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穿越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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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穿越档案-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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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琴听雨携了我的手,在园内缓步而行。他似乎有意带着我在各处一一走过,脚步放得很慢,牵着我的那只手始终力度温柔,暖暖的触感一直顺着掌心传来。
  
  其他众人距离我们几步之遥,都在后面默默跟随,却没有一个敢对这般闲游出言询问。冷风阵阵拂过,干枯的花木枝叶随风摇摆,发出簌簌轻响。初冬的园子里,有些肃杀萧瑟。
  
  啪,一截枯枝在脚下应声而断。我陡然停住,望着前方粉白围墙上的那扇圆月门,双眼微微眯起,眼皮不禁有些跳动。
  
  “那间屋子,借我待客。”我凝视着圆月门内露出的一角飞檐,两手下意识握紧,声音出奇地清冷。
  
  “好。”捏紧的双手被温柔地反握住,有琴听雨将我轻轻一拉,面对向他,“云儿,往事已矣,安心当下。”
  
  柔柔的声音隐含无尽抚慰,那双手握住我的手,轻轻拍了拍,而后抬至颌下,为我拢好披风,重新系紧带子。我抬起头,视线中是他不加掩饰的眼神,深深的,满满的,有关切,有疼惜,还有……
  
  “嗯。”我侧过身,别开眼,径直走向圆月门,“落雁,传话给我大哥二哥,请他们到东园偏厅。”
  
  “是。”
  
  我头也不回,径直踏进圆门。身后响起有琴听雨的声音,懒洋洋地,轻缓淡漠:“三位堂主请吧,我就不便作陪了。”
  
  “岂敢,岂敢,有琴公子客气。”
  
  耳听那三人受了有琴听雨催促,背后的脚步声跟随而来,我更不停顿,直奔那座偏厅。
  
  推开门扇,一步跨过偏厅门槛,心跳不由自主乱了几拍,我立在门口,双目微闭,深深吸了几口气。
  
  距离上一次踏进这里,已是半年有余,而这半年时间内,我再也没有进过这里一次,甚至从未再来看它一眼。只因为,这里曾经停留过的,那幅黑纱白烛、棺木冰冷的画面,是我不愿想起、也不忍触及的回忆。
  
  蓦地睁开眼,跃入视线的偏厅空荡冷清,主位和客位的八仙椅子静静排列,洁净的地砖泛着微微冷光,门口的地面上跟着映出三条身影,影子被拉得长长,有点歪斜。
  
  我垂眼瞥了□后,不动声色地长袖轻拂,默然走向最里面的主位。地上那三条影子似乎迟疑了一下,也举步跟了进来。
  
  各自分宾主落座,却是谁也没有出声。偌大的偏厅里,一时间静得吓人,气氛有些莫名诡异。
  
  那三人面面相觑,明显察觉这气场和送礼不搭调,于是都皱起了眉头,看向我的眼神里,除疑惑之外,更带了许多不满,甚至还有一丝着恼。
  
  我冷眼瞧着他们,仍旧不言不语。
  
  婢女奉上茶来,我挥挥手,她们立刻垂首退出,带上房门。门扇发出吱呀一声,就像在平滑的湖面上投下一粒小石子,旋即又归于沉寂。
  
  “这偏厅较之几位上次进来,可觉得变宽敞些了么?”空荡安静的厅内,忽然响起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我端起茶盏,捏着盖子轻拨水面漂浮的叶片,眼睑微垂,并不去看他们。
  
  气氛沉默了一下,随后,破锣般的嗓音传来,透着愠怒的语气动静不小,有些气势汹汹:“小主人说笑了!既是未兴土木,厅大厅小,哪会有甚变化?莫非让我们前来,是要丈量偏厅不成?!这般玩笑开得大了!”
  
  啪,手中的盖子落下,和杯口相撞,发出一声脆响。我慢慢抬起眼,视线从他们脸上挨个扫过:“哪个和你玩笑?谁说必定要兴土木,才能变得宽敞?这偏厅较之上次,无需动土,也宽敞许多。只因今日,这里没有停放林氏夫妇的棺木!”
  
  冰冷的声音充斥寒意,缓缓划破空气,一字一句就像冰凌互相碰撞。
  
  他们霎时神情一僵,不约而同站起身来,望向我的眼神数度变化。从震动到惊愕,再到审视揣测,最后,那一道道目光中,全都透着恼火。
  
  “哼!此言何意?若非林氏夫妇十六年来有心欺瞒,事情焉会落到如此境地?!他们死便死了,我等不忍追究其恶,已是莫大的宽容。今日却忽然提及此事,难道反要来向我等问责不成?简直笑话!”吴堂主眯起眼睛,破锣声音陡然拔得尖锐,一张干瘦的脸有些涨红,下颌那把山羊胡子一抖一抖地发颤。
  
  “不错!若是林氏夫妇不曾心存他念,当年为何不来四堂求助?反倒悄无声息地远遁僻壤,焉知不是他们做贼心虚?!更何况,这场意外来得蹊跷,便宜了他们死得干脆,否则,定要按规矩提到堂里,问上一问,看他们究竟有甚目的!”陈堂主紧跟帮腔,拉长着一副脸孔,面色就像他那身灰衣一样,灰扑扑的。
  
