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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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逼心-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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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身前的人叹了口气,无限惋惜,有些恨铁不成钢,“舒衍,你比以前更无趣了。”
  “是没有当成大红人所以特别压抑么?看来当初果然不该让夕桓陵报废啊,瞧瞧你这副样子,别人该说我多亏待你们了。”
  “主上……”
  “什么?”
  “该走了。”
  “哦,那倒是。”
  都快闹腾起来了,还站这儿等着被抓个现行么?舒衍暴走的抓了抓额,满脸黑线。
  果真前面那人这厢终于体会到了下属的心意,慢慢的挪动玉驾,身体力行的展示了人类最最温情最最基本的能力。
  两足着地,贴地慢慢行走。
  恍若踏枝扶柳般优雅,赏心悦目的贵族步子,不紧不慢的优哉游哉。
  “哎,这尊大神真难请啊,”自言自语的人慨叹,“有好戏看了。”
  走了两步那人似故意磨蹭的顿了顿回头看身后亦步亦趋的下属,“记得把咱伟大的皇帝陛下导入‘正途’啊。估计过不了几天,大顺御史院那边的老头子又有得歌功颂德了。官军剿匪记,强悍啊强悍,这戏!”
  看武林高手和万马千军匹对,岂是一个精彩可以形容的!
  阴险!身后的下属沉默中抖了抖,悲叹尚晨殿下光风霁月的渐染彻底的离他远去了,狡诈阴险而沾粘自得毫无谦逊良善的腹黑浸透张牙舞爪的来了!
  我那一向光明正大仁义满天下的兄弟们啊,蹲在墙头看别人斗得你死我活再趁火打劫的行径,绝对是可耻的呀!强悍而无所不能的子夜,堕落了。
  慢悠悠行走的人没有注意到身后下属的感伤,依旧踩着高贵的跫声慢慢的挪动。
  “主上?”
  “嗯?”
  “您可以快点么?”
  “快点?”黑暗里那人慢慢的走,挑着眉也不回头,看不见其表情的舒衍憋屈不已,只听的矜持的主子来了句,“鸟会飞么?”
  “鸟会飞。”后面的人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人跟鸟是相同的么?”清冽的声音循循善诱。
  “不是。”后面的人虚心回答。
  “那不就结了。”前面的人干脆的总结。
  后面的人纠结了。这什么跟什么?能扯到一块儿么?
  “你又不是只鹦哥儿,你飞什么飞?”高贵的人鄙视的吐出一句,唾弃下属自贱身份与畜生相提并论的行径。
  “……”舒衍无语的抬首望天,天空一片黯淡。不过才两三年的时间,尊贵的殿下逻辑越来越强悍,越来越骇人听闻。
  除了鸟可以飞,其他的就不能么?我这是在混淆物种么?天神的。第一次知道,原来学轻功御风而行的当世高手原来就是个鸟人。自甘堕落啊。
  我这是在往上飞,还是在往下掉?
  九凌殿下语录,人都是双足行走的高等存在,飞行,那是将自我践如尘泥。
  可是,殿下,那你往日踏枝而行的时候,那是什么?
  当然这话他吞了吞,没敢问出口。
  奇怪的是,前面那人明明连头也未回,居然也猜到他在想什么。
  “舒衍觉得本殿是什么?”
  你是什么?你是老大啊。舒衍翻了翻白眼,“天皇贵胄,一国储君。”本来想说个金枝玉叶,凤凰之女的,舒衍叹了口气,恁的觉得自家主子的形象太憋屈这几个金贵的词儿。
  “哦?看来本殿的风评还不错嘛。”前面的人愉悦的低笑两声,再问,“那么,一国天子称何?”
  “谓之龙。”
  “呵呵……”前面的人笑了,冷漠的声音里带着恶趣的调侃,“脑袋不算笨,舒衍。”
  “即是龙,原本就是腾于九天的。”
  舒衍诧异的瞪大了眼,忘了合上嘴。这位,绕了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告诉他,别的人会飞,那就是混淆物种,她御风而行,那就是理所应当?
  天神的,身份歧视也不带这样的!她那就叫高贵无比,人家那就是自堕埃尘?
  “主子。”看了眼往云雪苑方向走的自来熟的人,舒衍不得不暂停脑子里的妖精打架,叫住前面的人。
  “何事?”
  “您走错方向了?”
  “嗯?”
  “那个,那边已经不安全了。官府很快会查上门。”
  “所以……?”
  “所以,涟大人已经做主将人挪到风公子门下了。风公子是有名的生意人,比较好掩饰。”
  前面的人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拐了个方向走,完全接受此种变通。
  等到磨蹭许久步行到风大公子府上的时候,舒衍这才后知后觉的一拍脑袋反应过来。
  感情他这是被耍了啊?什么鸟不鸟的!主上那是内力受制提不起来,那个药物没有逼出来再能干,短时间的爆发后也是普通人一个,根本就没办法施展轻功,谈什么御风而行!她那是顶着高贵的殿下面子,想忽悠他呢!
  真是行啊,就这么个破面子,她还能想出这么一大堆理由……真是汗颜!
