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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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歌-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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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鱼水之欢……”
  “什么?”锦衣少女一下子跳起来,双手叉腰,俏脸狰狞,月眉锁得跟什么似的,“难道你要自己解决么?”不能接受,当她这美人儿是隐形的么?
  被误会了……雪衣少年这时候才真正觉得一个女孩子懂太多也是件悲哀的事,他看起来就那么欲求不满么?“你知道我不会的。”叹气,闭上此种情况下犹自清润的眼睛,“我带了极雪露,在袖袋里。”
  极雪露,天下最优质的解毒剂,可解百毒,包括媚药,属内宫圣品。
  锦衣少女终于脸红了一小下,低低嘟囔一声,似乎是在抱怨什么,小手抖擞着伸进少年洁净的袖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哼哼两句,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挪到少年唇畔,慢慢喂他饮下里面半透明的冰蓝液体。
  “早说嘛……”呢喃着埋怨,慢之又慢地替他收拾弄开的腰带,眸子转来转去,过过明艳少年的眼瘾。
  雪衣少年挑挑好看的眉,脸上绯红稍褪,神态不似先前那般艳丽,身上也有了些力气,“高估你的观察力了。”甚是闲散,半酥半软的诱人模样是存心气那不怀好意想占便宜的锦衣少女的。
  锦衣少女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很没骨气地趴倒在雪衣少年怀里,不顾人家反抗,小猫似的蹭那雪色衣衫,死命地大吃豆腐弥补壮举未成功的遗憾,顺便掩饰掩饰那零星的尴尬。唉,说出去谁信哪,第一帝姬意图霸王硬上弓……
  可是,谁让美人乱放电,勾引了一堆狂蜂浪蝶?她也是正常人,会吃醋会发威的。
  “沐儿就会欺负人家,呜呜,我要告诉姨娘……”
  被唤作沐儿的雪衣少年大概是有泰山压顶不弯腰的骨气,丝毫不为所动,任小姑娘撒娇耍宝,就是面不改色,久经阵仗的啊这是。脸上绯红褪尽,显出原本的浅麦色皮肤,撇去那仍然挥洒风情的头发,他其实并不算艳丽,但很美。艳丽是形容女性阴柔之美的,他却是明明白白的俊美少年,眉目虽秀,长在那张脸上,只觉更显飘逸。那模样,不过五年,又是迷惑苍生的祸水蓝颜一只。
  凌少樱嘟嘟囔囔呢呢喃喃,小脸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弄皱了雪衣少年光洁的苏绣薄衫,额头顶住了他的下颌,吮吸他干净的气息,极是亲昵。雪衣少年轻轻叹息,却没有半分不乐,暗自嘉许自己天生柳下惠,坐怀不乱,很有君子风范,不枉双亲十七年谆谆教导。
  他叫萧沐歌,落涯谷谷主萧苍苍的胞弟,亦是落涯谷少谷主。不过,萧苍苍对这心爱的小弟可真是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原因很简单:他实在是太与世无争了,整个一许攸再世陶潜转生,不败家就谢天谢地了。
  所以,在江湖上,萧沐歌这个名字仅在落涯谷高层内部被熟知。
  抚抚少女的肩,萧沐歌终于露出个怡人的笑容,“明天我就去君山,你呢?”
  “我?”凌少樱闪闪亮晶晶的眼眸,很认真很认真地想了想,“我跟你去好不好?去洛阳之前,我要跟着你,免得你以后想我。”说得毫不羞愧,毫不脸红。雪衣少年扬唇轻笑,神采飞扬,俊美宛如画里神人。
  抱抱温暖的雪衣少年,锦衣少女头埋在他颈间,闭上眼想要睡了。雪衣少年侧个身,给她腾出一半的床位,绣被枕头也分她一半,这才把她从自己身上卸下来,任她半抱着自己,安静地进入梦乡。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相亲相爱不逾矩。
  “我从无澜山庄跑出来,晨姐姐他们肯定气的半死……”半睡半醒之间,少女不忘夸耀一下自己的光辉事迹,期望带着同榻之人的嘉奖安眠。萧沐歌笑着应了声:“是么?”
  “嗯,晨姐姐要娶郡马爷了。”
  “是么?”
  “他们才认识一天。”
  “是么?”
  “他们好恶劣的,为了吃烤鱼把湖都炸了。”
  “是么?”
  “南宫和东方假装不认识我。”
  “是么?”
  “林叔叔也不亲。”
  “是么?”
  “我不想去洛阳。”
  “是么?”
  ……
  凌少樱郁结了,睡意全无,睁开眼睛死死盯着睡意朦胧的萧沐歌,牙咯吱咯吱地响,手攥成一团,掀被而起,帝姬风度荡然无存,“萧沐歌你有没有听我说啊!除了‘是么’你会说别的吗?我不睡了!我要闻鸡起舞!我要去数星星!”
