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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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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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嗣昭又道:“正阳,某知你神算无双,也知道也知道你在代州时的一些传说,你你究竟预见了什么?”
  “传说?”李曜微微一怔:“什么传说?”
  李嗣昭面色肃然,不似玩笑,但说出的话却让李曜真以为是个玩笑:“曾有仙人入你梦中传法,授你未卜先知之能。”
  李曜哑然失笑,摇头道:“九兄难道信了?”
  李嗣昭居然正色道:“某自然信了。”
  李曜收起笑容,微微迟疑了一下,问道:“为何?”
  李嗣昭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可知某入黑鸦之前,在大王麾下做甚勾当?”
  “嗯?”李曜一怔:“不是在军中打熬么?”他是真不知道李嗣昭的过去具体是做什么的,是故有些诧异。
  李嗣昭哂然一笑,面色有些阴郁,浑不似平日那般模样,口中则道:“在入黑鸦之前,某专司夜鹰。”
  “夜鹰?”李曜皱了皱眉,忽然微微动容:“细作?”
  李嗣昭眼中精芒一闪,又旋即释然,点点头道:“若非是你,旁人若这般快便知道夜鹰是何等所在,某必起疑。”
  李曜却偏偏笑了起来:“若然是某,九兄便觉得理所应当了?”
  李嗣昭居然点点头:“那是自然,这天下本不该有事能瞒得过你。”
  李曜摇头道:“九兄益光,你是真的高估了某。”
  李嗣昭却是个执拗之人,见李曜不肯承认,干脆不提这事,反而道:“那时候,夜鹰专司一切大王所需要知晓的情报,它是在盖仆射的建议下建立的,总揽之人乃是盖仆射,而其下主事之人便是愚兄。”
  李曜看着李嗣昭,却未说话。
  李嗣昭淡淡地道:“某入黑鸦之后,渐渐交出了手中权柄,夜鹰的头鹰便换作了别人。”
  李曜仍然没有说话。
  李嗣昭微微挑眉:“你不想知晓这人是谁么?”
  李曜摇头道:“若某料得不错,此人当是廷鸾。”
  李嗣昭脸色一变:“你果然连这都能知晓?”
  李曜无奈道:“九兄,天下并无什么未卜先知之法,某只是猜测罢了。”
  他见李嗣昭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样,只得苦笑着补充道:“九兄应当知道,大王看似对我等兄弟一视同仁,可事实上根本没有人真能做到这点,大王亦然。他对诸儿,亦有亲疏分别。落落、廷鸾乃是大王亲儿之中年长的二人,历来被大王委以重任。落落是铁林军使,责任重大、军务繁杂,不太可能再负责夜鹰那些事务,更何况他为人粗豪,历来不拘小节,负责夜鹰之人怎能是他?如此一来,最有可能的便是廷鸾。而廷鸾进入军中之后,只任了决胜军副军使,而不是军使,这就使得他有更多的时间来处理其他事务。再回过头来看他进入决胜军的时间,恰恰与九兄你进入黑鸦军一致若是这般明显的情况某还分辨不出其中道理,那也太对不起旁人赞誉了。”
  李嗣昭却反而一笑:“不论是你未卜先知,还是神机妙算,总归是没人瞒得了你,有何区别?某其实只是想说,虽然某从夜鹰中淡出,但夜鹰毕竟是某一手带出来的,廷鸾再如何能干,终归少了些经历,竟然未曾将某当日留下的人清理掉是以,夜鹰的许多行动,须是瞒不过愚兄。”
  李曜点了点头:“廷鸾缺乏锻炼,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不过他就算有这心思,以兄长之智慧,若想留下几人,只怕他也清理不出。”
  李嗣昭笑了笑,不置可否,倒似默认了,只是却把话题转了回去,道:“夜鹰曾经奉命调查你。”
  李曜微微点头:“题中应有之义罢了。”
  李嗣昭微微挑眉:“你就这般坦然无惧?”
  李曜奇道:“某为何不能坦然?难道夜鹰居然得出结论,说某是朱温派来的细作不成?”
  李嗣昭也被他这话逗乐了,哈哈一笑:“那却不然。”
  “那某为何不能坦然无惧?”李曜仍不理解。
  李嗣昭微微蹙眉:“你不知道你的身世?”
  李曜脸色逐渐严肃起来,甚至皱起眉头:“某之身世?”他心中微微一紧,暗道:“难道这个‘夜鹰’还能查到我是穿越来的?不会这么诡异吧?”
  哪知道李嗣昭却一脸严肃,甚至悄然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压低了声音道:“你难道不知道,你那父亲李衎,乃是让皇帝仍孙(仍孙,即七世孙),而你,正阳,你正是让皇帝之云孙(云孙,即八世孙)。”
  李曜睁大眼睛,吃吃道:“让,让皇帝?哪个让皇帝?”
  李嗣昭一瞪眼:“哪个让皇帝?千古青史,有第二个让皇帝么?谦而受益,让以成贤;唐属之美,宪得其先!这话说的,可有别人?只有本朝玄宗皇帝之大兄,让皇位于三弟的那位‘让皇帝’,宁贤王!”
