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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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 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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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应物起身道:“本官确实该回避。”又转头问娄天化:“你是为了你朋友而来,眼下有何计较?”

    当然是与东主一起走。娄天化心里如此想,但在方应物眼神威逼之下,只得违心道:“在下本为好友张贵而来,张贵不出狱,在下也不出去了,只求与张贵同甘共苦,哪怕下狱也在所不惜。”

    方应物叹口气,对施春说:“娄先生乃是本官的亲信幕席,他认了这死理,在下也莫可奈何。施大人你看如何是好?”

    施春冷哼一声,“张贵已经被吴千户提走,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娄先生无缘无故留在镇抚司作甚?难道还想干涉镇抚司执法么?”

    又回头招呼廊下官军道:“来人!娄先生如果不肯走,那就架起来送出去!”

    张贵这种人说抓就抓了,即便抓错也不会有什么后患。但娄天化也不能同样对待。大臣幕僚这个身份也很敏感,抓了引起的麻烦太多。

    娄天化以目示意方应物,表明他已经尽力了!方应物无奈,又抓起案几上的茶盏,“说了许多话,本官略感口渴,待本官喝了茶再走。难道你们锦衣卫连一盏茶也管不起了么?”

    施春满腹狐疑。再蠢的人也看出来了,这方应物眼下故意东拉西扯,明显是在拖延时间。或者说,从刚才一开始,方应物啰啰嗦嗦的耍嘴皮子,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但这方应物到底意欲何为?指挥同知大人想不明白。按说方应物今日进了锦衣卫。确定张贵被捉拿背后的真相,应该已经达到了目的才对,为什么还踟蹰不去?

    看着方应物气定神闲的样子,又想起方应物的过往旧事和传说,施春突然感到头皮发麻。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前段受了梁芳的指示后,施春还是仔细研究过方应物这个人。他在方应物身上总结出一条规律,那就是“事有反常即为妖”。

    方应物越是显得反常的时候,越是有不可测度的阴谋诡计,这条规律已经屡屡有所验证了。

    不行,肯定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方应物越磨蹭,越要尽快赶走他!哪怕动粗,惹得事后被弹劾也在所不惜!

    施春再次回头对廊下当值军士喝道:“尔等全部上来!将方大人和娄先生请出去,胆敢抗令军法从事!”

    正在这时,有杂役跑进堂中,远远地对着施春叫道:“施大人,吴千户那里有消息要禀报过来!”

    “有什么消息?还不速速报来!”说这话的不是施春,而是方应物,看起来方应物比施春还要着急。

    那杂役瞧了瞧施春,禀报道:“吴千户要告知施大人,那张贵已经招了!”

    施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又下意识问道:“招了?怎么招了?”

    报信杂役继续禀报道:“张贵说前番被施大人提审时,早有招供的想法,但一直在心里酝酿,没有想好。

    正好这番又被吴大人提审,便想明白了,借机全都招出来。如今供状已经全部写好,施大人你的提审记录也都在内,而张贵本人也画押了。”

    情形相当有点不对。。。。。。施春犹疑的问道:“招供的都是什么?”

    报信杂役答道:“张贵招出了前宛平县知县方大人的几大罪状!其一,贪污公帑十万两!”

    噗!已经缩在墙角低调很久的成千户终于忍不住了,一口茶水全都喷洒出来。

    开什么玩笑!宛平县的银子是纸糊的吗?区区一个县衙常年存银才有多少?一个当知县的从哪去贪污十万两?

    方应物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静静的听着,仿佛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与他全不相干似的。

    报信杂役又列出第二条:“张贵招供的罪名其二,方应物强占民女十余人!”

    靠!大堂上下齐齐的发出奇怪的声音,这个罪名太扯淡了!简直荒谬绝伦,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首先凭借方应物的人气相貌,需要强占民女么?其次,如果他这样猖狂,那怎么得到方青天的称号?第三,就凭宛平县内衙的规模,哪有地方安置十几个女人!

    报信杂役还在罗列方应物的罪名:“其三。。。。。。”

    此刻指挥同知施春突然狂性大发,冲上前一脚踢飞了报信杂役,厉声吼道:“其三你娘个头

    ps:

    前两天的另一边事情忙完了,继续为酬勤奖奋斗!未来三天提速!上一章我犯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错误,,,我把指挥同知误写成副指挥使了。。。这样的错误不该发生在我身上!!!

第五百七十九章 闹笑话的后果

    施春虽然被方应物搞了个措手不及,表现的有点迟钝,但并不是真蠢,只是时机不济而已,听到这种“招供”哪还不明白其中的wenti?

    应该说,此刻大堂里的人听到了这些所谓的“罪状”,基本上都觉察到了不妥当地方。不客气的说,这里面的wenti大了!

    那些盖在方应物头上的罪名一听就是胡编乱造,根本不keneng发生的。没有人相信方应物会贪污十万两公帑,更不会有人相信方应物真的抢了十几个民女囤起来,就是方应物的仇家也不会相信。

    这样的所谓招供,和指控一个太监强暴妇女有什么区别?太监有那能力么?

