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浪子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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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浪子_1-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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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的上好材料,讲究茶艺的都遣专人到此来取水。

日正当中,韦烈来到。

极幽静的地方,即使是盛夏,到这里也会感觉凉意,暑气似乎不到此地来。

不见人影。

韦烈静静地等,他判断对方不会不来,自己本身目标显着,只消一露面便会引入注意,何况是有心人,出城时自己故意安步当车,目的就是照会对方已经前来赴约,只是不知道对方将以什么方式现身。

半个时辰过去毫无动静。

韦烈已经开始不耐,对方到底在弄什么玄虚?他下意识地四下扫瞄。

这条涧在没有雨水时都是干涸的,只有涓涓细流从堆垒的石缝下穿过,涧石奇形怪状,每一个都像一件极富创意的雕塑,突地,韦烈发现一块屏风式插立的大石上有字迹,仔细—

看,是用小石头新划上去的,写的是“抬头上望”四个字。

抬头上望,望什么?

他抬起头,望天,一片蔚蓝,什么也没有,望向滴水如珠的岩壁,目光在壁面上缓缓移动,他看到了,在五丈上下之处有样白色的东西挂着,是一方白布,显然是有人故意挂上去的,岩壁陡峭,不够能耐是上不去的。

于是,他飞纵而起,一拔三丈,藉足点岩壁之力再升两丈,抓起白布,凌空一个回旋,落回原地。

展开白布一看,登时气炸了肺腑,上面赫然写着“死者求安,活者求宁,欲要死者不受扰,活者不受凌,速交出宝镜置于留字之异风石顶,然后离难,自会凤还巢,墓无恙。”这简直是卑劣至极的手段,活者指的是司马茜,死者当然指的是路小青,活者不受凌,’对方准备对司马茜施以凌虐。死者不受扰要掘小青之墓吗?

韦烈怒极欲狂。

凌虐女人,侵扰死者,是人神共愤的行为,对方真的敢?

想不到为了“宝镜图”,对方会用这种手段。

对方是谁?

大刀会、乌衣帮,还是方一平一伙?

一阵激越之后,他慢慢冷静下来。

蓦地,他想到了曾经数度在小青坟上出现的蒙头怪人,怪人声称是对小青有所亏欠,所以才去凭吊,可信吗?一个近老年的人会对二十出头的小青有亏欠?完全大悖常理,明显地是想藉此引出自己,然后再遂行阴谋。

以司马茜当作人质,再以毁墓动尸作要胁,这等于把住了自己的咽喉要害,这一着的确是够狠够毒。

该怎么办?

接受对方的要胁?

“宝镜图”是配合古墓中“无忧老人”所遗的“绢图”的,而绢图已不存在,根据绢图,自己已打到了“驼峰石屋”所藏的“宝藏之钥”,随“宝藏之钥”的指示留在自己的脑海中,任何人也取不去,“宝镜”实际上已是废物。

为了救人护墓,只有曲从对方一途。

伏候对方出现吗?不成,自己不离开,对方便不会现身,对方必在暗中监视,可惜王道和洪流都不在身边……

韦烈苦苦思索了一阵之后,想不出任何可以走的路,于是当机立断,决定依对方的条件做。

虽然“宝镜图”已失去价值,但却是父亲的遗物,不得已只好暂时割舍,以后再设法索回,附带的是阴谋者的命。

他取出宝镜,在手里摩挲了一阵,然后再次飞升,把宝镜放在原先挂白布条的小小突石之上,落地,怀着一肚子的怨毒离开了滴露岩。

刚离开山边,一条人影映入眼帘,细一辨认,一颗心顿时抽紧,这人影,赫然就是司马茜的父亲,看样子他是专候的,他怎会知道自己走这条路?莫非他与诈取“宝镜”有关?可是……司马茜是他的女儿,同时以他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会做这种卑劣无耻的事吗?可是,人在极大的诱惑之下,往往会做出悖乎情理的事……心念未已,司马长啸已到跟前。

像头两次见面的情况一样,司马长啸满怀怒愤。

韦烈在心情恶劣之下,决定不再容忍,管你是天下第几剑手,狠斗一场也可以稍稍纾解心中的怨毒。

“韦烈,我说过要再找你!”

“在下也说过随时候教!”他已改口不再自称晚辈。

“你到底把老夫女儿藏在哪里?”

这句话是正是反无法判断。

“在下先请教一句,庄主何以知道在下的行踪?”

“你大摇大摆出城,除了瞎子才看不见。”

“有何指教?”

“废话,老夫如不杀你这个武林败类,难消心头之恨。”

“没有别的原因?”韦烈是故意试探。

“又是废话,现在你回答老夫的问题……”

“在下正在设法找她,她已落入庄主所谓武林败类之手。”

韦烈冷沉地说,心里却激荡如钱塘江潮。

“谁?”

“目前还不知道。”

“韦烈,你少在老夫跟前耍花招。”手已按上剑柄,他不再矜持身份,这表示了他要杀人的决心。

蓦在此刻,一条人影曳杖而来。

两人齐齐转身望去。

来人很快临近。

司马长啸面色大变,口里喃喃道:“难道会是他?”