  李曜顿时呆了。

  

  第162章 接连失利(四)
  “燕然去了长安?”回到家中的李曜首先得了这样一个消息,不禁有些纳闷,思索了片刻,又欣然道:“也是,燕然手握王家家主之印,责任重大,就算守孝期间,却也空闲不得,如今天下风云激荡,各地变乱丛生,他再不去长安与诸位王姓大臣商议,也是说不过去的。”
  他转头对赵颖儿道:“燕然临走时可有留下什么话?”
  赵颖儿道:“王郎君说,晋阳这边目前并无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是与周边诸镇争夺相持,以郎君才智,自当知晓如何处置。唯有一点,他说郎君最好抓住机会取得一处落脚之地,奴家不知王郎君此言何意,想来郎君定然明白。”
  李曜不禁一笑,微微摇头:“燕然这是说,某应该找机会让大王将某外放一地,主持一地军政。”
  赵颖儿恍然道:“落脚之地竟是这般意思么?奴家却是不懂,在大王跟前做事难道不是更好?”
  李曜慢慢收起笑脸,缓缓道:“燕然这是担心某根基太浅,将来应付起某些局势,怕是要有心无力。”
  “某些局势?”赵颖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噗嗤一笑,摇头道:“郎君和王郎君都是放眼天下的男子汉大丈夫,这些心思奴家理解不得,奴家只要郎君答应不管去哪儿都带上奴家,便是心满意足了。”
  李曜笑了笑:“按寻常情形来说,某未成家,大王就算要留某家眷在晋阳才能将某外放一地,此时却也难以做到。只是这没家眷的将领想要外放,却又难了一些。”
  赵颖儿面色微微一黯,却又强打精神,问道:“郎君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李曜直接摇头:“没有。”
  赵颖儿讶然:“怎么会?”
  李曜忍不住好笑:“什么怎么会?大王要派谁镇抚一地,难道某还能左右大王的心思?某能做的,也就是认真打点军械监、认真练兵、认真打仗,至于镇抚一方,想来也总会有机会的。”
  赵颖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李曜便转过头,问憨娃儿道:“如今飞腾军的训练,以你来看,如何了?”
  憨娃儿咧嘴道:“比原先强了一点了,勉强有点模样。不过跟郎君说的那样,只怕还差得远。”
  李曜目光一寒,森然道:“差得远?那就继续训!某原先就说过,某家军令一下,军旗所指之处,即便是滔滔黄河,他们也得骑着马往里冲!只有达到这样的令行禁止,这支军队才算有了主心骨。只有在作战时,过城如过荒,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支军队才算有了精神!”
  憨娃儿忙道:“若是郎君亲自坐镇中军,这些都是做得到的,眼下俺只是担心若无郎君在军中,要做到这般就难了。其实其实俺觉得郎君才是俺们的主心骨。”
  李曜深吸一口气:“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魂。某坐镇军中之时他们能做到这点,是不够的,只有做到某在与不在,他们都一样能够如此,这支军队才算达到了某的要求。”
  他见憨娃儿面有难色,转头朝端坐一边的李袭吉道:“袭吉先生,训导员之事,进行得如何了?”
  李袭吉收起轻松之态,郑重一礼,道:“明军使放心,此事某亲自负责,找几位友人‘借’来他们几名弟子,如今已经将军使编成的‘政训守则’按照军使的意思给他们细细讲叙了多次,他们也十分认同军使之想,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某正要请示军使何时将他们放入军中开始军使的政训大计。”
  李曜一摆手:“立刻就放进去,让他们赶紧行动起来。我飞腾军中游牧子弟太多太多,一个一个自由散漫惯了,又没学过什么微言大义,哪知圣人之言?若是不在军中多多教导他们,他们连打仗都只知道按照狩猎的习惯包围、冲锋、追杀这能成什么大事?当年十八部族何其强盛,不也被药师公一举攻灭了么?草原骄子?哼,盛则一往无前,衰则一溃千里,浑无半点强兵铁军进退有序之相,似这等军队、部落,或有一时之幸,万无常胜之理。”
  李袭吉眼前一亮:“军使说得精辟,‘似这等军队、部落,或有一时之幸,万无常胜之理’,某亦深以为然。军使放心,这批训导员按照军使要求,一共三十名,每五十名兵丁就安排一名训导员,一定能将这些草原骄子的心性扭转过来。”
  李曜点了点头,道:“让他们好好做,某这边也会配合他们的宣传教导,来影响这些兵丁。”
  李袭吉拱手领命。
  李曜又转头看了冯道一眼,问道:“可道,最近可有什么疑惑须得问某?”
  冯道摇摇头,躬身道:“回老师话,暂时没有。”
  李曜刚准备点头,哪知冯道却又道:“不过学生对训导员一事,有一个想法,不知老师是否愿听?”
  李曜笑了笑:“有什么想法就说,某为人师不比旁人,没有只要求学生老实听话的习惯。”
  冯道点头称谢,道:“学生以为,训导员除了为兵丁作政训之外,还可以兼查军中纲纪。”
  李曜还没说话,憨娃儿已经皱眉道:“小道子,若是训导员兼查军中纲纪,那原先的都虞候、虞侯、纪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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