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西斯演义(youatx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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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西斯演义(youatxt.com)-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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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一会儿,然后居然慢慢地、清晰地用英语开口讲起话来:
    “东条这个大混蛋,我真应该打死他!我真心赞成民主,但美国并不是民主我可不
喜欢去美国,因为这个国家过分沉缅于什么民主。你们理解我想说的是什么吗?是沉缅!我
已经七十二天什么东西也没有吃啦,我不需要食物——我只要空气。〃大川边说边比划。
    看着大川手舞足蹈之态,旁边一名看守着他的军警忍不住告诉惊奇不解的记者:“这个
大川,真的百物不吃,一直饿着自己,这家伙已经六十岁了,居然会向我们提出,必须见见
到东京来的母亲。可是,他母亲早就见阎王了。”
    身强力壮的警察举完例子,就带着深信不疑的样子:“请相信,这个人肯定发疯了。”
    正说话间,医院开来了救护车,将正在滔滔不绝的大川架走了。
    几天之后,法学精神病理的鉴定送到了法庭,其内容是:“大川周明,1886年生,
现因患梅毒性脑炎而精神失常。梅毒已潜伏30年。高度兴奋,夸张妄想,视幻觉,不能进
行逻辑思维,遗尿、记忆力及自我直观能力差,该患者已无能力区分好与坏。”
    长长的病历最后,判定他已无承担责任的能力,建议法庭将其除名,于是就像开头我们
所讲的,大川离开了被告席,被继续监禁在巢鸭监狱。待到他恢复神智之时,东条英机等人
早成为灰烬,他心里不知是否对自己的〃及时发病〃感到庆幸。否则,名古屋附近山上的〃七
个殉难武士〃纪念碑上免不了还要增添一个人名。因为大川在战犯中的位置正如给他在法庭
上的座号,在第二排第一位,东条英机座位后面。
    大川发疯后被保外就医,等到病好后,审判战犯的风头已过,他被免诉获释,逃脱了审
判。1957年12月24日,他在孤寂中死去。此系后话,且不表。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且说1946年5月6日,全体被告被提出公诉后,都异口同声
申辩说,自己无罪。
    面对这帮法西斯狂徒的顽固态度,检察官们经过近一个月的精心准备,于1946年8
月3日期至1947年1月24止,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向法庭提出证据,不外乎书证、证人
提供的证词、犯人口供等等,自不待言。
    却说那些被传讯到庭的证人,大多与战犯有些瓜葛,不少人都想为被告掩饰罪行。可
是,检察官们口角锋利,在询问中使证人们一个个张口结舌,破绽百出,往往是给被告帮了
倒忙,结果倒使法庭获得的证据更加充分。
    为了体现审判的公正性,法庭给了足足一个月时间,让被告及其代理律师(辩护方)准
备辩护材料,然后从1947年2月24日期至1948年1月12日止,在长达10个月
(中间曾休庭一个月余)的时间,由辩护方向法庭提出证据。
    2月24日,法院开庭。辩方律师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个个精神抖擞,登上辩护席。
首先发言的是日籍律师清濑一郎。他宣读了长长的辩护书。他的辩护竭尽颠倒黑白之能事。
对芦沟桥事变,清濑辩解说:“此次突发事件的扩大,责任在中国。〃谈及日苏关系,他辩
称,〃违反协定的正是苏联。〃谈到日、德、意军事同盟和太平洋战争的原因时,清濑诡称:
“三国同盟不是为了准备太平洋战争,而正是为避免日美战争。”如此荒谬绝伦的言词,清
濑竟振振有词念将出来,真正是亵渎了律师的神圣称号。
    为战犯辩护的还有美籍律师,他们受被告之托,也竭尽全力减少被告罪行。辩护律师巧
舌如簧的辩解犹给被告们打了强心剂,使后者多少产生了生还的希望。
    在辩护开始以前,律师们指导被告认真撰写了自己的书面证词,所谓〃认真〃,不过是多
用掩饰之词,避开不利之处,极力开脱自己,并拼命堆砌词藻,将证词拉得极长,好使宣读
时间延长,麻痹诸位法官和检察官。
    此招果然灵验,东条英机的证词长达二百八十五页,整整宣读了三天。木户幸一的证言
也有二百零一页之长,两天才读完。枯燥无味的宣读过程十分沉闷,令听者昏昏欲睡。审判
厅内躁动不安,不但列席人数大为减少,连那些一贯聚精会神的新闻记者也小声聊起天来,
甚至打开了呼噜。法官、公诉人自然也不免心猿意马,某些重要情节便被法官们忽略,直看
得战犯们喜在心头,面上仍是做出一副漠然之态。
