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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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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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钟将帘子一挑,看到一个脸色白皙胜雪,容貌绝色的少女走了出来。他脸色有些儿不好看了,自己好歹也是羽林军中的一个重要将领,家世也不赖,更不要说杨承祐是太子未来的大舅子。

    如果不愿意接见倒也罢了,何必将自己一行人当作小孩子搪塞。本来就喝了酒,一下子冲了过去,看着刚才的老鸨,说道:“你是何意?”

    “这位郎君请息怒,这是前工部阎尚书的孙子,当今右相阎相公的从孙阎小郎君请的,我们得罪不起。”

    “他得罪不起,我们你就得罪起了!”秦钟更生气了。

    杨承祐三人也走了出来,将事情经过一问,连杨承祐也不高兴了,他生气地说道:“不就是一个匠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阎立德阎立本兄弟最善长的就是绘画与工艺。他们仕途正是这一点起家的。不过这时候绘画地位没有书法地位高,论工程造诣,更是不能说。仕农工商,工匠地位很低,连普通的农民还不如。

    其实就是阎立本担任右相,在朝堂上也只有唯唯喏喏,没有多少发言权。做了好几年右相了,连一个象样的谏议都没有拿出来,被时人所讥。

    这一闹,就有人认出他们了,有人过来打招呼。一听杨承祐的身份,老鸨脸色变了,且不说他是太子的大舅爷,就是与武则天有亲戚关系,也绝不是袭香馆能惹得起的。为难地看着杨承祐,又看着阎立德的孙子阎知微,不知如何是好。

    阎知微同样脸色很难堪,这时候他肯定不会退让的,一退让明天整个长安都会笑话。况且杨家,自己未必害怕。

    香雪弄清了原委,款款走了过来,说道:“几位将军,妈妈没有撒谎,妾身今天身体是有些不适,只是阎郎君写了一首诗,让妾身感到惊喜,所以过来作陪一下。”

    说着从袖筒里拿出一个卷轴,上面果然有一首小诗:

    终南暖春色,群山媚朝光。桃红烧新原,梅艳昔年妆。

    随山转十里,丽人青溪旁。绣罗羞野色,珠钗明玉堂。

    借问路何在,应声鹂啭扬。复问年几何,同伴呼声长。

    身沓芳犹在,声稀谷流响。踌躇立不行,太乙已苍茫。

    不算太好,可意境却很幽美,倒也拿得出。

    阎知微骄傲地挺了挺胸脯,向杨承祐示威,会有许多人能写出比这首更好的诗,但这几位武将,是万万写不出来的。

    杨承祐不乐意了,他闷哼一声,道:“不就一首诗吗,我给你一首诗余小令,都比你写得好。”

    说着,将李威那首《鹊桥仙》念了出来。

    香雪眼睛一亮,但已经答应阎知微在先,只好说道:“这首小令意境婉约,但只可惜是小令了。”

    “那么再加上这两首呢。”

    杨承祐又将《渔家傲》与《念娇奴》朗诵出来。

    三首词出,所有人都震撼了,特别是那些妓子们,眼睛里都放着光,不要说这三首词作意境如何,至少隐隐觉得它比诗更好传唱,而且不象市井那些诗余小令,低贱庸俗。

    香雪冲阎知微一拱手道:“恕妾身失陪。”

    虽然有约在先,然而这三首诗余小令,已经打动了她。走进了厢房,立即将《鹊桥仙》弹唱起来,可当唱到《念娇奴》时,却蹙起了秀眉,怎么唱也唱不好。

    杨承祐哈哈一乐,说道:“太子说过,唱这首诗余小令需用大鼓,大汉狂歌,你这个小娇娘,是唱不得的。”

    早就知道,这三首诗余,肯定不是眼前四个武人所作,香雪眼睛一亮,问道:“这三首诗余乃太子所作?”

    杨承祐一下子被吓得酒清醒过来,刚才无意中说出来,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拿太子写的作品,与人争妓子,恐怕会活活将自己揍死。

    “妾身早听说过太子仁爱,没有想到才华如此,”说到这里,香雪想到太子的身份,声音越来越低,明亮的眼光灰暗下去。心中想道,恐怕这样的风流人物,绝不是自己所能见到的。

正文 第九章 她是谁?

    杨府中,杨思俭正在与女儿谈话。

    杨思俭不好过问,却是杨夫人在询问:“敏儿,刘仁轨那个泼货说太子人不错,你大哥回来也说那个太子人不错,到底如何啊?”

    杨敏将头低到衣领里面,就是不吭声。不过一朵朵红云不知不觉地蔓了上来,但她生了一张粉脸儿,羞意杨夫人也没有瞧出来。

    “你这个痴儿,好不好,都吭个声。”

    “母亲大人,能不能不问,”杨敏用蚊子似的声音说道。

    能不过问吗,昨晚老头子为这事担心得大半夜没有睡着。刘夫人气呼呼地说:“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也是我全家的大事,你怎么用这种态度与娘亲说话!”

