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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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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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
  把个王成才给心疼啊,忙赌咒发誓的哄,半天方哄的笑了,才坐在一处里吃酒取乐,陆可儿瞅着差不多了,便道:“你可是真心待可儿吗?”
  王成才忙道:“可人儿,爷这一颗心都快化在你身上了,还要怎么真心,今儿晚上容我在此歇了,你就知道爷的心了。”
  陆可儿道:“你怎这般不会算计,这顿酒吃下来,没有五十两银子,妈妈哪肯放你去,若你今儿晚上歇在这儿,恐你带来的那些银子都留下,也还不够呢,且这才一日,明儿你走了,又不知什么时候了,哪是长久之计。”
  王成才道:“那依着可儿的意思……”
  陆可儿道:“若大爷真心实意的待可儿,莫如给可儿赎了身子,从此便吃糠咽菜,可儿也心甘情愿。”
  “这……”王成才倒是没想到这般,陆可儿虽比不上她姐,却也是香隐阁的头牌姑娘,一顿花酒便要五十两银子,过夜没一百两别想,更何况赎身,怎么不得数千两之数,自己往哪儿弄这么多银子去,便道:“你妈妈哪儿肯放你,便她放你,开口的身价银子必定不少,我这儿手里,一时也凑不出这么些,咱们今儿先由着性儿的乐一乐,等过后我弄了银子,再做长久夫妻。”说着伸手把酒凑到可儿唇边。
  不想,可儿恼起来,一伸手把他手里的酒杯夺过去摔在地上,站起来一叉腰,小脸通红,柳眉倒竖:“闹半天,说这么热闹都是假话,半点儿真的没有,你也不用哄我,我也白认了你。”说着拧着身子要走。
  王成才急忙拉住她道:“好好的怎么就恼了,有什么话跟我说就是了。”
  陆可儿哼了一声:“还有甚话儿说,你只图这一时的乐子罢了,倒白糟蹋了我这一番心。”说着又抹起泪儿来。
  “不糟蹋,不糟蹋,你倒是先听我说一句,你愿意跟着我,我自然欢喜,却也不瞒你,这赎身的银子,真真的凑不齐全。”
  陆可儿道:“你王家好几代的买卖,那么多铺子呢,这点儿银子算什么,这话谁信儿?”
  王成才苦笑一声:“我王家的铺子不过勉强撑着罢了,这一年里都快赔掉底儿了。”
  陆可儿坐回来道:“既赔银子的铺子,还留着做什么,干脆卖了,不还能换些银子,越这么着不是赔的越多吗,况且,这会儿卖了还能值些钱,若等赔的狠了,再想卖也卖不上好价钱了。”
  王成才道:“虽这么说,到底是我王家祖上传下来的产业,卖了怎么对得住祖宗,更何况,也不是就我一个人。”
  陆可儿嗤一声笑了:“快别提你们家的祖宗了,饭都快吃不上了,难道还非得守着祖宗的家业不成,这天天往外赔的买卖,谁顶的住啊,若你现在卖了,说不得还能多得些钱,至多就跟二爷两人分罢了,若晚些,等过年,你家那位三爷回来, 便卖了铺子也得分三份,你傻不傻啊。”
  王成才一琢磨,是啊,这会儿要是卖了就成贵一个跟他分的,要是等过年,那杂种回来,不分三份,恐那杂种不答应,若这会儿卖了,便那杂种年上回来,木已成舟,再怎么样也卖了,他不答应也没法儿了。
  这么想着心思活动起来,恨不能这会儿就回去卖了,可又实在舍不得这温香软玉,跟可儿道:“待咱们乐一会儿再去。”
  陆可儿推了他一把,柔声道:“我这人都情愿跟着你了,还在乎这一时一刻不成,咱们来日方长,等出去,奴家随着你怎样,谁又来管,不比在这儿自在,快去吧,奴家等着你的好消息呢。”几句软话儿把王成才哄的都快辨不清东南西北了,站起来依依不舍的去了。
  陆可儿等他一走,就唤出铃儿道:“你去庆福堂寻刘掌柜,让他知会大公子,就说我应公子的事儿成了。”
  不说铃儿送信,且说王成才,出来直接去了成贵儿的外宅,进了门就把卖铺子的事儿跟成贵说了,成贵早打着这个主意呢,两人一拍即合,琢磨若是大张旗鼓的寻买主,吵嚷出去,王成风得了信儿赶回来,可就什么都黄了。
  两人一商量,与其卖不如当,四通当的本钱大,直接死当了,多拎清,商量妥当,拿了铺子里的房契,去了四通当。
  赵长庚亲手奉了茶来,瞧了许贵儿一眼,许贵儿明白,他是想问自己怎么这位来了,问题,他也得知道才成啊。
  许贵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摆设,是天天跟着,她干什么事儿都没瞒着他,可有些事儿,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小王爷汇报,例如那天逛香隐阁。
  许贵儿斟酌再三,在信上写了这么一句,大公子近日心烦,去香隐阁听曲儿散心,真不知小王爷收到信儿会怎么想。
  凤娣抿了口茶,看了眼赵长庚道:“大掌柜忙你的去吧,我在这儿等个人。”
  等个人?赵长庚心说,莫非小王爷今儿到,不能啊,十月十八可就是万寿节了,便小王爷相思难解,也不可能这档口跑来兖州府 ,再说,他也没接着信儿啊,可除了小王爷,这位祖宗来四通当还能等谁。
  赵长庚正纳闷呢,外头柜上的伙计跑进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赵长庚道:“来就来,当什么东西,给他银子就是了。”
  这几年王家两兄弟也算四通当的常客了,隔三差五就把家里的东西搬出来当,今儿早上王成才刚当了一套赤金的头面,想来这会儿又输光了,不定又踅摸了什么东西来当银子赌呢,用得着自己出面吗。
  谁知那伙计道:“大掌柜,这回儿可不是寻常的东西……”说着看了凤娣一眼,小声道:“是王家那六家铺面。”
  赵长庚一愣,看向凤娣,仿佛明白了什么,大公子等的莫非是这王家兄弟,凤娣笑了笑:“我这儿买主在这儿候着,大掌柜还等什么,收来一转手就能赚银子,放心,虽说两位东家是我庆福堂的股东,这买卖上,该怎么算怎么算。”
  赵长庚苦笑一声,心说,我们家小王爷恨不能不算这么清楚呢,可这位硬是要算清楚,得了,主子们的事儿也轮不上他们这些奴才管,怎么说怎么办吧。赵长庚出去,凤娣站起来走到帘子边儿上,听着外头说什么。
  虽说早上刚见过王成才,这会儿也只当才见面一般,这是这个行里的规矩,赵长庚一拱手道:“两位爷可是稀客,今儿怎么想起来鄙号了,赶是银子不凑手吗?”
