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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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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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娣道:“人在慌乱无助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抓住某样东西,当成救命稻草,如今对于太太来说,庆福堂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大哥哥身子不成,太太又掌不得事儿,生怕这根儿救命稻草没了,所以,太太才不时提醒我,余家是大哥哥的,余家好了是祖宗庇佑,跟我没任何干系。”
  凤嫣道:“你倒是心宽,知道还能这般。”
  凤娣笑了起开:“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跟她说什么,她便说再多,庆福堂还不是攥在我手里吗,有什么用呢。”
  见她这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儿,凤嫣噗嗤一声乐了:“你也别把太太得罪狠了,她终归是嫡母,你攥着庆福堂,她手里可攥着你呢,赶明儿要是,要是……”说着脸一红,倒说不下去了。
  清儿接过去道:“要是太太给二姑娘寻一门不好的婆家,二姑娘再厉害又能如何。”
  凤娣眉毛一竖:“只我自己不应,谁来了也不好使。”
  凤嫣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指着她跟两个丫头道:“你们瞧她这横眉立目的样儿,竟比外头的汉子还粗野几分,我倒是不该替你忧心,反倒该担心我那未来的妹夫,你这个样儿回头把人家吓着可怎么好,麦冬,快搬镜子过来让她自己瞧瞧,这样儿都赶上庙里的夜叉了。”
  麦冬真就进去搬了铜镜出来,凤嫣按着她照,凤娣真就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即使年纪有点儿小,可有美人的雏形,虽比不上姐姐凤嫣,可也不差多少,等以后得空了收拾收拾,就是个大美人了,能迷倒一票的那种,故此,凤娣很臭不要脸的说了句:“怎么了,挺美的。”
  凤嫣跟两个丫头更笑的不行,凤嫣道:“这才扮了几天男人,倒越发不害臊了,回头让人听见,不笑话死你。”姐俩说笑了一会儿,凤嫣起来道:“时辰不早了,你明儿一早还要去贾家拜年,趁着天还没亮,躺会儿子吧,明儿不定又要累一天,我这就回了。”说着起身回自己屋去了。
  凤娣问了麦冬时辰,都快寅时了,自己这一睡过去真不知起不起的来,索性让麦冬熬了恹恹的茶,拿了本药书过来瞧,好歹得知道一点儿,别一抹黑的跟贾青去,让人笑话。
  不想,看着看着倒看了进去,直到麦冬来唤她,才知道天亮了,收拾着换了那身新做的石青缎袍子,外头罩一件福寿纹缎子斗篷,兜上厚厚的风帽,这才去了。
  出了门见轿子前立着的牛黄,不禁道:“不是放了你的假,怎又跑来了?”
  牛黄嘻嘻一笑道:“小的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小的昨儿对着墙说了一天话,今儿一早想起公子要出去拜年,就跑来了,公子就带小的去吧,省的小的在家待傻了。”
  凤娣忍不住笑了一声:“谁傻了你也傻不了,得了,去就去吧,只一样儿到了,别跟人家的丫头乱说话,回头人家丫头要是喜欢上你,非要给你当媳妇儿,我可不管。”
  凤娣一句话说的,轿夫都跟着笑了,说的牛黄一个大红脸,呐呐的道:“小的,小的不乱说话……”
  贾家的宅子不算远,凤娣估量着有半小时,贾家老宅也是几代人传下来的,是个五进的宅子,跟余家差不多,只不过比余家的格局略开阔。
  管家把凤娣让到了里头待客厅,贾青一早候着了,旁边儿立着个十一二的小公子,凤娣猜是贾青的长子。
  凤娣近前跪在地上就磕头:“师傅在上,徒弟给师傅拜年了。”
  贾青倒也坦然的受了她这一个头,才扶她起来:“这是犬子,岩哥这是书南,比你才大三岁,如今却掌着余家的庆福堂,若照着师门排,算你师哥吧,以后跟你师哥多学学,没的亏吃。”
  贾岩先是一礼,然后亲热热的叫了声师哥,就规规矩矩立在贾青旁边儿,眼睛却不时看向凤娣,凤娣没功夫理会贾岩的好奇心,她今儿可有正事儿呢,
  坐下来跟贾青道:“有件事想求师傅帮忙。”
  贾青笑道:“你这一个头磕下去,我这个师傅就当定了,跟师傅还客气什么。”
  凤娣道:“我是想买夏家的铺子。”贾青点点头:“你是想让师傅出面。”凤娣笑道:“本不想劳动师傅,可那夏家放出话来,宁可付之一炬也不卖给余家,想咱们冀州府,能出头的也只有师傅了,您出头夏家不会疑心。”
  贾青略沉吟道:“不如再等等,贾家出了事儿,那铺子也没人买,再等等或许价更低些。”
  凤娣道:“师傅,银子我今儿都带来了。”
  贾青摇摇头:“你倒是心善,忘了夏守财干的那些事儿了。”
  凤娣道:“人都死了,还计较这些显得小家子气,再说,三千两银子已经很低了,咱也捡了大便宜。”
