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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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逼心-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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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培养自己的实力终究动作太大超过了皇帝的忍耐限度,终于招致狙杀。”
  “被派去秘密暗杀南廷皇室的是你的心腹吧?”她慢条斯理捋了捋长发,继续清算往事,“之后这些做了刀子的一批人被夕源光以黑吃黑的手法灭了口,剪除了你的羽翼,他再最后一击……”
  “倒是不知道,你逃了,还活的好好的。不过夕源光不知道,可不代表陆机不知道。你没死,他清楚得很,不过念着同僚一场,放了你一马。”
  “只是你的动作似乎越来越大,从来秉着万事周备原则的陆机身为一代朝臣,自然意识到了你是个祸患。”
  “他带给我的话,便是适当的时候给你一个了结。”
  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毕竟生养之恩放在那儿,独孤九凌再怎么不通常情,也无法拒绝。至于一直旁观者不出手,只不过是觉得看戏很有意思罢了。况且,不管这老子怎么瞎折腾,只要这夕氏江山没落到他手里,她就算遵从了陆机的遗言了。
  独孤九凌是个恶劣的人。她喜欢看别人信念崩溃的模样,喜欢玩猫捉老鼠却不急于置对方于死地,只是慢慢的体味游戏的过程。
  季木每一次的计划到了最后的关头,她总会猝然冷不丁的按下一子,不动声色的将局势全全拨转。慕王那次是,这次也是。
  “夕源光以霸业相负,所以你要覆尽四海而还。不错,最让这些人痛苦的方式莫过于让之倾尽的心血付之一炬。季木,你的想法确实不错。”她笑着解下厅上挂着的长剑慢慢晃过来,缓缓拔出寒气森然的剑刃。
  “这让人痛苦的方式,我如数奉还,你二十年的心血付诸一炬,现在应该也没什么时间再东山再起了吧?”
  “你想报复确实理所当然,只不过你好歹曾为一谋臣,却由始至终没懂得什么叫权谋!”
  “不懂得的人,不配得到悲悯!”
  伸脚踏入洪流,岂可期盼足不湿鞋!
  失败便是失败,为人的失败却自欺的归咎于旁人的无情,可怜之极,愚蠢之极!
  要怪就怪你不该将手伸进别人的棋盘,既是触碰了棋局,那便已然是对弈,输赢生死自负!在这乱世,个人生死,棋盘纵横,袖手,那便观棋不语,执棋,那便生死相搏!
  季木,你怨毒的怪罪别人的心狠,难道是在怨恨别人未有施与你怜悯?你不觉得可笑么?
  你还敢期待别人的心慈手软?!
  你实在连我父亲的一分都不及!
  蝼蚁蜉蝣,安敢与鸿鹄争辉!
  原本还想着其实放你一马也没什么,{炫}只可{书}惜{网},你不该把主意动在本殿的头上!
  “我放你逍遥自得了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了。”
  “去死吧。”冰凉的剑搭上季木的脖间,那女子眉间薄凉冷厉,现出帝王一般的无情与决断来,真真像极了判人生死掌控命运的神祗。
  季木冷笑,“你不要‘焚天’了么?”
  剑尖一顿,九凌恍然,似是醒悟过来,挪开了长剑突然一哂,“哦,倒是忘了。”优四公子没告诉他‘焚天’已在她手上?
  陡见老头子脸上出现喜色,她微转了目光,从怀中取出细致的玉瓶,俯下身探到季木面前,对上对方惊愕的表情,“这是你念念不忘的‘焚天’,既然你如此挂念,那就给你吧,省的到了下面还念念不忘。”
  她拔了瓶塞,倒出那一枚乌黑的药丸,“在给你之前,本殿还需要确定一件事,优熙梵有没有找你?”
  季木狠厉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消失的极快,暗暗提气却陡然又如穿心般翻滚起来,他咬牙想做最后的殊死一拼,谁知那黑衣的女子却似十分了然的倒转手中的剑柄狠狠敲上他下颚,在他一张嘴之际,那枚乌溜溜的药丸便已滑入喉中,紧接着下颚又是一痛,毫不留情的被敲闭了嘴,那药丸终究下了肚。
  “看来是没来找你了。私自做的手脚?”黑衣的女子直起身,“那便没有留你的需要了。姬未央的得意之作,‘焚天’就留给你了。你也许不知道,它才是真正的无解的毒药,中了‘神生’的人千方百计寻觅不肯安安分分过日子,纯粹是找死而已。”姬未央的恶作剧,很有水平。
  她徐徐踏步出门,倏忽又道了一句,“啊,忘了告诉你,陆机他其实不叫陆机,从根本上来说,他和东华太子独孤朔是一个姓。”
  “独孤家的人很记仇。”夕源光是头号,可惜因为陆机的缘故不能将诸般手段实行。而季木这个炮灰,那是陆机留的,意外的成了她折磨的对象。死的时候对这么个小人物挂念不忘,怎能不让年少的陆涧玥心生仇视?毕竟心里还是把陆机当做知己父亲一般的。
  身后口鼻溢血的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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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 恩怨情仇

  “扇宓,”黑衣的女子穿过长廊走来,崑山山庄里已然是混乱一片,昔日曾是同门的人,如今刀剑相向。
  九凌一展双袖跃上房檐,黑色的衣角拂过青苔的瓦面,裙摆上银色的天鹰高贵凌然,她一抬手指间夹住一根细不可见的线,偏首黑色的眼目划过冷然。
  “洛嘉。”
  她两指绕着丝线一挽绷紧了银丝,房檐对面的屋顶上站了个挺拔如竹的公子,眉尾一颗泪痣莹然欲滴。他表情木然。
  “绝丝,刀剑难断,顶级兵器。”黑衣的女子微挑了眼,“你成名于这柄‘钓’,杀人于无形,着实占了不少兵器上的便宜。”
  对面的人不吭声,手腕微转,长长的碧竹拉扯着绝丝拖得更紧,深深勒进女子素白的两指,霎时蜿蜒下一道鲜艳夺目的颜色。
  竹施长剑一出得手后一退,屋顶上一阵风飘洒下几滴血水,他悍然一惊,腾身看去,“主上!”