    却说指挥同知施春大人脚力不凡,那前来禀报的杂役被他一脚踢到了堂外,打了几个滚又从台阶滚到了下面去,头皮都蹭破了两处,看起来狼狈不堪很是可怜。

    方应物礼贤下士,亲自出去将这杂役扶了起来,拍了拍土后,温言抚慰道:“不想为本官之事连累到你了,不知下面的几条都是什么?”

    这杂役感动的想哭,然后欲言又止。他觉得方大人是这么haode人,当众宣读方大人罪名有点说不出口,而且刚被上司迁怒过,再宣布下去没准又要被打。

    方应物又劝道:“是那吴千户叫你来禀报的,这是你的职责所在,有什么可瞻前顾后的?”

    那杂役便颤颤悠悠的重新开口:“其三,酷烈虐民,包庇亲信。恶行枉法,县内怨气沸腾”

    堂上堂下听众纷纷吐槽。这真是没有最扯淡只有更扯淡的!方青天的名号京师里谁人不知,要多厚的脸皮才能招出“县内怨气沸腾”?

    那杂役还在说。仿佛这是很大的负担,早点说完早点解脱:“其四,交通内宦,勾结东西厂,阿附皇亲,逢迎慈仁寺”

    一开始大家还有点兴趣听,但到此真没什么值得听的了,除了扯淡还是扯淡!方应物这样的清流新秀,注定前途无量。weilai道路都是十分明确得了,至于去巴结太监皇亲之流吗?

    在施春眼里,方应物在阶下让那杂役继续说话,就像是逗小猫小狗一样,但无异于是对自己示威和挑衅,而且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施大人此刻也顾不得和方应物较劲了,也懒得再去拿杂役撒气。站在堂前月台上面皱眉苦思,脑子迅速盘旋起来,想着自己该如何办。

    凡是稍有判断力的。都zhidao后果不堪设想。那张贵口口声声是被他施春审问后才想要招供,所以供状表明了施春的提审记录。

    如果这份供状一旦公布出去,他施春只怕要被集体隔离了,谁愿意靠近一个脑子缺水的蠢货?谁愿意有这样一个猪队友?

    其实栽赃陷害不值得大惊小怪。但就算是栽赃陷害,也要讲究一点技术含量。半真半假才是王道,物极必反是绝对不可取的。

    弄出这么一份根本站不住脚的供状是什么道理?这样的供状。除了被当笑话看,能有什么用处?

    一份谁都不信的供词。除非实力对比到了压倒性的失衡地步,才能做出指鹿为马的故事。不然与废纸没两样。而施大人面对方应物,显然不具备压倒性的实力对比。

    出这种事,既是态度wenti,也是智商wenti,没人喜欢既没有态度也没有智商的人。

    而且施大人很明白,被嘲笑还不是最严重的后果,无非就是充当了笑话的主角。但一个人人都知的笑话,如果能一本正经的进入流程特别是公务程序,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别的衙门或许很难越级上报,自己作为有靠山的堂官副职,使点手段便能将这种供状压下去。

    但在锦衣卫这个特殊衙门里,情况又不一样。锦衣卫体制特殊,坐堂指挥使固然是统管卫内一切事情的堂官,但南北镇抚司却又具备一定**性。

    在规矩上,南北镇抚司都具备不经指挥使而**上奏的权利。吴绶这种镇抚司里的掌刑千户,又是东厂权阉汪直的亲信,如果想与他施春过不去的话,完全可以把这个笑话一样的供状具本上奏,而且指挥使也拦不住。

    施大人可以想象得出,这样蠢到家的供状在朝廷流转时候,自己必然也要遭到猛烈地抨击,毕竟这个行为蠢归蠢,但是在太恶劣。而自己能不能顶得住很难说。

    就是想暗中给方应物使绊子的梁芳梁公公看到这个东西,也不会有半分的高兴,只会感到自己实在愚蠢无能,而且智商还有欠缺。

    最后,如果这封怪异奏折引起了天子的特别注意,又会引发什么不测后果?

    只能肯定一点,反正不是方应物倒霉,闹出笑话的人倒霉的keneng性最大。如果被公开定性为诬陷和诽谤大臣,指挥同知也就做到了头。

    闲话不提,要问吴绶吴千户有没有这么做的动机?施春不假思索便得出一个答案有,而且非常有。谁叫自己平素里与吴绶不对付?

    想到这里,施大人忍不住暗骂道,吴绶这个人果然心思阴险!此人竟然抓住这么一个机会,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把柄!

    可叹施大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只能说方应物和吴绶之间演戏演得太好。

    方应物仿佛是被自己幕僚拖着下水不得不来似的,最后误打误撞捅破了张贵的事情;吴绶仿佛动机就是为了找施春的麻烦,和方应物完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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