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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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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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简直上升到民族存亡的高度了,其余二人自然立刻表示同意,只是三人对于接下来是不是去找队正表明立场这一条发生了争议。其争议的焦点并不是去或者不去,而是谁去。
  就在三人争论起来,都忘了眺望周边有无异常动静的时候。一声凌厉的哨音响起,这是北疆游牧部落很常见的马哨,不少个中高手能用这哨音招呼放养的牛羊甚至马匹。
  三人听了这声哨响,同时开口骂道:“哪个王八羔子!他娘的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闹什么闹!三更半夜吹魂啊这是?”
  话未落音,三人又齐齐变了脸色,二呆居然抢先道:“有,有大队骑兵!”
  精瘦汉子脑子转得最快,马上扯开嗓子大吼:“敌袭!有敌袭!敌军夜袭啦!——”
  说时迟那时快,营寨周围不远处的树林里忽然响起震天一般的大吼:“杀光拓跋狗!”
  “杀光拓跋狗!一个都别放过!——”
  “一个都别放过!”
  
  三人转头一望,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冷锻甲的大将,忽然舞着一条漆黑大棒疾驰而来。那员敌将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脸面,只看得到他雄壮的身体和那碗口粗的大棍。三人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杀气笼罩全身,两腿不由自主地有些发软,但值此关键时刻,终于还是求生心里占了上风,生生转过身去,分头就跑。
  那敌将骑术精绝,力大无穷,双手握住铁棍,也不知是如何一挑,竟然将营寨周围的鹿砦直接挑飞了去,带起许多细土,撒到旁边一些帐篷之上,惊醒了不少人。
  那敌将一马当先杀进营寨,二话不说,一招白猿出洞,直接用铁棍将精瘦汉子当胸刺穿,随手一甩,这人的尸体正好砸中逃跑的二呆,将他砸翻在地。这敌将似乎哼了一声,然后不去管他,铁棍从右手转到左手,随手一招苍鹰猎雀,打爆了刀疤脸的脑袋。
  如此暴力,如此干脆,若不是飞腾军首屈一指的猛金刚“一柱擎天”朱八戒,又能是谁?
  他这“苍鹰猎雀”一招,原本是人跳到空中往下而攻,但如今憨娃儿金刚棍法已近乎大成,这一招却未必只能跳起来施展。他此时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正可以随心所欲地施展此招,憨娃儿人虽憨痴,武学之上却几乎是个天才,如这等小小变通,根本无需人教,便已经自然而然的用了出来!
  憨娃儿虽快,毕竟有那精瘦汉子一声高呼,那些睡梦中惊醒的定难军辅兵已然乱糟糟地跑了出来。
  精锐之军,与乌合之众的差别,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若是一支精兵,此时每一个士兵都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一群乌合之众,此时便只会无头无脑的乱跑!
  毫无疑问,这些辅兵,只可能是乌合之众。
  憨娃儿望着自己身前一间帐篷里匆匆跑出来的六七个光着上身的辅兵,二话不说,就是一记他最擅长的“扫地金波”,抡起铁棍就是一圈扫过,打断骨头的喀嚓声、尸体撞翻物件的杂音一时四起,当然更少不了那凄厉地惨叫声。
  这时另一员大将从憨娃儿一侧数丈之处也杀进了营寨,此人也是一身冷锻精甲,手中则是使一条蛇头马槊。正是白袍将史敬思之子,得其真传的史建瑭无疑。史建瑭家学渊源,天资极高又勤学苦练,早已是槊法精绝,只见他手臂连抖,突!突!突!蛇头三探之下,便有三人被穿胸刺死。
  此人身后,还有一将,同样身穿冷锻精甲,手中却是一把加长的横刀,也就是李曜特制的新式马刀。此人虽不及憨娃儿势大力沉,所遇之人挡无可挡,也不像史建瑭槊法高妙,一刺之下,无从反应。他虽然只是用一把飞腾军中的制式横刀,然则此人战阵经验比憨娃儿和史建瑭加起来还多得多,加上那种沙陀精骑惯有的悍不畏死,虽只是一把横刀,却也纵横疆场,刀刀勾魂。
  飞腾军虽只有两百骑兵,但这两百骑兵本就是久战之军,经验丰富,又经过李曜略带现代化思路的系统训练,如今不敢说脱胎换骨,但也算是“三天大变样”之后的状态,杀气冲霄,一个个高呼“一个不留”,声威震天。营寨中刚刚被惊醒的定难军辅兵面对这么一群冲入羊群的饿狼,根本无力抵抗,被杀得狼奔兔脱,抱头鼠窜,连衣服鞋子都顾不得穿了,武器盔甲那是想也别想,撒开腿就跑。
  在他们想来,对方既然敢喊出“一个不留”,那必然是大举袭击,而既然是骑兵大举袭击,自己这群辅兵,还是睡梦中被“杀”醒,那自然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唯一的办法就是跑,跑到正兵军营,跑到中军帐周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下,一万余辅兵四散乱跑,大部分往定难军中军跑去,而留在营寨中跑不出去的则很快被飞腾军击杀当场。
  让那些逃掉的辅兵心中“放下一颗大石头”的是,喊着要杀光他们的那些骑兵并没有真的追杀过来,而似乎是在营寨中翻起东西来了。这让他们肉疼之余,又松了口气,既然抢东西,那一时就杀不过来,只要保住小命,东西总可以再弄到
  只是当他们面前的中军帐响起巨大的示警哨声之后,他们才发现,背后的大营已经是一片火光。
  辅兵大营,烧了。

