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作优柔,那么父皇只会想办法保住他。
靖王残忍血腥,父皇绝对不会看着他死于靖王之手。他太了解父皇了,他的父皇要的不过是两兄弟都能好好地活着,但地位决定了一切,谁让他们是当今陛下的亲子侄儿呢,注定了他们之间是一场硝烟之战。
他不怀疑赵安然的忠心,否则以她女子之身大可隐藏众人之间,他断然不会注意到她,但她却有意将心思用这样的方式呈现到他的面前,可见她心志所向。
靖王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好在派往边境抵御外敌之人是他这边的人。
皇叔宠爱于他,不忍他千里铁骑受了委屈,又怕凌国天衣卫队的精锐之士伤了他,他心里对皇叔心存感恩,但太子殿下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靖王殿下心中冷笑,就算太子算计了多少,派去边境御敌之人都是他的手下。
太子费尽心机不过是替他创造了机会罢了。
王耀文是王兴文唯一的弟弟,他去郓州抗敌,势必要同王兴文一道,届时若能说服王兴文站在他这边,太子怕是要悔之莫及。
太子会难道想不到其中利害关系?
他不是没想过,但他想赌一把。
赵安然信件中虽并未明言,言语中的意思他确是明白的。
“欲擒之故欲纵之。”
当毒瘤成长为赖疮之时,一举将其拿下比在它最毒之时伤己伤它要强许多,深剜毒瘤是要连着血肉都能割下的。
他在赌,赌这一局。
但他不会任事情随意地发展下去,故而他将范凌也带上了,范凌明面上是靖王的人,实则是父皇派在靖王身边之人,有父皇的人在,父皇绝对不会让事态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父皇对他不如对靖王亲近,但父子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他始终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他焉能看着亲儿子势弱无依?父皇平日里向着靖王,生死之时他绝对会想着两生。
这是一场显见结局的博弈,这场赌局的胜家必然是太子。
他这样既表明了他无心争位,又表示了对陛下绝对的忠心,更是对靖王的关心与担忧。
诚然如太子所想,他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作为令陛下很是满意,他的宽容让武德陛下对他继位更是多了两分的坚定,在武德陛下心中,大乘国运昌盛,朝臣百官虽有党派之争但不会置之大乘安危于不顾。
太子为人宽厚过之,在朝政之事上并不糊涂,他绝对能治理好大乘国,况且他会在驾崩之前安置好一切,在太子身边会有能臣、贤臣、忠臣为太子效力,只要太子不糊涂地听信小人谗言,重用奸佞之臣,大乘就绝对地安稳如山。
“云非,孤有意让乐明到太子府辅佐太子,你明日一早着人到乐明那儿说与他知,以后他就是太子的近臣,太子的肱骨之臣,孤希望他能明白孤的意思。”
祝云非是领侍太监,亦是武德陛下的左膀右臂,他并不是因家贫或其他而入宫。
当年他追随武德陛下推翻前朝统治,沙场意外令他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他无妻无子孤身一人,除了跟随武德陛下别无他恋,武德陛下见他执意要入宫便随了他的心意。他是内宫领侍,更是武德陛下同生共死的兄弟。
他跟在武德陛下身边,日常里甚少开口言语,就是武德陛下同他说话他也只是点头摇头,很少动唇说辞。
他少言寡语却比任何人都明白武德陛下为人。
今日之言足见武德陛下之心意。
祝云非领命抬头看了一眼眉黛含笑的陛下,太子殿下心思陛下怕也是蒙在鼓里,当今陛下身在局中当局者迷,太子殿下。。。绝非纯良之辈。
只是,他知道归知道,绝不会多言。
太子殿下谋划深远,这份心智、这份隐忍之心足见其勇谋。靖王殿下。。。至今不知太子面目,看似狠辣凶残,却是率性坦然之人,他所谓之阴谋在太子眼中仅比阳谋,他。。。同太子相比,真可谓是单蠢至极。
上善乐明接到宫中消息,呆滞了一瞬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口中说着众人听不明白的话:“你居然也有今天,被自己的亲儿子蒙骗,他日地下有之不知你会不会从坟地里爬出来。”一边哈哈大笑,乐明一边将信笺揉成了团扔进了火炉中,瞬间化作了一团烟灰。
既然你让我辅佐太子,那我自是要尽心辅佐。
上善乐明同武德陛下的关系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当初的帝位之争本有乐明一脚,只因武德的兄长老靖王舍弃了江山,主动承担了拦住乐明的责任,武德陛下这才在朝堂之上占了先机。
乐明对武德说不上什么心思,能看着武德憋屈受罪,他乐得看热闹,但大乘国是他同武德兄弟一同打下,他却不能看着大乘沦为他国之奴,太子殿下有治国之才更是胸中有丘壑,他比脑袋简单一根筋的靖王更适合帝位。
※
“菊儿,可有消息了?”
赵安然瞪着匆匆掩门的菊儿,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心中所想。
菊儿见姑娘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儿,也顾不得卖关子了,直接微笑道:“姑娘神算!”