  这两句话听得凤娣直想笑,有银子的谁来当铺啊,这场面话也忒虚了点儿。
  王家兄弟对看了一眼,王成才把自家六个铺子的房契拿出来,拍在桌子上:“大掌柜也别装糊涂了,我们哥俩今儿来,就是想把我王家的六个铺面当了,大掌柜给个实在价儿吧。”
  赵长庚心说,我要是王家的祖宗,修下这么俩败家子,就是从坟里爬出来,也得把这俩败家子掐死,成日吃喝嫖赌还罢了,连祖宗留下的家业也要当,不过买卖上门,他也不能往外推,再说,里头还有一位现等着接的呢。
  想到此,赵长庚道:“不说兖州府,就是可着咱大齐,我四通当最是公道,既要当,咱就得照着规矩来,倒要问两位爷是活当还是死当,这活当价低,小号不过给您保管几日,等您的银子凑手了,再赎回去,还是您的铺子,若死当,便要写好字据,再不能赎的,价自然高。”
  王成才刚要说死当,给王成贵一把拉住道:“活当多少?死当多少?大掌柜先给我们透透,我们哥俩也能商量商量。”
  赵长庚笑了一声道:“若照着行情呢,两位爷也知道,上月回春堂贺家那铺面是官卖的,也只卖了一万两银子,回春堂的铺面可是十二家,且有几处的地点可比您的铺子强些呢。”
  不提这个还罢,一提起这个,王成贵脑门子上的火气窜了有一房高,愤愤的道:“那是王成儒收了余家的好处银子,那十二家铺子怎么不得值两万银子。”
  赵长庚忙道:“二爷快别这般说,咱府衙王大人清廉的名声,如今兖州府哪个不知,回春堂的少东家,不就是因给大人送了一万银子,才落得如今下场。”
  王成贵脸色一变,悻悻然住了口,赵长庚道:“这么着,既二爷说出话来,有以往的交情在,我也不好驳了二爷,您这六家铺子若是死当,小的给您顶八千两,若活当吗,只能给您算六千,我这儿也不坑您,您若觉着小号给的价不公,出了我四通当的门,兖州府的当铺,有一家算一家,但能有比四通当价高的,我给您翻上一倍银子,您看如何。”
  凤娣忍不住笑了笑,暗道不亏是四通当的大掌柜,这话说的滴水不露,兖州府除了四通当,能一下吃下六个铺子的,还有几个,便有,谁敢跟四通当做对啊,不是上赶着找死吗,这一行一行的都有个头,在大齐当当行里,四通当就是老大,说一不二。
  凤娣想着,什么时候大齐的药行里,她庆福堂说了算就好了,马方低声道:“价还可以低些的,他们急于脱手,若抻上两天,没准能下来一千银子。”
  凤娣看着他道:“若是别家,如此也就罢了,这王家却要留两份情面。”
  马方忽记起,外头这俩可不正是大公子的亲舅舅吗,却又有些糊涂起来,若是亲舅舅,如何会这般,且瞧着,可一点儿都不亲,自打马方跟在大公子身边儿,就没见过大公子去王家走动,且前头回春堂那档子事,若不是大公子出手,哪会如此,可见,大公子根本没把王家当回事儿,真有些奇怪。
  王成才哥俩交头接耳的商量了半晌,两人暗里琢磨,虽说八千两比他们想的要少,可也不是个小数目了,两人一分,一人也能落下四千两,好过搁在哪儿一分没有,等三杂种回来,没准就麻烦了。这么想着,两人点了头,赵长庚让伙计写了当票,两人签字画押,拿着银票乐颠颠的走了。
  赵长庚拿着铺子的房契进来,直接交给凤娣,凤娣底细看了看,冲马方点点头,马方从怀里拿出银票,凤娣接过放在桌子上:“这是一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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