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相思寸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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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尽相思寸寸灰-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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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锦华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君非宁看着墨临渊又重新平静的脸庞,忍不住发问:“皇叔,可是有了秦筝的消息?”
    他没说话,甚至目光都未曾离开手中的军文,只是点点头。君非宁也识相地不再问,却在正准备继续看折子的时候听到墨临渊幽幽地说:“她用了我给的银票买了马向北去了。”
    “如此便好了!”君非宁抚掌大呼,只要有了线索,相信很快就能将秦筝找回来了。“皇叔可要派信得过的人去寻她,那暗门……”话未说完他便收了声。因为他知道若是墨临渊想说,在刚才便一并说了,若是他不想说,那么自己问了他也不会说。
    果然,墨临渊听到他的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便不再搭理他。他讨了个没趣,也随即乖乖地处理那些分配给他的事务了,然而他却兀自留了心,暗门……
    第二日一早,君非宁还没来的及梳洗,便被墨临渊叫醒。他懵懵懂懂看着眼前那一身戎装的人,有些转不过弯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得到了秦筝的消息,我需要离开几天,锦华会陪你守在这里,我五日内赶回来。”墨临渊匆匆交代了,又将一枚金色的令牌交到他手中,“若这几日京中有异动,便凭这令符调兵遣将。”
    “皇叔,我怕是不行!”他似乎觉得那令符烫手,竟然将之丢了回去,抬起头对上墨临渊的目光,又讪讪将它拾了回来,放在掌心里摩挲着,感受着它的圆润与棱角。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墨临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这是你的家国你的天下,怎能交由别人打理?若你无能将它败了,也是怨不得别人。”话音落,转身就出了大帐,只留下君非宁坐在床上听着远去的马蹄声,反复琢磨着墨临渊的那句话。
    墨临渊将事务交代了,便骑马一路北上追赶秦筝,却不知早已有人赶在了自己之前。
    秦筝刚刚将马在树旁栓了,正打算坐下来歇会吃点东西,忽然感到身后一阵风袭来,顿时缩身躲过,待她转身准备应对下一波袭击之时,却又没有了动静。
    她警觉地四处观望着,除了正在低头吃草的马儿,哪里还有其他活物?可是刚刚那一阵冷风又是如此真切地令人背后一凉。她小心翼翼地划着步在附近绕了一圈,并未有所发现,当下心中一凛,赶紧牵了马儿便要走。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只在那缰绳从树上解下的一瞬间,那马儿竟然人立起来,嘶鸣着便向秦筝站立的位置踏去,她心中一惊,只得狼狈地就地一滚,险险地避开。不待她站起,那马儿已疯了般奔了出去,只是还没有跑出多远便轰的一声倒地不起了。
    她连忙几步奔上前去查探那马匹的尸体,然而什么问题也看不出。如此接二连三的诡异已经让她绷紧了神经,秦筝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一定有什么人在暗处控制着这一切。只是他不杀她却弄出这些事情来,究竟是何用心?
    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最好的防守就是原地不动。只要不动,便不会有破绽,也能够在敌动的瞬间掌握他的意图。秦筝不停地观察着四周,却悄悄地放缓了呼吸,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音。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她估摸着在暗处那人该沉不住气了,更是加强了戒备。果然在下一刻,暗器破空而来,秦筝灵巧地闪过,那暗器叮的一声打在她身后的树干上,竟是一枚透骨钉。追着透骨钉而来的是一个黑色的身影,扣指为锁向她喉头袭来。她此时已不复刚才的慌乱,左踏一步避开对方的进攻,在空中扭身向那人击出一掌,却打在了空处。
    那人一击未成,却不急着发动第二波攻击,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看的秦筝自己倒是发了慌。她足尖点地轻盈地跃至那人身前,在未落地时便已经斜斜一掌劈了过去,然而那人竟也不避,只是双手变幻轻松地化解了秦筝的招式。
    秦筝大惊,想要再攻上前却发觉自己已然失了气力,竟连站也站不稳了。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想来背后扬起的那一阵风中便下了药,自己早吸了许多。这人刚刚对自己出手,也只是为了诱得她运功以便使那药随气而行,更快地发挥药性。
    那人果然看着她委顿于地后慢步走上前来,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左手抚上她的颈项。
    秦筝看着眼前这个将脸遮的只剩一双眼睛的人,想要动动手将那蒙面布扯下却也无力而为之,只能喘息着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然而那人却并没有收紧覆于她脖颈上的手,只是缓缓地挑开了她的衣领。
    这一动作使得秦筝大惊失色,颈部肌肤传来的凉飕飕的感觉让她再也无法忍受,随即低头一口咬上了那人的手腕,嘴里尝到了鲜血的咸腥之气也死死不松口。
    她能够感觉到那人倏地绷紧了肌肉,然而下一刻便被他于颈后一点,失了知觉。

第十七章
    这是官道,虽然是从京城向北而去最宽敞最便捷的一条路,此时却因为硝烟弥漫的北地少有人去而显得有些荒凉。
    一匹棕色的骏马飞驰而过,带起一阵风,将地上的落叶卷到半空又缓缓飘落。那马上的人低低伏着身子,却在奔驰之中快速搜索着路旁的事物。
    墨临渊相信秦筝一定会选择这条路,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往靖岚山,加之之前一路上观察暗门留下的记号,他更是确信了这一点。
    正如此想着,有什么东西出现在视线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终于看个清楚,竟然是一匹马的尸体,正正横在大路中央。他心中惊了一下,猛的扯了缰绳跃下马上前查探。那马没有明显的外伤,想是中毒暴毙的。
    可是这究竟是谁的马?会不会是……
    他弯腰翻看那鞍侧的口袋,里面有一个冷硬的馒头,一件薄棉衣,一个半空了的水囊,还有一方手帕,折得四四方方。有些失望地看着眼前的东西,但他又有些庆幸,至少这不是秦筝的东西。随后他又将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去,只是在触到那手帕之时,觉得手感有些异样。
    那手帕折得整齐,中间却有些硬,似是包着什么东西。他摊开掌心,将手帕展开,随着那手帕一角一角地打开,他的心也慢慢地凉了。
    那手帕中裹着的,正是一个紫色云锦的钱袋,那个他随身带了许久,送给了秦筝的钱袋。
    秦筝!
