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之夫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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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之夫不下堂-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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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梨,”冷夫人出声唤道:“我刚才讲到了哪里?”

“哦,讲到了……”若梨窘得满脸通红,她怎么留神讲到了哪里。

“若梨,你虽然是慕府中的小姐,但比不得别人娇贵。有道是,行千里路,读万卷书。如若哪天,你去了江湖,没有一技之长的你,又如何立足?”冷夫人皱起眉,这个女儿啊,自幼不在自己身边,日子过的,实在是太骄逸了。

须知骄逸,乃骄奢淫逸中的两样。古语道,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而这个小女儿,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若梨垂首答道“是”,脸颊早已烧了起来。冷夫人暗自摇了摇头,继续讲解起刚才未完的地方。

上午的课完毕后,若梨抱着书本,低头向母亲道安后,快步走了出去。弯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想起若梨肿起的手,不禁向冷夫人求情道:“夫人,我代若梨抄那五遍吧。”

“若梨那孩子,总是心不在焉,表面虽然沉静,可事事都是图个新鲜。如此纵容下去,只怕她日后会骄纵浮华起来。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还有什么比不知己不知人更可怕呢。”冷夫人卧在榻上,淡然说道。

弯月闻言,面色还是露了点担忧。她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冷夫人处,向着若梨的梨花小筑奔去。

然而,待到梨花小筑后,红豆却告知弯月,若梨并没有回来。这丫头,跑去了哪里?弯月心中不禁为若梨担忧起来,急忙寻了出去。

若梨蹲在府内的湖边,两行泪珠终是忍不住掉落下来。想不到,自己的母亲竟当着弯月的面那样折辱她。她来冷夫人这里,无非是想多见母亲一面,可娘亲对自己,还不如对那个丑姐姐好……

一方洁白的手帕递了过来,这修长的手……若梨抬头看去,却见一个清秀俊俏的少年,手执一方白帕,定定地站着她面前,脸上却没有喜或悲。

“是你……”若梨认出了这个少年,正是那日,跟随在自己父亲身边,前来请降的南王质子。如今,这位少年换下了异族服装,穿上了宽松的汉式长袍,一副出泥而不染的味道。

不知是湖边水汽过大,还是怎么着,一股水泽的清气,环绕在若梨的鼻间,挥之不去。

若梨欲接过帕子,可转念想到,若是此事传了出去,自己少不得被人笑看去。于是推却了手帕,倔强地说道:“只是眼里进了沙子,没事儿的。”

少年默默收回了手绢,转过身,留下了一个冷清的背影。她的话,伤到他了?若梨好奇地看向少年,正欲与他搭讪时,冷不防身后一阵低呼:“若梨。”

“弯月姐。”若梨惊讶道,弯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若梨。”弯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原来若梨在这里,可让她好找了一番儿。由于跑的太急,弯月竟没有看到前面那渐行渐远的少年。

“若梨,拿着它,回去抹一抹,肿块很快就下去了。”弯月偷偷地将自己从冷夫人那里顺来的药塞入若梨的手中,冲她露出一个鬼脸。

“这药,是娘亲赐的?”若梨满是希望的问道,眼中水灵灵的光芒让人心生怜惜。

弯月本想说不,可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是的,是冷夫人悄悄给我的,我想,夫人对你也是蛮关心,可夫人的性子你也知晓。她是益母,也是严师。所以,若梨你要好好的哦。”

若梨终于破涕为笑,她欢喜的接过瓶子,说道:“多谢弯月姐。”

“不过,”弯月板起脸:“以后若是继续偷懒,就是再抹药也会很疼的。”

若梨的脸羞红的一片:“麻烦姐告诉娘亲,若梨一定会继续努力,不偷懒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女子一言,有时,八匹马都追不回来。

(某秋海棠擦了把汗,这不是废话吗,说出的话能用马拉回来?如果可以,猪都能上树了。)

从那儿之后,若梨异常努力,不仅坚持着抄完了罚写的五遍,还将以前的功课温习了一番。冷夫人对她的进步看在眼里,既不鼓励也不奖励,只是对着若梨时,逐渐有了笑脸。

“梨儿,快来见见段世子。”若梨路经大哥的会泽阁时,恰巧遇到大哥与刚才见到的那位质子出来,大哥满面春风,与段世子有说有笑的样子。待见了若梨后,他叫住若梨,向段世子介绍道:“世子,这位就是舍妹,若梨。若梨,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段世子,还不快来行礼。”

若梨望着对面的少年,刚才的尴尬又升了起来,脸不禁红晕一片。碍于礼数,她上前行礼道:“见过段世子。”

段子钰对着若梨俯了俯身,以示还礼。刚才那股水泽气息在俯仰间,尽数泄出,柔柔的环绕在若梨左右。

此时,清遥走了过来,道:“世子,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若霖点头,拉着段子钰的手笑道:“让世子久等了,今日天音阁,你我不醉不归,哈哈。”

“有劳慕公子了。”段子钰终于开口说话道,语气不卑不亢。他的声音,宛如晨间的清露,闻之,竟全身清畅了起来。

可是,天音阁?这不是京城中最有名的红馆吗。若梨张开嘴,却见清遥面无表情的引着二人出去。若梨咽了口唾沫,天音阁的大名她早有耳闻,曾听人说,天音阁是最让人销魂的地方,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进去后,都不想再出来。然而,天音阁,真的有传说中那么销魂吗?