    杨敏只是用手捏着裙褶,不过心里面也在想。这个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看上去很温润,如同君子一般,谦谦有礼,偏又能写出那样激昂壮烈的诗余小令。不知道如果他作诗,会写出什么诗。好象那个字写得也十分好看,还从来没有看过那种字迹。

    也不算奇怪,他的寝室里居然都堆放了那么多书,又听说从小就喜欢用心学习,又有最好的老师指导,有学问也是应当的。

    其实就是算有学问,算温和,以前同样就知道了他仁爱,为什么今天看到他,心里面总是怪怪的。

    杨夫人又追问了一遍。

    杨敏忍不住答道:“他人很好!”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老爷子,今天早晨妾身特地天没有亮就起来了,烧了一柱头香,菩萨显灵了。”杨夫人说完了,又立即站起来,跑到香案前面,上了三柱香,然后又拜了三拜。

    走回来说道:“敏儿啊,我家里面还有上次皇后赏赐的一支新罗进贡的高丽老参,我明儿买一只母鸡,炖个汤,你带到东宫。”

    “你在胡闹什么,东宫自有膳食房,想要什么没有?况且亲卫会让你随便将饮食带进东宫?”

    “大郎,我都糊涂了。不是敏儿,你能不能将太子殿下,请到我家中来,我还从没有近处看过太子。”都说不错嘛,印象改观了,产生了丈母娘看女婿的念头。

    这个都不算越制,不过杨敏现在却没有把握了。

    她眼中有些迷茫,这个未来的夫君,很有可能的大唐第一人,上午对她一直很温和,可这种温和,却让她隐隐有些担心。

    又想到了他对那个小宫女的样子,心中没由来,有些吃味。

    如果他要是为我写那些美妙壮阔的诗余,甚至唱那些古怪的歌曲……

    脸上再次飘起了红云,难道我真喜欢上了这个病鬼?

    ………………………………

    春天一天天更深了,东宫里有些桃花耐不住东风薰薰,弱弱地绽放在枝头,红的刺人眼睛。

    李威这几天却更忙,首先要读书,他看的古书不少,唐诗宋词元曲,甚至明清时诗词都记得一些,还有其他的一些杂学。不过对于远古时的书,因为枯涩难懂,倒一直没有多大兴趣。比如《尚书》,如果不看翻译版,他只能读懂四分之一。

    可现在学的什么?正是这远古的各大经义。而且李弘饱读诗书,自己也要有些东西拿得出手。好在他悟性好,又有古文基础,现在又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分心,这几天进步飞快。

    还有就是锻炼,几天努力下来,原先着凉引起的病,全愈了,不过汤药没有断,是治那个鬼痨病的。终于几天后,他能勉强用这个身体,打完一整套陈式太极拳。

    一阵秋雨一阵凉,一场春雨却是一阵暖。从那天下了一场大雨过后,又迎来了第二场甘霖,天气转晴,天气越发地暖和了。

    春和景明,李威正捧着一本《礼仪》用心苦读,外面进来太监禀报,说杨敏拜见。

    “让她进来吧。”

    太监下去,碧儿不服气地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李威用手指头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说道:“小丫头,她不来看望孤,你说她不好,来看望孤,你又说她不安好心,你让她怎么办?”

    碧儿吐了吐舌头。

    杨敏走了进来,又要施礼,让李威扶住,说道:“孤说过,不必了,好歹我们还是亲戚,不用拘于俗礼。”

    “妾身不敢,”不过杨敏倒听话地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小包打开,拿出一件青色夹袄,说道:“太子,这是妾身赶制的夹袄,二月天气不稳定,有时候出现春寒,给太子暖暖身体。不过时间紧,妾身来不及在上面绣上绣画。”

    看到李威似笑非笑地接了过去,又补充道:“太子,这真是妾身亲手做的,妾身笨拙,但一手绣活儿,勉强能说得过去。”

    “谢过了,”这一回李威说的话,倒是发自内心。

    不管怎么说,杨敏今年才十五岁,这是这时候的说法,如果按后世周岁的说法,才十三周岁。在后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做能什么?

    杨敏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李威,笑容可掬,温润如玉,但越是这样,她反而越感到心虚。不过几天不见,气色倒似又变得更好了,在他苍白色脸上,居然难得地出现了一两道血丝。

    上了茶,她忐忑不安地问道:“那个殿下,你那天说有的诗余小令必须用大鼓相伴,大汉高歌,才能唱出真义,那么有没有真正的古诗,也能做到这一点。”

    “有啊,曹孟德的《观沧海》,隋朝宰相杨素的《出塞》,范阳卢家新都尉卢升之的《雨雪曲》、《陇头水》,意境都同样很开阔。”

    “这些妾身都知道……”杨敏不好往下说了,她心里想道,我不是要听这些诗的,是想你写一首雄壮的诗。

    李威怎能不知道她的想法,看在她这双小手为自己做了一件夹袄的份上,拿起了笔,写道:黑云压城城欲催,甲光向日金鳞开。

    劈手一句,就将战场紧张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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