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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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瓶邪/世界.-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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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二话没说就拧开瓶口灌了点水,摇一摇,倒出来,继续洗。

    我当机了。

    现在是怎样?!万奴王,你把我认识的那个力战血尸秒杀海猴子的强悍小哥藏在了青铜门后面,然后送回来一个精打细算勤俭持家的闷油瓶是想怎样!

    你吓不倒我的!

    我就这样傻傻地看着正在专心洗碗的张起灵,心底一阵烦躁。

    忽然我想摸根烟出来,但是口袋里没有,只能作罢。

    没多久,张起灵洗完了碗,我堵在了厨房门口,他走过来,我平视他,他平视我。

    “洗完了?”我问他,“睡了,吃了,洗了,还有什么没做的要折腾完了之后才能轮到吴小爷的问题时间?要不要先洗个澡啊?”

    张起灵依旧一言不发地望着我。

    “你到底是谁?”

    没反应。

    “你跟着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反应。

    “青铜门背后是什么?”

    还是没反应。

    于是我火了,“你他娘的哑巴张,你除了装哑巴装神秘之外还会不会玩点别的!”

    闷油瓶转了脸,看着别处,说,“我不会回答的。”

    我勃然大怒,吼叫道,“去你娘的,为什么不回答!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耍的我们团团转,连个理由都不给,你当我们是什么!”

    闷油瓶脸色冷了下来,盯着我冷冷道,“你不觉得你很奇怪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然后我沉默了。

    忽然之间我发现了很多事情。

    我发现我们都在做一些一厢情愿的事,张起灵救我的命是他的一厢情愿,我失魂落魄的关心和等待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给他上药烧饭好吃好喝伺候着就生怕怠慢了他也还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都是一厢情愿,所以并不能要求对方有什么反应。张起灵没有要求我报答救命之恩,所以我吴邪,应该也不能要求他回应我的关心和等待。

    我冷静的,猝不及防的,一扬手,对着张起灵的脸,给了他一拳。

    我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看着他,其实以他哑巴张的伸手,比这再快10倍的机关他都闪的过去,可是他偏偏挨了这一拳,他自己也挺惊讶的,一脸错愕,我知道他没有在惊讶我为什么突然会打他,他大概只是在惊讶这拳为什么不疼。

    是的,这一拳看着挺狠的,但其实我和他都知道,这一下打上去其实没有很疼。

    说实在的,抓住闷油瓶狠狠打一顿逼他说出个前因后果来一直是我的夙愿,只可惜我有这贼心没这贼胆,就怕他把我当粽子一样随手给劈了。结果好不容易被逼急了烧红了眼来了这么一拳结果还没忍心下的去手,吴邪啊吴邪。

    我在心里狠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发现刚才的怒火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我看着已经恢复冷漠的闷油瓶,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闷油瓶很慢很慢地伸了手过来,放在我耳边,用他奇长的食指和中指捻着我耳前的鬓发往后拨,动作很慢,很仔细,也很认真,就像在做什么要深思熟虑的事情一样,一点一点的,把我左边耳朵前长长了的鬓发,全拨到了耳朵后边,然后再捋顺,压了一压。

    我记得我最后一次去剪头发还是上天宫之前的事情,从秦岭回来之后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个把个月把头发睡长了,去剪的时候只想一刀剪个痛快,结果理发店里那妞特热情跟我介绍了好多个什么韩国的日本的经典美男的经典发型,我听得头都晕了,那段时间老痒的事情一直在闹心,我没怎么耐烦就跟她说随你弄吧,结果剪完吹完一看账单才知道原来弄个特殊发型和单纯的剪头发是要区别对待的,那价钱翻了好几个跟头,估计是那妞能拿个提成才那么热情。我也没辙,就顶了个据说十分时髦的但是左边鬓发明显比右边长了很多的发型回来了,然后就顶着它上了天宫,再然后顶着它在吉林陪了三叔一个多月,再然后顶着它回杭州宅了两个礼拜,所以我左边的鬓发,实在是有点长。

    闷油瓶很认真地看着我的左耳,我觉得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在地面上有那么认真的眼神,平时的他除了睡觉就是望着天花板发呆,如果他的眼神聚焦就是他发现了新大陆,莫非,他也在我耳朵上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不成?

    我推着他,叫,“小哥?”

    他垂下手,视线从我的耳朵移到我的脸,然后出乎我意料的,他开了金口。

    “吴邪,你自己吃过晚饭了吗?”

    他这么问我。

    

 四 时间。

    于是闷油瓶在我家住下了,我们俩就这样同居了相安无事的又无所事事的两个礼拜。

    那天,在吴小爷我十分纯爷们地揍了闷油瓶一拳之后,在闷油瓶对我的左耳完成了认真的视线研究之后,他只问了我一句,吃了晚饭了吗?