俗话说,东西好不好,试了才知道。

“弯月姐,弯月姐。”若梨一路小跑,进了弯月的屋子。此时,弯月手捧《伤寒论》,正读得欣欣然,忽闻若梨进来了,她放下书,问道:“怎么了,跑的那么急?”

“弯月姐,快……”若梨拉住弯月,上气不接下气:“快帮我易容,我要出府。”

这是什么情况……弯月好奇地问道:“你出府做什么?”

“我……”若梨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胡诌道:“只是想出去看看红杏,四哥说,红杏没有死,现在府外养伤。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儿,可既然她是我曾经的姐妹,怎么着我都要去看看她的。不过,府中大娘的眼线众多,而闺阁女子不得随意出府,我只得来求姐姐帮忙了。”若梨说完,抬起一张可怜兮兮的脸,对着弯月。

“这……”弯月为难地看向若梨,终挨不住若梨的哀求,应道:“外面凶险不比府内,如果你一定要出去,我陪你。”

若梨闻言,喜不自禁,拉着弯月的手笑道:“好姐姐,若梨在此谢谢你了。”

“不过,”弯月板下脸:“我们要易容成谁,这还是个麻烦。但凡府内没有身份的,出入都需腰牌。而有身份的虽不用腰牌,可易容成他们的样子,实在太显眼。”

“姐姐不必担心,到时随我来就是了。”若梨边说边拉着弯月坐了下来,在一番打理之后,两张完全陌生的男子面孔出现在镜子里。

“弯月姐,你的易容术太棒了,一定要教我啊。”若梨撒娇道。

弯月点了点若梨的鼻子,笑道:“傻若梨,若是这样,我可就成你的师父了。到时,你岂不是很亏。”

若梨摸了摸鼻子,附和道:“也对。”一场拜师风波如是平息。

换上男装的若梨与弯月,悄悄地从侧门溜出慕府。正当弯月担心两人如何过关的问题时,若梨轻松地从怀里拿出两块腰牌,顺顺利利地带着她出了去。也对,若梨上面有个非常疼爱她的四哥,想必弄上几块腰牌,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梨,我们这是去哪儿?”弯月不放心的问道,京城的格局,向来是东贵西富北贫南贱。可若梨却一直向南走,南边,可是京城各类红馆的聚集地啊。难道红杏,被卖去了南边的红馆?

弯月心头一阵恶寒,而若梨浑然不觉弯月的异样,时不时地在一些小吃摊前走走停停。终于,在若梨的闲逛中,两人到了一处庭院外。这庭院,乍看并无特别之处,如果不是里面传来的丝竹声,人们也许会把它当做一所普通民居。

弯月看了看前面红袖飘飘的红馆,又瞅了瞅这家红馆,小心翼翼的问道:“红杏在这里?”

若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自然不是,不过嘛,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觉得,这个地方的布置很特别。”

弯月还没反应过来,若梨已经蹦蹦跳跳,上去扣起的大门。我的娘,大小姐,你不知道还敢乱闯这里嘛,不怕被人吃了啊?

弯月额头一把汗,她急忙走上去拉住若梨:“不要闹了,被冷夫人知道,就不是打手心那么简单了。”

然而,若梨却亲昵地勾住弯月的胳膊,笑道:“我知道,姐姐不会这样做。”

此时,门已经被打开了一道儿缝,看到若梨亲切的拉着弯月的模样,开门的龟公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原来是对兔儿爷啊。这年头,世风愈下,喜好男风者不在少数,有碍于身份地位不敢公开此好者,大多来这里偷偷摸摸的进行,所以,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二位公子,请进吧。”龟公谄媚的说道。看着那张褶皱的老脸却露出细细地、泛着浊光的眼睛,弯月的心里小小呕吐了一把。

若梨挽着弯月的胳膊,走了进来。不大的院内整的一派素雅,青葱的盆景摆放在屏风前,配上里面不断传来的丝竹之声,更将此地衬得雅致许多。

“二位公子,是要单间,还是点个小倌?”龟公谄媚着问道。

这是什么和什么?弯月脸一派黑线,这龟公,难不成把她俩当成了兔儿爷?这个猜测使得弯月直想吐血,急忙抽出了被若梨挽着的胳膊。

“咳咳。”若梨尴尬道:“你这里有没有新来的姑娘?”

“新来的瓜儿?自然是有的,不过,还不到开苞的时候。”龟公的眼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两个小子,要办就快点儿办,这么啰嗦干什么,怕别人看不出他们是对儿兔爷?

若梨从怀中拿出一锭碎银,递给龟公吩咐道:“给我们准备一个僻静的房间,再找一名歌女伺候着。”

龟公接了碎银,脸色又恢复成了刚才的样子,在唯唯诺诺中,将二人带到了楼尽头的一个小套间,套间里被屏风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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