  “是么?”萧沐歌微笑着张开眼,明眸如水,温润的简直要融化那一腔怒火,“不奉陪了。”气死人的吴侬软语就在这时候最想让人消灭。萧沐歌就是这样,平时字正腔圆,欺负人时就方言轰炸,过分呐……
  啪啦一声,萧沐歌无视被粉身碎骨的水晶瓶。
  卡啦一声,萧沐歌无视被挫骨扬灰的沉香冠。
  哈啦一声,萧沐歌无视被截肢断骨的碧玉簪。
  啊呀一声,萧沐歌正视被留下牙印的素净手。
  “凌少樱,虎父无犬女!”指责她是狗狗的同类,就知道咬人。
  “你敢侮辱我爹爹是老虎?”明示他她可是龙子龙孙,非犬类可及。
  “百兽之王,意寓人中之龙。”指责她诬蔑他的赤子之心。
  “人中之龙千千万,天子唯有上位者。”明示他比喻有失礼数。
  “上位谁知有谁人?但知咫尺未登临。”指责她管得太宽了。
  “——”
  伸手拉住准备滔滔不绝的少女,萧沐歌笑得纯良俊逸,倦意微漫的眼闪动如晨星,稍稍用力,将她揽进怀里,“睡了。”口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凌少樱象征性地挣扎一下,乖乖躺进他清爽的臂弯里,汲取让人安定的气息。
  大半夜的,再胡乱玩下去就成闹鬼了。
  早上更衣,凌少樱死活不要再穿跑出来时没机会换的龙凤双游锦衣,更不要再戴九龙衔珠冠,那简直就是在脸上写明了“我是帝姬”,无比招摇地等人来逮。她左翻右翻,终于在萧沐歌的衣裳堆里找到了自己原先丢给他保管以防万一的绿色少女衫,至于头发,随便找了跟丝带挽住便算搞定了。萧沐歌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就是没有搭把手,任她嘟嘴。
  凌少樱认为,君山既然叫君山,那就应该有君子之风,山清水秀是必然的,草木葱茏是必需的,鸟语花香是必要的,山路平坦是必不可少的。可是,看看脚下这路吧,或许叫它路它会觉得你是在污蔑它的属性,土石混杂,灌木丛生,荆棘随处可见,时不时来几声遥远的鬼哭狼嚎,偶尔还有爬虫从面前嘶啦过去,若非树缝里看得见蓝天白云,她会以为自己要去地府来个一日游。
  “什么人会住在这么个鬼都绕道的破地方啊?”她以前也住山里,可是那里明明干净安谧,路也是平实坦荡的。“你怎么受得了啊?那么爱干净!”萧沐歌是爱洁成癖的人,居然会屈尊到这么个地方,太不容易了。
  看看自己沾了几道草汁的雪白外衫,萧沐歌没有像平常一样皱起眉头,反倒得意地一笑,伸手拉起少樱,更加健步如飞,完全忽略那些一碰就断的脆弱草木,生怕衣服还不够脏似的。凌少樱第一感觉就是他疯了,没治了。
  曲曲折折的山路走了好半天,尽是少有人烟之地,但草木倒是极其繁盛,自由生长,无拘无束,姿态之大气远非闹居同类可及。萧沐歌喜爱各种草木,这凌少樱是知道的,但她可不认为这里的草木已经有了令萧沐歌心驰神往的魅力,论境界,这儿跟万草齐聚的落涯谷比那是云泥之别,差远了。
  “沐儿,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她体力还足,就是心累。
  萧沐歌呵呵笑,顺手折下一枝紫色小花递给已有怨念的少女,“应该快了吧?”事实上他也是第一次来,不认得路,只是凭着印象里人家的描述寻的。
  什么叫应该快了啊?凌少樱接过花儿,嗅嗅,不是很香,却很雅,柔嫩的花瓣层层叠叠,含羞带怯,白色小蕊亭亭玉立,犹染着早晨的露水。呜呜两声,没闲情雅致地将花瓣一片一片摘掉,把花蕊一根一根揪掉,她承认自己是有焚琴煮鹤的心态。
  萧沐歌苦笑不得,香花赠美人这话显然不适合这小姑奶奶。
  “下次我们去雁荡山,我带你看看我的草堂,很漂亮的。”凌少樱忽然想起裴语峦他们的时候,记起来 自'霸*气*书*库'己让裴语峦帮忙盖的草堂,那是仿的落涯谷雨过草堂。萧沐歌很顺口地来了句:“是么?”但听上扬的那调子,算是答应了。
  一直在荒野山路上行进,天色由明亮至昏暗只是半天的时间,丛丛树木掩映了天日,偶尔才有一缕亮光披荆斩棘冲刺而来,竟是异样的明媚。凌少樱紧紧抓着萧沐歌,整个人都快贴到他身上了,半点不肯落下,就怕失一步而差千里。
  “别怕,我陪着你呢!”萧沐歌的声音恬淡温润,带着让人心安的沉稳。
  就是这样的关怀呵护,让凌少樱常常忘记这少年在平时是怎样肆无忌惮地欺负自己。嘟嘟嘴,哀怨自己软骨头,没骨气,心甘情愿地沉溺于人家的蜜海。
  不过,有个相依相偎的伴儿真的是很幸福的事。
  因为有沐儿,所以不会孤单,想要抓住所有的希望,好好活着。
  渐渐的,丛林稀疏了,光越来越亮,空气也干爽了许多,抬头可以看见云下有白色的小鸟飞过,掠过一抹抹剪影,远远近近还有隐隐约约的水流之声,叮咚哗啦的,很是好听。
  “你看!”凌少樱指着远处缕缕炊烟,兴奋地跳起来,抓着萧沐歌的手晃荡不停。萧沐歌也是极高兴,撇去一身的脏乱不管,抖抖身子,呼口气,莞尔而笑,“是啊,居然让我们找到了呢!”
  只顾高兴的凌少樱没花时间去琢磨萧沐歌话里的意思。
  近了,立在高处,萧沐歌蹙起眉,有些不乐,不过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本就是随意之人,大而化之的性格很会适时冒出来解主人一时之闷。
  凌少樱咯咯笑起来,挽着浑身脏兮兮的沐歌,妙目流转,用她那极不合意境的调子念出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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