    她的马此时暴毙于此,那她的人呢?她是被人掳走还是弃了马继续向北?
    墨临渊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冷静地思考这些问题,只是下意识地在周围找寻着,希望能够找到其他的线索,只要能证明秦筝生命无虞便好。
    匆匆找了一圈,他正牵了马打算继续向北追去,却在经过那马尸的时候停了下来。蹲下身查看着自己这匹马留下的蹄印,又看看那马尸旁的印记,伸手各自比量了一下,猛的起身往回跑去。
    秦筝那匹马与自己的这匹马体格相差不大,而那尸体旁边的蹄印也与自己这匹马刚刚留下的蹄印深浅相似,这么说来那马死的时候秦筝并没有骑在上面。如此一来,她很有可能是提前下了马。想到这一层,他心中一阵激动,双腿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强自镇定了心神,向南跑了没多久,他便发现地上的脚印有些凌乱,顺着这些脚印走去,竟然在路旁的树林里看见了那个躺在地上的人。
    墨临渊收了脚步在原地停了,只是远远看着那个人,竟不敢上前。
    她侧躺在地上,身体微微弓着,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衣服破了许多口子,有的已经□涸的血迹沾染。做了男装打扮的她只用一方丝帕束了头发,此时发丝早已散乱在脸侧耳边,更显得小脸没有血色。这样安静的秦筝他从未曾见过,他记忆中的她即便是睡着了也总是微微张着小嘴,甚至有时还会低声地哼哼,但却从未如此安静地像是不属于这里。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这种害怕比刚才还要更甚。刚才他只担心她是逃了还是被擒了,而此时他怕的是,她活着还是……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上前,缓缓在她身边蹲下,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然后如释重负地跌坐在地。
    还好,还好。
    墨临渊忍不住微笑,继而低低地笑出声音。
    秦筝还活着,真好。
    他伸手将覆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拨开,用手轻轻蹭着她有些脏的脸蛋,感受着那细腻柔嫩的手感,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过了好一会儿屈指放于唇边打个哨,那马儿嘚嘚地跑过来。他摘下马鞍旁挂着的水囊,解下秦筝用来束发的丝帕打湿,轻轻地擦着她的脸。一边擦一边笑,看着这丝帕便笑的更开心。这傻丫头用的,还是除夕那夜他替她束上的那一方帕子,未曾换过呢。
    一阵冰凉自额头缓缓蔓延开来,秦筝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声。虽然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试着动动手臂,已经有了力气可以动弹。微微张开眼,朦朦胧胧,像是有东西盖在脸上,但能够感觉到有人正紧紧搂着她。回想起昏倒前最后的一丝印象,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想也不想地挥手向那人打去。
    “啪!”清脆的耳光结结实实地印在那人的脸上,秦筝甩掉妨碍视线的东西,却未曾想到会看到那样一张脸。
    那半边脸通红通红地印着五指印,以目光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了起来,但却含着笑,柔柔地望着她。
    “……”秦筝想说些什么,却早在发出声音之前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然后低低地哭泣着。那哭声含着欣喜,含着委屈,含着思念,也含着这些天的坚强背后的那些软弱。此时此刻她已不必再伪装下去,她可以抛开一切只做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墨临渊揽着她,看她抱着自己哭的几乎喘不上气,只得拍着她的背低声哄着:“没事了,丫头不哭,不怕,没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太小,秦筝的哭声丝毫未歇,反而渐渐大声,颇有些撕心裂肺的意思。他苦笑着继续轻轻拍着,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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