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浪子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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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浪子_1-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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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紫衣劲装少女旁若无人地昂首步入酒座,婀娜之中透着矫健,单身女子上酒楼已数罕见,偏偏她又长得那么美,美得连丹青妙手也难传其神韵,不看衣着,只看颈子以上部分,仿佛是最高级的巧匠用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琢磨成的杰作,衬上紫衣,更加令人目眩神驰。

她,正是凌云山庄的千金司马茜,因逃避婚姻而离家出走。

她在最后靠角落的座头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小二!”由于太静,这一声娇喊特别清亮。

小二如梦方醒般狗颠屁股地疾步过去。

“姑娘要……要吃点什么?”伶牙俐齿变成结巴。

“酒、莱!”司马茜偏了偏头。

“这……什么酒,什么菜?”

“最好的酒一壶,最精致的菜五六样。”

“是……就……就来!”小二伸伸脖子才离开。

由于角度的关系,大部分酒客已失去爽眼的机会。

喧嚷之声又起,由小而大,多数以司马茜为谈论的对象。

“奶奶的,简直的不是人!”邻桌四个大汉之一的大声说,两只贼眼却盯在司马茜身上,还拍了下桌子。

“不是人是什么?”另一个接了腔。

“说书的词,九天仙女下凡尘!”说着吞了泡口水。

小二端上酒菜,替司马茜斟上一杯,直勾勾地望了她几眼之后才哈腰退开。

司马茜悠闲地吃喝起来,仿佛若大的座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啪!”拍桌的声音传自隔邻另一桌。

拍桌的是个獐头鼠目的年轻汉子,与他对坐的是一个阔少打扮的哥儿,最上等的衣着,最下流的气味。

“少爷,您……有兴趣?”年轻汉子斜瞟了司马茜一眼,鼠目连动,脸上带着谄媚加邪意的笑。

“岂止兴趣,灵魂儿已经出窍。”偷觑一眼,吞泡口水:“小蔡,要是能跟这小妞上一次床,教我明天就死,我也心甘情愿,他奶奶的这叫什么……凤凰什么飞来着?”他想掉句文偏偏又挤不出来。

“凤凰于飞!”

“对,对,凤凰鱼飞,飞上九天!”

“少爷,你可不能死。”小蔡谄笑,标准的帮闲相。

“为什么?”

“你要是死了,那些三街五巷的姑娘们岂不全都要为您殉情?”小蔡的马屁功夫是第一流的,说了不会脸红。

小二又上菜。

司马茜似乎吃得很得意,脸上还带着微笑,声音太嘈杂,远处的谈话无法完整分辨,但近旁的却一字不漏。

“小蔡,只不知这靓妞什么来路?”

“少爷,管她什么来路,莫不成千金小姐会一个人出来上馆子,依小的看,八成是走江湖卖艺跑码头的,凭您‘洛阳花间侯’的名头,加了堆山填海的金银,别人想求您一个好眼色都不容易,您还担心什么?”

“唔!”花间侯点点头,挺了挺,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气样子:“你说得对,银子可以压死人,现在该……”

“过去以地主身份打个招呼,亲近亲近。”

“可是……”

“可是什么?”

“我……有些胆怯。”

“哈,少爷,花间之侯,什么样的货色你没玩过,居然说出胆怯二字怕不让人笑掉大牙,被她吃了不正好!”

“不,小蔡,我的意思是……她美得像仙女,我这凡夫俗子……”

“少爷,别自贬,你可是风流财(才)子,人有人才,貌有貌才,钱有钱财,什么仙女狐女,不拜倒在脚前才怪,快去,小的祝你马到成功。”

花间侯略事思索,颔首,起身,缓步走到司马茜桌前,假装斯文地长身一揖,干咳一声,清理了一下喉咙。

“姑娘,在下人称‘洛阳花间侯’……”。

“花间猴?”司马茜大方地笑笑。

“正是,在洛阳城小有名望,不知姑娘什么称呼?”

“紫娘!”司马茜随口回答。

“紫娘?”花间侯错愕了——下:“这是……”

“名字呀!”

“哦!紫姑娘,到洛阳来是……”

“玩!”很简单的回答,啜了口酒:“你叫花间猴,想来一定很会玩……”后面是“把戏”二字没说出口。

这时,又吸引了许多目光朝向这边。

花间侯量不可支,全身搔不着痒处,他以为这天仙美女没说出口的是“女人”二字,花间侯会玩女人当然是天经地义。

“会,会,很会,第一流的身手!”

“很好,姑娘我就是喜欢玩……”笑了笑。

花间侯晕陶陶,不知置身何处,连祖宗八代都忘了。这一来,胆子也壮了,以为是天上落豆渣,勉强收藏的德性随之显露出来,脸上堆起邪意的笑。

“在下可以坐下吗?”

“当然可以!”

花间侯满面春风地在司马茜对面坐下。

小二立即添上杯筷,毕恭毕敬地斟上酒。

花间侯侧头望向小蔡,挤挤眼,然后举杯。

“在下以地主的身份敬姑娘……”

“且慢!”

“姑娘……?”

“你先替我斟上酒!”