    一招得手,便有续招。辩方律师还有一拿手好戏,那便是诋毁控方证人的人格、品德。
倘若证人本人便是无赖或撒谎之人,其所作证言自会受众人之怀疑,这可比直接提供反证容
易得多。这等招势并非东京审判首创,西方法庭中可说是屡试不爽。只不过这次更为有效,
因为被告个个罪孽深重,法庭掌握大是证据,而辩方律师却难以拿出令人信服的反证,只有
拿证人开刀。
    陆军中将田中隆吉即是控方的一名有力证人。他战时曾担任陆军省军务局长,谙熟军机
大事,和不少战犯过从甚密,自己常矢言〃脑袋就是个记事本。〃太平洋战争开始后,官运亨
通的田中却心中彷徨,他自忖日本战胜之希望实在渺茫,屡屡劝东条趁早收手。而东条一伙
头脑发热,利令智昏,日本又取得节节胜利,哪里听得进半点劝告。田中见劝诫无望,毅然
退役回家,一面浇花弄草,一面暗暗联络其他反军国主义者伺机行动。因而战争一结束,田
中隆吉便毫不犹豫地站在盟国一边,他决心揭露使日本走上侵略道路的真正原因和内幕,使
日本真正步入民主、自由之天地,埋葬军国主义。
    虽说周围嘲笑、蔑视之声潮水般冲向田中,他仍是独立孤岛,巍然不动。检察当局自然
从这位令人敬重的将军口中知道了许多内情,单是二十多次询问的记录便厚达三百多页。
    活记事本田中叙述了种种往事:满洲事变的前前后后、南京大屠杀的真相、日本政府关
于鸦片、麻醉品的流通政策、右翼团体内幕等等。连以记忆力卓绝著称的律师们也不禁分外
钦佩田中,不仅钦佩他的记忆力,更敬重其坚持正义、不畏人言的勇气。在刚刚停战的日
本,法西斯分子大有人在,田中将军生命时时都有危险,威胁信、电话可以说源源不断,以
致保镖总是紧紧跟随田中,就是在法庭里,他身后也总是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当田中
将军一身正气站在证人席上时,众被告无不咬牙切齿,因为知道如此多秘密而又敢于公诸于
众的高级将领唯田中一人。可单单这一个便能要了不少人的性命,特别是土肥原贤二、松井
石根等人,攥在田中手中的把柄更多,此时不免连连叫苦不迭。
    辩方律师开始出具证据时,田中自然成为众矢之的。日籍律师早志和美国律师沃伦,便
是其中主角。两个一唱一和,先是攻击田中本人为一军国主义者,应负战争责任。但此说实
在站不住脚,因为田中1942年便告退役,他虽在〃满洲事变〃中出过力,但平时官职尚
低,又非主谋,并不构成大罪。况且他早已觉醒,并已有改邪归正的表现。这段史实法庭均
已备有详情,早志和沃伦首战只能告败。
    接下来,辩方律师指谪田中所言失实,但两人提出的反证全都不堪一击,法庭所掌握的
官方文件使这类指谪不攻自破。沃伦和早志只得败下阵来。
    不过,这两个家伙在对另一位证人冈田启介质询时,倒是颇有收获。冈田此时已是白发
苍苍的老者。从1920年至1936年,他可一直是日本政府的中流砥柱,先后曾担任海
军省次官、海相、高级军事顾问、陆相,最后于1934年至1936年又登上首相宝座,
而后在陆军省发动的政变中恰好幸免于死,就此脱离军界在家赋闲。要说他的阅历和掌握的
秘密可比田中隆吉丰富得多,但冈田可不像田中那般正直,回答检察官问题时谎话连篇。即
使这样他也说出了不少实情,特别是有关满洲事变的往事,因为自己不需负责,便说得实在
得多。
    沃伦听罢其言,立刻开始反击。
    “你讲那么多日军杀害张作霖的事,但不知你手中是否有第一手材料?”
    冈田说:“当时我任海相,奉天皇的命令全面调查过此事,所得消息当不致于不真。”
    沃伦步步紧逼,只见他眼珠一转,转脸对译员说:“请您对冈田先生再次读此问题,我
想知道他手中所持究竟是否第一手材料?”
    沃伦此话实在锋芒毕露,冈田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公诉人达西检察官赶忙站起身,接过
沃伦的话锋面向庭长:“庭长先生,证人冈田之言已对此问题做了很好的回答,沃伦先生不
必再问。”
    依法庭惯例,庭长只能让冈田再次回答问题。冈田答:“未得第一手材料!”
    此话一出,沃伦大喜,立刻补上一句:“照此说来,你就此问题所作证言均为道听途
说,对吗?”
    听众到此时方明白沃伦提问之用意,他是用诡辩之法,使冈田原本真的证言变得一钱不
值。果真,冈田双唇蠕动了很久,才吐出一个〃是〃字。结果,他这番证言算是白说了。
    可笑的是,有时,一位辩护律师为使自己的当事人减少罪责,竟不惜往另一战犯头上扣
屎盆子。他们这样你来我往,反使各战犯的罪行更加暴露无遗,待得辩、检双方展开公开辩
论时,这种情况就更为常见,真是欲盖弥彰。
    再说那二十几名战犯,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辩护律师们打头炮,他们更是紧随其
后,为自己狡辩。只有最狡猾的土肥原,怕因走上证人席而露出更多的把柄,索性坐着不
动,只任其律师在前台活动。
    从1946年6月3日到1948年4月16日,公诉方、辩护方展开了长达两年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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