  九凌不吭声,仍旧静看对面沉默的人,“当年作为季木手中的棋子,明知一去南廷他们必死无疑,到底却仍是没有出手改变他们的命运。你们的上一代,说到底,不过是季木的弃子。”
  她笑了笑,“今日好歹要把一切算个清楚。洛嘉。”
  指上蜿蜒的细流缕缕流下,看得竹施冷然一喝,“主上!”黑衣的女子转了转头看向和木容对着的扇宓,皱了皱眉,“无妨。去帮扇宓。”
  转首指尖微曲一弹,拉得笔直的绝丝陡然一震竟发出琴弦一般低蕴深沉的声音,九凌漆黑的眼没有什么情绪,“‘指惊风’再适合不过。”
  清秀如竹的男子身形倏忽一动,如青色的大鸢扑来,黑衣的女子足尖轻点宛若流影扶摇直上,漆黑的发缎飞舞,发下微吊的眼目冷酷无情。急退间,她一甩手依旧勒紧了洛嘉不放的绝丝,左手手指劲力齐发。
  嗡噌……
  刺耳的鸣声仿若绝望的嘶鸣,执着清秀碧竹竿的人手中一震隐隐发麻,然而那浮在半空中的女子俯身看他时眼中如广漠寒冰更是让他心惊。
  冰霜雪莲一般的脸微微一笑,玉雕一般的五指陡然一挽丝线绷紧,“看看它有多结实!”噌!又一声撕破耳膜般的尖声响起,然后是嘣的一声,断弦一般那夺命的丝线断成了无数截掉落。
  黑衣的女子扔了手上的断线,偏首,“言出必行。本尊说会毁掉它必然要践行。”她拂袖甩落血滴,面上陡然一冷,转瞬间消逝身影风般扑去,皓白的手伸出,杀意凌然!
  洛嘉一惊,弃了碧色的竹,足尖一点跃起堪堪避过余光看到那人势在必行的脸,心下陡然一沉。
  “天霜薇影!”
  女子冷喝声响起,风声遽起,似展开道道白色蔷薇花一般的流影,当头笼下,刹那间,天地只得一种纯白的颜色。
  “天霜九式,每一式,本殿都亲自予名,”浮在空中的女子冷冽的眼神望向被困住的人,拂袖一掌毫不留情的拍下,“本殿所学虽来自密宗,却再也不仅仅是那修身舞剑之技!”
  碧色的身影自半空如断线纸鸢掉落,黑色的影子紧随追下,九凌淡漠的声线响起,“以武力镇压向来为我所不齿,你们能让本殿亲自出手,算是三生有幸!”
  恍然要掉落尘埃的那一瞬,洛嘉的眼睛定向那人冰冷的面容,黑衣的女子站在屋檐上看他陨落,那表情如神祗般孤傲无情,她微吊的眼恍若俯视蝼蚁一般看来。
  这是一个内心潜藏了巨大黑暗与戾气的女子。她嬉笑怒骂不显山水,却在被踩到禁区的时候将无情与冷酷的一面毫不遗漏的展现。
  帝王天生带着戾气。这便是九凌。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那淡漠慵懒的陆涧玥,已是她刻意收敛了锋芒克制了戾气的姿态。真正的独孤九凌,永远没有挑眼嬉笑的温润,她天生光芒耀眼伤人。
  黑衣的女子一展衣袖凌然立于屋顶,澹澹的目光扫过混乱的场地,一跃无声跃下踱着冷定的步子走来,一声一声恍若催命一般。
  “洛嘉。忘了告诉你们,为了你们的死心塌地,失去了一批棋子势力的季木无所不用其极。”
  “所谓的夕源光斩草除根,不过是季木故意为之。雪中送炭加上活命之恩,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们没让他失望。果然是帮了他不少。”
  碧色的人睁大眼躺在地上,眼神黯淡。
  无人注意空气中微乎其微的变化,淡淡的一股植物香飘散。
  “留活口。”
  清冽而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等到昔日同门的各位公子反应过来,已经太迟。
  “扇宓。”九凌漆黑的眼睛转了过来。
  “主上。”平常刻骨魅惑的女子难得的正经了一派,反手倒转剑柄敲在木容的背上,趁着男子一个趔趄,竹施毫不留情的又赏了一掌再一剑柄敲晕。
  “劫出柳芳菲。”
  “是!”
  黑衣的女子冷漠的步过,忽然又一顿,“风莲现在何处?”
  竹施收了剑吩咐绑人,这才转头答道,“风莲夫妇现今已被送往觉明大师那里,风小姐有些冲动,舒衍只好将小姐强制……”
  “很好。”九凌颔首,“可知优熙梵在何处?”
  ……
  “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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