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浪子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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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浪子_1-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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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的目光扫过“花间狐”,然后停在韦烈面上。

“夫人,恕在下冒昧!”韦烈抱拳,这是机不可失。

“你刚才大放厥词?”声音也和目光一样冷,令人听在耳里有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一遍之后便不想再听。

“在下是该说就说,不尚虚假。”

“你的真正目的何在?”

“在下是适逢其会,望夫人成全这位朋友。”

“你自顾不暇,还要兼顾他人?”

“夫人焉知在下自顾不暇?”

“不谈武技,你应该知道药能救人亦能杀人的道理?”目光突然变成了冰刀。

“知道,如果夫人想以药杀人,就请取消‘神农’二字的称号,这对先圣是一种侮辱也是极大的讽刺,神农有灵,亦当同意在下的说话。”韦烈神采风扬,表现出一个真武士的豪情与风标。

“神农夫人”的脸已够冷,现在又加上一层霜。

“你敢对夫人口出不逊?”一旁的老女人怒斥。

韦烈不予理睬。

日头已沉,只剩下峰颠余晖,谷里昏暗下来。

“韦烈,你太狂妄!”神农夫人语如冰珠。

“狂则有之,妄却未必,天色已经向晚,在下亦不愿在谷中作客,是否肯发挥神农济世之心,请速定夺!”

这时,一个青衣少女头里花巾,肩跨包袱,匆匆来到,停在韦烈和“花间狐”身后侧方。

看样子她是从山外来的,可能是出去采购应用杂物,人长得清丽绝俗。

韦烈偏头望了这少女一眼,又转对“神农夫人”。

少女皱紧了眉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师父,他两个是做什么来的?”

原来这少女是“神农夫人”的弟子。

“强求灵药!”老女人代答。

“强求!”少女舒眉、瞪眼,仔细打量二人。“师父,他两个徒儿认识,他是“武林公子”韦烈,那个叫‘花间狐’龙生,也就是您多年来一直在找的仇人之子。一正一邪,两人本不是一路,还打过架,怎会搅在一起?”

“他……”手指“花间狐”:“蓝文瑛的儿子!”

“是的,蓝文瑛现在叫‘鬼脸罗刹’!”

“花间狐”转头望向少女,脸皮子在抽动。

“别看我,要不是你在垣曲调戏过我,我就无从知道你的底细,真想不到你自己会上门投到,太巧了。”

韦烈登时透心冰凉,看来求药是彻底无望了,说不定退身都难,因为“神农夫人”是用花药圣手,当然也会用毒。心念之中,望向少女,少女也正转过目光,四目交投,少女的眸子里突现异色,这种目光韦烈绝不陌生,但他是正派人,一发觉对方眼神有异,立即收回了目光,这就是他与“花间狐”之类的不同之点。

“谷兰,你没认错?”

谷兰,很雅的名字,人也如其名,是一朵谷中之兰。

“师父,错不了,徒儿花了七天工夫才探查出来的。”

“夫人!”韦烈开了口。“芳驾既然跟龙朋友的令堂有过节,看来是不会赐药的了?”

炯炯目光如电炬。

“你认为呢?”

“神农夫人”没断然拒绝,这倒大出韦烈意料之外。

“在下认为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龙朋友求药是为了救人,而解决宿怨又是另一回事。”

“天底下有援手仇人之子的事吗?”

“有!”韦烈以断然的口吻回答。

在场所有的目光都钉在韦烈身上。

“谁?说个事实老身听听看。”

“就是夫人,‘神农夫人’济世救的圣手,开武林之先例,树立杏林之榜样,如神农氏名垂千古。”韦烈一向从不说阿谀奉承之词,但他现在已无路可走,能抓住的机会绝不放过,一个是师母,待救的是师嫂,他能不尽心力吗?

“你很会奉承!”

“不,这是就事论事。”韦烈的脸一阵热。

“花间狐”眼里充满感激之色。

“如果老身说不呢?”

“那就不配当‘神农夫人’!”韦烈是豁出去了。

“哈哈哈哈……”神农夫人大笑起来,不知是怒极而发,抑是准备有所行动,总之这笑绝非寻常。

韦烈神色不变,静立着。

“韦烈!”神农夫人敛了笑声。“老身说过,药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老身要你倒下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知天高地厚,在此嚣张,还想活着出谷吗?”

“在下并未考虑及此,身为武士,有所为亦有所不为,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如果在下魂断神农谷,夫人的命名也将一起埋葬,依价值而言,绝没有遗憾!”这几句话可是豪情万丈,气贯云霄。

“神农夫人”的脸色为之变了变。

“好,老身答应。”

这句话大大出乎韦烈和“花间狐”意料之外,她居然答应了这就是女怪人之所以怪吧?