韦烈脱口叫了一声:“舅舅!”

司马长啸以变调的声音道:“他……怎会是你舅舅?”

韦烈不答,他早已知道路遥与“凌云山庄”之间有过节,内情不明白,现在双方遭遇,可能会揭开谜底。

路遥已到了两人身前,脸色之难看无法以言语形容。

“大哥!”司马长啸的声音是颤抖的。

“不要叫我大哥,谁是你大哥?”路遥激声叱喝。

韦烈大为震惊,双方不同姓,司马长啸为什么要叫路遥大哥?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司马长啸似乎没有敌意,而路遥却似怨毒很深,为什么?

“大哥,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还……”

“我永远忘不了死也忘不了。”

“大哥……”司马长啸脸上露出沉痛至极之色。

“告诉你不要叫我大哥,这笔债我非讨回不可!”路遥大吼。

什么债?韦烈当然听不懂。

“小烈,怎么回事?”路遥望着韦烈。

“舅舅,司马庄主想要我的命!”

“他敢!”路遥转向司马长啸:“好哇!司马长啸,你竟然敢要小烈的命,你杀给我看?

哼!天下第一剑,你出剑呀!”

司马长啸脸孔起了抽搐,眼里毫无杀气。

“大哥,他……怎么会叫你舅舅?”

“你管不着!”

“大哥……”

“我问你,司马长江呢?”

“他……他已经死了!”

“死了?”路遥咬牙切齿,两个赤红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出眶外:“他怎么能死,还没遭到报应就死,苍天无眼。”长长喘了一口气:“司马长江死了还有你,这笔债就由他替他还,反正非还不可!”

“大哥,你听……”

“我什么也不听,只要讨债!”声落,杖挟雷霆之势劈出,相当惊人。

韦烈后退数尺,他是头一次见识路遥的武功。

“大哥,可以不动手吗?”司马长啸边闪边说。

路遥根本充耳不闻,一杖落空又是一杖,呼呼风响,有如毒龙出洞,夭矫盘旋,暴敛狂伸,戳、劈、点、打、盘、挑、绞、扫一式紧似一式,部位角度极尽玄奥,招里套招,式中藏;式,令人叹为观止,那样子似要把司马长啸砸碎才甘心。

司马长啸一味闪躲,险象环生。

路遥一口气攻出了三十六杖之多,错非是司马长啸这等身手,换了别人恐怕十杖也接不下,如果是一般高手,真的早已在五杖之内被砸扁,光挨打而不还手,功力必须在攻击者之上,因为守与挨是两回事,采取守势除了闪辟还加上格架,而挨打便只有闪躲一途,这如一下闪不过避不开,后果不问可知。

于此,也可看出司马长啸的武功的确不凡。

路遥主动收了杖。

“拔剑还手!”

“我不会跟大哥斗的。”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杀你?”

“希望大哥不要太固执。”

“废话!”路遥大吼一声,手中杖斜斜半扬,脚下不丁不八,背微弓,腰微挫,一个非常古怪的姿势。

“大哥要用不轻易用的杀手?”司马长啸声带凄凉。

“讨债,我还需要保留吗?司马长啸,我……想想,秋萍她……死得多凄惨?”路遥的眼睛红得像要喷血。

“大哥,那是误会。”

“误会?哈哈哈哈……”笑声比哭声还难听十倍。

韦烈心弦连颤,他不知道秋萍是谁,但听得出来这是人命债。

笑声停止,路遥怪姿不变。

司马长啸突地转身电飞而去。

路遥没追,缓缓收势,口里道:“你逃不了的,我会到凌云山庄去讨。”

韦烈突然感觉到思绪很乱,小青是路遥扶养长大的,一直以父女相称,到了跟自己结婚之时,路遥才要她改称舅舅,那就是说小青的娘跟路遥不是兄妹便是姐弟,可是小弟为何姓路?她娘与凌云山庄有何干连?

“舅舅,秋萍是谁?”韦烈忍不住问了。

“就是……小青的娘。”路遥老眼泪光莹然。

“哦!”韦烈惊叫了一声:“那,该是我的丈母?”“不错!”

“她之死……跟司马家……”

“不要再提,提起来我就……伤心!”泪水滴落。

韦烈只好住口。

路遥用衣袖擦去了泪水。

“小烈,司马长啸怎么会找上你?”

“因为……”韦烈想,一说话便长了,最好暂时以最简捷的方式交代:“我跟他的徒弟方一平起了冲突。”

“他为了护短来找你?”

“是的!”韦烈点点头。

“下次他再找你,尽管放手杀了他。”

“这……”韦烈又想到司马茜。

“没这那的,杀他是为小青母女讨公道。”

“唔!”韦烈只好含糊地回应,立即转变话题:“舅舅怎么来的?”

“跟踪司马长啸来的!”

“哦,舅舅,能不能请您先回去?”

“为什么?”

“我担心……有人会破坏小青的坟墓。”

“有这种事?”路遥瞪大眼:“你根据什么……”

“舅舅,说来话长,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办,请您先回去,特别注意那蒙头怪人,我办完事马上回去再向您详细禀告。”

“好,我这就上路。”路遥一点也不婆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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