赵安然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明媚的微笑,羞赧道:“瞎说什么,又不是算命先生,不过是料准了些小事儿而已,也值得你这样一惊一乍。”
安然低头,手心微托着下巴,看着菊儿的眼睛,道:“眼下表哥安心侍驾太子,一旦外公和舅舅失踪的消息传到表哥耳中,表哥怕也难以安心侍太子,我们必须要赶在表哥知晓前找到外公和舅舅,只是天下之大要找人何其艰难。”
低垂着眼眸,略带着淡淡的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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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关关单位特别忙,总在忙啊忙的也木有时间码字了,唉。。。纸妹们可不许抛弃关关呀。关关会努力码字的
第142章必杀
泰安县实属大乘边境,亦非肥沃富宝之地,靖王能追查到那里可见他已然不同于前世。
或者说他身边之人较之前世更加睿智了。
有太子之人护卫,赫连家一样都遭到了劫杀,若非有燕大哥和裴二哥以身为引,外公与舅舅不会这么轻易逃脱。
现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落入靖王之手,外公舅舅定无生还可能,靖王没有丝毫地杀伐动作,外公和舅舅就是安全的。
想明白其中关联,赵安然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悬在空中的心好歹降落到了地面上。
临州柯家家主柯峰的正厅里,柯家、赵家、姜家三家的男主子坐在一处,脸色极为沉重。在赫连家未曾消失之时,他们紧锣密鼓地派人盯着赫连家的动静,眼下靖王执意动手要将赫连家萌杀在摇篮中,试图断了赫连希的依仗。
这可倒好,赫连家的人未曾杀掉,倒是打草惊蛇了。
赫连家不同于赫连希,起码赫连希是明面上的太子党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越是掩藏于暗处的人行踪越是诡秘。经此一役,赫连家必定加强了戒心,再不会轻易地被靖王找到,要除之谈何容易。
“太爷可有什么好法子?”
赵庭轩眼色低沉晦暗,赫连家一而再地逃脱,这让他很是不爽,尤其是至今都没有赫连瑾嫁妆的下落,就连他的女儿赵安然也已经‘死了’,丝毫不见赫连家有动静,赫连家就连赵安然的丧礼都没有出现,他甚至怀疑,赫连家是不是知道赵安然死亡的真相。
人妇私自离家于理不合,柯大夫人同赵庭轩知会时。他便知道他的女儿是要暴病而亡了,他虽有不舍,但赵家女儿败坏家风之事,他如何都不能让柯家压下去,否则世家交往就有了隔阂。况且是赵家女儿失德在先,柯家没有闹开毁了赵家声誉,显然已经是大人大量了。
任是谁家遇见这种事都忍不住要讨个公道的。
柯家看在两家同为望族之家,又皆是为靖王效力,故而不予追究。但因此事,他赵庭轩也是连连地道歉。说自己没教好女儿。
此事已风平浪静,但在赵庭轩心中却是梗着一根刺。
柯峰掠看了一眼赵庭轩,见他神色冷凝乖张。连日来赵家暗地里查探的动静,他早就让人盯着了,哪里能瞒得住柯峰,他慧眼如炬,只看了赵庭轩一眼。便知他心中不忿难平。
半晌,柯峰俊逸轮廓可见的脸上扬起一抹似笑,声音沉稳如泰山,“今日来柯家就是为赫连家一事,靖王殿下既有令半月内绞杀赫连全府,临州乃至桐州、京城各地都要开始紧密地搜查。各个关口都要严查,绝不可放过一个嫌疑之人。”
“如今郓州凌国进犯,已然是人心惶惶。各地若再严查关口怕是会惊扰百姓,陛下眼下看重郓州战事,一切以郓州军事为先,各个关口正加紧运送军姿物体粮,这关节上严查严防。万一抵达圣听,陛下降罪事小。届时要如何同陛下说辞。”
姜家老祖姜玉庆未来柯家,只姜家二位爷姜鸿钧、姜鸿琛兄弟来柯家商议要事。
姜鸿钧以为这关键时刻还是要暗访为主,明察只会着了陛下的忌讳。
姜鸿琛听姜鸿钧之言觉得有理,他同样认为,边关战事重于一切,靖王殿下该把眼光放到郓州,而不是关心无关紧要小小的赫连家。
“我赞同大哥的意思,郓州军情紧急,陛下定不愿看到在全力以赴郓州战事之时,靖王殿下却在这时候打击太子殿下。”姜鸿琛看了一眼蹙眉的柯峰道,“事有轻重缓急,眼下大乘最要紧的是郓州战事,王大人已经是镇守边关将军,靖王殿下已经抓住了郓州的兵权,就该再接再厉,一举成功将凌国驱逐,在陛下面前得了军功才是最重要的,赫连家已然推出朝堂谪于商贾,就应该宽宏大量放过赫连家,以示靖王殿下胸襟。”
姜鸿琛见众人皆若有所思,似是得到了鼓励,继续道:“靖王殿下凶暴之名颇广,百姓朝臣闻靖王而恐瑟,要改变百姓朝臣态度非一日之功,陛下正直壮年,传位之争为时过早,靖王殿下如今要做的是抓住民心、抓住兵权,储君之争唯实力而已,即便太子。。。若靖王殿下有绝对权力,将来害怕没有机会?”
姜鸿琛之言毫不隐讳,可谓是直抒胸臆。
在座之人都很赞同姜鸿琛之意,但靖王殿下。。。他们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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