  “主上。”涟青静静的立在房门前,灯下的表情模糊不清。
  “此间有无浴池?”她淡淡问了一句。
  “主上要沐浴?”涟青的脸色奇怪。
  “不是。”她淡淡回了一句,“软筋散留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事情完了,那什么劳什子十日醉留着玩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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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九章 悲悯

  哒哒哒。脚步声回荡在空阔的室内。
  “九凌。”墨色如兰的男子缓缓靠近,兰叶一般优美的眉间带着一抹飘渺的笑意。“红尘万丈,不入一眼。传奇,就像残日跌于地线之际,极盛之后会猝然湮没,再不闻声息,只余黑暗。你是要打算就这样骄傲的湮没在黄沙之中么?”
  “为什么不肯停下脚步一次?”
  他叹息,“我不希望你我之间,会如昔日的华清与陆机。”
  若陆机能停下脚步,怎会没有人肯上前与之比肩?九凌,你太骄傲。若是一点都不愿让步,便会注定孤独。而我,终究是会累的。
  陆机与华清?
  池中水汽浮沉,黑衣的九凌缓缓睁开眼,墨色的长发在水中蜿蜒散溢,妖娆,迷离的蕴蕴悠远。
  “陆机与华清?”绯红的唇缓缓吐出几字,微吊的眼眯起,内里杀伐之气冷肃。这人如影随形的片刻不松找上来,悲春伤秋的忧郁着脸,这时候找她叙旧?
  “我一直好奇。”风简墨凤目含笑,“传闻中倾世绝的陆机,既然不爱华清,为什么,陆涧玥会诞生于世呢?”
  “一直想,以那人的悲悯与孤高,怎会在没有动情的姻缘中,给世人一个陆涧玥?”
  微吊的眼如子夜般漆黑纯粹,一霎也不霎的平视踏入水池的人。
  “九凌,你是为什么而生的呢?”
  他停住脚步,低头看墨色的衣衫与她的在水中交缠,迷离妖娆如莲。
  若是并蒂而生,永不分离,该有多好。
  “你想知道?”她缓缓合上眼,刚刚耗费太多的心力,有些疲惫。
  “是啊,”他低笑,“我自以为知道你的一切,最后才发现不过一知半解。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想,也许这样,我便有理由做这门风险巨大的生意。”
  “你是为什么而生的呢?”
  我是为什么而生?寂寂中回荡着这一句话。
  故日的夕阳余晖下,她尚是年幼的稚童,站在凋零的桂树下看那人悲悯的神态,空明又或是懵懂。那双与她无二的眼转来看向她的时候,有一丝暖意,有一丝疏离。
  “你是聪明的孩子,九凌。”他第一次叫她另外的那个名字。她微吊的眼眉俱是冷意,慢慢看他忧郁的神态。
  我是聪明的。
  蕴蕴的池水中,九凌缓缓吐出一口气。
  “为着悲悯。”寂寂之中,她如此回答。
  风简墨清冽的目中渐渐染上墨一样的晕色,浓浓似画上未调好的色彩,兰花一般的公子脸上浮起怜惜与痛色,终而化为如雪山上缭绕的冰凉雾气。
  “我懂了。”
  为着悲悯。倾世绝的陆机的悲悯。怜悯华清的痴爱,情知她的不回头,所以给予一个陆涧玥。心知一旦他离去,那个骄傲不渝的女子会毫不犹豫的相随到底,所以留一个陆涧玥,亦给华清一个走下去的理由。若是有着心爱之人的年幼的女儿,那是牵绊,如何能够果断的抛下她离去?
  甚至年老的父亲,陆机也是悲悯的。他留给他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报答他的养育,抚慰他的痛失爱子。
  甚至那追随多年的属下,他也是悲悯的,所以他留下一个天资奇高的少主人给他们,必不叫他们失望无所为继。
  所有的人,悲天悯人的陆机,聪明的陆机,都给了希望与期待。
  他用那颗谋尽天下的心不留痕迹的替亏欠的人保留幻念和幸福。
  只是,陆涧玥,你为何而生呢?
  不是爱的衍生,也不是恨的延续。陆机为那女子的痴情留下你,终究却不如天算。当日你不曾挽留你的母亲去赴死,默默地纵容,在那人果决的放开牵住你的手的时候,你到底是何种的心情?
  你看的太过清楚,却注定苍老了年幼的心。骄傲的,不屑低头讨要眷念与关怀。
  这世上最伤人的,原来就是以善良为初衷的悲悯。
  所以为着悲悯而生,你却唯独不会悲悯。
  所以,其实你才是那个最慈悲的人么?因为,永远没有最伤人的利器。
  “九凌……”
  墨衣的男子的笑容如细沙般细细散去,凤目静静看向合目安然的女子,“还记得‘清涧’么?”他以手轻轻抵额,抑制住胸臆中酸涩呼咤着要涌上的情绪,平静道,“那个时候,你还是陆涧玥。”
  “我的字,清远。”
  那座茶馆,一早以前就隐藏着他的私心。
  所有的摆设,全是依着他对她的感觉而制,无一样不是亲力亲为。
  她睁开眼来,墨目中仍旧细碎闪着星辰般寒冷的颜色,清冽,空明。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那么静静看他。
  凤目流转,温温润润如细雨扑面,他也静静看她,优美的眉修长舒展,眉尾细而清秀,似清晨兰叶尖儿上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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