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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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泪-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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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了那画的纸绢质地。蝶舞一语不发的将那画卷好,交会暗香手中,咬着唇来回的踱着步,暗香也不打扰她,扫了一眼手中的画卷,等着她吩咐。

“送回去吧,注意不要让别人发现。”半响蝶舞才开口。

暗香点了点,将那画放在背后,打开窗子纵身一跃,消失在夜幕中。蝶舞走过去将窗子关了,脑中纷乱无绪,慢慢踱到座位旁坐下,望着那跳跃灯火皱眉不语。

不一会,那窗子又开了,暗香轻轻将窗扇阖上,轻声走过来,低声开口:“谷主。”

蝶舞眉头缓缓松开,抿了抿唇道:“那画是几十年前画的。”

“几十年前?”暗香诧异开口。

蝶舞点了点头,又道:“我虽看不出具体年代,但是还是可以大体猜测到大概时间,那时候只怕我还没有出生,也许,这画中人真的就是莫佩慈。”凝神思索片刻,又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牌位有古怪,莫非是这世才放上去的么?”想了想又想不出头绪,不由烦躁的抵住额头。

暗香走过去劝道:“谷主,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蝶舞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寒长老却早早的来了,暗香开门时看到他还是不由吃了一惊,将他让进屋里,蝶舞笑着迎上去,问道:“寒叔这么早来找蝶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寒长老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一旁的暗香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暗香看了看蝶舞,见她颌首,一福,转身退了出去。

“寒叔,喝茶。”蝶舞站起身拿了茶壶给他斟了茶,递给她,坐下身看着他端了茶品着,笑道:“这是我那野菊花晒干了泡的,寒叔觉得怎样?”

“不错,清淡可口,回味无穷。”寒长老淡笑着抿了口,笑道:“这些日子,你的新花样倒添了不少。”

蝶舞笑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寒长老点了点头,盯着那浮起的花瓣看了一会,笑道:“你有孕在身,本来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蝶舞一怔,随即笑道:“寒叔怎么客气起来,有些事本就是该我做的,现在都交给寒叔,蝶儿心中过意不去,寒叔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寒长老一笑,淡淡道:“千百年来蝶谷谷主都身怀武功,而且功力了得,你前世把心思都用在无痕的身上了,也没练武功,现在回来了,老朽觉得,你应该学习武功,起码能够自保。”顿了顿又道:“现在局势不稳,无痕忙着对付谢丞相,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蝶舞闻言抿了抿唇,又道:“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不适合练招数,谷中有一种为谷主独创的心法,我想你练练也不错。”

“心法?”蝶舞一愣。

他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递到她手中笑道:“就是这个,月亮当空时分你拿它对月而立,月光透过玉佩打到墙上,便会出现口诀,你慢慢练来就是。”

蝶舞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玉,却见她剔透无瑕,恍如雪一般的纯净,和她手中的雪簪多少有些相似,中间有一圆形小孔,四周是回旋云纹,做工精致细腻,是难得一块上好古玉。她勾了勾嘴角,笑问:“寒叔,这个有用么?”

寒长老瞪了她一眼,佯怒道:“怎么,连寒叔也怀疑起来了?”蝶舞调皮一笑,撒娇道:“寒叔告诉蝶儿吧,只练心法能顶个什么用?”寒长老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亲昵的在她鼻尖一点笑道:“傻丫头,到了晚上看看不就知道了,这么沉不住气。”

他无意中的亲昵动作让她想起小时候,他也是那般亲昵的点她鼻尖,带着昵宠,那时,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笑得让她的心变得温暖,似乎,自从见到无痕,她就很少见到这种笑了,她只以为是自己遗忘了,却原来是她忽略了,那时一门心思都在无痕身上,那个从小照看疼她宠她的寒叔和轩哥哥 ,却与她离得越来越远了……

是什么造成这种局面呢,那个疼她宠她的寒叔处处提防着她,她也待他如敌人般,可是……时间么,几百年的时光,再回首,却已物是人非……

第一百五十二章 歌尽桃花扇底风

皎月如玉,屋内银光点点。

手中白玉剔透晶莹,月光洋洋洒洒的泻入屋内,打到手中玉上,一束光晕从那空中放射而出,投到雪白干净的墙上。

被光照到墙面慢慢变得模糊,仿佛一潭清澈池水漂浮其上,微波荡漾,此起彼伏。渐渐的,那墙面变得清晰起来,三个模糊的字迹渐渐浮出水面,遂那水波起伏,字原来越清晰,水波一般的法在墙上,赫然是“惑世术”三个大字。

拿着玉的手禁不住微微抖了一下,那字水泡般的消失在空中,不留一丝痕迹。

蝶舞怔怔的将那玉放在袖中,一动不动的站在屋子中央,浓密的睫毛掩住眼帘,投下一片阴影。

她不会不记得惑世术这个名字,那时候,无痕告诉她,惑世术,练的层次越高,就会变得越无情。练到最高境界,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被控制的人便仿佛三魂失了七魄,无欲无求,成为没有灵魂的傀儡。而控制的人也会拼却内心最后一点良心,成为无情之人,取代的,是仇恨或者欲望。

可是她心中无恨,又怎么适合修炼这种世术,寒长老未说明白就把这玉交给她,可是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莫佩慈么?

