，根本无法反抗，不巧的是，和我的母亲一样，她也在力量悬殊的两人结合很小的几率下，怀孕了。”
　　
　　“父亲根本并不在意她，得到了一会就不再理会，依娜？嘉兰诺德怀胎十年，大战接近尾声的时候，终于生下一枚蛋，但是因为这枚蛋吸收了太多母体的营养，她生产之后不久，就死了，临死前希望父亲能把那枚蛋带回去找人孵化。”
　　
　　“可惜，依娜·嘉兰诺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精灵，便是把全部的生命力量给了那枚蛋，又怎么够，没有龙族力量的输入，那枚蛋被生出来的时候，外壳比寻常的龙蛋软了很多，里面的生命力量极为微弱，几乎只相当于一个普通人类婴儿，父亲只看了一眼，就把它抛弃了。”
　　
　　“那后来呢？”萨图恩已经隐隐感觉到龙天青在说什么，有些紧张地问。
　　
　　“大概是同病相怜吧，鬼使神差，我把那枚蛋偷偷带回去了，藏在自己的空间里，每天把修炼出来的一半力量输送给它。但是，当时的我太弱了，整整两千多年，才终于让蛋里的灵魂醒了过来，又过了三千多年，才让那个灵魂有力量自己破壳。”
　　
　　“从蛋里生出来的是一个小婴儿，虽然不是龙形有点意外，不过整整五千年的朝夕相伴，还有那小婴儿可爱的样子，让我高兴地什么都忘了。龙族本无亲情，但我在那个小婴儿出生的那一天，就感觉到自己找到了可以相依为命永生永世的血脉至亲。”
　　
　　“可惜，好容易破壳出来，小婴儿却开始吐血，迫不得已，我只能让他陷入沉睡。仔细查探之下才发现，小婴儿身体里拥有的力量相当于健康的龙族初生者，灵魂却只比人类强大一些，根本无法支撑正常的身体机能，如果不能让灵魂强大到足以支撑身体的话，就只能一直沉睡下去，甚至有一天就那么静静地死去。”
　　
　　“我怎么忍心？”
　　
　　“我想尽了办法，怕父亲知道后要除去小婴儿，我只能自己在龙族书库里找方法，为了能看到更多的资料，我拼命修炼，终于在大比中获胜，被当时是龙族族长的父亲列为继承人候选，得以进入龙族最高级别的秘籍宝库。我终于找到了资料，发现唯一的办法是把灵魂从身体中牵引出来，修炼到足够强大的时候再送回去，但是有两个问题，一是灵魂如何修炼，鬼修是必然不成的，那样会和身体越来越无法相容，二是脱离了灵魂以后身体即使封印不至腐朽，也无法长大，等灵魂足够强大的时候必然已不是婴儿的样子，又如何和身体契合。”
　　
　　“又过了数百年，才终于解决了这两个问题，我把小婴儿的身体带到了他的出身地，布下了之前大战时候战利品中的一个魔法阵图，又将灵魂用龙族秘法牵引出来，打入了一个尚未形成灵魂的，刚好契合又资质不错的胎儿内部。”
　　
　　“我在暗处看着那个小婴儿重新出生，又让琼华派的人把他接去养大，教导他修真。我告诉琼华派的掌门，那个孩子是我护着的，他叫龙砚赤。”
　　
　　“就是我，对吗？”萨图恩听到这里，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他可以想象出龙天青是如何五千年如一日地往一个蛋里输送能量，他可以听出来龙天青看到自己出生时的狂喜和之后又看到自己吐血时的悲痛，他可以想见龙天青为了自己如何拼命修炼，如何东奔西走。
　　
　　“对。青龙的记忆里，你曾经对他说把他当哥哥，其实我很想真的听你叫一声哥哥。”
　　
　　“哥哥！”萨图恩流着泪叫了出来，激动地扑进了龙天青的怀里，这是他的血脉至亲，守护了他八千多年的哥哥啊。
　　
　　“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江南幻想中的龙天青，把头发换成黑色：
　　
　　




☆、变质的感情

　　在哥哥怀里哭了半天的萨图恩不好意思地红着一张包子脸，被哥哥温柔地搂在怀里。想起哥哥的分神青龙这些年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好像他们兄弟二人从未分离，更觉亲密无间，龙天青已经通过青龙的记忆知道萨图恩这些年是如何过的，萨图恩也很关心哥哥，很疑惑哥哥当年为什么没有飞升。
　　龙天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龙族是最后飞升的，但是当时琼华派听从了已经察觉的父亲的指令，把你留了下来，我怎么放心得下。”
　　萨图恩眼圈又红了。
　　“我和父亲做了交易，他把中华大地的守护神位传给我，让我代替他在所有人飞升之后留下来封住地球通往外界的通道，他就不再对你出手。他们飞升的时候，把地球上所有的灵矿、灵草、灵兽全部都带走了，稍微大一点的灵脉也用大神通整体挪移，后来的修真者们只要知道了这些，就都会把他们当做不死不休的仇敌。他们怕有人仅仅通过从飞升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