  “林氏夫妇虽然身死,却并不能证明其无二心。而我等身为赫连下属,数十年来忠心矢志,尽职掌管四个分堂,此为有目共睹的事实。小主人年幼识浅,切莫随意听信谗言,将自己陷于不义。”郑堂主弹了弹衣襟,绷着脸满面严肃,一番话踩着别人将自己往上抬。
  
  一阵冠冕堂皇、义正辞严的叫嚣声渐渐平息,就像旋风卷过水面,激浪汹涌之后,又回归平静。偏厅内重新陷入沉寂,甚至比刚刚进来的时候,感觉还要沉寂。
  
  叮……杯盖轻动,撞击着杯口边缘。瓷器特有的响声细微而清脆,此时此地听来,显得格外清楚。
  
  我拨了拨水面的茶叶,啜上一口,慢悠悠抬起眼皮:“怎么?这就说完了么?本以为,时隔半年有余,说辞多少也会翻些花样,没想到,竟还是这等陈词滥调。果然啊,不长进的人,无论经年多少,仍是不长进的。”
  
  清冷的声音平静无波,淡淡的,缓缓的,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我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舒了舒长袖。
  
  “你……”那紫衣吴堂主死死盯着我,半晌之后,忽然恨恨地一拂袖,咬牙点头,“好,好啊!原来你……”
  
  他的话出口一半,便停住不说,只是将眼睛眯得更加狠了,眼角的皱纹又深又长,一道道微微抽搐。其他二人也都盯着我,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似乎从未认识过我一样。
  
  “原来?原来怎样?”我冷冷一笑,端坐不动,“我向来如此,只不过,是你们蒙了眼、昧了心,不能识人罢了。”
  
  “好……好!”吴堂主咬牙切齿说出两个字,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另外两个紧绷着脸,对望一眼,也不作声,都跟着他走向门口。
  
  我坐在主位上,不慌不忙,眼看那三个背影行近虚掩的房门,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啪,房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推开,两抹浅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挡住了三人的去路。那身影背着阳光,浅色的袍子被镶上一道金边。
  
  “不辞而别,有失为客之道,三位请回。”大哥的声音冷漠依旧,看向对面三人的眼神,更是犹如寒冰。
  
  “哼!臭小子,大胆找死!”吴堂主登时老羞成怒,二话不说一掌挥出。
  
  大哥冷眼瞧着他,不避不让,反手相迎。
  
  嘭……双掌相交,一阵劲风激荡。
  
  吴堂主噔噔噔连退五六步,才踉踉跄跄稳住身子。大哥仍旧静静站立,被掌风卷带起来的衣袂瞬间翻飞,而后重又垂下。
  
  “你……”一个字就像从牙缝里硬挤出来,吴堂主慢慢站直,背脊僵了僵,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陈堂主和郑堂主立在旁边,看看他再看看大哥二哥,俱是一脸难以置信。
  
  “三位堂主,自方才你们转身欲走的那一刻起,便已从我的身侧,站到了我的对面。所以,今日能否从这里安然走出,你们各凭造化吧。”我淡淡一笑,视线缓慢扫过他们,声音轻柔阴冷,“出得去,外面依旧海阔天空;出不去,这里便是半生牢笼。”
  
  那三人齐齐一震,各自慢慢抬起手来,看向我的眼神愤恨交加,脸上戾气隐现。
  
  “不必着恼。”我浅笑着端起茶盏,指尖在杯盖上轻轻划圈,“以往的威风气势哪里去了?莫说此刻形势未决,就算真的输了,也都给我拿出些仪度来!哪怕是个废物草包,也不许他丢了我赫连家的门面!”
  
  他们闻言,神情瞬间僵住,脸色难看到极点,望向我的眼底刹那掠过无数复杂情绪,有暴怒、有愤恨、有惭愧、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佩服。
  
  我端坐主位,不言不语,静静睨着他们。他们也各自收敛了情绪,神色深沉地望着我。偏厅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佛凝滞住了,连空气的流动也变得缓慢而沉重。
  
  咻……
  
  三条凝立的身影陡然晃动,就像三只离弦羽箭,电光石火的瞬间,直冲门口。与此同时,大哥二哥如影随形,倏忽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霎时间,劲风激荡,衣袂回旋。偌大的偏厅里,光影急速交错,一片斑驳凌乱。
  
  我捏起茶盏盖子,悠闲地啜茶,望着厅内倏忽飞动的人影,无声微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一别半年?今日的大哥二哥,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了。
  
  嘭……又是一阵掌风相交,五条人影瞬间分开。
  
  三个堂主退在厅内,双肩颤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顺着脸颊滴滴滑落。大哥二哥稳稳站在门口,面色沉静,气定神闲。双方冷冷对望,一时谁也没有轻动,气氛依旧紧张僵持。
  
  “呵呵,看起来,三位似乎走不得了呢。”我放下茶盏,轻声一笑,“既然迟早都要留下,那又何必多费气力?三位堂主,你们也是时候歇歇了。”
  
  随着我的话音甫落,他们陡然脸色剧变,各自伸手按住胸口,踉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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