“啊!是,是!”花间侯放下杯子,执壶斟酒。

酒座间起了窃窃私议。

花间侯秦南峰被人背地里称作“秦烂蜂”,一只烂而浪的蜂子,他是天威镖局的少东,天威镖局执北方镖行的牛耳,分支机构有十八处之多,可以说财雄势大。他除了花钱、玩女人、仗势欺人之外,别无所长,洛阳城的帮闲混混大部分靠他生活,在街头上真的是一呼百应,凡是到洛阳跑码头的女人,只要稍具姿色,没有半个能逃过他的掌心。

他又举起杯子……

“来了,来了!”酒座间轰起一阵声浪。

所有的目光转向当门处。

一个长得很标致的青衣少女步了进来,怀里抱着琵琶,极佳的风韵。她身后随着一个半百老者,面黄肌瘦,似乎患了病,一望而知是卖唱的。

司马茜紧盯着望,她发现那少女眼含忧郁。

“小二,把中间的桌子腾出来!”

“先来段叹五更!”

“小寡妇上坟!”

“奶奶的,十八摸最过瘾!”

“四季相思!”

酒客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一老一少已走到了酒座后端的中央停了下来。

最中间的一桌主动让了两个坐位出来。

“紫姑娘,在下敬你你………”花间侯举杯。

“别急!”司马茜抬手止住花间侯,然后大声叫道:“小二,你过来!”

“姑娘!”小二忙走近。

“叫那卖唱的姑娘过来!”

“这……”

“你耳朵没聋吧?”司马茜挑起眉。

花间侯皱了皱眉,又舒展,换上笑脸。

“紫姑娘,你……要她到这边来唱?”

“唔!”司马茜含糊地应了一声。

花间侯向小二甩甩头。

小二半声也不敢吭,立即走了过去,向卖唱的说了几句,朝这边指了指,然后向座间大声道:“各位客官,请稍待片刻,秦大少先要见这位姑娘。”

“他妈的,烂蜂子!”

“凭几文臭钱,什么玩意?”

“看来这姑娘又惨了!”

座间已开了骂,但不敢大声。

青衣少女抱着琵琶走到座前,先望向司马茜,双睛一亮,然后转向花间侯,弯腰欠身,脸上现出恐惧之色。

“大少,请吩咐!”看情形她认识花间侯。

“是紫姑娘叫你过来的!’花间侯呶呶嘴。

青衣少女又转望司马茜。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坐下来陪我喝酒。”

“这……小女子不敢!”

“我也是女的,不会吃了你。”

“紫姑娘!”花间侯作了一个很难看的不像笑的笑:“大伙在等着小云雀唱……”

“你叫小云雀?”司马茜根本不理会花间侯。

“是……到洛阳来……客人们起的。”

“唔,坐下。”手指右首空位,口气是命令式的。然后又向一旁苦着脸的小二道:“把那位老人家也请过来,加两副杯筷添两壶酒,快去。”

小二楞着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小云雀开了口:“我父女只是卖唱的,不敢承小姐这般厚爱,如果小姐不嫌小女子技艺粗俗,小女子为小姐弹唱一曲……”

“不必,我向来说一不二……”抬起头:“小二,你没听见我说的话?”

“小二,照紫姑娘的话做!”花间侯说了话。

小二苦着脸走过去。

“小云雀,我要你坐下来!”

“这……是!小女子遵命!”小云雀在右首坐下。

小二带着老头过来。

“你老人家坐这边!”司马茜手比左首空拉一“这位小姐……”老头错愕莫名。

“爹,您就坐吧!”小云雀很能体会司马茜心意。

老头很勉强地挨着椅子坐下。

小二添上杯筷,外带两壶酒,放好后立即离开。

“秦大少,给两位倒酒!”司马茜像在吩咐下人。

花间侯的两眼顿时瞪大,到此刻他才感觉事有蹊跷。

“小女子来倒!”小云雀伸手。

“不用,这是他的事!”司马茜抬手阻止。

花间侯的心火在刹那间爆发,他知道被作弄了,登时脸红脖子粗,当着众多酒客,他丢不起这个人,何况他一向是目中无人惯了的,要他给卖唱的斟酒,这真的是西边出太阳了,扬起一掌正要拍下……

“秦大少!”司马茜不见有什么动作,只是春葱玉指不经意地弹了弹,就像是弹去沾在指头上的菜屑什么的。

花间侯的手垂落,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

小云雀父女的神色变了变,但没开口。,小蔡发觉情况有异,立即赶了过来。

“少爷,您……”

“没……没事!”

“有什么要小的……”

“你……先回去。”

“是。”小蔡已经会意,花间侯已吃了暗亏。

“别走,在旁乖乖站着!”司马茜抬手指了指。

小蔡真听话,站着不动了。

“秦大少!”司马茜春花似的笑了笑:“你说你叫花间猴,猴子当然是玩把戏的能手,我问你会不会玩,你说很会,而且是一流的身手,所以我才让你坐下,怎么,耍赖不肯玩了?

这可不行,说过玩就非表演两手不可,现在起来斟酒,酒壶你一定还拿得动,要是不动的话,我就念八字真言,紧箍咒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此际,花间侯的额头上已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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