谷兰和老女人也为之动容,太不寻常了。

“夫人答应不是无条件的吧?”韦烈心细如发。

“不错,你很聪明。”

“请说出条件。”

“龙生留下,等他娘来。”

韦烈愣了一愣,随即恢复正常。

“在下可以留下作质。”

“不!”花间狐大为激动。“韦兄,这断乎不可,小弟之事怎能连累韦兄,能如此,小弟已经感激不尽了。”他居然泪光浮动。“小弟功力已失,与死无异,能救玲苓,此生已了无所憾,夫人赐药之后,就烦韦兄带到垣曲城北的空宅汪翰林府,小弟会泰然留此。”他并没说要他娘来践约的话,母子天性,他宁愿牺牲自己不愿他娘涉险。

“你回去,我出口的话从来不改。”

“不可以!”花间狐大叫。

“不可以也要可以,用不着争辩了。”

“韦兄这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高兴如此!”韦烈神情严肃。

“好!韦烈留下。”神农夫人作了决定。“等蓝文瑛来到之时,你便可以自由,现在说,所求何药治何症?”

“花间狐”由于太激动而抖个不停。

“有人……突然变为痴呆。”

“突然变为痴呆?”

“是的……被药物所制?”

“哦,这……下药的是什么人?”

“大刀会总管‘鬼算盘’冷无忌。”

“是他?”目光转向身边的老女人。“莲姑”被称作莲姑的老女人“噗”地跪下。

“莲姑该死!”

“我没怪你,起来。”

莲姑起身。

这情况使得韦烈和“花间狐”惊愕莫名,“鬼算盘”冷无忌下药,怎会牵扯到神农谷里的莲姑?

“谷兰”,去拿解药。

“是!”谷兰应了一声,奔进小屋。

“花间狐”侧身对着韦烈,此刻,他的脸上已找不到丝毫邪意,形为心之表;以后不知道,至少目前他已经有顿悟前非的迹象。韦烈暗自高兴,他是师父的遗孤,自己已经做了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改变一个人不容易,但并非不可能,如果付出诚心,人非木石,那一点灵性和良知是可以唤回来的。

“韦兄,小弟……不希望你如此!”

“事情已成定局,不必多说了。”

“那以后要小弟如何报……”

“龙兄,你这一说,岂非抹杀了我的用心?”

“花间狐”无言,言词在眼神中。

“冷无忌现在何处?”神农夫人寒声问。

“在下正在找他,他是在王屋山失踪的!”韦烈回答。“正因为搜寻他,才误打误撞闯到这里来。”

“你因何不惧‘散功草’的花香?”

“在下坦白说,来时没穿过花丛,是沿峰脚来的。”

“哦,你很诚实。”她居然赞了一句。

谷兰来到。

“神农夫人”略一抬手道:“给他!”

谷兰把一个小小的瓷瓶递到“花间狐”手上。

“神农夫人”冷冰冰地道:“你可以走了,记住,要你娘立刻赶来,她如果失信,留在这里的会很凄惨,至于你的功力,一个时辰之后自会恢复。”

这倒是一个可喜的意外。

韦烈感到“神农夫人”人虽怪但心术很正,她跟师母之间结的是什么怨?好在自己决定留此,到时也可相机行事,能和平解决那是最好不过。

“韦兄,那……小弟就走了。”

“请便。”

“花间狐”深深望了韦烈一眼,所有心意无在这一眼之中,然后,他又向“神农夫人”

深深一揖道:“多谢夫人不计上代嫌隙,仁心赐药,感激不尽!”说完,又转向谷兰道:

“谷姑娘,在下过去行径荒唐,多有冒犯,就此告罪,请姑娘海涵!”

说完,转身,蹒跚行去。

“韦烈,你留下来不后悔?”神农夫人问,语音已不若先时之冷。

“何悔之有?”韦烈朗然回答。

“我们进屋去。”

小屋,外表精致,里面也不俗,布置得很雅致,一明两暗,后面还有附建,正面看不出来。

韦烈没被当人质看待,仿佛是座上之宾。

坐定之后,他不禁想到了驼峰石屋,两处的情况大同而小异。想到石屋,连带便想到蕙质兰心,冰肌玉骨的冷玉霜,无心邂逅,夜一盘桓,印象却无比地深刻,她说过双方会再见,可是这么久了却鱼沉雁杳。

叫莲姑的老女人进门之后便到后面去了。

谷兰端上香茗之后也转到后面。

厅里早剩下韦烈与“神农夫人”相对。

“韦烈,你出身何人门下?”。

“家师业已仙去,恕不再提他老人家名讳。”这是对师父的尊敬,同时也防到“鬼脸罗刹”来时会有许多不便,就不定现在就会有情况发生,如果“神农夫人”知道师母与师父之间那一段往事的话。

所幸“神农夫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今年几岁?”

“二十四。”韦烈不得不回答。

“成过亲没有!”

“有!”韦烈觉得问的话很怪,但只有据实回答。

“神农夫人”面色一沉。

“不过……”韦烈接下去说,“很不幸,成亲第一载,拙荆便已因难产而亡。”触及心创,不禁黯然神伤。

“神农夫人”沉默了片刻。

“没有续弦?”

“没有!”说了便很后悔,偏偏他不惯于说谎。

“嗯,很好!”

什么很好,韦烈听不懂,但意识到必有文章,答不上腔,只好保持沉默,但心里不免七上八下。

“谷兰是老身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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