  

  第104章 如何是好
  定难军中军大营,拓跋思谦怒发冲冠,当着已经聚集的众将,和点将台下的牙兵怒吼:“怎么回事!辅兵军营遭到夜袭?为何一早没有发现,哨探呢?巡营呢?都死绝了吗!”
  “四将军,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辅兵军营已遭焚毁,辅兵们正朝中军逃来,已然堵塞去路,我军如今已经没法再去偷袭神木寨!现在最要紧的是眼下如何处理!”
  “细封将军言之有理,拓跋将军,眼下辅兵军营被焚,乱兵漫山遍野,然而我等连夜袭敌军究竟有多少兵力也未知晓,万一李存曜孤注一掷,乃是大军出击,那么眼下就算这中军大营也有危险!某以为必须断然处置,要么固守营盘,以逸待劳;要么干脆出兵反击,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野利将军不说话,某还没觉出味儿来,但现在某却是奇怪一件事,野利将军今日下午便将野利氏之正兵辅兵通通调离大营,所以此番夜袭,唯独野利氏大营离得远远的,毫无所伤如今,野利将军又出谋划策,要我等反戈一击野利将军,若是李存曜真的孤注一掷,焉知他便没有设下圈套,诱我等上钩?李存曜此人诡计多端,在座诸位都已经见识过了,你道他是那么好打的?万一这反戈一击又中了李曜奸计,这个责,却该谁来负起?”
  “拓跋思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想说我野利山门与李存曜暗中勾结?”野利山门大刀眉猛然一挑。
  拓跋思恩冷然一笑:“某只是就事论事,野利将军一句解释都不给,就只顾着问某是什么意思,这未免有些做贼心虚了吧?”
  野利山门勃然大怒:“且不说某与李存曜素不相识,某如何能与他有所勾连,就说这次我野利氏出兵东来,也只是因为拓跋节帅此举乃是为我党项开疆拓土!否则的话,我野利氏与沙陀朱邪家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何必参合其中,趟这等浑水?你自家在李存曜手中吃了大亏,却还不知谨慎,以至于又有一失,如今却来怪某算计在前,未曾遭损?这真是好大的道理!”
  拓跋思恩脖子上青筋一凸,却又压下怒气,冷冷地道:“野利将军的意思是,你料到今夜李存曜必来夜袭,所以你才将野利氏的营盘搬得老远,是也不是?那么某倒是想问一问野利将军你了,既然你早知道李存曜今夜必将夜袭,为何你不与我等说起,却只顾自己一家?你莫非就是等李存曜使诈,然后却看我等笑话?”
  拓跋思恩这句话杀伤力不小,点将台上的诸将,无分拓跋还是别家,都用一种怀疑地眼神看着野利山门。
  野利山门心中一惊,忖道:“这拓跋思恩怎的忽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竟然设下套子让某来钻,某却不可中了他的诡计。”
  当下也回敬一句:“先前商议之时,你等谁肯听某一言?不都是觉得今日之所以有此一败,只是因为李存曜那火油罐阵过于凶残,而不是神木寨守军有何能耐么?某只不过是在那时便觉得李存曜之智计,断然不止于此,这才毅然换营,离神木寨远一些罢了。当时某虽猜到李存曜必有后招,但他究竟如何出招,某又不是神仙,如何料定?”
  拓跋思恩还待说话,拓跋思谦挥手打断道:“好了好了,此事不必再做争论,权且揭过,日后再论不迟。如今当务之急,乃是辅兵军营那群河东兵怎么办!野利将军,你既然猜出李存曜今夜必有举动,想必也定然有应对之策,此地没有外人,你尽管说来听听。”
  野利山门断然道:“某之所想,方才已然说过!李存曜天妖其智,若是我等不做惊人之举,必然事事被其料定,步步为他所算,这仗就没得打了。如今唯有断然聚兵,将其出城之军围歼,方可打破这等不利局势,重新觅得先机,若是犹豫不决嘿嘿。”
  拓跋思谦眉头紧皱,沉声问道:“先前细作传来的消息说,神木寨中原有骑兵二百,后来李存曜前来,带来骑兵五百,此番夜袭,照野利将军的看法,我等只能料多,不能料少,那便算他是骑兵七百,全军出动。折氏骑兵并非庸手,沙陀精骑更是威传天下,这七百骑兵,我等在这乱势之中是不是留得住,野利将军你可有把握?”
  野利山门傲然道:“折家确非庸手,沙陀精骑也的确是天下精锐,然则我党项骑兵,难道便是吃沙子长大的不成?本来如今战局混乱,聚兵不易,但今夜我等原想偷城,已然集兵一处,如今抛开打算攻城的步兵不算,骑兵至少也能集中五千人。就算他李存曜带了七百骑兵亲自出马,我军骑兵也足足是他七倍!骑兵对战,以七倍兵力若是还不能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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