    我这才想起自从有一个杀千刀的混蛋倒在我身上之后,我就全然地一心扑在他身上,上药,做饭,完全忘记了小爷自己我也是个还没吃饭的主。

    最后,闷油瓶陪着我出门买了点热炒和白饭,胡乱地解决了。

    往回走的时候,我看了看灯火通明的街头,看了看明月高挂的天空,看了看身边沉默不语的闷油瓶子,忽然发现,这条路今天早上我自己也走过,那个时候自己拎着两手的菜,身边空无一人,而不到12个小时之后,自己还是在这里,两手空空如也,身边倒多了一个人。

    所以,在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质问过闷油瓶任何有关的问题,甚至没有问他要在我这住到什么时候。我让王盟把客房里的货都搬了出来,整了整就把闷油瓶推进去住着,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去,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王盟觉得这一幕太稀奇,朝我挤眉弄眼了一番,我看着一阵反胃,一掌拍了他去前厅吼着:“妈的有什么话不好好说抛个屁媚眼,小爷我又不是你那个经常感冒的女朋友,恶不恶啊你。”

    王盟揉着后脑无辜地说,“老大,都21世纪了,我们不兴金屋藏娇那一套的……”

    我听了,立刻笑歪了一张奸商的脸,“小子,你下月的工资就贡献给你老板我盖金屋吧。”

    其实,家里是不是多住了一个大号的闷油瓶王区别真的不大,严肃上来说,闷油瓶在家只做五件事,前四件是睡觉、吃饭、洗澡和发呆。

    每天晚上,我俩会一起坐在沙发上,我看电视,他看天花板。看着看着,他会开始做那第五件事,就是伸手把我左边耳朵前面的鬓发都梳到耳朵后面去,开始的几天我会吓一跳,后来也就习惯了,我没有问他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这件事情,反正他也不会回答。

    我不知道这样和谐的日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我不觉得这样可以天荒地老,虽然天荒地老也不差,但不可能。

    前几天,我看到难得出门的闷油瓶从外面回来,背着一个长条的布裹物和一些装备,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既然他不肯讲,我也就不高兴问,我只是挑了挑眉,说,“我以前收过一些兵器,买过一些保养用的油,后来发现那些东西太费时间打理,王盟又懒,那批出手后就没再经手,油还剩些,在二楼的小间里你自己去找找。”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说,“好。”

    很多年以后,我们一群人在斗里休息的时候,身边的一个跟我一起守夜的人随口问我,如果可以选,我想回去自己几岁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到了这段日子,虽然看上去索然无趣,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骗骗过路的外国友人赚几个小钱之外,也就喜欢用看电视的方法陪着一个人发呆的日子,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

    两个礼拜后的某一天,我收到一份来自张起灵的快递,里面是两盒老式录像带。

    我拿给闷油瓶看,他说,“不是我寄的。”

    

 五 离开。

    看到那两盒录像带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我把带子放进老旧的录像机里之后便坐回去闷油瓶身边,看得出来,他有点紧张,我也一样。

    看了几分钟的雪花,我耐着性子没有快进,忽然看到一张女人特写的脸,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定格,这个时候,闷油瓶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我推了推他,他什么也没说示意我继续。

    我只能继续放下去,我越看越茫然,闷油瓶的脸色越来越黑,直到两盘带子全部都放到了底。

    我转头看着他,他盯着黑屏的电视。

    过了很久,闷油瓶说,“吴邪,我得走了。”

    “去哪?”

    “……”

    “我跟你去。”

    “不用。”

    “嫌我碍手?”

    “不是。”

    “那是什么?”

    “跟你无关的。”

    “……”

    “……”

    “你滚吧。”

    直到最后,我依然没能忍住不发火,我头也没回地上了楼,摔了门,倒在床上。

    我在这两个礼拜里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深究不要抓狂,可事到临头,我就是听不得任何那种“与你无关”的理由。

    是我吴邪吴小三爷犯贱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什么都是我一厢情愿,关心也好,体贴也罢,连同这两个礼拜的时间都是那么荒唐,我曾想用这点时间证明有个人陪着不是什么坏事,结果我一厢情愿地失败了,因为,一切都与我无关。

    后来我躺在床上睡着了,再起来的时候刚好在客厅撞见整装待发的闷油瓶正襟危坐地望着天花板,我看看他,看看他包好的黑金古刀,觉得我什么话都不用讲。

    张起灵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伸出他两根奇长的手指,捻起我左耳前的鬓发往后拨,一根一根拨好,捋顺,再压了一压。

    然后他背着他的装备走了,自始至终没有人开过口。

    几天以后胖子来杭州找我,喳喳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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