  贾青叹口气道:“行,行,便宜,师傅帮你跑一趟。”
  凤娣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夏家八个铺子跟宅子的房地契,心里忽然有种*丝变土豪的感觉,这要是在现代,有这么多商铺躺着吃八辈子都够了,还穷折腾什么啊。
  正想着,忽听牛黄道:“大公子,咱家的庆福堂。”庆福堂?凤娣一愣,急忙道:“住轿,住轿。”
  凤娣从轿子上下来,抬头看了看,这个自己使尽了手段才保住的庆福堂,跟余府上头的牌匾不一样,这块招牌才是余家的根儿,说实话,跟凤娣想象中不大一样,不够大,不够气派,被雪盖住,不仔细看都认不出。
  凤娣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不是牛黄赶上来扶着她,凤娣险些栽地上,却听牛黄道:“公,公子,有,有死人……”
  凤娣头皮都炸了,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把余家的人命官司了了,这怎么又蹦出个死人来,凤娣忙转身看过去,只见层层雪下露出黑色的衣裳角,凤娣还是头一次看见冻死的,犹豫半天都没敢仔细看。
  还是牛黄扒拉开雪,把那人翻过来探了探鼻息:“公子,还有气儿。”
  牛黄一说有气,凤娣先是松了口气,继而想到,今儿可是大年初一,又是这么冰天雪地的,就算是那些要饭的叫花子,都知道寻个背风避雪的地儿猫着,这人怎么会跑到庆福堂门前来了,莫非是歹徒。
  想到此,忙看过去,牛黄已经把上头的雪都扒拉开了,看清了他的穿着像江湖人,也看清了衣服上凝结的血渍。
  凤娣心里咯噔一下,即使不是个古代人,凤娣也知道江湖人才最是麻烦,若是平常人大不了报官,交给衙门处置,可江湖人,你不知道他什么来路,若是报官,说不准就引来灭门之祸。
  可救人,又怕是什么江洋大盗,邱思道那老贼可恨不能拿捏住余家的短儿呢,想着,抬头看了看庆福堂,忽有了主意:“牛黄,你回府把铺子的钥匙拿来,要快……”

  第27章
   
  轿夫把人抬进庆福堂;就让凤娣打发回去了;一个是,她不想惹人耳目,余家的轿子停在外头,太扎眼,虽说今儿是大年初一,街上没什么人;可不定一会儿过来一个两个的,传出去说不准就是祸事。
  二一个;她不想过多的人知道这人的底细;怕一会儿救过来;这人说些什么;这人一多嘴就杂;难保不说出去,故此只留下了牛黄。
  人抬到后头伙计的住处,牛黄利落的把那人身上的湿衣裳扒了下来,凤娣忙背过身去,却听牛黄呀了一声,又忙转了回来。
  牛黄寻了床棉被把人层层裹住,只露出脑袋,脸上围了黑巾,给牛黄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不能说帅,但很有个性,尤其脸上从额角斜斜下来的刀疤,令他看上去颇狠辣,就是他现在昏死着也一样,这人可不像个善茬儿,难道真是什么江洋大盗。
  可事到如今,不管他是什么人,也来不及了,人都弄了进来,只能救,希望他是个好人吧,怎么说也是一条命。
  凤娣让牛黄点了炭盆子,寻出过药锅子来,本说让牛黄熬姜汤,却见牛黄从怀里拿出个药包打开,把里头暗黄色的粉末倒进药锅里。
  凤娣好奇的问了句:“这是什么,不是应该熬姜汤吗?”
  牛黄道:“这人若是冻的时候短,着了寒,灌下姜汤发发寒气,或能缓过来,可这人都冻一宿了,没冻死都亏底子好命大,更何况还受了伤,姜汤怕不顶用,按理说,这个时候中气最虚,宜用独参汤,咱家的人参可都是好参,用在他身上有些糟蹋,再说,独参汤最重火候,需两刻钟功夫才得发出药效,如今也等不得,这是大管家给奴才的,咱家的独参粉,是参须捣碎了磨成粉,虽比不得整参,若救人却快。”
  说着话吧那药锅子里滚了的参汤端下来,拿到外头雪里略凉了凉,盛了一碗,跟凤娣两个人合力灌了进去。
  凤娣问牛黄:“刚可看了,究竟伤在哪里?”
  牛黄叹口气道:“这人命真大,正当胸挨了一刀,还能挺到这会儿,若不是个练家子,早死透了。”
  凤娣忙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他上药包扎。”
  牛黄挠挠头:“那,大公子您得帮奴才扶着他,要不奴才没法儿下手。”
  凤娣愣了一下,忽觉自己穿到古代来也变得矫情了,都快忘了自己是个现代人,什么没见过,至于还回避吗。
  想到此,把人扶了起来,可这人身材魁梧,又是个成年男子,凤娣这点儿力气哪里扶得住,试了几次不成,索性道:“牛黄,你过来抱着他,我给他包扎。”
  牛黄把手里的棉布伤药放下,过去把人扶起来靠在身上,凤娣看了刀疤男几秒,伸手把他身上的棉被拉开,刚拉开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想是屋里暖和,缓了过来,那僵住的血渍融成血水渗出来,都快把棉被浸透了,就像牛黄说的,当胸一刀,深可见骨,肉都翻了起来,刚才穿着黑衣裳还不显,这会儿看上去触目惊心。
  凤娣没想到伤的这么重,这么重而深的伤口,应该需要缝合的吧,直接糊上药恐怕不行,自己现代的时候,胳膊给玻璃划了口子还缝了六针呢,可自己也不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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