莫佩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为情所困,被恨所控制的悲情女子,却因多情而无情,练就惑世术,毁了南国大半个国家,最后和风潇同归于尽,一个不服输的女子,一个不肯向命运屈服的女子,却被恨意占满心房,毁了风潇,也毁了她自己。

前世的她,同样的为情所困,同样的失魂落魄,却选择了逃避,避开他,也避开曾经的自己,她与他,同样的经历,同样的容貌,却有着不同的命运,只是是该怪她爱错了人还是该慨叹红颜薄命,一个血性的痴情女子就这样消香玉陨,徒留后人一声慨叹和一段神话般的传说。

“谷主?”暗香见她不动,急忙走过去唤她,蝶舞这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抿了抿唇叹道:“我越发看不懂寒叔要做什么了。”

“那就是惑世术么?”暗香走过去扶她,将她扶到座位上道:“谷主打算怎么办。”

蝶舞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淡淡道:“他既然未说明就给我这个就是希望我练吧,那我就如了他的意好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这个时候给我,等我身子方便了岂不是更好,还是他等不及要进行什么,才仓促的给我这个?”

暗香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却听蝶舞又道:“无痕那里还是没有消息么?”她一怔缓缓的摇了摇头:“自我们进了蝶谷就与外界失了联系,皇上那里丝毫没有消息。”

蝶舞抿了抿唇,将目光投向窗外皎洁月色,朦胧夜色中仿佛又浮现那人俊秀面容,他那般温柔看他,黝黑眼眸中尽是满满的思念,耳畔仿佛又响起那人低声轻唤,他笑着呼唤:“蝶舞……”

“这蝶谷原本是我的故乡,却没有想到现在却成了我的牢笼。”蝶舞叹了口气,无痕定是觉察出什么才不让她回来的吧,可是她却依然拂了他的好意。

“谷主,皇上当初为何明知道蝶谷有古怪,还要送谷主过来呢?”

蝶舞微微一笑,低下眼睑温柔看向自己隆起的腹部,轻声开口:“我心中有许多结还未打开,并不是他几句话能够解决的,他深知这点,自然不能强行留我,这就是他懂我的地方,况且,我和他,都相信,寒长老不会对我不利,最多的他只能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吧。”

暗香一怔,奇怪的问道:“谷主为何这么笃定寒长老不会对您不利呢?”

蝶舞笑了笑,:“无痕有什么根据我不知道,但是,看到昨天那幅画,我就更加肯定,寒长老不会要我性命。”抬起头看向外面,勾起嘴角笑道:“蝶谷除了他还有谁可以在这里肆意行走而不被发现呢?”

那日之后,寒长老总会有意无意见问起惑世术,蝶舞只当不知其中缘由,告诉他独自练着,他却也不再细问,只告诉她慢慢来。

腹部隆起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到临盆的日子,这日却传来一个消息,谢相叛变,其弟率军进攻皇城。

“什么?”蝶舞惊得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来,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寒长老蓦地皱了皱眉,脸上略带愠色:“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说着却比暗香早一步扶住因用力过猛微微皱眉的蝶舞 ,见她眉头紧皱,一手环住她的肩膀,焦急问道:“怎么样?”

蝶舞紧蹙着眉忍受腹部传来剧痛,咬着唇艰难开口:“我只怕是要……”

寒长老不等她说完,猛地转向看着他发呆的暗香,怒道:“还等什么,快去交产婆。”

暗香回过神,见她模样只怕要生了,顾不得去想他们的姿势是何等暧昧,急冲冲的出去,产婆早就蝶舞进谷之前就已找好,听暗香一说,急忙迈着碎步跑了过来,于是一大群丫鬟兴冲冲的忙里忙外烧热水的,准备毛巾的准备毛巾,进去时,蝶舞正面带痛苦的躺在床上,寒长老紧紧抓住蝶舞的手,面色焦急,一见产婆进来,急忙开口:“快点。”

产婆急忙上前,看了看情况,转头对寒长老笑道:“长老,您还是先回避吧。”

寒长老一怔,这才松了松她的手,蝶舞却突然紧紧握住她的手,痛苦的呻吟出声:“无痕……”他身形猛然一阵,匆匆的抽出手,大步出来房间,门“啪”的一声轻轻阖上。

产婆急忙上前,蝶舞额前渗出汗来,手抓住身下床单,指节泛白,几乎将那床单撕裂,口中却只喊着:“无痕……”

“谷主,用力……”产婆在一旁不停的催促,蝶舞痛的紧咬牙关,几乎要把那雪白贝齿咬碎。暗香焦急的看着蝶舞又看看产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用力啊谷主……”

周围混乱不已,她却只叫着他的名字,眼角隐隐留下透明液体,不只是泪水还是汗水,混合在一起,顺着白皙脸颊流下,淌到身下床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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